第177節

    不是墨竹喜歡多管閑事,裴子墨臨走前囑托他與墨寒一同守在甦念身邊,他自然不敢馬虎。
    甦念聞言不禁微微蹙眉,好看的清眸中不知暗涌何種情緒,“東曜邊境。”
    墨竹忽然想起墨寒領著墨家軍趕往交戰處的事,眸子微轉,暗了暗,“甦小姐去往邊境,意欲何為。”
    “找裴子墨。”
    甦念的回答,言簡意賅。
    墨竹微微垂首,舉劍向左,劍鋒直指京都方向。“請甦小姐回京都。”
    “為何。”
    墨竹默了默,才道,“世子爺吩咐,無論發生何事,都要將甦小姐保護好。”
    甦念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保護我,和回京都有何關系?”
    “若是不在京都,甦小姐之安危,墨竹難以把控。”墨竹將心中所想如實道來,甦念雖武功高強,可他的職責所在是保護甦念,那便要為甦念的安危考慮。
    “如今裴子墨的安危,我難以把控。”甦念黯然了神色,她本是對裴子墨太過自信,那是因著她並未想起離琴雙腿腿疾已痊愈,就像是蟄伏的獵豹瞬間激能涌發。
    墨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裴子墨被俘虜之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覺得裴子墨必然不會有事的,即便是當真身處困境,有墨寒領軍前去,那也不會有多少意外的。“甦小姐盡可放心,世子爺必然不會出事,還請甦小姐為了不讓世子爺擔憂,正視自己的安危問題。”
    甦念卻是眉目微斂,正然道,“倘若今日是我傳出這般說辭,他裴子墨若是安安分分待在京都等我自己歸來,我甦念從此便不姓甦。”
    甦念這話一出,墨竹自然是無言以對,如果說是甦念被俘虜,莫說等,恐怕一個眨眼裴子墨就已不見人影,尋她而去了。
    趁墨竹發愣這個空當,一直安于甦念身後沉默不語的青玉卻忽然一躍而起,跳至墨竹身旁,短小而簡便的匕首隨即橫在墨竹的喉頭。
    甦念見狀微微蹙眉,抬眸看著青玉,卻只見青玉對著甦念說,“小姐,快走,你的輕功他追不上的!”
    “青玉……”
    青玉搖頭,“小姐快走,他勢必不敢將我如何,可裴世子如今水深火熱,小姐快走啊!”
    的確,墨竹即便再憤怒,也不可能對青玉做出什麼事,而不管真假,裴子墨此時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她必須去探個虛實。若是真的,她便救,若是假的,那她也能得知裴子墨是安全的。
    咬咬牙,甦念一個旋身,躍上馬背,雙腿一夾,呼嘯而過,縮影漸小。
    墨竹見狀,想要追上去,卻發現脖子上的匕首冰涼之感已無,一低眸,匕首已移到青玉白皙的脖子上。
    “。青玉姑娘你……”
    青玉又將匕首靠近自己幾分,嘟起嘴,“你不在意你的生死,可是若是我死在了此處,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墨竹聞言不禁眉頭皺得更緊,再抬眸,別說甦念的影子,氣味都已消散殆盡。罷了,裴子墨看到甦念,總歸是會開心的,至少甦念擔心他。
    墨竹搖搖頭,對青玉道,“青玉姑娘,我不追,你把刀放下。”
    “當真?”青玉的眸子瞬間就亮了起來。
    “千真萬確。”墨竹無奈,竟是還不信。
    青玉一听這話,松了口氣,隨手把匕首就往旁邊一扔。“行,小姐已走,我也追不上,回京都吧。”
    “嗯。”墨竹看了一眼甦念離開的方向,淡淡應道。
    兩日不眠不休地騎馬趕到邊境讓甦念當真是有些吃不消。甦念不禁奇怪,她體力雖算不上最好,至少在女子中,她體力已是頂好,往日訓練,亦或者奔走,周頓幾日e都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
    怎麼不過不眠不休騎了兩三日自己就有些吃不消了呢。
    不行,胃翻涌得厲害,喉嚨也被風灌得干澀至極,這種感覺真是不好受。
    甦念實在受不了了,隨即勒住韁繩,一躍而起,落于平地之上。
    忽而胃里一陣難受,甦念微微捂著肚子,卻更加感覺頭亦是有些眩暈了。
    天旋地轉的感覺,甦念只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暈倒在這東曜的邊境,無人過問,然後就死了。
    目光越來越模糊,甦念身子有些輕飄飄的,感覺自己隨時都能飛。一霎的幽暗,甦念只感覺自己已經看不到了。
    甦念捂著頭,有些不受控制地倒向一邊,沒有想象中的與大地親密接觸,竟是落入一人淡雅薄然的懷抱。
    甦念聞到這股淡淡的藥香,瞬間就覺得她腦子一頓清明。
    抬眸,甦念不禁瞪大了眼,離琴?!他不是應該在南楚軍隊前領軍嗎?他不是應該在帳篷里指點江山嗎?
    不管是怎麼樣,我不加群的。“離琴?”
    離琴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甦念,好久不見。”
    丫的,又是一個字數還沒到,會有通知的。
    “嗯,好久不見。”
    甦念對離琴也沒什麼好說的,更何況,裴子墨應該是在離琴手里的。
    微微深吸一口氣,甦念淡淡看著離琴,“裴子墨在你手上?”
    “掉落懸崖,生死未卜。”
    “你害的?”
    離琴卻只是淡淡地看著甦念,“跟我走,我便告訴你。”
    “去哪。”
    “自然是軍營。”離琴琥珀色的眸子攝人心魄。
    “不去。”
    “若是,我有青河圖的另一半呢。”離琴忽而邪魅一笑,配上他那淡雅疏離的性子,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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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大結局上,劍刺進心
    甦念低眸,青河圖果然是兩份的。難怪當日取出青河圖,只看得到是幅風景圖,井只有一半,溪流不完整,果不其然,還真是有兩幅的,
    抬眸看了看遠方,青河圖另一半在離琴手里,雖然認識離琴不久,接觸的也不是特別多,不過在她對離琴的認知里,離琴很危險,可是離琴大抵是不會害她的,只是蟄伏的獵豹有多危險,她隱隱還是擔憂的。可是,如果她不去,裴子墨也是生死未卜,青河圖亦是沒有下落。
    “好。”
    離琴滿意地勾勾唇角,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讓甦念以這種方式跟他走,可是,甦念心里怕是只有裴子墨一人,何曾有過他離琴半分。
    可是,那又如何,她不經意的舉動拓落心底,讓他覺得這灰暗的只有弱肉強食的世界其實還是有光亮的。
    淺淺一笑,離琴伸手要拉起甦念的手,卻被甦念猛地躲開,只看到甦念冷冷看著自己,道,“我只是跟你走,青河圖給我,其他的……”
    “嗯,我知道。”離琴看到了,看到了甦念眼里冰寒的眸光,沒有一絲感情。
    沒有一絲溫度。
    離琴側過身,朝不遠處揮了揮手,一輛華貴得不亞于裴子墨的梨花木馬車且裝扮都極其相似的馬車便朝他們行駛而來。甦念眸子不自覺微暗。
    離琴淡淡地看著甦念笑了笑,“上馬車吧,騎馬太顛簸。”
    甦念搖搖頭,“我不習慣坐別人的馬車。”
    別人?裴子墨不是別人,他就是別人嗎。
    離琴嘴角黯淡垂下,“那我便陪你騎馬吧。”
    “隨你。”
    甦念一個躍起,便跨上了馬,馬鞭輕輕一揮,千里馬便好似未曾日夜奔波過一般體力充沛地往前而去。往,南楚方向去。
    離琴眸色暗了暗,亦是跨上馬,“我騎馬隨她去,馬車你自己處理。”
    對車夫吩咐了幾句,離琴亦是騎馬呼嘯而過。那雙腿,靈便得不得了。
    離琴騎馬騎的很快,絲毫不像殘疾癱瘓了近二十年的人,以致于當他追上甦念之時,甦念眸光狐疑地問他,“離琴,你確定你之前雙腿都沒有知覺?”
    哪有人腿剛好就能騎馬騎的這麼好的。
    離琴點點頭,“不然又如何?”
    “……”
    見甦念不說話,離琴微微騎在甦念稍微前面一些,給甦念帶路。
    ……
    兩人的馬都是萬里挑一的好馬,而且二人騎術都不差,本就距離南楚已然不遠,不過兩日兼程,便抵達了南楚離府。
    甦念中途經過東曜軍營之時亦是萬分想要進去看看裴子墨有沒有回來,好端端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就落了崖生死未卜。
    可是當她看到士卒雖然有些士氣不振,可是墨寒和墨家軍卻並未在場,趁離琴要下馬跟過來之前甦念便將想法暗藏,趕緊再上馬奔走。
    如若真如她所料,那拿到青河圖另一半她便馬上趕回東曜。南楚,不宜久留。
    再抬眸,眼前的離府府邸雖大,可是比起尋常官家皇室府邸,著實算不得多大。裝潢也極其簡單雅靜,離府門匾上的“離府”二字筆法飄逸,想必也是離琴親筆所提。
    她沒想到離琴的住處如此低調。
    地理位置也並非南楚國都最繁華處,整個府邸給人感覺就是簡單舒適,並未有過多華麗,著實不像一個富商的府邸,甚至不像一國丞相的府邸。
    離琴抬手在甦念眼前揮了揮,“為何老是盯著我府門?有何不妥?”
    甦念搖頭,“沒有,你還是快將青河圖給我吧。”離琴琥珀色的眸子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查看是否有人听到甦念說的話,“好,可是,你急著走嗎。”
    多留幾日都不行嗎。
    離琴不知如何問出口。
    甦念聞言不禁微微蹙眉,“離琴,你不會不知道我尋青河圖是為了什麼。”
    離琴沉默了半響,才看著甦念,引著甦念往離府內走去。
    他當然知道甦念為何要湊齊青河圖。也不是他想要用這種方法換得與她相處的時間,只是除了這樣,他別無他法。
    有些人說不清哪里好,就是不經意的舉動也能在你的世界掀起一番風浪。
    離府內景象也是極其雅致,給人親近簡單不奢華的親民感,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甦念都以為這只是簡簡單單的普通大院,和天下第一富商離琴根本沒有什麼關系。
    隨著離琴清雅的身姿不斷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廂房,甦念頓住腳步,有些猶豫。
    離琴的底,跟裴子墨一樣深不可測,她日夜伴在裴子墨身旁,不能說知根知底,至少也是能知一二。可是離琴,她甚至都懷疑,這雙腿其實並未癱瘓過。
    離琴如此敏感,怎會未感應到甦念此時的不對,開門的手頓了頓,回頭看著甦念,“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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