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古月的聲音，甦默言回過神來盯著她那張俏皮的臉看著，緩緩地問道︰“如果你是賈歌，你會選擇這種方式離開家，不讓母親為你擔憂麼？”
古月水亮的眼楮閃爍了幾下，躲開了甦默言的目光，低頭說道︰“我應當不會離開家，可也不會和媽媽說。畢竟已經是晚期了，即便是痛苦也不想讓她操心。當然，或許賈歌一方面是想要出去獨立，另一方面還是因為病得太重吧。”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甦默言心中的疑問始終都沒有解開。
“聊什麼呢？”臧九臣的聲音從走廊另外一邊傳過來，遠遠就看到他帥氣的影子，“有什麼難題，用不用我來幫你倆解答？”
“臧醫生！”古月興奮地跳到他的面前，“很久沒有看到你了！”
“是啊，不知道你倆又來辦什麼棘手的問題？”
“唉……”古月嘆了一口氣，“就是一個……很……很小的案子。不過，他的行為讓我們有些理解不通。”
“你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臧九臣雙手插兜，十分紳士的模樣。
古月簡單說了一下賈歌的情況。
臧九臣眼神犀利地盯在她的臉頰，略微有些失神。
古月說完後，他回過神來，想了想，回答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他趁著還沒有病發，為自己的母親尋求一份晚年的保障呢？比如……為她賺一大筆錢，才離開的。”
“可是……”古月深吸一口氣，“可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工作，才能讓他賺那麼多？養老啊，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
看到古月委屈的小表情，臧九臣伸出手，要去摸她的頭發，甦默言見狀一把攔下了他的手。
“別聊了，我們走。”甦默言拉過古月的手，“感謝臧醫生的好意分析，我們會參考結合的。”
古月被甦默言拽著從醫院的走廊往通道走，臧九臣看著倆人滑稽可笑的行為啞然失笑。他看出了甦默言對古月的獨佔性，看到了他掩藏在內心深處對愛情的專一，可是卻看不透甦默言真正的想法……
第259章 看到了她
任何時候，大學城附近總是喧鬧的，甦默言把車停靠在靠近公安大學附近的巷子里，拽著古月來到一家飯店門口。很難想象，甦默言口中說的最喜歡的飯店，竟然是這條巷子里的一個小店面。店面木質牌匾上的字有了斑駁的痕跡，看上去應當是開了許久了。
靠近大學城，又在公安大學附近，古月不難推測出，這地方曾經是甦默言經常會帶葉靜怡來的地方，而他說的那句“最喜歡”不知道是喜歡這家店的味道，還是喜歡和他一起來的人。
進門後，他倆坐在靠窗邊的角落里，老板熱情地遞上了菜單。
老板一直甦默言閑聊，目光卻停留在古月臉上許久，似乎對他換了女友有些不可置信。
甦默言點了幾道店里的招牌菜，再抬頭看到古月看著窗外街道發呆的模樣。
他敲了敲桌面，問道︰“怎麼？對我選的地方不滿意？”
古月回過神來，雙手托腮地看著甦默言，冷冷地說道︰“是啊，不滿意！很明顯，這里是你和葉靜怡曾經非常喜歡來的地方吧？帶著現任，到曾經和前任吃飯的地方用餐，甦默言你怎麼想的？”
這一點甦默言完全沒有考慮過，一時間無言以對，就那樣呆愣地看著他。
“你是覺得我還不夠狼狽嗎？”古月垂下了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這是吃醋麼？”甦默言伸手拉住古月冰冷的手，“誰還沒有個前任了！”
“哼！你歧視我！”古月抽回手，氣呼呼地瞪大了眼楮，“不公平！前任，我沒有！”
甦默言被古月吃醋的可愛模樣逗笑了，他不管不顧地拉著她的手，求饒道︰“好好好，我錯了！那……要不然換一家？”
古月站起身來立刻就要出門，就在這時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叫了。
和餓肚子相比，她想了想，吃醋還是可以忍耐一下的，畢竟讓她吃醋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甦默言拉著古月的手，深情地把她按在椅子上，耐心哄著︰“我的小祖宗，這頓先這樣，下次我找個好地方，和你賠罪行不行？”
看到甦默言求生欲這麼高的份上，古月也就只能作罷，可依舊陰沉著臉，心情不佳。
他倆在飯店里拌嘴的功夫，刑偵隊和緝毒大隊已經展開了行動。
多年前潛伏在販毒團伙里的臥底同事，已經給隊里發了消息，確定仇忠海在老巢，可以隨時行動，只差顧隊一聲令下。
羅隊又怕行動失敗，想要等臥底同事再來一次反饋，再決定如何行動。
顧隊和羅隊因為此時又發生了沖突，他覺得羅隊瞻前顧後，羅隊覺得他太過于沖動。
顧隊拍著桌子和羅隊叫板︰“八年了，我們等待這個時機已經八年了，你還準備等到什麼時候？再等，他又察覺，跑了怎麼辦？你能付得起責嗎？”
羅隊也是不示弱，和顧隊叫板︰“你是總指揮還是我？給我安靜點！”
“你……”顧隊忍不了羅隊拖沓的性格，扭頭背對著他。
葛良好看到倆人爭執不下的模樣，再次拿出殺手 來，呵道︰“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咱們仨這麼聰明，一定可以想到辦法！你倆別像小孩兒一樣吵架，吵架又解決不了問題！”
“閉嘴！”倆人異口同聲地指向他。
“好好好……”葛良好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倆要是再猶豫不決，那我就給甦默言打電話算了！”
“滾！”倆人再次一致對外吼著他。
甦默言剛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猛然打了一個噴嚏，把古月嚇了一跳。
“干嘛啊？”古月趕快用手擋住了桌子上的盤子，“你把菜都污染了，還讓我怎麼吃？”
“有人在說我壞話！”甦默言自言自語道，“說不定，隊里出事兒了！”
“自戀狂！”古月撇了一眼甦默言，繼續吃飯，“你還真以為這世界沒有你就不轉了？”
不過，她的心里也是很惦記，隊里沒有任何消息，不知道抓捕的行動執行得如何。
飯店窗外學生情侶們都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燦爛的笑容。
古月真是羨慕學生時代的愛情，那麼純粹干淨，讓人從心中很自然的流露出的感情。
抬頭看到甦默言漠然的那幅樣子，她難以想象，甦默言和葉靜怡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也這副模樣。
越想心里越覺得憋悶，明明很餓，想到他和別人親熱的樣子，古月一口都吃不進去了。
放下碗筷，古月看向街對面，一個倩影木訥地站在那里，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倆看。
古月在腦海中搜索著關于這個人的樣子，她猛然站起身，沒有和甦默言打聲招呼地追了出去。可僅僅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古月追出去，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她，怎麼會在這里？
她，不應當已經死了嗎？
她，究竟是幻影，還是真實的？
古月的身體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整個人癱軟地靠在飯店的大門上，沒有了力氣。
甦默言推了幾次門，才把古月推開走出來。
“你發什麼瘋？”甦默言拉著古月的手問。
好一會兒，古月才回過神來，用空洞的眼神看著甦默言，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身體靠向他，癱軟地靠在了他身上。
“你怎麼了？”甦默言把她抱在懷里，目光向對面的街看了過去。
人流涌動的街頭，穿著厚重衣服的人們匆匆地走著，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甦默言扶著古月，把她帶回了飯店。
他給古月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
“你看到什麼了？”甦默言又問。
足足有五分鐘，古月才從那種不確定的猜測中走出來，抬頭看著甦默言帶有疑惑的眼楮。
“甦默言，之前你和我說，你在街上看到過葉靜怡，你認為那是一種幻覺，對麼？”古月有氣無力地說著，“或許，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幻覺呢？如果她還活著，她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你會怎樣？”
甦默言緊皺眉頭，聯想到她剛才的行為，他迅速地也看向了窗外。
在街對面路燈下的位置，他看到了那個被人畫上了心型的雪印。這是他和葉靜怡曾經玩過的游戲。
葉靜怡曾說，如果有一方丟了，那麼就用這個來做標識，重新回到彼此的身邊的標識。
看到那個心形的雪印，甦默言有些恍惚。
第260章 對愛的質疑
前兩次，他認為那是自己的幻覺，畢竟他看到葉靜怡不是一天兩天，他自己更清楚，這是他的“心理疾病”，可這次不同，這次提出來的是古月。
本應當是存在他心里的幻覺，竟然在經過了八年後，照進現實，這可能是真的嗎？
“你別逗了。”甦默言顫抖著伸出了手握住了古月的手，哽咽的聲音，固執地說著，“不可能的，你一定是看錯了。是不是她，我還能不知道麼？”
“甦默言，你別這樣！你認真回我的問題。我問的是如果，如果存在呢？如果！”古月閃爍著噙著淚花的眼楮，“如果她真的回來了，你會不會就這樣扔下我，隨她而去呢？畢竟，你們有八年的感情，而我……”她哽咽了，不敢再猜下去，“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在你的心里，畢竟現在還只是一個零，而她已經很久很久了……”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樣扎在甦默言的心里，讓他喘不上氣。
這世界上永遠都沒有“如果”和“假設”，他不喜歡這樣的假設。
喜歡就是喜歡，他的心里已經承認喜歡古月，又怎麼會因為舊日的愛人回來動搖這份喜歡？那樣，他一定就不是這麼痴情的甦默言了。
只可惜，面對這樣的質問，甦默言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回應，他能做的，只是安慰。
“別亂想，我不會。”甦默言表情嚴肅，抓住了古月的手，不讓她亂想，“你認識的甦默言，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難道是一個會拋棄新歡，和舊愛糾纏不清的人？如果你這麼看輕我，那你就根本不了解我，又怎麼說愛我？”
古月的心在動搖。
她喜歡的甦默言，就是那個專情，霸道，喜歡鬧脾氣的的他，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弱點。
當愛情遇到甦默言，古月徹底就輸了。
畢竟，她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甦默言自己，還有八年前的那段感情，那個讓甦默言惦記了八年的女人——葉靜怡。
“甦隊，送我回家吧，我累了。”古月穿上了外衣，揉了揉紅了的眼，她的語氣突然變冷了，從直呼姓名又變成了全名。
甦默言知道，這是古月矯情的小脾氣，他沒有辦法。
“我不想因為這個事情再和你爭執下去，我還不是你女朋友，連曖昧都不算的關系，又用什麼身份質疑你的感情？”古月不給甦默言解釋的機會，一個人走出了飯店，站在路燈下發呆。
甦默言結了賬，拉著古月上車，為了打破倆人剛才尷尬的氣氛，他把話題轉移到案件上。
“小古，你覺得賈歌和曹洪波之間能有什麼關系？曹洪波和臧九臣之間又能有什麼關系？”
古月剛才的思維都停留在了葉靜怡上面，突然丟過來的問題，讓她腦回路轉不過來。
“不知道。”古月也懶得想，一句話終結了甦默言想要解圍的心。
“你拍到的那些買毒人的信息里，回去後你有沒有好好調查，這些人除了我們已知的這些人之外，還有沒有出現意外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