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你道蔡國慶為何這般刁難眾知青,其實他的心思也很簡單。一是,折騰這幫城里的文化人,讓他這文盲有著莫名的快意;二是,五名女知青中的柳眉長得實在把他這有婦之夫的魂兒給勾走了。
    柳眉那彎彎的眉,水汪汪的大眼楮,光滑的鵝蛋臉,挺翹的屁股,高聳的胸脯,無不讓蔡國慶看得心中貓抓。和柳眉一比,蔡國慶只覺自家原本覺得還頗有幾分姿色的婆娘,真該扔進垃圾堆去。
    蔡國慶自覺凜凜一軀,威武不凡,弄一個無知少女上床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兒麼。哪知道人家柳眉出自帝王之都,眼界奇高,如何能看上蔡國慶這個耗子扛槍窩里橫的山民,且是個有老婆的山民。
    起先,蔡國慶倒還頗有幾分小資情調,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決定下水磨功夫,慢慢廝磨,不信這鐵樹不開花。此後,打谷場的東北角——知青駐地前的榕樹下,就經常能發現一個落拓的身影,倒提著一本殘了一角的普希金詩集,在樹下深情地朗誦著任何人都听不懂的詩篇。
    當然,這外國人的玩意兒在當時可是遭禁的,可在靠山屯之王蔡國慶眼里,屁事兒不算。
    讀情詩這招,還是他翻山越嶺,出了靠山屯,殺奔縣城,在管教所尋到承天縣當年最轟動的流氓犯那兒問來的。實在是這流氓的名聲太響了,靠著幾首破詩,壞了幾個大姑娘的名節,因此被縣革委會作為重點批斗對象,直接給判了重刑,收到號子里了。
    蔡國慶這文盲倒拿書本,念情詩,除了制造出搞笑的氛圍,哪里還有其它效果。頭兩年里,蔡國慶換遍了方法,又磨又泡,奈何人家柳眉正眼都不瞧他。
    終于,蔡國慶的耐心被磨光了,軟的不行來硬的。髒活累活,老子都分給你,不識辛苦,又怎麼知道老子懷抱的溫暖。
    就這麼著,眾知青的悲慘歲月正是開始了。好在眾人也知道蔡國慶此番折騰自個兒所為何事,這幫知青倒也硬氣,咬著牙全抗了。
    直到今天,蔡國慶在家灌了二兩黃湯,捶了頓婆娘,胸中一縷邪火陡升,光著膀子吆喝了眾地痞,就要來個霸王上弓。恰好,倒霉催的,就踫上了比恐懼大魔王厲害十倍的嗜血狂魔薛大官人。
    可眾知青不知道薛大官人往日的光輝事跡,在他們看來恐懼大魔王已是頂頂讓人哆嗦的物件兒呢。
    ……………….
    “怎麼,你們幾個還有別的想法?”薛向出言打破了這長久的沉悶,抬腳朝那幫已回過神來、有些躍躍欲試的村痞們走去。
    “哥兒幾個,蔡哥平日里待咱們不薄,今兒個咱不能不講義氣,管他什麼狗日的隊長,有社里蔡主任罩著,怕他個球,大家伙兒一起上啊,不信…….”說話的正是蔡國慶的狗腿子肛毛。
    肛毛的話說到一半,便遭了同蔡國慶一般無二的厄運。
    薛向見肛毛膽邊生毛,還敢挑釁,當下,也不客氣了,兩個大步跨到近前,一巴掌狠狠印在肛毛的肥臉上,抽得他倒飛出去,壓倒了好幾個正沖上來的村痞。
    抽飛肛毛後,薛向更不停手,腳踩蓮花,肘撞膝頂、揮掌揚拳,出之如電,又快又準,全是近身格斗的狠辣手段,往往一招擊在眾地痞的要害處,對方便倒在地上開始制造噪音了。
    一分鐘不到,便打完手工。對薛向來說,和這幫毫無技擊技巧的人格斗,和打沙袋沒啥兩樣,唯一不同的是打沙袋可以使全力,收拾這幫村痞還得留大部分力。打壞了,要隊里出錢治還是次要的,這免費的賤皮子勞力,正是薛向未來某項計劃的勞役。
    ps︰別吐槽打架情節啊,說當官了如何如何,下一章會有解釋。
    第十一章新官上任三把火(8)
    眨眼的功夫,二十來個村痞就被薛向干淨利落得撂倒在地。打完收工後,他拍拍手,掏出煙盒,彈出支煙,叼上,深吸一口,沖擠在圈子西北角的會計甦順明道︰“老甦,去給老子把鐘敲響,招呼伙兒過來開會,老子有事兒要宣布。”
    薛向故意自稱老子,就是要現出一副蠻橫的丘八模樣。拳頭都亮了,這蠻橫模樣索性一裝到底。
    要知道,在靠山屯這種荒山野村,宗族的勢力極大,他一個外來戶沒點煞氣如何震得住場子。
    若是方才蔡國慶強搶民女的時候,薛向做出副唐僧模樣,苦口婆心說些“哎呀,搶女孩子總是不好的呀,這是違法的啊,就算不違法,也要照顧人家女孩子的感受啦。”
    估摸著回答他的就是蔡國慶的巴掌。
    薛向要想真正把這靠山屯生產大隊大隊長的位子坐實了,靠的不是滿嘴的大道理和毛主席,亦不是去搞什麼團結大隊管委會班子成員,實實在在的只能靠這蠻橫的巴掌、粗野的拳頭,收拾得這幫村痞社霸失了聲,自然說啥是啥。
    薛向是既來之,不安之。到了靠山屯,他自然就要想法子做出一番成就。不然,下來一遭,就為吃完兩年苦,收攤回家?要是這樣回到四九城,如何面對許子干,如何面對老首長?臊也臊死了。
    薛向心中早規劃好了一盤大棋,要下好這盤大旗,不立威是不行的,不令行禁止也不行的。而除去靠山屯三害早就在這盤棋中,今天蔡國慶主動跳出來,那就正好先拿他試刀。
    甦順民縮在人群里,正和眾人一般模樣——瘟頭瘟腦的出神,陡然聞听那霸道的聲音喚自己,他一個激靈,仿佛才從夢里醒過來,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撒腿便向掛鐘的老槐樹奔去。
    未幾,沉悶悠揚的鐘聲便響了起來,驚得金牛山外沿的宿鳥亂成一團,呼啦啦飛走老大一片。
    薛向一支煙堪堪抽完,靠山屯的一千多社員加數百名娃娃齊齊聚齊了,在打谷場中央圍了老大一個圈子。
    有新來的社員不明就里就問先到的社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大半夜的開什麼會,擾老子的好夢,正夢見殺豬呢。再說,蔡隊長又不在家,誰召集開會啊。”新到的那位壓根兒就沒把薛向這娃娃隊長放在心上。
    先到的社員聞言,也不說話,只用手一指圈子中間的二十多個倒了一地的村痞,後者發出一陣倒抽氣聲,便再沒了聲音。
    薛向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也不說話,竟轉身繞出圈子,朝掛著鐵鐘的老槐樹走去。
    眾人不明就里,心道︰怎麼這彪悍大隊長把大伙兒聚齊了,不先開會,還鬧什麼ど蛾子。這會兒,能來的都來了,就是你再去把鐘敲破,那些老胳膊老腿兒們也爬不下床啊。
    哪知道,薛向壓根兒不是奔著鐵鐘去的。原來老槐樹下,有一方石 ,色呈青白,高約米余,兩人合抱粗細,正是每年靠山屯用來壓谷子用的。
    薛向此來正是為了這方石 ,但見他行到近前,曲身彎腰,右手握住大石 一側的鐵環,肩臂用力,這方石 竟被他楞生生的拔起,原地留下一道寸許的壓痕。
    薛向像提一捆稻草一般,提著這方石 原路返回。
    先到的社員們此時已是驚無可驚,被震到麻木;後到的社員們沒見著薛向收拾蔡國慶一伙兒的手段,少了視覺沖擊,所受的震動到底不足,可這會兒見薛向猿臂輕舒,倒提鐵環,衣袂飄飄,踏月而來,真如天神下凡,眼珠子差點給驚爆了。
    反正靠山屯的這幫社員只覺這新隊長別的本事還未曾見,可折騰人眼楮的功夫絕對一流,你說這一天到晚的,誰的眼楮不是被他整的又酸又澀。
    這方石 到底多沉,別人不清楚,在靠山屯住了半輩子的他們又怎會不知道。每年秋收打谷結束,這方石 都會被存放在老槐樹下。
    因為一放就是一整年,長久不挪窩,再加上,雨水浸軟土地,這石 就一點一點的陷進土里。來年秋收再用時,就得要四五個大小伙子,各自在石 兩端,提了鐵環,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將這石 原地拔起,抬上稻場。
    可這石 剛才是怎麼起來的,眾人又不是瞎子,那是被大隊長單手輕輕一提,好似捻燈草,就被提了起來,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薛向不理滿場的魚眼泡子,大步向圈子中央走去,未至中心,便抬手將手中的青石 向場中擲去。但听 的一聲悶響,石 穩穩的落在中心位置,火光之下,掀起滿天的煙塵。
    薛向抬腳站上石 ,朗聲道︰“貧下中農同志們,社員同志們,這麼晚叫大家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大家伙兒請原地坐下,我們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先開個現場擴大會議。”
    說到這兒,薛向停了一下,接道︰“下面,請靠山屯生產大隊管理委員會的諸位委員,各小隊的隊長,團委的同志們,新老黨員們到前面來,咱們當著全體社員的面開個現場辦公會。”
    要說這會兒的基層黨組織的紀律性和黨員榮譽感較後世強了八條街不止,黨委兼管委會一把手一招呼,呼啦啦,二三十人井然有序的列隊上來了,圍著青石 站了一圈。
    薛向見人到齊,便躍下石 ,靠著石 原地坐了,雙手向下壓壓,示意眾人也坐下。眾人坐定後,薛向便開了言︰“全體起立,齊唱《東方紅》。”先坐下,再起立,你看他折騰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開會前的儀式是必不可少的。
    這正式開會前的幾道程序還是他在快活鋪的歡迎會和招待會上學來的,此時正是活學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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