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就是男方家中人來女方提親,可沒有男方自己親自來的,那是不合規矩。
所以公孫玉也沒有失禮唐突。
至于後來公孫家廣發婚貼,強行成婚,那也是公孫家的策略,他們皆心知肚明,哪怕是公孫玉從中阻止也沒有太大意義。
本來最好的計策便是將計就計。
他們並不在意婚禮會舉行,他們在意的是會不會結成。
畢竟只有在成婚的時候,他們才能順利的進入公孫家,順利的破壞婚事,順利的將人搶過來,比大婚前潛入公孫家容易太多了。
所以這個婚必然是不會成的,只是走一個形式而已,公孫玉當日傳訊給他們,便是做出了這樣的保證,不然,他們如何能這麼順利的破壞了婚禮。
如何這麼順利的將姜家人安插到了公孫家中?
正是如此,他們看到公孫玉懷中的那個姑娘,那不同于他們女兒氣質的女孩兒,有種說不出的同情和悲憫。
原本……她的心上人就沒有想要婚結成。
因為這具軀體主人的父母和長輩不同意這門婚事……
“夜禾,夜禾……”公孫玉將夜禾打橫抱起,她現在虛弱的連坐都坐不穩當了。
她靠在公孫玉的懷里,眸子閉著,公孫玉緊張的呼喚著她。
夜禾總算是睜開了眼楮,抬頭看公孫玉,突然又問︰“玉,我們的婚事是不是不能成了?”
公孫玉緊緊抱著她,輕輕的點頭,“是……”
然後他說,“對不起,夜禾……是我不好……”他的手握緊她的手,可是她的手好冰。
夜禾卻笑了,“沒關系的,玉,你不要難過,這樣已經很好了,我……真的很歡喜……”
她說話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她的氣息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停了一會兒,她又說︰
“其實這樣很好,等我走後,你便無需游蕩在世俗間,就可以追尋大道,重入佛門,只有悟透情絲,斬斷牽掛,才能達到超脫的境界,那才是你要追尋的道……所以我們沒有成婚,你便沒有紅塵中的牽掛,便可以慢慢的忘記我……”
“夜禾……”公孫玉想阻止她說下去,夜禾卻一瞬不瞬的和他對視,“摩玉,忘了我吧,我們……終究無緣……”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眼楮閉上,胳膊也向下滑了下去,沒有了氣息。
“夜禾,夜禾!”
公孫玉急忙將她抱起,向自己的屋子沖去,那是他們的喜房,早就布設好了,可是夜禾恐怕看不到了。
賓客們看著這一切,皆是震驚不已。
婚禮被破壞也就罷了,現在新娘子也隕落了,這親成的……
姜思寧等人看著公孫玉將夜禾抱走,神色也是變幻不定,便知夜禾的元神恐怕是要……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姜杜若心中也焦急,雖然那夜禾不是他們的姑姑,但那元神他們姑姑看得很重。
姜思寧正要說什麼,就看到遠處有兩個身影閃了過來,正是去搞破壞的常棣和龍族少年。
今日公孫玉大婚,公孫家十分嚴密,將天玉院看守的如同鐵桶一般,若不是公孫玉將常棣、龍族少年插進去,很難這麼快得手。
兩條龍看著被炸毀的禮堂,十分滿意,常棣笑問姜思寧,“怎麼樣?”
“婚成不了了。”姜思寧簡單的回答。
然後快步的向公孫玉走的方向追了上去,但半途卻被人攔住,“前面是公子的喜房,不能再上前。”
姜夫人、姜族長原本也要跟上去,卻也停住了腳步。
姜思寧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那修士的修為,其實不過是合體初期,這樣的修為她一只手就能捏死,但是卻不能在這里打架,況且這若是公孫玉的親信,反倒是不美。
便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玉牌道︰“我是你們公子的朋友,我有他的玉牌。”
那修士自然識得姜思寧,當今修仙界只要參加過抗魔大戰的,誰不識得她?
見她果真拿出玉牌,便放她進去了。
“我們要不要也進去看看?”常棣伸直了脖子。
“別去了,去了也沒用。”姜杜若說,他們都走了,若公孫家突然發起什麼攻擊那不好應付。
正想到這里,就見有人從拱形門中跑了出來,同禮官說不必再準備了,將禮殿的東西都撤了。
那禮官便明白恐怕是那位夜禾姑娘不行了,人都要隕落了,這婚哪里能成?只怕不一會兒,喜事要變成喪事。
眾修士听那修士同禮官說話,也唏噓不已,嘆息紅顏薄命。
“這位公孫家的公子也怪可憐的,喜歡姜家族長姜沉禾,那姜沉禾卻和姬家少主定了親事,如今又喜歡上一名女子,這女子婚還沒有成,就要隕落了。”
“既然這婚事不能成,就開始斗丹吧。”忽然間,丹谷的修士站了出來,對公孫家的修士如是說道。
那修士乃是公孫玉的親信,听聞臉色不大好看,他們公子的心上人現今情況不知如何,只怕待會兒要辦喪事,這人卻提起斗丹。
不過見到前來賓客期盼的神色,若他拒絕恐怕要遭眾怒了,況且,今日來的賓客多,丹谷和姜氏斗丹也是為了今日的婚宴的人氣。
“諸位跟我來,這邊有地火。”那位修士壓了壓心底的怒火,盡量放平了聲音說。
七品的丹自然是需要地火。
很快,眾修士就被帶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露天場地,為了讓修士們觀看的清楚,將地火從丹房引到了高台上。
喜房內,公孫玉已經將夜禾放在大紅的喜床上,夜禾卻沒有再醒來,她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時候用肉眼是看不出什麼情況的,公孫玉遁出自己的一縷神識,透射到了姜沉禾的識海內。
就看到夜禾的元神躺在識海內,只是透明了一些,並沒有消失。
公孫玉松了一口氣,向前探查夜禾的元神,卻發現夜禾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這是因元神消耗過巨而導致,若元神沒有恢復,是不會醒來的。
而夜禾的元神恢復非常不易,那一顆魂石已經用完了,哪怕是沒有用完,魂石的作用也有限了。
他抱住夜禾的元神,不知如何能將她恢復。
猛然間,他感覺到姜沉禾識海內流轉著一種神秘的能量。
這種能量他十分的熟悉。
他順著那能量流轉過來的方向探查過去,卻發現那仿佛是從她的靈魂深處漫溢出來的。
“這……難道是?”他想起姜沉禾之前說夜禾在她的靈魂深處,而後夜禾醒來。
“那麼難道說,在靈魂通道內,這種神秘的能量就濃郁麼?不是用魂石催動才會濃郁?”不然怎麼能溫養夜禾的元神到甦醒?
公孫玉從未探查過姜沉禾的靈魂深處,畢竟姜沉禾沒有醒來,她本人沒有同意,他不能貿然探查。
但是這個時候關乎著夜禾的元神,他也只能小心的往里面瞧一瞧,說不定能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于是他又遁出兩縷神識,向姜沉禾的靈魂通道,只是剛到那通道內,便感覺那神秘能量在里面流轉著,濃郁異常。
他不由得望向靈魂通道內的靈魂之火,正輕微的搖曳著,那神秘的能量,就是從靈魂之火中散發出來的。
第1224章 斗丹開始
“原來是這樣麼?”公孫玉看著那縷靈魂之火,若有所思。
然後將神識收回,元神直接遁入姜沉禾的識海,將夜禾的元神放入姜沉禾的靈魂通道內。
他的元神也站在里面,感覺那神秘能量的流轉,夜禾的元神在慢慢被溫養著。
他估算著這神秘能量的濃郁程度,或許過不了多久,夜禾的元神就能恢復了。
如此,他的一顆心總算是能夠放下。
他的元神再抬頭,就看到姜沉禾的元神虛浮在靈魂通道內,還是沒有醒來的樣子。
正要去探查一下,就感覺自己身體被搖晃了一下,他方才幾乎遁出整個元神,只有一縷神識留在自己身上,感覺被踫觸,他的元神立即遁回自己的身體。
一睜開眼楮,就看到是姜思寧走了進來,站在他身旁看床榻上的人,見到他睜開眼楮,問道︰
“夜禾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只不過需要沉睡一段日子。”他將旁邊的被子拉開,為床上的人蓋上。
“哦……那就好,那就好……”姜思寧長出一口氣,她靈魂初步覺醒,記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自然知道夜禾對姜沉禾的重要性。
“那我大姐呢?”姜思寧看床榻上的人,還是夜禾的樣子,又問。
公孫玉搖頭,“應該快醒了。”
快醒了,可是現在還沒有醒啊!
姜思寧心里想著,“那這人,我……”正要說她要帶走,管醒還是不醒呢,躺也要去她的儲物戒指里面躺著。
就感覺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听到那聲音,姜思寧一喜。
將神識沉入儲物戒指當中,便見躺了一個多月的人醒了過來。
她哈哈笑了一聲,“你可醒了。”
姬南初看著周圍的場景,奇怪問道︰“我怎麼在你的儲物戒指當中?”
姜思寧笑道︰“本小姐帶著你來參加我大姐的婚禮。”
“婚禮?”姬南初躺了一個月,毒是解了,腦袋卻不是那麼清爽,“不是一個月後麼?”
姜思寧哈哈直笑,“你都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了,今日是大婚,親都成完了,你才醒來,你這運氣好的真是沒話說。”
姜思寧逗他。
姬南初自然听得出來,若是姜沉禾真的同公孫玉完婚,姜思寧就笑不出來了。
不過他最近的運氣確實非常不好。
修道之人,很注重氣運,沒有氣運,或者氣運差,很難向上突破。
但是氣運又是玄之又玄,說不清楚,天道運轉,大道無為,誰也抓不住,像他們這樣的人,雖然能夠掐算,很多時候卻未必準確。
因為天道隨時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也就是說,這一刻天道運行的軌跡和下一刻不大一樣,正是這細微變化,造成了算不準。
“好了,別逗我了,快放我出來。”姬南初感覺著姜思寧說話的語氣,就猜到事情很容易解決,倒是輕松的笑了起來。
“嗯,現在可不行!”沒有騙到姬南初,姜思寧也沒有意外,將神識收回,然後就要快步往外走。
公孫玉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