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一會兒回到大廳，找到了肖易和齊漣曦，和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齊漣曦去把麗姐這個女人拉到粵海來，畢竟現在韓三清金盆洗手了，能拉到麗姐這樣的人，也就意味著掌握了亳州大部分的小姐資源。開娛樂會所這種場子的，說不靠女人提升生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我禁止張輝在任何場子里面涉毒，所以收入的來源就得由這幫女人支撐了。
齊漣曦最近恢復得不錯，女兒也已經安排到市里比較好的私立幼兒園去了，這樣齊漣曦的生活也有了奔頭，只要等她徹底戒掉毒癮，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幫粵海培養出一批不錯的領班來。
從粵海走出來，我打開手機收到了李默然十幾條的短信，看內容她還在氣頭上，所以我就沒回，不過看到秦菲菲的來電提示短信，我還是打了過去。
剛接通秦菲菲就語氣冷淡的怒斥道︰“我看你這是得意忘形了吧，怎麼又遲到了，任課老師都找我告狀了！”
我趕緊給秦菲菲解釋︰“我遇上了一些麻煩，你要不相信的話，等會兒到了學校我去找你，看到我身上的傷你就清楚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真正的殺手，差一點就被人家給干掉了，現在好容易擺平了這個事兒，目前正在往學校趕呢。”
“那你快點過來吧，你要是再晚開機一分鐘，你的保送資格恐怕就要取消了。下午教育局的領導會過來，你前陣子不是接下了一個公司的代言嘛，人家派了代表過來找你簽約，教育局和學校這邊準備了一個宣傳儀式，很多話要提前交待你。你倒好，竟然上午不來學校。你這是要氣死我啊？”秦菲菲冷哼道。
我不停的道著歉，然後飛快的趕回到了學校。
等我到了秦菲菲的辦公室，見到她又給她解釋了一遍，秦菲菲看到我身上的傷痕，這才蹙著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才一個高中生而已，動不動就有人想要害你，我都開始為你擔心了。要不然這個學期你老實一點熬過去，等到年後到洛城去，估計就會好一點。”
這種事情秦菲菲不懂，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和她聊了聊下午簽約儀式我該怎麼說的話，然後詢問了一下代言費是多少，當听說那個公司對外宣稱的是三百萬代言簽約的我，然而其實只出八十萬的時候，我頓時哭笑不得的說︰“這不是弄虛作假嗎？”
“現在不都是這樣嗎，你看那些動輒通稿幾億幾十億的ip簽約宣傳，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千萬而已，這種虛張聲勢都是為了一個噱頭。”秦菲菲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八十萬對于你一個高中生來說，已經算是天文數字了。”
“可是八十萬我還要捐出一半啊，這樣豈不是只能拿四十萬？”我眉頭緊皺的問秦菲菲。
秦菲菲搖頭道︰“你想多了，捐出去一半，你還得繳稅呢，估計能拿到個差不多三十萬吧。”
我的興奮勁頓時被熄滅了，有些失望的撇嘴說︰“對外宣稱三百萬，我卻只能拿到十分之一，這……我要找那個公司派來的人，我得好好和那人商量一下……”
很快到了簽約儀式，學校把所有學生都集合到了操場，而台子也早就搭建好了，廣播音響也已經準備齊全，學校迎賓隊的美女們穿著旗袍裝迎接著一個個領導的到來。
先是簽約公司的高層過來，緊接著記者，再然後教委的領導。
經過校長短暫的演講，將大家的情緒給渲染起來，這才進入到了簽約儀式的正式環節，我經過詢問找到了公司的代表，到他跟前之後我直接就問起了代言費用的情況，讓他告訴我這其中有多少的貓膩。
見我這樣那代表哭笑不得，不過在我軟磨硬泡之下湊到我耳旁低聲說︰“這事兒我告訴你，你可別宣揚出去啊，其實明面上宣傳是三百萬代言簽約，私底下和學校給你的是八十萬的合同，然而事實上我們花了一百三十萬才能順利走到這個簽約儀式這一步，你自己仔細想想吧……做人要難得糊涂哦，這種事就不要追究了，畢竟大環境都是如此。”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公司還用五十萬疏通不少的關系，比如教育局，比如市委，比如這些媒體記者，看來我還是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接下來的簽約儀式非常的無聊，就是程序化的發言又發言，鼓掌又鼓掌，精神又精神，風貌又風貌，繁瑣的幾個小時下來，終于是結束了儀式，和好多領導握手後，我也沒記住幾個人，最後拿到了一張支票才算徹底結束了。
等到所有領導都離開，大家都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我，畢竟這麼多的錢，就算有些學生家里再有錢，也沒有誰是靠自己親手賺的，更何況是這麼多的錢。
讓我沒想到是，還沒有放學呢，我的抽屜里已經被人偷偷的塞滿了情書。
放學後，我開車準備帶楊子玉去治療的時，張子東給我打來了電話，我暫時沒發動車，按下了接听鍵。
張子東說話很是隱晦，但意思我很快就听出來了，他還是希望我出手幫著解決一下吸食ui13的病人。最近市局轄下的監房全都人滿為患了，而送到醫院一旦檢查出來陽性結果，所有的醫院都拒絕接收。張子東這邊的案情積壓了一堆，而且亳州市民的輿論正在蔓延，給大家帶來了很惶恐的情緒。
“不好意思了張叔，這事沒得可談的，你明白我想要什麼。”我直接了當的跟他說︰“上一次立功，你答應過我的事情還沒辦到，還是先還了舊賬再說新賬吧，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得見到那張行醫資格證才行！”
“小沖啊，你能不能別這麼固執，和秦書記較真兒，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嗎？”張子東勸道。
我微微一笑回應張子東︰“然而就算是我不和他較這個真兒，我不也沒有吃到什麼好果子嘛，行了……這事就先這樣，我還得送同學回家呢。您呀，也省省心吧，我這個人你了解的，別人對我好，我才會對別人好，別人不待見我，我也不會拿熱臉蛋去貼冷屁股。”
張子東很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掛掉電話我正要發動車子，楊子玉忽然抬起頭看著我說︰“王沖，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你一定不要騙我，可不可以？”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想問什麼，說吧？”
楊子玉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這才盯著我問道︰“我小姨……是不是在找你幫她治療？”
我張大了嘴，眼神里閃過一絲詫異，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如實回答她︰“沒錯，你怎麼知道的？”
楊子玉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她眼眸里的神情有些復雜的看了看我，接著低下頭嘟囔起來︰“我就知道……最近小姨老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經常到了晚上就不在宿舍，接連好幾天的時間，每次要嘛是我治療前，要麼是我治療後，有時候我半夜醒過來時，看到她望著天花板傻笑，所以……她真的僅僅是在治療嗎？”
沒想到楊子玉的心思如此細膩，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看出我和譚若蘭發生了關系，只好點了點頭承認道︰“你小姨確實在治療，比你晚一陣子，是從你來大姨媽的那段時間開始的。”
“我說呢……”楊子玉有些心不在焉的嘆了口氣說︰“希望小姨將來能有個好歸宿吧。”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發動車子駛了出去。
當開車開到一半時，被前頭的人群給堵住了，楊子玉看著窗外圍著的人群好奇的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我把車子給停到了一邊，然後和楊子玉走了下來。
等我倆擠到跟前才看明白，原來是一個中年婦女跪在地上，她低著頭，下面放著一張大大的寫滿了字的木質板。這種人現在比較太多了，我第一感覺她可能是個騙子，不過當我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默不吭聲的少年時，不由得有些驚疑的多看了幾眼。
這少年的個頭和我差不多高，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把眉眼都遮住了，身上穿著舊的牛仔褲和一件迷彩t恤，我看著他垂在雙膝邊緊握著發抖的拳頭，感覺到了他在隱忍自己的脾氣。
周圍的人群指指點點的，那個婦女只是不斷的朝著每一個行人磕頭求著捐款，我從行人的議論和地上擺著的獎狀和證件明白了情況，這個婦女身後的少年是她兒子。
隨後我又看了看木質板上的介紹，原來少年的家境以前還不錯，但是父親染上了賭癮將家里的積蓄揮霍一空不說，竟然又染上了毒癮，背著自己的老婆孩子把房子也給抵押了出去，然後就下落不明了。前幾天要債的把房子收走了，這對母子便無家可歸了，這個婦人實在是沒辦法，為了給兒子先籌集到一筆讀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這才選擇跪在這里向大家求助……
雖然我一向是對這些事情不太相信，畢竟見多了這種騙局。但我婦人身後那個低著頭的少年卻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個少年此時的感覺，在周圍的人冷眼相對的指責著少年不該連累母親，干脆不要讀書出來打工養家，還有為什麼不陪著母親一起跪下去求別人捐助的時候。我看著他緊緊握在一起發抖著的拳頭，感受到了他內心的隱忍以及不安和憤怒，這跟我父親被抓母親遠去南方打工時的情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