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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我需要真相

    起來的時候,藍莓拍著我的門,神情焦灼的和我說隨意不肯開門,小寶正在房間里哭,她怎麼叫隨意,隨意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一听,也著急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和藍莓一起去隨意的房間門口,隨意的房間傳來小寶的哭泣聲,我听著小寶令人心碎的哭聲,用力的拍打著門,擰著門把手,想要將門擰開,卻怎麼都沒有辦法擰開。
    我著急的不行,藍莓一直叫隨意的名字,嗓子都啞了,隨意愣是沒有回應我們半分。
    沒有辦法,我只好讓管家找人將門直接撞開。
    我們撞開門的時候,就看到隨意坐在窗子邊上,像是雕像,而小寶則是坐在地上,不停地哭。
    大概是肚子餓了,所以才會哭的這麼厲害。
    我上前將小寶抱在懷里,小寶看著我,哭泣道︰“餓……”
    “小寶餓。”小寶才一兩歲,怎麼可以挨餓?隨意也真是的,竟然連孩子都不顧了。
    我摸著小寶可憐兮兮的臉,讓管家帶小寶下去吃飯。
    藍莓走上前,將隨意的身體轉過來,卻見隨意面上沒有一點表情,就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神情木然甚至可怕。
    “隨意,你現在在這里做什麼?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看看小寶,你想要小寶死嗎?”藍莓氣不過,給了隨意一巴掌,我看著隨意臉上的巴掌印,心中一陣難受。
    隨意一直都活潑開朗,個性也是少有的豁達,像是這個樣子如同死灰一樣,我從未見過。
    小寶對隨意來說,那麼的重要,可是此刻,隨意卻可以假裝沒有听到小寶痛苦又難受的聲音。
    隨意因為方浩然的出軌,整個心都死了。
    “隨意,你看看我,為了一個方浩然,你值得嗎?”
    藍莓用力的搖晃著隨意的身體,恨鐵不成鋼道。
    可是,不管藍莓對隨意說什麼,隨意依舊這幅樣子,不言不語,睜著一雙眼楮,仿若死了一樣。
    藍莓氣不過,還想要動手的時候,被我攔住了。
    藍莓看著我,臉上滿是悲傷。
    “俞棉,我不是要打隨意,你看看隨意這個樣子,我……心中真的很難過,你知道嗎?”
    藍莓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
    隨意這幅樣子,我又如何會不難過?
    我抓住藍莓的手,對著藍莓搖頭,讓藍莓稍安勿躁。
    藍莓苦笑一聲,慢慢的坐在床邊的位置,朝著我自言自語道︰“隨意這樣,我們要怎麼辦?究竟要怎麼樣,才可以幫隨意。”
    “藍莓,你先出去,我和隨意有些話要說。”
    我拿過一邊的便箋,在上面寫道。
    藍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輕輕的點頭道︰“好,那我先出去了。”
    藍莓離開之後,我握住隨意的手,摸著隨意紅腫的臉頰,在紙上寫道︰“隨意,你想要小寶跟著你這個樣子嗎?小寶還這麼小,你這個樣子,是想要傷害自己唯一的孩子嗎?”
    “曾經我和蕭堇末鬧矛盾,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忘記自己是怎麼安慰我的嗎?”
    隨意的眼珠子,輕輕的轉動了一下,她的表情,近乎茫然的看著我,苦笑道︰“俞棉,你不知道,我心里現在有多麼的痛苦,就像是被針扎過一樣。”
    “劉曼說的話,我可以當做是胡言亂語,只是想要離間我和方浩然兩人的感情罷了。”
    “可是,方浩然親口承認,劉曼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親口承認,自己出軌了。”
    “這麼年,我和他這麼的恩愛,我們兩人經歷了那麼多,才在一起,他卻這個樣子對我,你覺得我心中……要怎麼樣……才可以平復?”
    隨意的話,帶著痛苦和悲傷,我又怎麼會不知道?當初的我,和現在的隨意一樣,因為蕭堇末的背叛而痛苦,雖然誤會已經解除了,但是每次想到那些,我都很痛苦,我可以真切的體會到隨意的痛苦。
    “但是,小寶呢?你是不是想要小寶因為你和方浩然的事情,受到傷害。”
    我在紙上快速寫道,隨意伸出手,摸著小寶的名字,眼淚滾落下來。
    從我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開始,隨意就沒有哭過,我知道,這是隨意在壓制自己的情緒,現在看到隨意哭泣,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我抱住隨意的身體,像是安慰小孩一樣,輕輕的安慰著隨意。
    隨意伸出手,緊緊抱住我的身體,哭泣道︰“我不是故意要這個樣子對小寶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
    “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我拍著隨意,淡笑道。
    隨意的情緒平復好之後,我便讓管家將小寶抱過來,吃飽了之後的小寶,精神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隨意剛才的樣子嚇到,小寶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隨意,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隨意看著小寶這幅樣子,眼眶滾動著一層的淚意,看起來很痛苦,很煎熬。
    見隨意露出這種表情,我的心口再次翻滾著一股難受。
    我伸出手,將小寶交給隨意,隨意近乎顫抖的將小寶緊緊抱緊。
    “對不起,小寶,是媽媽不好,媽媽嚇到你了,對不對?”
    小寶抬起頭,奶聲奶氣道︰“媽媽不哭。”
    隨意哭的更加厲害,身體近乎顫抖的抱緊懷中的小寶。
    我看著隨意緊緊抱著小寶的樣子,露出淺淡的微笑,起身離開了隨意的房間。
    我走出去的時候,藍莓正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發呆,她皺眉的樣子,表情隱隱有些憎恨。
    我走上前,拍了藍莓的肩膀一下,藍莓回過神,看著我,異常憤怒道︰“我一定要殺了方浩然那個畜生。”
    我看著情緒激動的不行的藍莓,白了她一眼,拿過一邊的紙在上面寫道︰“別亂來,你好好看著隨意,我出去一趟。,”
    藍莓問我去哪里,我只是說自己想要去買一些東西。
    我讓司機送我去醫院,原本是去找方浩然的,但是在劉曼的病房,並未看到方浩然的影子,就連劉曼都不在,我詢問了一下護士,護士說劉曼已經出院了。
    我驚愕的不行,剛流產就出院?這也太迫不及待吧?
    為毛我感覺這件事情,有些奇怪?
    于是我又讓司機送我去方浩然的公司,他們公司的人說,方浩然這幾天都沒有上班,已經請假了,好像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過來上班。
    心中的不安,再次擴散,這件事情,果然很蹊蹺。
    我往隨意和方浩然的住處走去,到了方浩然的家的時候,大門並未鎖上,我走進院子,直接往別墅里面走。
    到了大廳的時候,我听到一聲劇烈的咳嗽聲,還有劉曼的安慰。
    “浩然,你感覺怎麼樣了?你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隨意,還要拉著我表演這種狗學戲。”
    “如果不這個樣子,又怎麼能夠讓隨意死心,不讓隨意死心,我怎麼離開這個世界,與其等到我哪天突然死亡,隨意會傷心,或者會跟著我離開,不如讓隨意覺得,我就是一個人渣,這樣,我的心里會更好受一點。”
    “你就想到隨意,卻從未想過自己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你就不想想自己嗎?”
    “只要隨意和小寶可以平平安安,我怎樣都無所謂,怎樣都無所謂。”
    方浩然嘶啞的聲音,讓我的心髒一陣微微顫抖。
    果然,事情的真相是這個樣子的。
    方浩然這麼愛隨意,如何會做出背叛隨意的事情來,一切都是因為方浩然有苦衷。
    我推開虛掩的門,看著撐著床,正在嘔血的方浩然還有拍著方浩然後背的劉曼。
    劉曼和方浩然兩人大概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突然闖進來,兩人的神情都異常古怪,尤其是方浩然,在看到我之後,他緩緩道︰“俞棉,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需要真相。”
    我拿出手機,在上面打道。
    “沒有什麼真相,你走吧。”
    方浩然面無表情的抽過一邊的面巾紙,擦拭了一下嘴唇之後,冷淡道。
    我看著方浩然臉上的表情,抿唇上前,固執的看著方浩然。
    一邊的劉曼,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浩然,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吧,我實在是不想要你背負這些痛苦,這個樣子,你真的太可憐了。”
    劉曼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我,劉曼是方浩然姨娘的女兒,隨意從未見過劉曼,畢竟當時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劉曼還在國外,很少回國,劉曼不知道劉曼的身份也不奇怪。
    一個月之前,方浩然被檢查出有白血病,已經是晚期了,壽命只有兩個月,方浩然為了不讓隨意難過,便找來劉曼,上演了這麼一幕出軌的戲碼。
    劉曼苦笑道︰“蕭太太,你也知道,我表哥真的很愛表嫂,他又是一個傻子,覺得這個樣子做,是對表嫂最好的選擇,我和他說過,不要這個樣子做,但是他卻不听。”
    我抿唇,看著方浩然。
    方浩然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膚色慘白,一看就非常孱弱,看來,他的病情,是非常嚴重。
    我深深的看了方浩然一眼之後,回頭看著劉曼,皺眉道︰“我們可以怎麼樣幫助方浩然。”
    “只要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隨意,你就已經在幫我。”
    方浩然抓住身上的被子,目光幽暗的看著我說道。
    “隨意很痛苦,你知不知道,隨意有多麼的痛苦,方浩然,你認為你現在做的事情是為了隨意著想,但是你不是隨意,你怎麼知道,隱瞞真相比告訴隨意真相要讓隨意開心?”
    我拿著手機,在上面快速打字道。
    方浩然看著我手機上打出來的字,他的目光透著濃濃的沉郁和悲切。
    他的目光,近乎深沉的凝視著我,緩緩道︰“我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做,對隨意來說,打擊有多大,不管多麼大的打擊,總比隨意知道我要死了,陪著我一起死強多了,俞棉,你和隨意是這麼久的好友,你很清楚隨意是什麼個性,我死了,隨意絕對不會單獨活著,而我想要隨意好好活著,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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