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求生本能
看著兩個人愁苦而又不甘的表情，楊樂天相信，最少眼前這兩個人已經完全的放棄了楊春天曾經留給他們的任務。至于送信後中毒身亡的那一位，恐怕也是迫不得已。
才小軒大致上已經看出楊樂天現在糾結的情緒，試探著問道︰“老大，要不我去問問？”
楊樂天點點頭，道︰“有個結果就行。”
才小軒心領神會，由安保隊員的押送下，直接出了別墅，去地下室進行新一輪的詢問。只不過，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們兩個人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前後也就半個小時，才小軒溜溜達達的回來了，結論很清晰。這兩個人確確實實放棄了曾經的身份，掙扎在現實中討一碗飯吃。生活談不上窘迫，卻也不寬裕，算是樂在其中，根本沒有了任何的歹意。
至于他們的那位兄弟，為什麼會去給鄭萬升送消息，他們也不太清楚。只能猜測著，是受到了程允兒的威脅，不得不為。
這個結果並不出乎大家的預料，安生了十年，楊樂天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身邊的安保措施幾乎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如果這兩個人還不死心，那就是找死。
“放了吧，剛剛我從劉漢那邊問了一下，這兩個人曾經只是打架斗毆，並沒有其它的案底。而且，這些年循規蹈矩的，也算是痛改前非了。”
兩個人千恩萬謝的離開，估計會去之後，連家當都不能要了，帶著老婆孩子，能跑多遠跑多遠，徹底離開所有人的視線。
楊樂天嘆了一口氣，道︰“看來，貪財怕死的楊春天，從勁湖市逃離的時候，同樣不甘心。也不知道他最後留下了多少這類的人，查查吧。不管是否包藏禍心，最少能夠救他們一命。”
楊樂天可以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程允兒卻未必。看著剛才兩個人的樣子，惻忍之心相信大家都會有。
第二天一大早，楊樂天接到了花佳琪的電話，一號小老頭已經首肯他們和鄭萬升進行接觸。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他頭一次沒有提才小軒出手幫忙的事情。
由于擔心有人會殺人滅口，鄭萬升並沒有送進看守所，而是關在市局的禁閉室里。有四名警察例外看守，安全性大大的提高了。
楊樂天和一號小老頭並肩走進禁閉室，厚重的鐵門直接關閉，其他人全部都被擋在外面。
鄭萬升從單人床上坐起身，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的淡定從容，微笑著道︰“楊總，我們又見面了。”
楊樂天能夠感覺到對方骨子里那種完全的放松，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樣。他有些驚訝，也有些明悟了。
“鄭總，你的選擇讓我很驚訝。”
鄭萬升風輕雲淡的笑了兩聲，道︰“我倒是很慶幸，其實，我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的結局，現在的結果是最好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句話果然有道理。”
楊樂天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投案自首了呢？”
鄭萬升微微搖了搖頭，道︰“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在這里了。程允兒派人來蠱惑我為他做事，估計那個送信的哥們已經死了吧？”
沒有人回答他，也可以看做是一種默認。
鄭萬升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在商場上打拼了這些年來，越是有成就，越發現楊總的商業帝國有多麼的龐大和不可思議。
我並不是傻子，蚍蜉撼大樹的傻事是不會干的。奈何……曾經大家都年輕過，錯事誰都做過。現在，听從程允兒的命令觸怒楊總，那是死路一條。如果不听從命令，恐怕死得更快。
橫豎都是一個死，還不如早早的投案自首，能夠讓自己睡上一個安穩覺。同時，把這些年來所犯的罪孽，對那些人和自己都有個交代。”
他的心態楊樂天完全能夠理解，他說的這些話，也同樣可以讓人認同。只是，在不知不覺中，楊樂天又覺得這個人真的太可憐了。人都會犯錯，可是他犯的錯是沒有辦法被寬恕的。
鄭萬升的目光有落在一號小老頭的身上，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十分的詭異，道︰“可是有一樣，你們能夠找到證據的罪行，我全部都承認。如果找不到的，我一概否認，否則，也是死路一條。”
楊樂天對他的同情心，瞬間消散了不少。這小子的骨子里依舊有著狡黠的一面，同樣不甘心全面的懺悔。
一號小老頭的臉上也在淡淡的笑著，道︰“其實，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有是主動的投案自首，這個從輕情節法官是會考慮的，你幾乎可以逃過死刑。
如果你以現在的心態，來應對我們的審訊和調查，拒不交代所有的罪行，那麼，從輕情節可能就被抵消了。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主動一點。況且，挖掘你的犯罪證據並不是太難。”
鄭萬升在這個問題上，很有點固執，道︰“每個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我投案自首就是不想在兩大豪強的強勢擠壓中死掉，進來求一條生路。所以，我不會輕易就範的。”
從禁閉室里走出來，楊樂天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鐵門，道︰“這個人……”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這個家伙，狡猾透頂又能夠看清形勢順勢而為。只是，她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
一號小老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在我的手里，他一定會為自己犯下的罪行得到應有的懲罰。這種人我沒少見，他只能算是其中比較油滑的一個罷了。”
楊樂天苦笑著道︰“來的時候，我的心中還有些欣賞他……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僅僅做了趨利避害的選擇，骨子里依舊帶有僥幸。那就讓法律給他一個公正的判決吧。”
一號小老頭深以為然，道︰“他既然放棄自首從輕情節，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