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當尸帝啊?”清 把我拉到他身後,深紅的眼瞳之中帶著凌厲霸道的鬼氣。
哪怕將臣手中的斧子到了面門,勁風吹得發絲飛揚也面不改色。
這還是他自失去力量以後,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鬼氣。
將臣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身上陰鬼之氣暴漲的勢頭銳減,緩聲道︰“沒有野心的僵尸始祖,不是好的僵尸始祖。”
“喜歡就讓給你。”清 眼瞳中的紅色褪了下來,撢了撢衣服上的褶子。
渾身沒有半分戾氣,似乎對尸帝的位置更是雲淡風輕。
將臣眯著眼楮盯著他看了許久,似是看不破他,臉突然就染上了一絲阿諛奉承的笑意,“屬下就是開個玩笑,主人怎麼就當真了?屬下只是奇怪,主人身上怎麼半分尸氣也沒有。”
“融了羽化後僵尸都這樣,這叫氣勢內斂,需要我再外放一次給你看嗎?”清 轉過頭,輕輕的捧起我的臉。
唇瓣曖昧的從我的頭碾過,嘴角帶著淡淡的邪笑,“將臣是粗人,月兒,你不要在意。”
“嗯。”我摟住他的腰,小鳥依人一樣依偎在他懷里。
其實手心里全是汗,以將臣之能。
一旦察覺清 身體里連尸丹都沒有,分分鐘都可以把清 打殺了。
將臣已經尷尬道皮笑肉不笑的地步了,道︰“您剛才已經外放一次了,氣勢可吞日月,屬下膽子小,還請主人不要嚇唬屬下。”
“回陰間去。”清 眼神專注的凝視著我,仿佛世界只剩下一個我。
將臣眼珠子一轉,“那屬下告退。”
雖然他走是走了,可我感覺他對清 的狀態已經心生懷疑了。
“清 ……”我剛要與他討論這事。
清 的手便捂住了我的唇,眼中帶著嘲笑譏諷之色,“又要對我說那些肉麻兮兮的話?小妞,你是有多崇拜我?”
听他這話說來,我就知道將臣可能還沒走。
偷偷外放出大天眼監視了一下四周,發現他果然躲藏在一處陰氣比較重的角落里。
一雙眼楮冒著綠光,偷偷的窺視著我們。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我才不會對這只臭僵尸說肉麻的話,要說也去找年輕可愛的小鮮肉說。”我心中膽寒無比,卻還要跟清 假意說著笑。
清 的手指在我的發梢打著圈,“你要去找,我也跟你一樣。”
“去找小美女嗎?”我鼻子一皺,雖然知道是開玩笑,心里還是酸溜溜的。
他道︰“去找小鮮肉。”
“那不是要彎。”我笑了出來。
他神色傲慢的看了我一眼,才把吻恩賜一般的落在我唇上,“我都說了和你找的一樣。”
大天眼有極為敏銳的洞察力,如果全力打開的話。
方圓三四里的風吹草動,都能夠輕松掌握。
雖然不是看見,只是用第六感感知。
但是,卻也比全然不知要些。
“他走了。”我發現將臣已經離開了,他能夠監視我們的範圍。
清 忽然將我的身體緊緊摟住,下巴落在我的肩膀,“不要怕,只是強行調出鬼氣的後遺癥。”
“什麼?”我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安撫我道︰“我不會有事的。”
“好,我不會瞎緊張的。”我站立著,就好像是他最堅實的依靠一般。
手指心疼的落在他的脊背上,心卻在顫抖著。
他用力咳了幾聲,吐了一口血出來,“該死,沒被黑耀整死,反倒被自己喚醒的始祖倒打一耙,真是失敗呢……”
血沫子浸染了我的衣服,我心疼的更加厲害。
可是,我答應過他不會大驚小怪。
“我扶你進屋休息。”我剛想掙脫他的懷,扶他進屋休息。
他卻深深的把我抱的更緊,“別進去。”
“怎麼了?”我問他。
他牽著我的手,轉過身指著地上,“你不是有大天眼嗎?怎麼跟瞎了一樣。”
仔細一看地面,地面上七橫八豎的連了許多絲線。
這些絲線必須要有天眼才能看清,剛才將臣進去的時候實際上已經被這些絲線粘連。
所以跟黑耀打的時候,實力才會大打折扣。
“這是黑耀留下的?”我幸好被清 拉住,不然就踩進去了。
清 道︰“你仔細去听。”
“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似乎是……昆蟲。”我豎起耳朵仔細听了一下,判斷道。
方才察覺到將臣就在一旁的時候,我其實也听到了這些細微的聲音。
可是並未在意,所以沒听出個什麼端倪來。
用心去听之後,又抬頭望上看。
直接就出了一身白毛汗,我嘴都哆嗦了,“好像……好像是蜘蛛。”
天花板吊頂的隱蔽處,藏了幾只碩大無比的蜘蛛。
比劉家村的鬼面蜘蛛還要大,大概有嬰兒的頭顱那麼大。
背上還長滿了,紅色的肉瘤子。
八只長腳上,長滿了黑毛。
“那些用肉眼無法看見絲線,其實是蜘蛛絲,走進去到無妨。只是被纏住了以後,蜘蛛會下來吃點心。”清 笑得很是玩味,就好像看見了我被那些蜘蛛當點心的樣子一般。
我錘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還笑,今晚睡哪里,你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老婆,你是想謀殺親夫吧。”他痛苦的捂住了被我錘了的地方,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額頭上的青筋可怕的暴起。
我心疼極了,慌里慌張的望氣檢查他傷口,“不會啊,我怕傷到你,還故意用了很小的勁。”
“你這妞兒怎麼這麼好騙,這都能騙到你,你都被騙了這麼多次還沒長進啊。”他猛地把我抱離地面,在原地轉了一圈。
我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氣惱的又打了他幾下,“你太幼稚了。”
看著他豐神俊朗,卻有些憔悴的臉龐。
又忍不住用手擦了擦,他嘴角斑駁的血跡。
“今晚怕是沒地方睡了,得找人理掉這些蛛絲才行。”他拿出手機給管阿九打了個電話,讓管阿九帶人過來處理。
听他說管阿九此番來甦城,是打算跟著清 一起佔領大半個古玩市場。
所以,把在白楊鎮積攢下來的手下人都帶來了。
這幫人本來就是晚上出動的,接了電話以後星夜出動。
不到半個小時,就拿著火把趕來了。
後以柳葉貼額,暫時開了小天眼。
手里舉著澆了汽油的火把,進去把屋里的蜘蛛絲都燒了。
等蜘蛛絲燒毀了,已經差不多破曉了。
幾個人都退出房間,我和清 進去。
關上大門以後,以我的血誘騙蜘蛛下來。
實際上,地上用破邪的米醋和鹽畫出了看不見的咒文。
這些蜘蛛都是妖物,滿身都是邪氣。
一落在地上,馬上就不能動了。
打開窗讓太陽照進來之後,活生生的就讓天火給照死了。
房間里一股燒焦味,讓人不得不開窗通氣。
在讓管阿九的那些手下進門,戴上手套把這幾只大家伙都扛了出去。
那些人有些是鬼市上,從土夫子手里買些“明器”的投機分子。
有些干脆就是金盆洗手的土夫子,也有市井從良的混混。
總之,幾乎沒有身家清白的。
皆是見多識廣之輩,一個個膽子大的驚人。
可是看到這幾只僵了身體的蜘蛛,一個個嚇得腿軟。
好容易扛出去,全都癱軟在地。
嘴里哼哼唧唧的,膽都差點沒嚇破。
管阿九在外面看到這些蜘蛛,也是臉色發青,“老板……房子里怎麼會有這麼毒蜘蛛啊?”
“今天仇家找上門,想暗殺我,就放了幾只蜘蛛在家里。”清 坐在管阿九搬來的椅子上,日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他就跟剛剛化療的病人一樣,渾身帶著的都是一股病氣和虛弱。
雙陽微微閉著,仿佛都要睜不開了。
管阿九倒抽了一口涼氣,道︰“那您這個仇家,還真是歹毒啊。”
“歹毒嗎?他有更厲害的沒使出來,只是有把柄在我手上,不敢輕舉妄動罷了。”清 的手一直都是握著我的,此刻微微有些顫抖了。
我心急如焚,卻什麼都做不了。
伸出手放在他的額頭,幫他遮擋著明亮干淨的晨曦。
以前他是任何陽光都不怕的,此刻被太陽曬著。
也同那些蜘蛛一樣,是會被天火傷著。
管阿九望著院子里堆著的那幾只長毛蜘蛛,問道︰“它們要怎麼處理?”
“燒了。”清 道。
管阿九問他︰“就地?”
“就地。”清 剛說完,就睜開了眼楮,眼中帶著狡猾之色,“把毒牙留下。”
“我找人去做。”管阿九道。
清 阻止道︰“我來。”
“老公。”我見他現在連起身都困難,一副病蔫蔫的樣子。
連忙扶著他起身,然後陪他一起在那些蜘蛛旁邊蹲下。
清 拔出一顆毒牙,道︰“上面的毒素,能只一滴,就能污染整條甦城河。更是連金屬都穿透,普通人踫了,怕是要出人命。”
“那您怎麼沒事?”管阿九問他。
他笑著對管阿九道︰“我……我一會兒就會被毒死,去地下室拿幾只玉匣來。”
管阿九是習慣了,他這麼唬人的說話。
聳了聳肩,便去了地下室。
少頃,就拿了匣子過來。
這幾只妖物的毒牙拔下來,放在管阿九從地下室取來的玉匣之中保存。
並且由他帶走,做些清 交代的事情。
“你老板是讓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神神秘秘的耳語,故意不讓我听吧。”我大天眼全開,都听不到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