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

    王寶玉一頭大汗,拉著張飛離開,來到三層之上。
    蓮花池內灌注了清水,清可見底,王寶玉親自替張飛遞過來一個水瓢,剛想要叮囑他往池中再添些水,沒想到張飛喝酒過多,這會兒正口渴難受,看到水就跟看到親娘一般,不客氣的從池中舀了一大瓢,咕咚咚一飲而盡。
    “好水!”張飛喝完還大聲夸贊了一句,因喝酒變紅的臉頰恢復正常顏色,眼神也明亮了許多。
    王寶玉哭笑不得,正後悔不該帶著張飛來此時,水池泛起了微微的漣漪,等王寶玉看向水中時,詫異的發現,不知何時,其中浮現出了一樣小小的東西,嬌艷欲滴,正是一朵蓮花的花骨朵。
    第1049章 金翅黑豹
    花骨朵就直直的立在水池中,沒有根睫卻不見傾倒,王寶玉大惑不解,這里的花都是假的,但這朵卻是不折不扣的真正荷花,是誰在這水中放了荷花的種子呢?
    幼小的花骨朵在水中輕微晃動,空氣之中似乎也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此情此景,讓張飛眼中閃過一絲少有的柔情,他又去舀來一瓢清水,慢慢的澆灌在花骨朵之上,口中喃喃道︰“既在蓮池中,盛放佑蒼生。”
    說完,張飛低下頭去,在花骨朵上輕輕聞了聞,宛如一頭猛虎在嗅著一朵小花,有種說不出的獨特意境。
    一旁的王寶玉都看呆了,如果這幅場景被攝影師拍下來的話,一定能獲世界大獎的!
    就在張飛起身後,蓮花骨朵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開來,淡淡香氣飄蕩開來,讓人精神一震。
    “寶玉,這可是你使得法術,逗俺開懷?”張飛愣愣的問道。
    “與我無關,倒是因為三哥來才出現這種異象,開眼界啊!”
    王寶玉拱手感嘆,張飛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俺老張,竟然跟佛有緣啊!”
    是啊,照此看來,緣分還不淺呢!王寶玉暗自感嘆,繼續帶著張飛,向著上方走去。
    來到七層之後,王寶玉便站到一旁,提前堵上了耳朵。果不其然,張飛一眼就看見關羽的畫像,立刻倒頭下拜,大哭了起來,聲音之大,震得好像浮屠塔都為之顫了幾顫。
    浮屠塔下方路過的百姓,不少人都听到了浮屠塔上方傳來的哭聲,不少人跟著莫名掉淚,傷感至極。
    半晌過後,王寶玉才把張飛拉了起來,輕聲的安慰道︰“三哥,你看啊,二哥在這里接受萬民敬仰,不要再傷心了。”
    “寶玉,若是三哥死了,就把我放在二哥的身邊吧!”張飛拍著王寶玉的肩膀道。
    王寶玉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以他對歷史的了解,三哥張飛只怕也快要歸位了,真是讓人非常痛心傷感的事情。
    “三哥,放心吧,你一定能活到九十九。”王寶玉違心的寬慰道。
    “唉,大哥年長,你這身板也不見得活過百歲,只剩俺一人有何益處?”張飛嘆了口氣。
    王寶玉又一陣咧嘴,張飛,真是實在人啊!
    話題過于沉重,沒有繼續說下去,王寶玉指了指曹操的雕像道︰“老曹也在這里,我想呢,他曾經也算跟二哥有交情,有他在這里,二哥不會覺得寂寞。”
    原以為張飛也會痛罵幾句甚至踢翻曹操的雕像,沒想到張飛卻欣慰的點點頭,恭敬的躬身施禮︰“若非各為其主,曹操倒也可做朋友。”
    王寶玉心中大贊,張飛外表粗狂,內心卻十分細膩,非常人可比。
    離開了浮屠塔,張飛的心情好了很多,兩個人回到了含章樓。王寶玉像接待其他客人一樣,將三哥張飛帶到了含章樓樓頂的迎仙台。
    一見有陌生人前來,御風虎習慣性的低聲一吼,毛發直立,令人生寒。但是張飛卻絲毫不懼,反而欣喜的徑直走了過去,湊近了上瞧下看,贊揚御風虎長得很威風,手一直發癢,就想掰開御風虎的嘴巴,看它到底長了幾個牙。
    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御風虎有種被調戲的恥辱感,難得頭一次表現低調,回到自己窩中老實的趴著。
    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迎仙台的四周溜達。張飛是個藝術家,覺得這些木雕作品非常傳神,不住的贊嘆。
    張飛對一尊黑豹的雕像十分感興趣,這只黑豹,通體漆黑,昂首嘯天,威風凜凜,後背之上,還有一對展開的翅膀,神態活靈活現。
    “真乃神作也!”張飛滿眼放光的走了過去。
    “是婁子伯的大作!”
    婁子伯?張飛一邊思索,一邊將大手搭上這只黑豹之上,奇跡再次發生了,黑豹之上驟然升起了一團金光,瞬間將張飛籠罩在其中。
    更令人驚訝的是,金光之中的那雙翅膀好像還扇動了幾下,仿佛要飛起來。王寶玉連忙揉了揉眼楮,一切卻又恢復了平靜,那對翅膀卻變成了奪目的金色。
    張飛似乎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繼續看起來其他的雕像。眼見此景,王寶玉的心中卻喜憂參半,高興的是,張飛也對應其中的靈獸,不是個凡人,擔憂的卻是,雕像發生了變化,似乎預示著三哥即將隕落歸位。
    兄弟二人離開了迎仙台,張飛又去由氏的府上,看望了二嫂和小佷女關銀屏。當張飛提出要去看望關婷之時,王寶玉卻猶豫了。
    “三哥,婷兒就不要看了吧!”王寶玉道。
    “又是為何,三哥還想問你,為何不娶婷兒為妻啊?”張飛不解的問道。
    “唉,其中有隱情,希望三哥能保密。”
    “你我兄弟,三哥自然不會跟外人講起。”
    “二哥隕落之時,婷兒也在身邊,她目睹了這一切,精神受到了很大刺激,所以回來之後就病了。”
    “何病?可曾醫治?”張飛不解的問道。
    “是一種怪病,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其余的人在她的眼中,都是隱形的,也就是視而不見。雖遍訪天下名醫,卻不見有絲毫好轉。”王寶玉費力的解釋。
    “婷兒自幼隨兄征戰,許是閨中寂寞,不擅言談?”張飛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是那樣的,好在有高人幫忙,否則婷兒還能看到鬼魅。”
    “唉,卻沒想到,這個妹妹竟如此可憐。”張飛感嘆了一句,還是要去看望關婷,哪怕是看上一眼也好。
    王寶玉見無法推辭,只好帶著張飛來到了關婷的府上,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關婷身穿鎧甲,手握大刀,正站在院子里。
    “寶玉!”一見王寶玉進來,關婷立刻將大刀插在地上,笑著迎了過來。
    “婷兒,你看看,我是三哥啊!”張飛大喊了一聲,關婷果然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毫無顧忌的挽住了王寶玉的胳膊。
    “婷兒!婷兒!”張飛一連喊了幾聲,也不見關婷有任何反應,臉上頓時露出了無盡的感傷。
    第1050章 斷首之禍
    “婷兒竟如此可憐,上天不公啊!”張飛嘆氣道。
    “三哥,放心吧,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婷兒治好。”王寶玉堅定的說道。
    “一切只能拜托四弟了,二哥走了,婷兒便是你我的親妹妹。”張飛拱手道。
    “寶玉,怎得閑來看我啊?”關婷看不到王寶玉跟張飛的對話,帶著些撒嬌的問道。
    “想看看你在做什麼?”王寶玉道。
    “我在訓練大軍,確保彝陵無憂。”關婷豪氣的說道,過去舉起大刀,大聲命令道︰“將士們,操練起來!”
    關婷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幾百個石人,粗粗笨笨的樣子,規規矩矩的擺成了一個方隊,關婷下達了命令,石人並沒有任何變化。
    而關婷大刀指來指去,時而嗔怒,時而微笑,練得很投入,倒是真像指揮大軍變換隊形一般。
    唉,王寶玉又是一聲長嘆,淚光盈盈,關婷比劃了一番後,太陽終于落了下去,四周變得陰暗起來。
    王寶玉精神有些頹廢,突然一個激靈,覺得一陣陰風撲面,耳邊傳來金戈鐵馬的廝殺之聲,再看那些石人,仿佛跟活了一般,飛速的旋轉著,時而匯集,時而散開,場面異常的驚人。
    關婷終于放下了大刀,一切恢復了正常,王寶玉不可思議的揉著眼楮,石人根本沒有變化,還是一動不動的立在那里。
    王寶玉捶了捶腦袋,覺得自己的精神也出了問題,分明是幻覺嘛!不對,從地面上劃出的痕跡看,分明這些石人剛才就是移動過。
    王寶玉毛骨悚然,顫聲對身旁的張飛問道︰“三哥,那個,你,冷嗎?”
    張飛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無奈的搖了搖頭。由此也可判定張飛剛才什麼都沒有看見,王寶玉帶著一絲驚恐蹲在地上,如果仔細觀看,不難看出地面的痕跡十分雜亂,而那些五官模糊的小石人竟然像是對著王寶玉笑一般。
    “寶玉,你看我這新排練的陣型如何?”關婷笑呵呵的問道。
    “不錯,可集中兵力,也可迅速散開,令對手措手不及。”
    王寶玉起身試探的說了一句,沒想到關婷高興的跳了起來,挽著他的胳膊笑道︰“我就知寶玉懂我苦心!”
    王寶玉臉色煞白,對關婷道︰“婷兒,你繼續操練兵馬,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後,王寶玉拉著張飛就往外走,得到肯定和贊揚的關婷並沒有相送,而是又賣力的舉起了大刀,繼續開始指揮她眼中的大軍。
    張飛對一切都渾然不覺,一路還埋怨王寶玉︰“既然婷兒病了,就該如實相告,一味迎合,也不利于其病情康復。”
    王寶玉嗯啊的胡亂點頭,心里亂成一團。回到含章樓的大廳後,酒宴再度準備妥當,喝了兩杯酒,這才恢復了平靜。
    兄弟二人繼續喝酒聊天,一直到很晚,王寶玉才送張飛去歇息。張飛提出要跟兄弟同住,王寶玉沒有拒絕,難得相聚,再見卻難,于是兩個人同床而眠。
    王寶玉的擔憂都是多余的,張飛也愛干淨講衛生,睡覺前洗漱程序一個不落。而且也不是想象之中的鼾聲震天,而是平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呼吸弱不可聞,仿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半夜時分,王寶玉睡不著,還是起身來到了左慈的房間。左慈的房間內燈火閃亮,他正在盤腿練功,一看王寶玉進來了,不耐煩的說道︰“你這混小子,為何總來攪擾老道的修行。”
    “不好意思了,老左。但是這次無論如何,你也要幫我這個忙。”王寶玉鄭重的躬身施禮道。
    “唉,你可真是惱人透頂。”左慈嘆了口氣,又問︰“可否是為那張飛而來?”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但請你一定要救我三哥。”
    “張飛本為金翅黑豹,到了歸位之時,如何能救?”左慈擺手道。
    “唉,我也知道三哥離隕落之日不遠了,二哥關羽我沒能救成,這心里想想就難受,你讓我如何能對三哥見死不救呢?”王寶玉用哀求的語氣道。
    “寶玉,人終有一死,何須執著是否可多苟活幾載!”左慈有些不耐煩。
    “老左,你不也沒舍得死嘛!”王寶玉忍不住說了一句。
    “混賬話!我只為修道,若可得超脫,誰還留戀這幅皮囊!”左慈惱道,恨不得把王寶玉這個討厭鬼給踢出去,嘆息提醒道︰“寶玉,你若救下這個煞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此而搭上性命。”
    “人都是自私的,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三哥留在彝陵,等一年後再說。誰讓你說過,我不會改變歷史的,可能張飛就是我能救的人!”王寶玉固執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只怕你根本留不住!”左慈不屑道。
    “可以關起來,一年之後,他也會理解我這個做兄弟的心思。”王寶玉激動的拍著胸脯。
    “你可以留下張飛,但劉備見張飛不歸,豈能不傾起大軍來攻,到時候,所有人都難以獨善其身。”左慈道。
    王寶玉一怔,淚眼婆娑的懇求道︰“唉,我剛才就是那麼一說,你一定要救救他,難道非要我跟你下跪磕頭才行嗎?”
    左慈使勁撓了撓頭,說道︰“也罷,就試著再幫你一次。”
    “快說說,有何方法。”王寶玉頓時喜形于色。
    左慈鄙夷的看了王寶玉一眼,凝重的說道︰“據我推算,張飛跟關羽一樣,當有斷頭之禍,讓其戒酒,遣散張達、範疆二將。”
    “這事兒我清楚,三哥就是被這兩個人所害,只是把這兩個人攆走,就能解決問題嗎?”王寶玉擔憂的問道。
    “張飛本該歸位,天道之行,即便如我這般修行之人,也不能參透,至于能否因此救下張飛,不得而知。”左慈坦率的說道。
    “可能還是得死啊?”
    “我只能做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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