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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去古代做美妝 第112節

    聶父和她夫妻久了,對她一個眼神都知道啥意思,被她這麼一瞪,就滿懷內疚。
    聶母看他知道錯了,自然也就不說,還得安慰他以後齊心協力多賺錢買新家什兒呢。
    聶父聶母還是睡東間,西間給閨女睡、聶小力因為還沒適應自己睡,暫時還是跟著姐姐們,等他大了就可以自己去睡西廂。東廂留一間當夏天的廚房,一間給聶大力留著。南屋兩間當客房,現在就給聶母當勾發網的屋,搬來這里她的活兒不能停,她要在這里繼續招人做工。
    新修整的屋子新盤的炕,新鋪的麥草新買的篾席,躺在上面軟乎乎的,鼻端還彌漫著麥草和篾席獨有的草木清香,讓人暈陶陶的又幸福又好睡。
    聶紅花在炕上打了個滾兒,笑眯眯的,“姐,賀馭哥哥不來給我們暖房啊?”
    聶青禾正色道︰“你老想他干嘛?”
    聶紅花嘿嘿笑道︰“我這不是替……有人想嘛,哈哈。”在聶青禾作勢要打她的時候,她一溜煙跑出去,“我去接聶小力回家暖房!”
    今晚上很多好吃的,她一定要敞開肚皮吃個撐才行!
    下午日頭還老高一家子就收拾利索的,阿大還給他們把兩個大水缸都挑滿了,院子里的樹和花草也都澆透了。洛家有一口水井,水很旺,以後聶家吃水也不用去街上買了,直接就可以從洛家挑。
    修繕屋子的時候,洛家和聶家一致覺得在聶家後牆開個小門,方便兩家來往,這樣挑水也方便。
    搬家自然要暖房,請親朋來吃喝熱鬧一下。
    聶母請了原本要好的老鄰居,還有荊大夫家,聶青禾則請了張婆婆和她身邊的幾個,聶大力自然要請陳子健、阿良那幫子小兄弟,再就是聶父幾個要好的師傅和學徒。
    大掌櫃和林錢幾個掌櫃自然也來了。
    另外聶青禾還帶著聶小力請了岑先生,他很給面子,帶了厚禮上門來了。
    普通人家走人情基本都送吃食,條件好的再給銀錢或者布匹一類的。大掌櫃就額外給了一兩銀子的紅封,其他掌櫃減半,荊娘子則多送了一罐子保和丸,這東西家家戶戶都要備一些。
    除了邀請的,另外聶青禾的合作伙伴們也都有表示。
    陳老板、王老板、趙老板等,乃至溫娘子、黃掌櫃、花想容、繡衣樓甚至其他一些和聶青禾相熟的鋪子,也都打發人送了賀禮。他們根據和聶青禾的關系以及對聶青禾的感覺遠近,送禮有所區別。
    陳老板幾個送的比較豐厚,因為他們跟著聶青禾發財。
    而溫娘子則是出于欣賞聶青禾,送的賀禮主要是布匹。
    黃掌櫃這些卻是出于禮節,類似給生意伙伴送賀禮一樣,只打發人來並不會親自上門,畢竟在他們眼里聶青禾目前的地位,還不足以讓他們給這麼大的臉面。
    大家送的差不多,都是點心、瓜果等。
    趙禎澄表面送的和其他老板一樣,但是他額外送了聶青禾好些花卉和盆栽,有常見的也有珍品,從牡丹芍藥到海棠月季等擺了一大溜。
    柳老板作為老板自然也送了,柳馨兒跟著聶青禾學習,也和柳徽一樣讓珍珠捎了一份禮節性的賀禮。
    美妝班的幾位娘子小姐們還在上課的也都送了禮物,趙美雲單獨送了四幅掛畫。
    另外就是請這邊的新鄰居,以後左鄰右舍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要搞好關系。
    洛娘子就沒當自己是外人,還讓阿大帶著紅花在自家廚房給聶母幫忙,炖肉、炖魚,幾個鍋灶一起開,免得聶母幫不過來。
    聶母則帶著堂姐在自家廚房忙活。
    酒桌擺在院子里寬敞涼快,多點了燈籠照得亮堂堂的,就格外有熱鬧的氣氛。
    聶青禾沒做飯,因為她要帶著聶小力幫忙招呼幾個掌櫃的。
    她爹和大哥不太敢跟大掌櫃和其他幾個掌櫃平起平坐,這也是當下的特點,讀書人高人一等,一般人不敢和他們同桌喝酒。
    聶小力比桌子高不了多少呢,跟著聶青禾舉著手作揖,笑眯眯的跟個玉面小童子一樣,“先生,大掌櫃、林掌櫃、錢掌櫃、周掌櫃……,諸位師傅,大家吃好喝好。招待不周,還請多多擔待!”
    “哎喲喲,你看看這孩子,咋這麼稀罕人呢。”
    “是呀,小小年紀說話這般周到。”
    聶小力︰“都是先生教得好。”
    柳大掌櫃等人都和他喝酒,恭維他,岑先生臉上十分有光。
    此時柳家,曹月桂問柳馨兒,“她沒請你?”
    柳馨兒驚訝道︰“娘,人家暖房請我干嘛?”
    曹月桂︰“你都跟她學梳妝,給她臉面還幫她帶生意,也算是姐妹了,她暖房不請你?”
    柳馨兒︰“那她也沒請我爹啊,我爹還是老板呢。大掌櫃代表咱們了,真的不用去。”
    曹月桂就很氣,這丫頭,真是不懂事!竟然不請自家人。她對婆子道︰“備禮,讓二少爺去送。”
    柳馨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娘,你、你開玩笑吧?你讓我二哥去送禮?我二哥用什麼借口?”
    曹月桂︰“我要給你二哥提親,這還不夠嗎?他們今天搬家,我再去提親,這雙喜臨門的大日子,他們家得樂出屁來!”
    一個匠戶的女兒,嫁給他們柳家這樣的富豪人家,那可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柳馨兒頭疼得很,簡直要炸了,比跟十個秦寶蓮斗嘴還累,她拉著曹月桂讓婆子先不忙去,“娘,你听我說行嗎?大掌櫃和掌櫃們可都在呢,你這一去提親,那不得嚇著人家?畢竟你還沒透露過,人家沒準備啊。”
    她知道不能說萬一人家聶家不答應,那多沒面子,得說別嚇著人家,私下里先透透風。
    曹月桂吃這一套,“也是。那就打發……不,不行,讓你的婆子去送。”
    柳馨兒同意了,讓人備了厚禮給聶家送去恭賀喬遷之喜,“我和聶姑娘也算熟悉了,她教我梳妝也是亦師亦友,不能前去道賀,便備上薄禮一份,祝賀喬遷之喜。”
    婆子應了,帶著禮物去聶家,把柳馨兒的話說給聶青禾听。
    聶青禾有點納悶,之前珍珠不是帶了他們的禮物麼,怎麼又特意單獨送一份?這是啥意思?不過她也沒多想,留婆子去吃酒,然後把禮物讓爹娘收著,記錄在人情簿子上,以後按著簿子都要還人情。
    洛娘子很敏感,“她為什麼又單獨給你送禮?不安好心吧。”
    聶青禾︰“管她呢,反正她家是我老板,送就收著唄。大掌櫃都說收著就行,沒問題。”
    洛娘子︰“我總覺得她們有陰謀,你防著點。”
    聶青禾笑道︰“你放心,我防著呢。我不和她們交心,就和姐姐交心。”
    洛娘子樂得直轉圈,“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妹妹。”
    宋家。
    宋母頭上扎著頭巾,太陽穴上貼著膏藥,她閉著眼把苦巴巴的湯藥喝下去,苦著臉往嘴里塞了一顆蜜餞。
    秋月忙給她滴水漱口。
    宋母漱完口,“公子呢?”
    秋月耷拉著眼皮,“頭會兒就出去了呢。”
    前陣子宋母想讓宋清遠收用了秋月,結果秋月跑去聶青禾跟前顯擺,沒顯擺著倒是丟了大丑,還連累宋清遠被人笑話。
    宋母仔細問了秋月,氣得大咳不止,差點把肺子都咳出來。
    宋清遠以為她會把秋月打發掉,哪里知道宋母卻只是訓斥了秋月,讓其本分些並沒有送走。宋清遠雖然對宋母有些失望,卻又擔心她的身體,便沒再去府學,而是在家里讀書親自侍奉宋母湯藥。
    可宋母看在眼里,他讀書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會走神,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憂傷,有時候眼圈紅紅的一副絕望的樣子。
    兒子這是怎麼啦?
    宋母一問,從秋月那里知道宋清遠去找過聶青禾幾次,可聶青禾根本不理睬他了!
    宋母頓時又氣又痛,自己寶貝在心尖上的兒子,聶青禾她怎麼敢啊,怎麼敢這麼輕慢自己的兒子啊。
    她一生氣就病情就更嚴重了。
    因為這,只要宋清遠不在跟前,她就懷疑他是不是跑出去找聶青禾了,是不是又去找羞辱了。
    怎麼這麼不爭氣啊,你好好讀書,以後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再說了,你只要有了功名,還怕她跑了不成?只要一個男人足夠厲害,爬得足夠高,就算是娶了名門閨秀也照樣納妾的。
    聶青禾給他做妾,不委屈她。
    她讓秋月去找,趕緊把宋清遠找回來。
    結果秋月沒找到宋清遠,卻打听聶家搬家了。
    最近通判娘子、柳三小姐、秦家小姐還有其他很多富家娘子小姐,都去找聶青禾學梳妝,聶青禾的名氣一下子傳遍全城,現在沒人不知道聶姑娘了。不認識她的,也知道她是第一個去鋪子拋頭露面做工的女孩子。如今賺了大錢,全城的有錢娘子小姐都去找她學化妝,她還賺錢買了新宅子,一家子今天正搬家呢!
    她就問了地址,然後去聶家新家看看。
    遠遠的就能听見一戶人家傳來喧鬧聲,想必就是聶家在暖房請客了。
    然後秋月就看到自家公子兩只手里拎滿了東西,孤獨地站在暮色里,正痴痴地望著那燈火通明的院子,卻不敢走過去。
    秋月心疼得不行,她跑過去,“公子,你干嘛啊,人家又沒邀請你。”
    宋清遠的眼楮紅紅的,他身上有一股很明顯的酒氣,他喃喃道︰“我們小時候明明親密無間,同吃同睡,她什麼事兒都不避諱我,跟我撒嬌同我哭鬧,我從來都是歡喜的。為什麼,她再也不理我了?為什麼她說喜歡你的青禾死了?青禾,清遠哥哥還沒死,為什麼你的心卻死了呢?”
    秋月哭得不行,“公子,求你了,別這樣,人家不理你,不要你了。人家攀高枝了。”
    宋清遠冷冷道︰“不許你胡說。青禾不是那樣的人。”
    秋月沒辦法,“那你在這里站一晚上嗎?我替你去送吧。”
    宋清遠搖頭︰“罷了,送給她,又讓她糾結,反而不知道拿這些東西怎麼辦好。”
    聶青禾端午生病,他不知道,娘卻知道,娘病著沒去看,也沒打發家里人去看。後來聶父病了,娘知道,也沒上門探望,甚至都沒打發丫頭去代為探望。
    他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端午節青禾說有人請她去府學見面,可他問遍同學,都說不知道沒看見她。後來他問家里的老僕,老僕不忍心就告訴他,是姑奶奶打發人去說的,還說跟聶姑娘開個玩笑,她把公子接走,讓聶青禾去府學撲個空,逗她玩兒。
    是逗人家玩兒嗎?
    從幾何時,娘和大姑就越來越傲慢無禮,不再把聶家當至交了?
    她們的傲慢,葬送了他的感情,葬送了他所有的對未來的幻想。
    他對自己人生的未來規劃,哪怕是到了遙遠的終點,也是有青禾的陪伴。可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未來每一步都沒有她的影子,所以他害怕,他恐懼,他不敢往前邁一步。他怕自己邁出去了,然後就離她越來越遠,他就真的失去她了。
    再也不能回頭。
    他寧願一切都停留在端午前的那天,她去找他,幫他整理屋子,然後撒嬌一樣抱怨男人的屋子,為什麼總是亂亂的。
    她不知道,他很愛干淨,總是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齊齊,但是為了讓她有事做,為了听她嘰嘰呱呱撒嬌,他故意弄亂的,留給她收拾。
    他曾經想過,婚前她收拾,等成親以後,就他來收拾,再也不讓她累著。
    可他還有機會嗎?
    ………
    傍晚時分,賀馭站在安國侯府門前,長身挺立,卻舉步艱難。
    他渴望回到這里,又抗拒回到這里,這里曾經是他的家,後來卻成了咫尺天涯。
    前兩天他回到京城,先去兵部跑公務,然後接受皇帝召見。
    皇帝遣散旁人獨留他說了半天話,听他匯報晉地的事情,又留他用午膳,給他講了不少京城內的趣事。最後露出了委婉的意思,皇帝想緩解他和安國侯的父子關系,叮囑他安國侯病了,讓他回去盡盡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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