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現在時辰還早。”像是怕他不明白,她提醒了一下。
姬南初卻低頭,一邊挽著袖子,一邊向她走來,“不早了,現在是卯時,你還未更衣呢。”鎮主繼位,衣裳自然很有講究,也很繁瑣。
他說著,拉她的手,要將她拉起來。
姜沉禾看著這麼認真地他,有點兒郁悶,在他拉她的時候,她突然一用力,少年不但沒有將她拉起來,反倒一個沒有防備跌向她的懷里。
姜沉禾順勢就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要吻他。
少年驚了驚,雙手立即扶住椅子扶手,支撐住了身體。
“差一點兒!”姜沉禾心中嘆了一口氣,兩人的唇只差一個拳頭的距離。
姬南初望著近在咫尺的臉,眼楮眨動著,似乎很是意外,柔聲道︰“別鬧了,時辰真的不早了。”他支撐起身子,要掙脫她。
姜沉禾有點兒生氣了,“不行!”她雙臂猛地圈緊他的脖子,往自己這邊拉,少年的唇貼到了她的唇上。
她自然不會客氣,大膽的吻著。
姬南初眼波蕩漾了一下,睫毛輕輕的眨動,身體卻向後仰著,遠離著她,姜沉禾急了,更緊的圈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但是少年今日就是跟她較勁,明擺著不讓她親,手指掰開她的雙臂,將她推開。
姜沉禾的身體,一下子摔回到了竹椅上。
第1080章 沉禾姬陽婚事
她輕喘著粗氣,目光直直的望著姬南初,少年手指擦了擦唇,有一縷血痕出現,正是她方才咬破了他的唇。
但實際上,她舌頭都沒有探進去,壓根沒有嘗到什麼味道,眼見他又要躲,她從竹椅上彈了起來,整個人直撲向他。
姬南初哪里想到她會這麼的勇猛,心想,“壞了,刺激過了。”這時候想這個顯然已經晚了,他的身體“ ——”後退數步,撞到了身後的書案,“嘩啦——”一聲,書案上的玉簡、拜帖撒了滿地都是,幸好這書案是榛鐵木的,不然現在已經廢了。
少女的雙腿已經盤住了他的腰,姬南初偏頭向身後看,一只胳膊摟緊她的腰,防止她從他身上掉下去,另一只胳膊支撐住案桌。
身上的人就趁著這個功夫,捧住他的臉,不管不顧的往他唇上親,姬南初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姿勢真的不怎麼舒服。
他頭向後躲著,想跟她說等等,但是她顯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他越往後躲,她胳膊勒得越緊,親得越狠,恨不能將他生吞了。
這種情況除了閉上眼楮享受,沒有第二種辦法。
姜沉禾發現他不躲了倒是愣了一下,之後瘋狂的吻了起來,姬南初穩住了身體,另一只胳膊也摟住了她的腰肢,回應著她,姜沉禾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回應,一下子興奮了。
但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聲音,“少主,白長老在外面催了。”
親吻的兩人皆是微微一頓,姬南初的唇和她分開,雙臂拖住她的雙腿,直起身來。
姜沉禾眼神幽怨的看著他,十分不滿。
但是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響,她不得不和他分開。
一陣繁瑣的穿戴後,姜沉禾在天涯閣長老的簇擁下來到天涯鎮祭壇前,繼位大典十分繁瑣,姜沉禾按照白飛崖同他說的,一路跟著做。
直到太陽西斜,一應繁瑣禮儀才算是走完,只剩下最後一個環節,就是歷任天涯鎮鎮主都要接受來自各個勢力修士的挑戰,這一步是驗證鎮主的戰力。
歷任天涯鎮鎮主制符術是一方面,戰力也很重要,不過大多這一步只是走一個過場。
姜沉禾知道,以往歷任天涯鎮鎮主這一步興許是走過場,但是她這一步未必是,她身著暗紅色長袍,目光向台下望去。
此時下面是黑壓壓的一片人,來自修仙界的各個勢力,很快就有人挑戰她,那是一個合體後期的大修士,此人姜沉禾倒是有些眼熟,不過是兩招姜沉禾輕松獲勝,沒一點兒壓力。
只感覺到無比的舒泰,這是她體內陰陽調和後運轉真元的舒泰。
之後一連好幾場都是輕松獲勝。
禪宗的修士始終死死盯著她,拳頭握得緊緊的,他們發現,才半年多,姜沉禾的戰力又增強了。
“不曾想,這個姜沉禾戰力如此之強。”方葶在台下眯著眼楮看姜沉禾,滿眼都是震驚。
“姬家媳婦要的可不是戰力強,往後要相夫教子,要掌家,要的是這里。”方葶身旁的一位小姐指著自己的頭。
方葶笑著點點頭,目光望向姬南初,卻見他目光望著台上的姜沉禾,一只手輕輕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也不知在想什麼。
依附姬家其他家族的小姐也不停的望向姬南初,往常,他們哪里有這樣的機會呢?
這位是著實太俊了。
姜沉禾又輕松的連勝了三場,惹來姜氏弟子和天涯鎮的修士一片歡呼助威。
固上表情沒有半點兒變化,她的目光望向迦音,因為她知道,迦音一定會出手,只要迦音出手,姜沉禾今日必定隕落,她只要稍微動手,把姜沉禾的元神絞殺就是。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馬上五場已滿,只剩下一場,因為最多挑戰六場,若六場到了,就沒有再挑戰鎮主的機會了。
最後一場……
姜沉禾望著台下的修士,固上的手指突然握緊了椅子的扶手,目光緊緊盯著迦音,但是……
最終走上去的卻是別的修士,迦音沒有上場。
迦音竟然沒有上場,這令般若也很是震驚,目光難以置信的望向迦音,這是為佛界除掉大患的最好機會,迦音竟然沒有上場!
固上和般若都忍不住向迦音傳音,“為什麼沒有上場?”
“莫非是不想破戒?”般若和固上猜測著,畢竟殺姜沉禾,那就是破了殺戒,可是那又如何?他們佛門有多少弟子死在姜氏、姜沉禾的手中,哪怕是墮入阿修羅地獄永不超生,她也在所不惜!
姜沉禾不除,姜氏不滅,就是他們佛界最大的隱患。
迦音閉上了眼楮,記憶中閃現著那些血流成河的畫面?誰說佛沒有殺伐?佛陀也會發怒!他的手指在衣袖中發抖,他……他竟下不了手……
為什麼不殺了她?只要殺了她,佛家道家之爭佛家永遠獲勝,此人的出世,便是佛界之災難,她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應驗了。
地藏王菩薩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被她嘲笑不解佛家真諦,不可實現。地獄若空,天道如何輪轉?萬物生靈以何生生不息?這樣的宏願壓根就是違背天道的大笑話。
天道輪回因果,管你是佛陀還是菩薩,牽扯殺運因果,也要以殺止殺了結……
佛陀一沾染殺戮,那慈悲就是笑話!
“看老子滅盡你佛門,你還能慈悲到底?等著老子殺……”
“佛門不是慈悲麼?不要還手啊,等著老子砍死你……”
那些嘲笑,那些怒罵,那些無理,那些血腥……
“西方極樂世界終將不存,這是定數……”這聲音就像是魔音一般。
如果西方極樂真的不存,他們當如何?他們的存在,他們的信仰是不是也是一場笑話?
“太好了,六場連勝!”熱烈的歡呼聲打斷了迦音的思緒,他睜開眼楮,看到姜沉禾從高台上縱身飛下,她笑容明媚異常,握著劍柄的手指潔白無瑕。
但是那雙手卻沾滿了血腥。
“姜道友慧根如此深,可否想過拜入佛門?”
那時候,她笑得像現在一樣明媚,“我修的是大逍遙,大自在,並無向佛之心。”
而後來……後來……
她看到佛界弟子的目光皆是憎惡,厭惡,“佛家和道家之爭,定數必有一勝,勝的自然是道家,道法自然長存。”
再後來,她連這些話也沒有了,只有一個字,“殺!”
她心根深種道統,深惡佛道,無法改變。
姜沉禾又一步一步走上祭台,將天涯鎮鎮主玉印取下,從現在開始,她是真正的,名副其實的天涯鎮鎮主了。
她邁向玉石台階,在眾人仰慕又贊嘆的眼神下走完百級台階。
至此,繼位大典圓滿結束。
固上看著姜沉禾走的每一步,神識掃過周圍天涯鎮布設的防線,她簡直沒有想到,天涯鎮竟然守的如此嚴密,她根本無從下手。
不……不僅僅有天涯鎮的人,還有姬家的人,姬家竟然派出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她了解姬上那個老匹夫,才不會自己倒貼呢!
她哪里知道這些人都是姬南初這些日子安排的,可以說,天涯鎮祭台百里之內,宛如鐵桶一般,再加上天涯鎮護城大陣,禪宗除非想死,不然不敢動手,那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
然而,卻未必能傷到姜沉禾分毫,所以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挑戰那一環節,可惜他們錯過了。
三日後,便是天涯鎮的拍賣會了。
對于繼任大典的順利進行,姜沉禾很是高興,她目光很自然的望向姬南初。
此時大典結束,眾人都已經退場,但是卻有數名女子向姬南初走去。
那幾位女子皆身姿婀娜,氣度非凡,顯然是世家小姐。
姜沉禾微微皺眉,她忽然想起,對于姬南初在姬家的事情還真是所知甚少,莫非這些乃是舊識?
可惜按照規矩,她還不能靠近姬南初,她要按照程序被簇擁著回鎮主府。
她回頭看著,那幾個女子喊住了姬南初,“少主,姬少主!”
姬南初停住了腳步,回頭望那些女子。
之後……之後她就看不到了,人很多,擋住了她的視線。
姜沉禾便傳音給姜杜若,讓她盯著些,姜杜若有些愣,傳音問,“姑姑是要杜若保護姬少主?”
姜沉禾看著她那一臉單純的模樣額頭竄起一縷縷黑線,最終也沒有解釋,讓她盯著就是了。
待到鎮主府,將一些該走的程序全部走完,姜沉禾大大松了一口氣,姜杜若卻還未回來,她只能拿出傳訊玉簡問,“杜若,情況如何?”
“姬少主和那幾位女子似乎是舊識,進了酒樓吃酒。”
姜沉禾望了一眼天色,心想,“這個時辰吃酒,和幾位女子?”
這……不完全符合他以往的脾性啊!
不知怎麼地,姜沉禾總是想起姬南初這些日子對她的冷淡,莫非……是情到濃後轉淡了?
正如母親曾經和她說過的,總是有個新鮮勁兒,新鮮勁一過,那就淡了,情感的變化和月亮一樣,總有個陰晴圓缺,只不過月亮還會圓回來,男女之情淡了,那便是真的淡了。
“哎,胡思亂想什麼呢?”姜沉禾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這時候她听到身後有腳步聲,轉頭一看,原來正是自己的父母。
她面露喜色,“爹,娘,女兒正好找你們有事。”
“哦,什麼事情?”姜氏夫婦很是好奇。
姜沉禾臉皮再厚,面上也出現一抹紅暈,微微的垂下頭,才道︰“女兒是想問問關于婚事的問題,咱們姜氏族規族長不能外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