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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

    他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楮,恍惚之間,憤怒的文曲星君又出現了……
    “小飛,小飛,小飛?”
    遙遠得好像來自天空上的聲音一聲一聲叫喚著談飛。
    談飛的意識剛剛自深淵里頭甦醒,就感覺一股來自背後的大力將他推醒!
    他霍然驚醒,轉身看去,只見媽媽站在自己身後,面孔上滿是擔憂。
    談母說︰“你趴在桌子上干什麼呢?別听你爸的,他拜佛求神都拜瘋了,人都變成鬼了!好了,快起來,和我下去吃晚飯。”
    談母站在談飛身後絮絮叨叨。
    談飛只覺得全身酸痛,腦袋里頭擠了一百只黃蜂一樣嗡嗡嗡地吵個不停。他艱難地直起身,左右一看,發現自己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手臂下邊枕了一張做了一半的考試卷。
    “吃什麼晚飯?”他茫然道,“不是應該吃早飯嗎?我睡了一覺起來……”
    “現在才晚上七點半,你都睡糊涂了吧。”談母說。
    不,不對。
    幾個呼吸之間,談飛心如擂鼓,頭暈眼花,出了一身的冷汗。
    現在究竟是什麼時間?
    是晚上還是早上?
    我剛才又在干什麼?
    是做了夢還是……
    ******
    岳輕從夢中醒來了。
    他看一下時間,距離他入夢只有十五分鐘不到,但這十五分鐘之中,堪稱三分鐘一個轉折,轉折得他的神經都被擰成麻花了。
    他一時間還有點沒法接受“自己就是太微”這個等式,有些郁悶地坐在原地,“嘩”一下將本子從頭翻到尾,發現了就在這本子的最後,太微居然還有寫上兩句附注。只見附注上寫道︰飛星派五十三年來勤懇保存筆記,且無奸邪大惡之輩,功勞非小。
    授其《天星引神纂微篇》。
    附注之下還有一句告誡,乃是︰
    道不傳非人,法不可輕授。
    慎之。
    最後是簽名,簽名的年份距離今年剛好五十三年。
    天星引神纂微篇……岳輕回憶了一下,從腦海深處翻出了這份法訣。發現自己這一篇真法自己先前居然和解飛星提過,就是在真龍飛升時候的兩句口訣。
    一種“自己所作所為都被自己給料到”的微妙感讓岳輕神情詭異。
    岳輕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收了筆記向外走去,沒一會就來到了外頭,發現夜色之下,送他進來的三個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彼此之間安安靜靜,連帶著氣氛也十分凝重,像是在等待一個能夠改變自身命運的轉折似的嚴肅。
    當岳輕從樓梯下走上來的時候,站在上面的謝開顏第一個感覺到,第一個將視線轉過來。
    岳輕自下而上對上謝開顏的視線。
    對方的眼楮在明亮處閃著光,像星芒從天穹投映而下,細碎地璀璨著。
    但岳輕移開了視線。
    他離開了這處密室,對著等候在旁邊的飛星掌門和解飛星說︰“東西我已經拿到了,你們妥善收藏了這麼多年也辛苦了,太微有一份東西要給你們,回頭我寫出來了交給你們。”
    飛星掌門恭敬說︰“能為真人分憂一二就是我們的榮幸了。”
    岳輕瞟了一眼飛星掌門。
    從解飛星前後的態度來看,他知道解飛星八成是把自己當成了太微的隔代衣缽傳人和血脈傳人。但眼前這個中年掌門……倒像是把他當成太微在看待。
    岳輕隨意地點了一下頭,也沒多理會,反正不管心里怎麼猜,對方都不敢說出來。
    天上的月亮跟著地上的人一起向前。
    拿到了太微的手記,岳輕和謝開顏一起往休息處走去。
    長長的道路在另一個人的陪伴下也變得無限短暫。
    到了房間的門口,岳輕頓了頓,看向謝開顏。
    謝開顏︰“我變貓能跟你進去嗎?”
    岳輕︰“……”這讓我怎麼回答!
    岳輕︰“你不是說你不是貓麼……”
    謝開顏理所當然︰“當變成貓有用的時候我就是貓了,你之前都說了,我可以做貓中之貓,人上之貓。”
    岳輕︰“不行。”
    謝開顏也干脆︰“好吧。”
    他轉身離去,背影十分蕭瑟失落。
    岳輕……岳輕簡直有點舍不得了。
    但他靠在房門邊,看著謝開顏一路往前直到走進另外一間房間為止,都沒有出聲。
    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兩人最好還是保持合適的距離,這樣有助于保持合適的冷靜。
    保持著合適距離的走進房間,保持著合適冷靜地從太微的本子上撕下一頁紙來,開始默寫《天星引神纂微篇》,結果沒寫兩行字,他就意識到自己雖然保持了合適的距離,但好像沒法保持合適的冷靜……
    因為謝開顏喜歡我。
    所以謝開顏一直在找我。
    最後他找到我了。
    那我呢?
    我為什麼要找謝開顏?
    我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岳輕摸出手機,給張崢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連通的那一剎那,張崢直接接了起來︰“喂。”
    岳輕都怔了一下︰“你守在電話旁邊?接電話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張崢說︰“實際上是我夜觀星象,掐指一算,算到你有疑問必須靠兄弟解決,于是打算主動播個電話給你,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畢竟我們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慈悲常在,普度眾生——”
    岳輕︰“說人話。”
    張崢︰“好吧,其實是太久沒你的消息有點想你了,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咱們聚聚吃個燒烤喝點小酒什麼的。”
    岳輕︰“我確實有點事情要找你。”
    張崢電話里的聲音一下子揚高了︰“哎呀,還真的有事情?大師你看我在玄學上是不是挺有靈根的,著重培養一下能夠吃這行飯嗎?”
    岳輕︰“呵呵。”
    張崢︰“開玩笑的,你快說。”
    岳輕︰“是我朋友感情上的事情。”
    張崢︰“一般說‘朋友的感情問題’就是在說‘我的感情問題’。”
    岳輕︰“……”
    張崢︰“你繼續。”
    岳輕︰“我朋友的朋友,歷經千辛萬苦找到我朋友……對我朋友感情真摯,想和我朋友在一起。”
    張崢︰“然後?”
    岳輕︰“然後我朋友……”他稍微猶豫一下,“我朋友小時候照顧過這個人一段不短的時間,我朋友認為對方和自己的關系十分親密,不過他一直覺得這個關系立足在親情上邊,不是感情上邊。”
    張崢︰“一定有但是。”
    岳輕︰“但是我朋友失憶了一段時間,最近他找尋到了部分過去的真相,突然意識到在對方尋找他的時候,他也曾努力尋找對方。”
    張崢︰“你朋友和你朋友的朋友是因為意外分開的嗎?”
    岳輕︰“應該不是。”
    張崢無語︰“既然不是意外分開,那你覺得他千方百計找你是愛情,你千方百計找他就是親情了?這個有點雙標啊……”
    岳輕︰“……”
    張崢整理了一下思路,又說︰“其實還是有另外一種可能的。”
    岳輕︰“哦?”
    張崢說︰“可憐和喜歡,你二選一吧。”
    岳輕面無表情︰“說了這不是我的事。”
    張崢從善如流換了稱謂︰“要麼你朋友可憐他,要麼你朋友喜歡他,二選一吧。你朋友很具有同情心嗎?”
    岳輕︰“我覺得沒啥同情心。”
    張崢︰“我也覺得你沒啥同情心。”
    岳輕︰“……”他翻了個白眼,“再見。”
    張崢︰“等等,你說完了你的事情我還沒說我的事情呢!喂喂喂——”
    電話掛斷了,世界安靜了。
    岳輕繼續提筆默寫,將一篇百余字,微言大義的法訣默寫完後,就洗澡上床休息。
    一夜無夢,就是在睡著的時候岳輕總感覺脖子位置有點癢,睡夢里,他試著翻了幾個身,想把瘙癢的感覺揮開,可始終沒能成功,每每換個姿勢舒服沒多久之後,毛茸茸的感覺又湊了上來,到了後來岳輕也無可奈何了,心想隨它去吧,反正也不能說難受……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睡覺時候若有若無的毛茸感覺頓時加劇,清晰得像是脖子上為了條厚圍巾。
    岳輕睜開眼楮開著天花板,抬手在自己脖子旁邊摸索了一下,拎著毛茸把毛茸給拎到眼前來。
    岳輕看著貓。
    貓無辜地看著岳輕。
    短暫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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