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鄭海洋一琢磨就立刻蹦起來去扯那個小廣告,奈何小廣告貼的高度只符合了成年人的標準,小孩子實在夠不著,鄭海洋跳了兩下就拿出猴子爬桿子的“魄力”來,兩手抓著桿子兩腿夾著電線桿,一點一點往上爬。
    雜貨店門口的涼棚下鄭平從韓治軍手里接過報紙,韓治軍抬頭目光投向他身後愕然愣住,鄭平下意識轉頭一看,一口茶直接噴了。
    只見他家小崽子跟個小猴子似的緊緊貼在電線桿子上,那拱著身體朝上爬的模樣又活像個小毛毛蟲,鄭平把杯子放下,朝外走︰“小祖宗,電線桿又招你惹你了!?”
    鄭平把鄭海洋從電線桿上抱下來,鄭海洋指著小紙片嚷嚷︰“紙紙紙……”
    程寶麗跑出來把鄭海洋接過去,捏捏他的大肉臉,韓治軍卻注意到了電線桿子上的那個小紙片,他撕了下來,低頭念道︰“學習班?”卻也沒有丟掉,而是隨手的夾進了報紙了。
    回去之後陳靈靈給他們倒水,現在天熱了出門一趟就跟火烤過一次似的,兩個大男人都曬黑了,房間頂上一個大吊扇呼啦啦吹著,程寶麗和陳靈靈說他們今天出去看到听到的見聞,韓治軍和鄭平就坐在一邊看報紙。
    鄭海洋從一堆報紙里翻到了那張小紙片,坐在小板凳上認認真真捏著又看了一遍,抬頭突然道︰“爸爸,這個紙上寫的什麼東西?”
    鄭平拿過去看了一眼︰“討債學習班。”
    鄭海洋裝出一副搞懂的樣子問道︰“討債學習班是什麼?”
    韓治軍道︰“就是‘三角債’,比如,洋洋欠爸爸錢,爸爸欠媽媽錢,媽媽又欠洋洋錢。”
    程寶麗樂道︰“這城里人可真稀奇啊,要債還有學習班?學習怎麼要債?”
    韓治軍低頭繼續翻著報紙,邊翻邊道︰“沒辦法,都缺錢,別人欠他們錢,他們也欠別人欠,都在想辦法搞錢……”突然一頓,目光凝在報紙上,接著抬眼立刻從鄭海洋手里把那張紙抽了出來,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紙上的訊息就那麼幾條,可能是不方便連個座機電話號碼都沒有,但韓治軍卻捏著那紙條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嘴里甚至都念了出來,那模樣把女人們都嚇了一跳,活像是見了鬼丟了魂兒似的。
    鄭海洋心里偷樂,真不汪他剛剛跟著吊死鬼一樣吊在電線桿子上爬,他老早就想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大時代的蛻變,人的各種需求都在增長,經濟的需求是首位的,但是光做小買賣是不行的,還要技術還要能力,但技術和能力又不是憑空出現的,都是需要學習的。
    他雖然不是正統金融科班出身,但好歹大學學了四年會計,三角債他還是知道的,現在追個債都開個學習班,為什麼其他東西就不能開學習班?不能拿出來教?要知道再過一些年,各種教育機構都出來,音樂的數學的語言的,小學初中高中,形形色色什麼樣的都有啊,可現在呢?學知識是學校負責,技術是工廠的責任,其他的都是在工作生活里學習,根本就沒有人專門教啊。
    陳靈靈看他男人那副丟魂的樣子,趕忙道︰“怎麼了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知夫莫若妻。
    韓治軍捏著條子抬頭,“把紙筆拿給我。”
    陳靈靈廢話不多說半句趕忙去找紙筆,拿給他,韓治軍在紙上一筆一劃寫了三個字——學習班。
    陳靈靈立刻明白是什麼樣子了,程寶麗和鄭平也明白了,韓治軍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學習班,你們看,現在三角債都能有追債班。只要想掌握一門手藝,就要學,要學就要有人教,”轉頭看鄭平︰“你以前油廠學榨油的那些技術,從哪里學的?”
    鄭平道︰“跟著會的師傅,一開始都沒人願意教,我稍微好一點,我爸辦公室主任,給我爸面子,但一開始也就教點皮毛,然後都是跑腿,請喝茶喝酒遞煙,我爸一個主任還請了好幾次飯,師傅才肯手把手教。”
    韓治軍的鋼筆點著紙上的字,點點頭道︰“對,就是這樣,我們就開學習班。”
    陳靈靈道︰“那我們開什麼?也開討債學習班??”
    鄭海洋默默坐在小板凳上听著,他這會兒也在琢摩要開什麼班,需要決定供給,最好就是按照現在省城的需求來,一般人最迫切的想要什麼就教什麼。
    鄭平韓治軍兩個大男人討論了一下,鄭平是煉油工出生,韓治軍開過冰箱廠懂冰箱廠流水線的所有技術,兩人都覺得現在開技術學習班好,可他們又面臨了一個新問題,一般技術老工人是不願意輕易教人的,要是能輕輕松松從老工人那里學到東西,新工人還不都樂死了,老工人也要沒飯吃了。
    程寶麗在一旁突然開口︰“現在人最想要的不就是多賺錢麼?”程寶麗說出的是自己的心聲,賺錢賺大錢是她自己是他們全家也是他們兩家人的心聲,“那有沒有教人發財的班?”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鄭海洋也笑,她媽這是歪打誤著說對了需求理論,果然勞動人民都是智慧的。
    鄭平也一拍手,夫妻兩個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小廠!現在不是有很多私人小廠缺技術缺人麼?我爸都退休了還被請過來幫忙啊!我們可以幫這些小廠找技術人才,讓這些人出來教技術難,讓他們出來給小工廠干點私活兒怎麼樣?我們搭個線,拿個搭線費,比如啊,我是說比如,技術工人干一天二十塊錢,他干一天我們就拿兩塊錢,干一個月就是六十塊,一個人六十塊,兩個人一百二,要是十個人二十個人五十個人呢?”
    鄭海洋被他爸說得心里狂喊————爸爸爸爸爸爸爸,你掌握了新技能!!這個叫中介!叫中介啊!!
    如果鄭海洋從電線桿子上看到的這個小紙片為兩家人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的話,鄭平的話無疑是是一顆丟入靜水里的巨石,一下子翻起了漣漪,幾個人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有一個點子韓治軍就記錄下來,有一個想法也寫在紙上,被推翻了就劃掉,最後一張紙上全部都畫滿了,一個簡單的“雛形”終于形成——
    他們決定開一個“介紹班”!
    第16章 介紹班預備工作韓一小寶寶的開口說話拉
    鄭海洋仔細听了一下,兩家人討論下來的結果是這樣的——他們決定開一個“介紹班”,性質就跟很多年之後的中介差不多,就是給兩方拉線,幫工廠或者私人老板找技術,當然形式是這樣,但具體要做些什麼還要等他們再打听一些消息。
    說干就干,當天韓治軍鄭平就又跑了出去,兩人把城中附近開的這個班那個班都看了一遍,發現基本都是討債班,而且數量都不多,集中在一個招待所附近,那個招待所旁邊有一個大院兒,以前是做研究所的,後來研究所搬掉了大院兒空了出來,現在那個空掉的研究所就成了當地“討債班”的集中營,開了大概三四家“討債班”,因為附近人來人往的,甚至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小的商圈,不少人在附近推個車賣東西,賣水的賣早飯午飯的甚至擦皮鞋的都有。
    韓治軍過去是當老板的,那一身襯衫穿得格外體面,夾個公文包如今一看也有小老板的派頭;而鄭平帶個眼楮一臉斯文,看上去就像個文化人,兩人進了研究所大院兒,門衛來問,他們就說自己想來看看那個討債學習班,門衛打量他們一眼,也就讓他們進去了。
    進去之後立刻就有人拉他們進了一個教室,那教室其實就是一間大會議室改成的,里面放了木頭桌椅,最前頭搭了個講台,有個男的站在講台上吐沫水橫飛,而當時教室里也已經坐了不少人,拉他們進來的人和他們說可以先听听,覺得好再繳費參加。
    鄭平和韓治軍中午沒睡午覺,大教室里頭頂電風扇呼啦啦吹著熱風,兩人昏昏欲睡听到一半出來了,出來了之後又去了其他兩個討債班,听了一會兒又出來了。
    他們在研究所大院兒對面的樹蔭下面買茶水喝,韓治軍問鄭平覺得怎麼樣,鄭平搖搖頭道︰“我覺得像忽悠人,他們教人家怎麼忽悠人還債,其實自己也在忽悠人。”
    韓治軍擦了把臉上的汗道︰“就算忽悠人的,也有人願意交錢來上課,你看當時教室里不少人都帶著筆記本邊听邊記錄,有模有樣的。”
    鄭平道︰“我們現在去干嘛?”
    韓治軍︰“走,看看城中附近這里有多少小工廠的。”
    結果一統計,那數目還真是不小,韓治軍回去之後稍微估算了一下,全城七七八八林林總總的小工廠上百個,其中還包括了那些近幾年才崛起的鄉鎮企業。
    但統計了數目還不夠,還要去了解這些小工廠的基本情況,韓治軍不愧是開過冰箱廠的,有眼光有經驗,他說現在最缺的就是發財的好辦法,但光有好辦法是沒用的,這個辦法還必須能實踐能行得通能賺錢。
    鄭平和韓治軍前前後後跑了好幾天,兩人在大太陽地下騎車跑工廠,遠的就坐車,一個小廠一個小廠跑下來,少的一天只能跑兩三個,多的一天能跑十一二個,熱和累還不是最磨人的,最磨人的是很多廠他們連門兒都進不了。
    他們一開始想了很多辦法進廠子,一般都是一個人上門,說自己是某某廠搞采購的,如果不讓進就換另外一個人上,換另外一個身份,能騙進去就進去,不能進去只能過一段時間再想辦法,但最後兩人突然摸索出了一個竅門兒——只要問這些小廠缺不缺技術工人,門衛幾乎都不會立刻趕他們走,而是讓他們等等,說是要請示領導。
    這個方法幾乎是屢試不爽,同時也讓他們知道,這些工廠在當時確實非常非常缺技術人員,尤其是那些通過各種途徑搞到了機器加工的工廠,更是缺技術工人。
    這年頭確實非常缺技術工人,因為以前制造業大廠都是國營企業,技術工人都被壟斷在國營工廠里,況且會技術的就那麼多人,技術工人相當緊俏。
    按道理技術工人緊俏,這些人應該更容易被那些鄉鎮企業和私人工廠挖牆腳才對,可問題是——這年頭交通不發達,信息的交流不便利,人的想法又比較固步封塵。這些都使得工廠找不到合適的技術工人,技術工人也不會出來找活兒干,于是這一切都給韓治軍鄭平他們辦介紹班提供了有利條件。
    同時鄭爺爺也幫他們打听了省城這里的國有企業性質的工廠,算了算,竟然比小工廠少多了,而現在最多的就是鄉鎮工廠,這些工廠夾在國營和私人之間顯得不倫不類格外尷尬。
    缺少技術支持的私人工廠和鄉鎮工廠很多,他們也像鄭平韓治軍兩家一樣在尋求生存的出路,而八九年整個經濟發展都幾乎是停步不前,經過了前幾年經濟的突飛猛進和轉變,八九年就好像在跨入新年代的之前走上了一段緩坡,物價闖關被緊急拉閘,可通貨膨脹依舊在持續,國家又通過政策的手在不斷進行調控,以緩解私人經濟發展過程中帶來的各種弊端,為了保護國有企業,一大批私人企業遭遇整頓。
    已有的私人企業停步不前岌岌可危,想下海的一群人看風向不對又收回了腳,報紙上每天都在報道那個私人工廠偷稅漏稅被整頓,哪個企業不合格被吊銷營業資格,有時候鄭海洋自己看了報紙都有點膽戰心驚,國家這個時候確實調控得非常厲害,似乎有意對市場進行整頓。
    但這些並沒有打擊鄭平韓治軍他們的信心,在經過辛辛苦苦半個月的跑腿收集信息之後,他們終于能斬釘截鐵的下結論——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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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兩人都已經曬黑了一圈兒,何止是黑,又黑又瘦,鄭平的褲腰帶都松下去一大截,韓治軍瘦得下巴都尖了,鄭奶奶給他們熬骨頭湯,每人一天三大碗,喝到最後鄭平聞到骨頭味兒就渾身不舒服。
    而韓一小寶寶這個時候已經八個多月了,來到油廠之後就已經學會爬了,鄭奶奶找了個軟墊子,上面撲一層席子,小寶寶就在席子上爬爬爬。
    一般家里也沒人,男人們出去跑工廠,程寶麗有事在油廠兼個小工賺點小錢,只有陳靈靈在家看著兩個孩子,陳靈靈要是出去洗個菜什麼的,就只有鄭海洋在家里看著小寶寶。
    鄭海洋覺得韓一小寶寶自從學會爬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躺在搖籃里躺在床上的時候可乖了,跟個會笑的小肉包子似的,一對黑溜溜的眼珠子時常就這麼一動不動盯著看鄭海洋,有時候看累了就直接呼呼大睡,有時候看高興了還有無聲的笑起來。
    現在好了,自從會爬之後,小寶寶就立刻精神抖擻馬達全開,好像要把前面七八個月躺在床上的時間都給補回來一樣;一般大人都會把孩子抱到席子中間,這樣他左爬爬右爬爬也就還在席子上;可韓一小寶寶就好像喝足了奶水全身都是勁兒似的,每次都從席子最中央爬到最邊上,沿著席子邊爬兩圈,最後跟想要沖破“牢籠”的小綿羊似的朝外爬。
    鄭海洋每次都不敢跑出去,大人一不在他就得看著小寶寶,要是爬到席子邊上了他就得跑過去把小寶寶拖回來,跑出去拖回來跑出去拖回來……拖回來,一次兩次鄭海洋覺得沒什麼,二十次三十次似乎也還好,等一個上午就要去拖個幾十次的時候,鄭海洋真是要在席子上給他跪了。
    少年……膝蓋不疼麼?
    小寶寶精力充沛氣勢十足,每次被拖回來就繼續朝前面爬,每次拖回來就繼續爬,練就了一身“馬踏飛燕”的好工夫,從一開始慢吞吞爬到席子邊上的十幾秒,到現在的兩三秒,那速度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而席子佔了房間中間的空地,一邊兒是個四腳鐵柱子的大鐵床,一邊兒是個實木辦公桌,終于有一次在鄭海洋沒注意的時候,小寶寶一腦袋撞上了床邊的那根鐵柱子,小嘴一瞥肉包子臉一皺,“哇”一聲大哭了出來。
    當時鄭海洋出院子尿尿,就直接尿在牆根下面,陳靈靈在房間里也就轉了個頭的工夫,小寶寶就這麼撞了一額頭包。
    陳靈靈趕緊去把兒子抱進懷里,揉揉腦袋,抱著哄著︰“哦哦哦,寶兒乖不哭不哭哦,媽媽給你呼呼,呼∼∼呼∼∼,不疼不疼哦。”陳靈靈揉著韓一腦門兒上的一個小包,當媽的心里也疼死了。
    小寶寶在陳靈靈懷里扭來扭去,一會兒朝這邊一會兒朝那邊,就好像在找什麼人似的,越哭越厲害,貓淚 里啪啦朝下掉,陳靈靈越哄哭得越厲害。
    韓一小時候其實特別乖,一般很少哭,畢竟陳靈靈不上班都是整天陪著孩子的,孩子對母親有一種天生的依賴,長時間陪伴能給予他們安全感,可今天不知怎麼的就是哭得特別厲害,那一嗓子嚎起來恨不得把屋頂都給掀翻了。
    鄭海洋在院子外面隱約听到哭喊聲,趕忙掏著小鳥抖了抖塞進褲子里,胡亂洗了手朝屋子跑,一進屋子就看到陳靈靈懷里的韓一哭得滿臉都是褶子,就好像一個縮了水的肉包子。
    祖宗哎,鄭海洋心里嘆著跑過去,韓一一轉頭就看到鄭海洋,竟然慢慢慢慢哭聲就小了,最後就這麼不哭了;鄭海洋抬手拉拉韓一的小肉手,兩人一個三歲多一個才八個月,小手剛剛好能一掌握住那只小肉球一般的手。
    鄭海洋拉著韓一的手看著他,語氣略嗔帶著點成年人語氣的責備道︰“怎麼哭了?自己亂爬撞到頭拉?”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嘴巴無聲的嚅囁了一下,陳靈靈看兒子不哭了終于放心了,溫熱的掌心捂著孩子剛剛撞到的額頭,道︰“現在我哄都沒用了,都要洋洋來哄了,洋洋一來就不哭,寶寶喜歡洋洋哥哥是吧?”說著拿額頭寵溺的頂了頂小包子。
    鄭海洋心想我這哪是哥哥啊,我這操心天天看孩子的,簡直就跟養了半個兒子似的。
    剛這麼想著,突然的,安靜的房間里出現了一聲輕微的嗓音——“央……央,央……央……洋”
    陳靈靈和鄭海洋同時驚愕的看著小寶寶,只見韓一慢慢慢慢蠕動著嘴唇,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卻可以成調的嗓音。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圍著小寶寶轉,韓治軍蹲在兒子面前,“爸爸,爸爸,來寶貝兒子,叫爸爸,爸!爸!”
    “洋……洋……”
    陳靈靈坐在床邊,把韓治軍的腦袋扒拉開,自己湊到兒子眼前︰“寶寶,來,叫媽媽,媽……媽。”
    “洋……洋……”
    程寶麗︰“阿姨,阿姨回叫麼?”
    “洋洋……”
    鄭平︰“叔叔呢?看你鄭叔叔,來叫叔叔。”
    “洋洋……”
    “奶奶,來叫奶奶。”
    “洋洋。”
    “爺爺,叫一聲爺爺听,爺爺給你買糖吃。”
    “洋洋。”
    所有人︰“……”
    陳靈靈望頭頂吊扇︰“一定是我們平時洋洋洋洋的喊多了。”
    程寶麗樂了︰“看跟我們家洋洋多親啊,跟親弟弟似的。”
    鄭海洋心里樂開了花,臉上笑的也跟開了朵花兒似的,他想這麼長時間跟保姆似的照看孩子果然沒白照看,沒白疼!!
    開口第一句不是爸爸媽媽,是洋洋。嘿!多自豪啊!
    第17章 為人父為人母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養大最後他卻成了別人的男人
    確定“介紹班”可以做之後,兩家人又開始各種跑。
    韓治軍負責去打听怎麼在研究所大院兒里搞個辦公室,其實他們不授課完全可以不搞教室,但大院兒那兒已經形成了一種氛圍,很多工廠企業的領導都會去,他們面向的就是那些工廠領導,一傳十十傳百對他們有廣而告之的好處;再者韓治軍也想了退路,萬一“介紹班”不成功,他們還能退而求其次在這里辦個討債學習班什麼的,忽悠人他還是十分有一套的。
    鄭爺爺則想辦法去搞那些有經驗的技術職工的家庭地址,鄭平和程寶麗就一起跑那些技術職工的家,有時候甚至等在人工廠門口等著,對于去鄉鎮工廠甚至小工廠干活兒,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同,有人听到能多賺錢就很開心表示可以去,有人謹慎怕丟現在的鐵飯碗立刻拒絕,也有人表示可以在不影響本職工作的情況下看看,還有人甚至覺得他們兩個是夫妻檔的騙子。
    反而是很多已經退休的技術工人表示很樂意出來,反正他們已經退休了,閑著也是閑著。
    名字年齡,家庭地址,會什麼技術,空閑時間,最遠能跑的地方等等基本情況,鄭平都用個專門的皮本子記下來。一統計,其實願意多賺錢的人還是不少的。
    韓治軍打听了消息,原來大院兒還是研究所的,要辦個大教室要走點必要的流程,他甚至打听到原來大院兒里的那幾個“討債班”都是沒證的,但研究所有學習課程,那些討債班都借了研究所課程學習的名義,上頭即便來查,也是研究所擔著,而那個研究所的面子據說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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