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芽跟著掌櫃從大堂里那一群江湖人里面走過去，一直進到一間屋子里。
這里大概是一間類似手術室一般的房間，里面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受傷的江湖人，一個長發隨意披散的男子正背對著她給病人縫合傷口。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夏芽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她向來心理素質比較強，倒也還穩得住。
“陸望，你的小學徒來了。”掌櫃叫道。
正在縫合傷口的男子慢騰騰地回頭看來，正喪得要死的一張臉在看到夏芽時，突然瞬間變臉，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小美人！”陸望驚喜地叫了一聲。
掌櫃笑道︰“你看你要是覺得滿意，就讓她跟著你學一段時間的醫術怎麼樣？”
陸望眯眼看著夏芽，笑得意味深長︰“好啊，我還沒教過女弟子呢。”
不過夏芽看到陸望這張過分年輕的臉心里就不太好了，在她的設想里，她應該是跟著某位年紀大又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學習才對。
老大夫一般經驗豐富又見多識廣，陸望這個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的小年輕，真的能教她醫術？
夏芽瞬間就想到了許無惑是不是在敷衍她，或者掌櫃是不是在耍她玩？
掌櫃見陸望答應，轉頭就對夏芽道︰“以後你來了就跟著這位大夫，他會教導你的。”
夏芽咽了口口水，不過還沒等她斟酌著要怎麼拒絕，就見掌櫃干脆地走了出去。
“來來。”陸望對她招招手，“幫我捏住他兩邊的傷口。”
夏芽還能怎麼辦，不好伸手去打笑臉人，只能無奈地走過去。
這個男人中了刀傷，腹部被劃了一道小臂長的口子，口子極深，連里面的內髒都露出來了，就這樣他還撐著一口氣沒有死，只是現在人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已半死不活。
夏芽看到旁邊有烈酒，倒了一些在手上搓了搓，然後輕輕壓著男人腹部兩邊的傷口往中間合攏，方便陸望縫合。
陸望看著淡定極了，手里不緊不慢地穿針引線，看著比姑娘家的手還靈活。
“他這算幸運的，只是劃開了肌膚，沒有傷及里面的髒器和腸子，只需要把傷口縫合起來就行。”陸望一邊縫一邊道，“你多大了？”
夏芽胃部正不受控制地翻滾，沖鼻的血腥味和血肉模糊的畫面讓她好幾次想要吐出來。
對于陸望的問題，她艱難地回道︰“十五。”
話說他們也沒戴個口罩，這樣一邊縫傷口一邊說話真的沒問題嗎？
陸望︰“十五歲，可以嫁人了，成親了嗎？”
夏芽嗯了一聲。
陸望頓時有些失望了︰“好吧。”
片刻後，傷口全部縫合完畢，陸望開始往上面抹藥。
不用夏芽在扶著，她飛快地從屋子里跑了出去，一路跑到後院，對著花壇大吐起來。
隔壁屋里走出來兩個小學徒疑惑地看了看，待看到夏芽手上的血跡，紛紛露出了然和同情的表情。
吐完，夏芽暈乎乎坐在台階上懷疑人生。
她真心覺得掌櫃在耍她，不然她一個新來的學徒，為什麼一上來就要面對那麼血腥的場面？
正常情況下不是該看看書診診脈嗎？
過了一會兒，陸望走過來笑看著她︰“被打擊到了，還要不要繼續學醫術啊？”
夏芽仰頭看向他，有氣無力卻又肯定地回了一個字︰“要。”
“去洗手，到學堂找我。”說著陸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