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抬起頭來,再次看姜沉禾,希望能從其神色、話語中窺探一二,可惜的是,姜沉蘿立即將同樣的符文紙貼在了姜沉禾的腦門上。
然後竟是也有一口口水自姜沉禾腦門上淌下來。
陶姝嘴角抽搐不已,本來還以為姜沉蘿是討厭她,故意的,原來……這個痴兒真的是……吐多了。
連給親姐姐貼也是如此。而事實上,姜沉蘿現在滿腦子還是符文,壓根沒想過趁機對陶姝如何,若是她真想對陶姝如何,她一個符道大家,會只出一口唾沫麼?
她沒有對陶姝動什麼心思,無非是現在還沒有到和鳳族撕破臉皮的時候,若是和鳳族撕破臉皮,她壓根不會留手。
然後,陶姝就看到姜沉蘿用衣袖為姜沉禾擦口水。
領悟符文成痴。
周圍所有的修士看到,都是一陣無語搖頭。
姜沉蘿卻無所察覺,看到誰要陷入魔怔便在誰腦門上貼一張。
兩天過去,所有人的腦門上都掛著一張紙,在風中來回飄舞著。
如果再給這些人化個煙燻妝,再換一身衣裳,加兩顆大長牙,真如同僵尸大片了。
第四日後,鳳七、代 、陶姝、姜沉禾、摩玉、姬陽、夜禾等人的靈魂之力先後消耗一空,便有下一波修士為他們換班。
當他們手指離開大陣,停止注入靈魂之力的那一刻,那蓋天大鍋底部不寬的光暈帶,好像被什麼吞噬般,急速消磨著。
如同水位再下降。
不過姜沉禾等人倒是沒有什麼驚訝,這是停止注入後,明顯看到陣法對靈魂之力的消磨。
而當另一波修士貼上手掌注入靈魂之力後,立馬就停止了下降,而是緩緩上升的趨勢。
姜沉禾喝了一口玄武接過來的她的陪侍倒的一杯茶,一邊看向那大鍋底部那一圈光暈,實在是太窄,太細了。
就如同在遮天大鍋上面系著一根縴細的彩帶一般。
這是他們快四日的勞動成果,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若向將這個大缽完全罩住,還要耗費更多的靈魂之力。
這要是注滿也不知道多久,偏偏這個陣法每次注入靈魂之力的量有限制,且只有幾個重要節點能注入靈魂之力,其他地方都不能,只能這樣慢慢注入。
不過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姬陽又招呼左右的人拿來盆,為姜沉禾淨手,兩人才去吞服丹藥恢復靈魂之力了。
夜禾這邊摩玉也和她站在了一起,問她累不累,夜禾從那縴細的光暈中收回目光,對他笑道︰“有你的地方都不累。”
然後,有人向他們走過來,給他們奉茶,正是執慧。
萬骨峽谷的大戰還沒有輪到執慧上場,因她修為較低,此時在後方,這里又缺人手,她自然要做些為高階大修士端茶倒水的活計了。
被叫過來自然是給夜禾等佛界大修士端茶倒水來了。
此刻她捧著茶遞給夜禾,“您請喝茶。”
夜禾看了她一眼,執慧有一瞬間的笑容僵硬,以為夜禾會發現什麼,不過夜禾只是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端起茶喝了一口。
摩玉也瞟了一眼執慧,端起茶喝,也是沒有說什麼,就收回了目光,這目光,執慧自然不能察覺什麼。
她立即捧著茶,去其他佛界弟子那里。
只不過握緊茶托盤的雙手緊了緊,她在想,四日快過去了,大戰的情況也有個結果了,到時候,夜禾被逐出佛界,那麼夜禾之事就了了,一個被佛界厭棄之人,她也無需做過多關注。
沒有輪到執慧上場,她自然也不曉得細節的布局,所以直到此刻,她也不曉得她的計謀被看出來了。
直到又過了三日,傳來捷報,她才曉得,心中不免生了恐懼。
她自然明白,是夜禾看出來了,做了改動,而夜禾明明看出來了,卻不動聲色。
她要做什麼?
執慧忐忑不安著,在這種不安中她依舊為佛界的高階修士泡茶、端水。同時關注著夜禾。
可是夜禾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更沒有對她做過多的關注。這讓執慧難免懷疑,“莫非是姜沉禾看出了夜禾的錯誤,幫她改了?”
姜沉禾和夜禾關系匪淺,若真的為夜禾改動,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姜沉禾不動聲色的改了一下,夜禾也就未必知曉。
夜禾不知曉,就說明,姜沉禾以為是夜禾不小心犯的錯誤,並不知道是她動的手腳。
“一定是這樣了。”執慧思前想後,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不然不可能姜沉禾和夜禾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尤其是姜沉禾,當年可是對對不起夜禾之人都是痛下殺手,毫不留情。
執慧越是這樣想,心越是放了下來,人也漸漸變得冷靜了。
所以,既然這次沒有成功,也沒有被發現,就進行下一次吧,總之她要將夜禾扳倒,令其遺臭萬年。
她望著遠處盤膝調息的夜禾、摩玉、姜沉禾等人,此刻他們坐在其他修士組成的大陣里面。
這時候已經是第三日晚上了,往陣法里注入靈魂之力的修士漸漸有不支的,而代 、鳳七、陶姝、佛界的才俊,也陸續去代替。
夜禾、摩玉的靈魂之力也恢復了,從陣法里面走了出來。
走到一僻靜之地,她拉著摩玉的手道︰“等到此事了結,我便親自去聖祖面前請罪,脫離佛門,那時候,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
月光下,摩玉對她笑,將她攬入懷中,“還是由我去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
夜禾翹起嘴角笑了,“好。”
執慧自然不能跟著兩人,以她的修為,立刻就會被發現。
不過看到兩人那麼親密的走在一起,她也能夠看出端倪,這在佛界,便是破戒了。
且現在夜禾還是菩薩,要被釘在恥辱架子上,只不過誰也沒有親眼看到他們干那等不干淨之事,也不好抓住把柄。
不過,雖然沒有看到過,卻可以將謠言傳出去,說有人看到過。
到時候謠言傳的廣了,就算假的也變成了真的。更何況,摩玉和夜禾本身就有莫大的淵源,現在又走的如此親密,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
而事實上,佛界修士很少往那方面想,佛修戒色,也就是執慧刻意關注才會注意這些。
而就算看到,誰知道夜禾沒有書信一封給聖祖,已經脫離佛門呢?
而事實上,在水榭高台上,夜禾和摩玉表白心跡的時候,很多修士便是覺得夜禾已經脫離了佛門。
且那些才俊都是聖皇,消息也就沒有傳出來。
聖皇就是如此,心境到了那里,壓根就不會去八卦別人的事情,那是小角色、修為低的修士才會干的事情。
夜禾和摩玉也的確是早就向聖祖書信了一封,只差親自去他老人家面前請罪了。
不然也不會這麼毫無顧忌,兩人皆是聰慧之人,怎麼會干出那麼傻的事情來。
而若不是他們走不開,早就去佛界了,哪里會只去一封書信?
三個月,在這樣注入靈魂之力下匆匆而過。
而那大鍋底部的絲帶終于有了一些寬度,但距離完全籠罩還相當遙遠。
而此時,萬骨峽谷傳來全勝的捷報,仙界佔領了萬骨峽谷,再次向前推進,邁入了天魔山脈。
這也是一個龐大的地域。
而在這之前,姜沉禾等人已經擬定好了作戰計劃,只要魔界沒有太厲害的魔尊出現,也沒有什麼擔憂的。
管醇這時候也終于換班了,听聞姜沉蘿在這里,立刻就跑了過來。
一來到這里,先是看到那黑漆漆的蓋天大鍋,那東西實在是太顯眼了,然後向四周尋找著。
便看到姜沉蘿正盤腿坐在地上,正拿著一根木棍在上面刻畫著什麼。
管醇一喜,立刻從她身旁之人手中接過來一杯茶,朝姜沉蘿遞過去,“小蘿,喝茶。”
姜沉蘿一只手沒有停的在地上刻畫著,另一只手推向管醇遞過來的茶,道︰“我不渴。”
管醇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那旁邊還有點心,又遞過去,“小蘿,吃點兒點心吧。”
姜沉蘿又推了出去,“我不餓。”
管醇,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和姜沉蘿說什麼了。
姜沉蘿的幾個陪侍看到了,都為管醇可憐,這幾年一直都是這樣。
而突然間,“啪——”一聲,一個大巴掌拍在了管醇肩膀上,管醇嚇得要跳起來,這人的力道好大。
他連忙轉過頭去,然後是大怒。
第1463章 追妻三十六計
但他怕打擾了姜沉蘿,並沒有大聲呵斥,只是在牙齒縫隙里擠出幾個字,“你干什麼拍我!”
來人一身火紅的衣袍,正是作戰回來的姜思寧,她現在修為有了一點的精進,是大帝後期巔峰,但是遲遲無法邁入聖皇。
她在仙界那一世隕落的時候最高修為就是大帝後期巔峰,所以在沒有領悟的記憶,想要將修為提升到聖皇十分不容易,還需要較長的時間。
正是如此,姜沉禾等聖皇強者不能參戰,她卻可以。而彌落卻並沒怎麼參戰,基本上姜思寧不參戰的時候,他都不會參戰。
他畢竟也是神魔之子,也算是半個魔,對于魔類沒有仙界修士那麼厭惡。
無非是他很喜歡姜思寧,不喜她受傷。
這會兒姜思寧看到管醇大怒,笑容更盛,紅唇貼到管醇耳邊道︰“我可是你的大媒人,來幫你的,你看看你,這都過去了多少年,還沒一點兒進展,旁人的孩子都打醬油了。”
“打醬油?”管醇狐疑,這是哪來的話,隨後他想起醬油是什麼了,哼了一聲,“那你的孩子打醬油了麼?連個影都沒有出來。”
“額……”姜思寧鮮少在和管醇斗嘴的時候語塞。
她……和彌落這麼多年,那麼頻繁,還是無子。
不過這人越長大,臉皮越是厚實,尤其是在面對管醇這種雛的時候,她輕咳一聲,很快笑道︰“我雖無子,咳……至少把人弄到手了,總比你這樣,八字連一撇都沒有吧?嗯?”姜思寧朝管醇眨眼楮。
管醇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的確是如姜思寧說的那樣,不過他還是哼了一聲,“莫非你還真有什麼好的法子?”
這會兒他已經遠離了姜沉蘿。
姜思寧一听,一把抓住管醇,將他扯到了一個僻靜處,管醇看到她扯自己,又是大怒,“你干嘛這麼拉拉扯扯的。”他厭惡的整理自己的衣裳,很不喜歡姜思寧的踫觸。
姜思寧看到他炸毛就想笑。每次心情不好逗逗管醇,心情就會好,不過她還是松開了管醇,然後從自己胸口掏出一本薄薄的獸皮書,塞入管醇的懷中,“看看這書,保準你能成。”
管醇狐疑的把那獸皮書的正面翻過來,上面寫著八個大字︰“追妻三十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