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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死的那一年 第88節

    兩國永遠臣服于宛,古紇每年向宛上貢汗血寶馬萬匹、牛羊萬頭,黃金萬兩,而北厥則在這些數目上加一倍,兩國皆派一年輕王子留京五載,學習中原文化。
    古紇是挑起戰事的一方,北厥只出兵五千相助,北厥來使不服,站在紫薇殿內高聲抗議。
    元啟帝高坐金龍椅,只涼聲款道︰“朕若不重罰北厥,他日再有藩國亂我邊界,眾多小國豈不都去出兵相助。”
    一國犯亂,不構成威脅,可若讓散若星盤的諸藩團結起來,那就真的是場硬仗了。
    如此,北厥只得認下這屈辱條約,既已成友邦藩屬國,自然是要依禮制在皇家城郊別苑開宴設席。
    大宴這日正好是古紇的婆蘭伊節,其性質類似于宛朝乞巧節,禮宴在晚上,禮部給宮苑里掛上許多婆蘭伊節獨有的獸金燈,以表兩國摒棄前嫌、重修舊好之喜。
    昭陽郡主應邀赴宴,她一早就換好郡主儀制的楓紅刺花金宮裙,發冠十二只金羽釵,乘著青鸞油壁車出了城。
    皇家別苑倚山而建,原本就是皇族貴冑夏日里避暑勝地,楚明的轎輦到的時候,一眾皇親國戚、朝臣及其家眷已到過半。
    獸金燈被掛在枝葉間,一顆顆閃爍著,像狼的眼楮。這樣的場合也是諸家聯姻的好機會,年輕的公子小姐們聚在花園里,夏夜的山風吹過一抹涼。
    大宴尚未開始,楚明尋了處偏僻涼亭,獨自坐在廳中,眺望花園里張府的女兒給孫家的兒子塞了一方秀帕。
    “這兩家的老太爺不是不對付嗎?”楚明唇角噙笑,梨渦深陷。
    “啊?”半夏疑惑不知。
    楚明倚在漆紅雕花欄桿上,笑意不減,清音過泉,“兩個老爺子曾在紫薇殿因政見不合大打出手呢。”
    半夏听得咂舌。
    這處涼亭地勢較高,正好被繁茂如蓋的古槐樹掩在其後,就仿佛是修建在枝葉從中。一道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繞老槐樹而過,數人一起的凌亂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幾人行至樹下時,清麗帶笑的聲音正好響起,為首的年輕人駐足仰望,透過隨風拂動的葉片,他見到半張精致像林中仙一樣的臉。
    “王子,該入席了。”
    年輕人眉高眸深,膚色健康,穿一身古紇王族服飾,他就像沒有听到催促,展顏忽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是阿依諾。”
    簇擁在他身邊的人不明所以,把人往大宴方向一路拖走。
    而林中仙听到動靜,探身往下看,唯有一捧夜色。
    幾乎所有宮宴的流程相差無幾,無外乎笙歌樂舞,楚明從小到大參與過無數次,這樣熱鬧的時候,熱鬧得過了頭,反倒顯得刻意。
    她一襲華麗宮裝,坐在女眷席位之首的玉案後,神色闌珊淡然看著舞池中長袖拂擺。
    金樽玉液被她不知不覺間喝去一半,酒氣燻氤過的容顏愈發明晃晃得惑人心,兩道目光落在她的方向,就似黏著一般再挪不開。
    古紇王子被楚明身上似冷似媚的仙氣兒深深吸引,不自覺從席位站起,這時,舞池里一排縴腰舞娘入場,腰上鈴鐺隨著羌笛一道響起。
    也是這群隨樂律旋轉的舞娘,阻擋了上座突然射來的冷戾眼風。
    年輕人的視線時而被舞姬擋住,那張如刀刻的英朗面容露出焦急之色,就連身旁人連連拉他衣角都未察覺。
    終于等到舞姬散去,卻見仙子正要起身離開,他匆匆放下手上金樽,提步追了出去。
    “阿依諾。”
    楚明走出大殿,剛在回廊深吸一口新鮮空氣,余光掃見身後人影追來。她轉身打量來人衣著打扮,微微頷首施禮,“可是古紇王子。”
    “你知道我?!”年輕人那雙深邃的眸子驟然一亮,他聲音爽朗純粹,“我叫羚金諾華。”
    沒錯,諾華這個姓氏,是古紇王族。
    楚明莞笑,眸光被酒氣燻得朦朧似水,“楚明。”
    羚金諾華聞言瞪大眼楮,“好美的名字,自上次一別,我一直記得你。”
    上次?楚明轉睫思索,往常所有藩國來使參加的宴席,她皆在,並不記得眼前的年輕人。
    羚金諾華看出楚明不識自己,著急解釋,漢話就不怎麼利索了,“十二月夜里,街上下雪,你在射箭。”
    楚明恍然,這些零碎的信息拼織起來,不難記起是去年臘月,她借父親祭日離宮,曾被柳舒宜拉著到街上喝燙酒,一時興起玩了回射靶。
    當時,她被宣珩允纏上,是有一個古紇年輕人站出來解圍。
    “你果然記得我。”年輕人一臉欣喜,伸出手去握楚明的手,被她後退錯開。
    見楚明躲避,羚金諾華忽然躍起,摘下一枚瓦當上掛著的袖珍獸金燈,雙手捧到楚明面前,“送你。”
    見楚明踟躕未接,羚金諾華解釋,“古紇男兒若是喜歡這個阿依諾,就會在婆蘭伊節這天,摘下獸金燈送她,求她回家做妻子。”
    楚明十分驚訝,抬眼望著面前有無盡活力的年輕人,她被如此直白的示好震驚到了,怔怔不知如何回應。
    “你就是未遇到別的好男兒。”
    花小六打趣的話瞬時在她耳邊響起,她說楚明分不清和宣珩允的感情,那是沒有其他人出現在她面前,才使她渾沌懵然。
    這一刻,面前站著一個和宣珩允截然不同、臉上溢滿陽光的人,正不知含蓄、委婉為何物,直白地向她求愛。
    楚明沒有著急拒絕,她摒棄一切聲音,去品味內心的感受。
    殿內鼓樂聲傳出,鼓點恰好蓋過不大的腳步聲。珠白緞面的袍擺上金線刺著繁瑣的祥雲騰龍紋樣,走出明亮燈火的人沉冷著俊美孱白的臉。
    和暗色回廊里罩滿陽光的麥色年輕人對比鮮明。
    第91章 91、91
    楚明的視線猝不及防一陣旋轉, 她低呼一聲,對上那雙似要噴火的猩紅眸子,遂沉靜仰視著他清雋的下頜線, 吐息被瑞腦香緊緊包裹。
    宣珩允把人攔腰橫抱, 順著長廊下的燈影大步疾走,鋒利到欲把人砍成肉泥的殘暴眸光狠狠剜在羚金諾華身上, 嚇得年輕人張圓嘴巴卻忘記了腹中鏘鏘誓言。
    雕滿花枝錦簇的紅木門被一腳踢開, 宣珩允一路抱著楚明回到就寢的殿內。
    他快要氣瘋了。他的女子過于耀眼, 她是九天明月,世人皆可仰望,他恨不能做漆黑的烏雲, 遮光蔽月。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麼敢覬覦他的阿呢。宣珩允緊緊咬著牙根。
    腳步如飛一路跟在後邊的崔旺又喜又驚, 默默把大敞的門從外邊關上。
    平角長案空空, 宣珩允把人放上長案,卻未松開雙臂,他一手托著她後頸,一手攬著那把縴腰, 讓人半仰躺在書案上。
    雖然他的五髒六腑都在被怒火焚燒, 他手臂的動作卻溫柔到極致。
    “招朕做上門夫婿的事, 阿何時點頭。”滾燙的氣息在彼此之間膠著,宣珩允的語氣卻低沉冷靜,他壓低眉眼近距離凝望著楚明。
    楚明櫻唇微啟,怔望著瘋癲與冷靜共存的人, 襦裙下的峰丘起起伏伏, 一下下觸踫在宣珩允的胸膛上。
    她突然生出一個惡劣的樂趣, 勾唇笑著用氣音說道︰“孫太醫說陛下身子虧虛, 我總要先挑幾房面首,才好不累著我的上門夫婿。”
    然听者抓取到的重點卻非刻意的嘲弄。
    宣珩允眸光一亮,接著眼底暗下,臉頰貼著細膩粉頰,貼耳含糊不清道︰“有我就夠了。”
    傾身而下。
    楚明睜大一雙鳳眸——是我揶揄的意思不夠明顯嗎?
    剛思及此,那顆上翹的唇珠被濕i軟的唇i舌卷著,風卷雲殘而過。
    細密的吻順著下頜往下,濡濕雪巒,楚明咬著下唇緩緩闔上雙眼。
    凝望羚金諾華那幾息,她心中已有答案。
    她非別無選擇,是她惟願這一個選擇。
    她不是被他黏纏不清作出的妥協,也不是別無他選的只能如此,更不是得知他過往酸楚後的感動悲痛。
    昭陽郡主的腦海里終于刮過一陣清風,混沌迷霧煙消雲散。
    是她的心,再一次選擇了這個瘋子。
    他的吻是溫涼的,時而似羽毛輕掃而過,時而如勁風席卷,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楚明剛這麼一想,襦裙應聲而裂,宣珩允低低笑一聲,仿佛是窺探到她腦中想法,一縷被撕下的綃紗輕縛她皓腕。
    “你……”
    楚明剛吐出一個字,發髻上金釵被甩落,修長似竹的手指尋溪探徑,珠蕊被兩指揉碾復揉碾。秀頸猛地仰起,吟呢從齒縫露個徹底。
    下一刻,吻停在那方許久許久,直到女子的玲瓏腳趾都蜷曲繃l緊。
    殿內燈火通明,整整一夜,未落燈。
    他們分別得太久,在走過漫長的錯誤之後,終于尋到正確的、表達愛慕的方式。
    他注視著她,在明亮的燈火里直白地看她,亦不許她閉眼,彼此的目光膠著、纏繞,桃花里映著如晨曦瑩露微顫的鳳眸。
    漆黑的桃花眸深湛迷人,眸底深處跳躍著的火簇,起初似流火,膠著之中忽而炸開漫天璀璨煙火。
    後來,她聲音啞透,沉沉睡去,失去意識之前,恍惚听他附在耳旁,沙啞著嗓音問她,“阿還認為孫太醫說得對嗎?”
    一覺醒來,早已過巳時,再看,身上已經洗過,是什麼時候,楚明竟全無印象。
    身上雖被洗得清爽,然雪膚上簇簇桃花卻不是一時半會能褪去的。
    楚明撩起眼皮子,只覺全身酸沉,一眼掃見全身痕跡,就像被欺負過一般,昨夜被迫在鏡前逼問“可是到了”的畫面晃過她的腦海,她使盡甩了甩頭。
    再看始作俑者,睡得一臉饜i足。那張俊美的臉因為凌亂的鴉發少去許多銳利,多出幾分被滿足後的倦。
    冰絲涼被順滑,楚明稍一動,薄被滑至二人腰間,露出搭在她腰上的手臂,白如霜的手臂上幾道紅色抓痕猩目。
    楚明先是心疼一霎,轉念想起在他手臂上留下抓痕的原因,咬了咬貝齒想要踹他一腳,不料腿剛一動,薄被似流水一般滑落至榻下,露出彼此緊緊攀纏的身體。
    楚明氣得哼哼兩聲,這個動靜,卻將宣珩允吵醒了。
    “怎麼了阿,哪里疼。”那雙桃花眸尚未睜開,壓在楚明腰上的手臂下意識向懷中收緊,待那雙失焦的眸子聚攏光采,視線順著肩骨上粉印向下游曳。
    楚明眼睜睜看著那雙眸子變得晦暗,一腳踢在他小腿骨上,兩只手把又要壓過來的人往外推,“不想。”
    她微闔眼,貝齒咬著下唇,芙蓉面扭向一邊,這副拒絕的模樣配合著方才二字落在宣珩允眼中,又怎是推拒。
    她不知,那二字在宣珩允耳中,無異于撒嬌,連綿的吻落在額心,是無比溫柔的,每一個吻都猶如落在稀世珍寶上。
    當然是他的稀世珍寶,是他受過許多的自我折磨,才求回的盛世之寶。怎能不呵護,怎能不為之瘋狂,那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啊。
    剛睡足的神采被這人壞心思的一次磨盡。
    最後,宣珩允撿起地上薄被為她蓋上,下榻背對著他端起茶案上涼茶清口。
    她已無力,懶洋洋躲在薄被里枕臂看他。冷白的皮膚勝過女子,皮囊下包裹著清雋有力的蝴蝶骨,脊線縱貫肩寬腰窄的背平直延展,與之不般配的,是胡亂散落在上的甲痕。
    珠白緞面的中衣旋轉落下,那副優越的身姿被掩住,楚明隔空睨過去,心里意猶未盡。
    似有所感,宣珩允系好腰間系帶,轉身淡淡笑著俯身過來,“一夜侍奉,不知昭陽郡主可還滿意。”
    楚明臉頰一熱,又覺不能矮了氣勢,眼尾撩起,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悠悠一聲,“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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