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穰氏從來沒有見過蕭氏這樣暴怒的樣子,滿心恐懼,往後縮了縮。
    “那,我該怎麼辦?”半晌,穰氏怯怯的問道。
    蕭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得穰氏背上發涼。
    “還能怎麼辦。”蕭氏一臉厭惡,“你連這個也想不到麼?你爹既讓人給你送了這個信兒,便是不願接你回穰家,讓你自己想辦法在過年之前懷上孩子。你若是不想被休回去,還想繼續做晉江侯府的世子夫人,便懷個孩子吧!”
    “我,我哪里還懷得上?”穰氏目光閃爍,“我的事,夫人您是知道的。再說,再說世子他也不肯到我房里來啊。”
    蕭氏鄙夷的哼了一聲,“女人能笨成你這樣,也真是稀奇少見。他不肯到你房里去,你難道不會想法子麼?羅簡不是有個寶貝女兒養在你膝下,有了羅文茵,你還愁不能請羅簡到你房里?到了你房里之後,你灌不醉他,放不倒他?至于懷孩子麼,呵呵,真懷孕你當然沒這本事,假懷孕呢,你會不會?”
    穰氏茅塞頓開,“是啊,有羅文茵在,我還愁請不來羅簡?他來了之後我灌醉他,和他成其好事,之後再買通大夫,說我懷孕了……往後我說流產了也好,或是干脆抱個孩子當做親生的也好,不是全都由著我麼?”她大為感激,趴在地上給蕭氏磕了好幾個頭,“多謝夫人指點!夫人便是我的重生父母了!”
    蕭氏又是厭惡又是輕蔑,“我身子不爽快,你這便出去吧。”
    “是,夫人。”穰氏又磕了個頭,千恩萬謝的,方退了出去。
    “世上竟有這種齷齪女子。”蕭氏看著穰氏的背影,大搖其頭,“讓我哪只眼楮瞧得上呢。”
    全氏畢恭畢敬的走進來 ,依舊在蕭氏身邊服侍。
    服侍蕭氏這位婆婆,是全氏做為嫡親兒媳婦的職責,這個她是躲不掉的。
    蕭氏想起一件事,沒好氣的交待,“穰氏實在是笨,估計什麼也想不到。你去告訴她,若想籠絡羅簡,她該到長櫻街去一趟了,給林曇添妝。若是連這樣的面子事也做不到,羅簡肯理會她才怪。”全氏忙一一答應,出去傳話去了。
    穰氏還真是很听話,第二天便帶了兩個精致的擺件兒,去了長櫻街林府,給林曇添妝。
    林沁本是和羅紓、林曇在廳里坐著的,听說穰氏來了,她便機靈的跳下凳子,“我走啦,出去玩會子。”羅紓嘆了口氣,“阿沁不喜歡她,對不對?”林沁揪揪小鼻子,“她看著怪怪的,我不樂意瞅見她。”叫上秀苗、盛兒,陪她到園子里撒歡玩耍去了。
    林曇也站起身,“娘招待她吧,我也有點事。”羅紓不由的納悶,“她確實不招人喜歡,不過,你和阿沁都討厭她到了這一步麼?”林曇微笑,“娘,過會子您便明白了。”腳步輕快,繞過屏風,從後門出去了。
    “這孩子。”羅紓溺愛的笑了笑。
    等到穰氏進來,羅紓臉上的笑容便收起來了。
    穰氏一進門便趕緊解釋,“一直想著這件事來著,之前你們不是一直住在琳瑯軒麼?怕送了過去,你們搬家的時候倒麻煩,故此到今天才來。妹妹莫怪我來的晚啊。”羅紓似笑非笑,“只要趕到我女兒出閣之前,哪天都是一樣的。若是你等到我外孫子都出生了才來送,那我確實是會嫌晚的。”
    “哪能呢,哪能呢。”穰氏訕訕的笑。
    青竹走進來,盈盈曲膝,“夫人,給您請平安脈的方大夫來了。夫人您看,是不是這會兒便請方大夫進來呢,橫豎她是位女大夫,便是世子夫人在,也是不妨礙的。”一邊說著話,一邊沖羅紓眨了眨眼楮,袖子里還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羅紓本是有些迷惑的,見青竹沖她眨眼楮,又悄悄豎大拇指,才知道這是林曇的意思,便笑著說道︰“瞧我這記性,竟忘了我每隔十天便要煩方大夫一趟的。方大夫可是位大忙人,等著她診脈的人不知有多少,怠慢不得,趕緊請進來吧。”
    穰氏听到大夫兩個字便有些不自在,可是羅紓說了是請平安脈,又說這位大夫是大忙人,還是位女大夫,她也不好什麼,只好繼續坐著,等這位女大夫進來。
    等到這位所謂的方大夫進來之後,羅紓不由的肚中暗樂。這哪是什麼方大夫啊,這不是甦師爺的妻子麼?
    甦師爺本是要回鄉探親的,受傷之後自然也就回不成了,他妻子方氏很是掛念,便到京城照顧他來了。方氏是前天才到京城的,並沒在琳瑯軒露過面,晉江侯府的人自然全都不認識她。
    方大夫笑著和羅紓、穰氏見過禮,沒說什麼廢話,便嫻熟的替羅紓把了把脈,“夫人這些天莫不是勞累著了?”羅紓忙道︰“可不是麼?這些天先是要搬家,接著又是小女的問名之禮,頗為忙碌。”方大夫煞有介事的點頭,“怪不得夫人的脈相會是這樣。夫人,我開個藥方給你吧,不過,還是以休養為主。”
    青竹取過筆墨,方大夫筆走龍蛇,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個藥方子。羅紓道過謝,青竹便拿著方子出去,抓藥去了。
    方大夫給羅紓請過平安脈,卻不立即便走,目光中帶著重重憂慮之意,在穰氏臉上、身上打量,“穰夫人看上去氣色很不好,方便讓我看一下麼?”這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話,穰氏听了卻差點跳起來,大驚失色,“不,不用!我好的很,我身體好的很!”方大夫和羅紓都大為詫異。
    就算身體好的很,不想看病,也用不著這個樣子吧?
    穰氏既然不願讓方大夫診治,方大夫也不強求,坐了會兒,呷了口茶,說了兩句閑話,便走了。
    穰氏坐立不安,沒坐多大會兒,也起身告辭。
    “她很不對勁。”林曇從屏風後轉出來,若有所思,“娘,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了,今日試了一試,果然不出所料。”
    ☆、第067章
    羅紓听的很是心驚,忙問道︰“阿曇你的意思是……?”
    林曇娥眉微蹙,“她是舅舅的妻子,本該和蕭氏、全氏不是一路人的,可她卻唯蕭氏之命是從,絲毫也不替舅舅著想,這便非常之可疑了。她的臉色、神色又總是顯著怪異,十幾年來無所出,可舅舅卻是有文茵的。”
    既有羅文茵,便說明羅簡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出在穰氏身上。
    羅紓憂心忡忡,“唉,我想到你舅舅人到中年還沒兒子,真替他愁得慌。阿曇,如果你舅舅一直沒有兒子,沒人養老送終不說,晉江侯府也得拱手送給別人!”
    林曇淡笑,“恐怕有些人的目的正是如此。娘,這件事您莫管了,交給我便是。”
    羅紓眼神暗了暗,輕撫林曇的鬢發,“阿曇,這些事本該是娘來張羅的,卻讓你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兒家操心……”林曇笑咪咪按住她的手,撒嬌的說道︰“娘,您也有大事要做事呢,您要照管爹爹和我們兄妹四人的飲食起居,尤其阿寒和阿沁還小,全指望著您呢。”羅紓容光煥發,“可不是麼,阿寒和阿沁這兩個孩子各有各的淘氣,沒我管著他倆還真不行。”林曇嫣然,忙道︰“您忙兩個小的去吧,舅舅的事,我和大哥商量著就給辦了,保管辦的妥妥當當。”羅紓一笑,“成,阿開和你辦事,娘放心。”
    林開如今已入國子監讀書,林寒也在和國子監隔著一條街的香河園師從一位宿學大儒。林寒還小,林開總是上學的時候先去送他,放了學之後再去接他,兄弟二人同進同出,早出晚歸。
    這天林開回家之後,林曇便把他拉到書房,“哥,你寫封信吧。”林開隨口答應著,“行,寫信。”見桌上有現成的紙、筆、磨好的墨,便拿起筆蘸了墨準備書寫,“阿曇,寫什麼啊?寫給誰?”林曇白皙如玉的面龐飛起片片紅霞,“你就寫,要跟他借名大夫,最好是女大夫……”林開手中提起筆,故意慢吞吞的問道︰“阿曇,他是誰啊?”林曇嗔怪的打了他一下,“明知故問。”
    林開取笑妹妹兩句,提筆寫信,“要女大夫做甚?”林曇幽幽嘆氣,“還不是為了舅舅麼。唉,可惜寒大夫不在,若是有她,所有的難題全都迎刃而解。”林開很快寫好了信,又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問題,便放在桌上等墨跡干,笑著說道︰“寒大夫可是怕了你了,人家是馳名天下的名醫,到了你面前,常常被你整治的沒有辦法。阿曇,寒大夫見了你,簡直跟外祖父見了阿沁似的,渾身的本事都使不出來,唯有俯首听命。”
    林曇八年那年就能說服向來不和官府打交道的寒大夫為林寒接生,之後又能把寒大夫留在林家為林開治病------她一直是雲游天下四處行醫的,要她留在林家數年,豈是易事。
    “沒辦法,林家大小姐那時候實在太可愛了,連寒大夫也為之心動。”林曇雙手托腮,自戀的說道。
    林開和林曇對視一眼,同時大笑。
    墨跡已干,林開親自把信封好,命小廝送到懷遠王府。
    “我猜懷遠王肯定很當回事,就算他身邊沒有女大夫,上天入地也得給找一個出來。”林開好興致的和妹妹開玩笑。
    林曇順手打了他一下,“不許亂說話啦,宮里是有女大夫的,他的王府若是沒有,到宮里也能找一個啊。”
    這世上大夫雖多,好大夫卻少,好的女大夫尤其少。林曇除了寒大夫之外還真不認識什麼出色的、可以信任的女大夫,只好向懷遠王求助了。
    林曇把今天故意試穰氏的事跟林開說了說,林開哼了一聲,“雖不知當年舅舅到底是怎麼娶的穰氏,不過想想蕭瀾的格局、出場,她能讓舅舅娶位淑女和美度日麼?當然不會。穰氏還不知是蕭氏使了什麼詭計硬塞給舅舅的呢。”談及蕭氏的惡毒用心,很是厭惡反感。
    林開和林曇兄妹兩個還在書房說著話的功夫,小廝已飛快的把信送到了懷遠王府。恰巧懷遠王這時是在府里的,听說林家有書信來,當即便打開看了,看過之後,命人備馬,“本王要進宮面見陛下。”侍從不敢怠慢,忙替他備好馬匹,懷遠王飛身上馬,只帶了十幾名侍衛,直奔紫禁城。
    紫宸殿的偏殿之中,皇帝坐在榻前翻看奏章,十四皇子高元煜跪坐在牆角的案幾前讀書。他這個年紀哪能靜下心讀什麼書呢,扭來扭去的,心不在焉,沒看多大會兒,便拿過一張紙亂寫亂畫起來。
    看到懷遠王大踏步進到殿里,高元煜眼楮亮了,扔開書本便忙不迭的跑過去,大聲嚷嚷,“大哥,讓驢娘再生一個!”
    皇帝和懷遠王听到他沒頭沒腦的一句,都是莫名其妙。
    高元煜抱著懷遠王的大腿執著要求,“讓驢娘再生一個!大哥,我要和林沁的小驢一模一樣的,也要那麼小,沒我高,很听說。”懷遠王這才知道他的意思是讓小灰的娘再給他生一只小毛驢,便說道︰“小灰比普通的毛驢要小得多,很難遇到的,阿煜,大哥讓人留著心,若有便給你弄來。”
    皇帝微曬,“怎地跟一頭小毛驢較上勁了?還說什麼驢娘,再生一個,真是孩子話。”命令龐得信,“你帶小十四出去玩會子。”龐得信便知道皇帝和懷遠王這是有話要說,忙哈著腰對高元煜陪笑臉,“十四殿下,奴婢今兒個才在宮後苑仿佛見到一頭小毛驢,小的很,一閃便不見了……”高元煜大喜,“你真的見過小毛驢麼,它有多小?沒我高吧?”龐得信笑的諂媚,“回殿下的話,奴婢好像是看到了,卻沒看清楚,這要到宮後苑找上一找,方才知道呢。”高元煜一臉雀躍,“那還等啥?快走吧。”跟著龐得信找驢去了。
    懷遠王默默拜了四拜,在皇帝對面跪坐下來。
    “肅州貪墨案牽涉太廣,朕已命刑部到此為止,只追究方德山和已經露出水面的幾個人。”皇帝語氣淡淡的。
    懷遠王慢慢說道︰“官員貪污,竟要如此縱容麼?”
    皇帝深深看著他,“將來你便會知道,做皇帝亦有許多不得已之處,並不能為所欲為。”
    懷遠王沉默許久,俯身叩首,“是,陛下。”
    皇帝溫聲道︰“你即將娶妻,朝中事務暫且不必多理會,安心辦你的婚事要緊。娶妻成家之後,便要改頭換面了。”
    懷遠王冷峻面目間有了柔和之色,“我來是想向您討名女醫。父皇,宮中應該是有女大夫的吧?”皇帝未免好奇,“若你已經把王妃娶回家了,想要女醫還可以理解。這會兒你還是孤家寡人,要女醫做甚?”懷遠王微有羞色,“是我舅兄想要的。”他平時雖然冷漠、冷峻,害起羞來卻也和尋常年輕男子無異,皇帝無語看了他好一會兒,“女醫你應該去跟太後要,朕這里難道會有女醫不成?”
    一個大男人身邊要什麼女醫,有何必要。
    懷遠王如夢方醒,“是,去跟太後要,我這便去養寧宮。”並沒多停留,和皇帝告辭,奔養寧宮找周太後去了。
    周太後听說他要女醫,大感興趣,再三詢問,“耀靈,你一個男人要女醫做什麼?是不是你身邊有哪個小宮女……那個什麼了……?”懷遠王大窘,拂然道︰“我是那麼隨便的人麼?祖母莫亂猜了,這是我舅兄要的。”周太後听了直樂,“你舅兄難道惹下了什麼禍事不成?唉,年輕人嘛,這是難免的,誰年輕時候不欠下幾筆風流債啊。”懷遠王被她說的哭笑不得。
    好在周太後打趣歸打趣,給起人來卻很是大方,毫不藏私,“養寧宮的諸女官深通藥理,尤其精于婦科,還會接生,嘴又很嚴實,誰也別想從她那兒打听出隱私之事。耀靈,諸女官祖母便給了你了,以後在你的王府听用。你呀,遲早是要用得著諸女官的。”周太後邊說邊笑,笑的很是意味深長。
    懷遠王臉不知不覺就紅了。
    周太後興致越好,笑得前仰後合,“耀靈啊,明年這時候祖母便能抱上重孫子了吧?”
    “不跟您說了。”懷遠王呆不住,轉身走了。
    “呸,高元你個臭小子,要麼就不來,來了就要人,要完人就走!”周太後大為不滿,在懷遠王身後數落。
    懷遠王只當沒听見,落荒而逃。
    周太後罵了懷遠王一通,命諸女官立即跟著懷遠王出宮,“往後你跟著大殿下,皇長子妃進門之後,她的飲食起居,你要多多留意。你便在王府養老吧,凡事要盡心盡力。”諸女官是位長臉肅容的中年女子,知道自己可以離開皇宮,倒是極情願的,恭敬答應了,拜辭太後,簡單收拾了行裝,出宮去了懷遠王府。
    懷遠王當晚便命人把她送到了林家。
    “諸女官醫術不錯,而且嘴很嚴。”懷遠王府的侍衛面見林開,恭敬說道︰“大公子,我家王爺特地吩咐小人,務必要轉告大公子,還說大公子若有什麼事,不必見外,只管開口。”
    林開因為這個很是笑話了妹妹一番,“阿曇,當日事當日畢啊,你這位皇長子妃還沒嫁過去,說話已是這般管用了。”林曇滿臉飛紅,嬌嗔的橫了哥哥一眼,“再胡說便不理你了!”林開摸鼻,“不胡說了,妹妹,哥哥錯了。”林曇臉更紅了。
    “姐姐,姐姐!”林沁口中叫著姐姐,推門進來,快活的笑,“姐姐快看,我摘的這朵花美不美?”
    小小人兒,手中舉著朵玫瑰花,花色鮮紅,帶有絨光,高心卷邊,花形非常優美。
    “小心有刺啊。”林曇看到妹妹拿的是玫瑰花,忙擔心的去看。
    “二哥替我把刺削去了,還裹上了這個。”林沁興滴滴的給姐姐看,她手握著的花枝上細心裹著綾帕,並不會刺到她嬌嫩的小手掌。
    “這樣方好。”林曇也就放心了。
    林沁拿玫瑰花給姐姐看著,見姐姐臉色紅艷艷的,不由的奇道︰“姐姐,你的姐怎麼比這花還要紅呀?”歪著小腦袋打量林曇,內行的評價,“不過,臉色這麼一紅,更好看了。”
    林曇羞不可抑。
    林開笑著接過妹妹手中的花朵,“阿沁,你對這朵花可真不好。”
    “啊?”林沁看著哥哥,一臉討好的笑,她沒弄明白林開是什麼意思。
    “你姐姐生的閉月羞花,你卻故意拿這朵花給你姐姐看,分明是要羞這朵花的。阿沁,你對這朵花真的很不好。”林開故作深沉。
    林沁听懂大哥是在和她開玩笑,高興的咧開了小嘴,“我對這朵花不好,讓姐姐羞它。”拉著林開的手,讓他把花朵往林曇面前放。
    林曇滿臉嬌羞,鮮紅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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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搬到長櫻街、行了納彩問名之禮後,便有京中官員的家眷陸陸續續前來道賀並為皇長子妃添妝,這些人都由羅紓接待,林曇是不管的。她有別的正經事要做。
    羅簡幾乎天天來看林沁,陪林沁玩一會兒。除了陪林沁玩耍,他也偶爾和羅紓說說家常,和林曇聊天閑談。
    “阿曇,你說男人休妻是不是很不好?很無情?”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林曇淡笑,“古人把夫妻離異稱為‘離緣’,若無緣份,還是分離的好。舅舅,我讀唐朝的放妻書給你听听,‘若結緣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來相對。妻則一言數口,夫則反目生嫌。似貓鼠相憎,如狼羊一處。’‘既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以求一別,物色書之,各還本道。’”
    羅簡听的極為專注。
    “阿曇,我到了過年的時候,或許便可以……便可以重獲新生了呢。”羅簡搓著手,又是興奮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外祖父救了穰將軍,穰將軍因他女兒未曾為羅家生下嫡孫,過意不去,說過年時若還沒有消息,便把女兒接回娘家,不再送回來了。”
    終于鼓起勇氣對林曇這小輩說出自己的家務事,羅簡渾身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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