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樂︰隨想曲
藝術家 ︰徐小鳳
莊茹薏的態度讓三芊甚為感動。她怎會不理解莊茹薏的心情呢,她自己又何嘗願意這樣呢,讓愛麗絲離開自己,無異于挖了自己的心。
可是,假如不滿足曲武提出的要求,最有可能與父母聯系上的渠道便會堵死。但三芊見莊茹薏態度堅決,想來自己也不應該執意如此。于是在電話里說道︰“茹薏,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舍不得愛麗絲的。你也沒有必要和她通話了,我這就去拒絕了她。”
“等等,三芊,還是答應她吧,只是時間上要明確,就一個星期,春節前,也就是最遲大年三十那天,我們一起去接愛麗絲回來。愛麗絲必須和我們一起過春節。”莊茹薏在電話那頭改變了主意。
三芊如釋重負,重新進了餐廳心情沉重地答應了曲武。
不過她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武曲,而是第二天親自去莊茹薏那里接了愛麗絲,直接就送去了曲武的先鋒公司。
……
這個周末是個晴天。柏新月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心情,來到了南望山季雨林的家門前。
季雨林出來打開的院子大門,在領著柏新月進屋的路上,季雨林就告訴柏新月︰“我奶奶已近到了。”
柏新月隨著季雨林進了屋子,就看見小曼和小虎還有那個大胖小子圍在一個滿頭白發精神矍鑠的老人身邊。
沒讓季雨林介紹,柏新月就滿面笑顏對著老人鞠躬道︰“奶奶好。”
三個小孩見了柏新月,興奮不已,異口同聲叫到︰“新月姐姐好。”
季奶奶帶著無法掩飾的開心,從頭到腳打量了柏新月一遍,站起身就要過來握柏新月的手,一邊說著︰“這姑娘好,長的就跟仙女似的。”
柏新月趕緊迎了上前,主動地扶住了季奶奶的雙手︰“我是雨林的朋友,今天特地來看您老人家了。”
“奶奶,她叫柏新月,昨天您睡的那個枕頭,就是她送給您的。”季雨林這才靦腆地說。
季奶奶的臉上綻開了無數朵茶花,緊緊地握住了柏新月的手,讓柏新月和自己坐在了一起,笑得合不攏嘴︰“原來是柏姑娘送來的枕頭,那個枕頭好,我睡的真香。”
“這枕頭是小曼和小虎他爸爸積攢的天鵝絨再加上天然草藥鋪成的,這是奶奶您的福分呢。”柏新月親熱地介紹說。
小曼小人精地告訴季奶奶︰“奶奶,積攢這些天鵝絨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比我的歲數還長呢。”
“哎呀,這真是我好福分啊,”季奶奶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樣的甜,對季雨林招手道︰“雨林,你過來。”
季雨林趕緊地上前。
“我告訴你啊,這柏姑娘可是千載難逢,萬里挑一的好孩子,你得好好得待她,可不能有一點的閃失。”
季雨林只是一邊點頭一邊的傻笑。
柏新月見季雨林有些尷尬,問季奶奶︰“奶奶您在武漢待多久,我陪著您四處轉轉。”
季奶奶對柏新月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反反復復地打量著柏新月,怎麼看,就覺得怎麼好,怎麼看就覺得怎麼愛,總之就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柏新月在問她老人家的時候,恰好老人家的眼光落在了看柏新月掛在脖子上的那個玉石吊墜上。心里便明鏡似的有了把握︰“好孩子,不瞞你說,我是過來拜菩薩的。”
“奶奶,您說這個干嘛。”季雨林想要打住奶奶的話頭,鄒了眉頭說。
“你帶孩子們去外面玩玩去,我和這位柏姑娘好好聊聊。”季奶奶命令季雨林。
“奶奶,您就別跟新月說這些燒香拜佛的事情,人家是文化青年。”季雨林知道奶奶想要跟柏新月講些什麼,所以依然設法阻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去吧,給孩子們買些好吃的去。”季奶奶揮了揮手。
季雨林沒有辦法,只好領著三個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出了門。
“奶奶,您想去歸元寺還是寶通寺,我可以陪著您去。”柏新月等到孩子們出去了後說。
“柏姑娘,這事啊,只有菩薩才有辦法解決,你不是外人,所以得跟你說說。”季奶奶看著柏新月胸前的玉石吊墜。
“奶奶,您有什麼話盡管講,我愛听呢。”
“雨林琢磨著沒有告訴你這事,他爸爸媽媽就是因為這個鬧別扭,分居都有兩三年了。”季奶奶憂心忡忡地說。
這的確是出乎柏新月的意料,同時,冰雪聰明的她,也馬上明白了為什麼季雨林此前是那麼的不信愛情。
“嗯,雨林的確沒有提過。”
“孩子,你知道蘄春有四寶嗎?”
“知道,奶奶,是蘄竹、蘄艾、蘄龜、蘄蛇。”柏新月回答說。
“是啊,孩子,咱們家呀,本不姓季,是姓李,咱們這個季家是李時珍的後裔。在《本才綱目》之外,李家還存續了一本專門的《經絡說》,一直為李家秘傳,外人不得而知。明亡清興的時候,李家為了避免《經絡說》流失,特將大房的這一脈改為季姓,也就是在李字上,加了一筆。”
“哦,原來還有如此的傳奇。”柏新月感嘆。
“可是,三年前,市里有家醫藥公司的老板還是知道了這個秘密,就想要這本《經絡說》里的治療方法。他曉得直接來咱家要或者買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設計了雨林的父親一把,那知道我兒子性格一向倔強,偏就入了這個人的套。”季奶奶嘆道。
“啊!是什麼圈套呢?”柏新月透出心中的焦急。
“這個藥廠老板的父親當時已是七十多歲,身患絕癥,被省里的大醫院宣布只有一個月的存活時間。這個老板就把他父親送到了咱們家開的診所。雨林的爸爸給他診治了以後認為,還是有機會治療的。于是這個老板就跟我兒子抬起了杠,說肯定治不好,是咱們家想用假方子訛錢。我兒子是個火爆性子,偏說能治好。這老板就跟我兒子打了個賭,說要是沒治好,咱們家就得把方子給他看,看看是不是假的。”
“雨林的爸爸答應了嗎?”柏新月問。
“嗨,他不但答應了,還自己加了碼。咱們家還有一個艾絨廠子,一大塊艾草地,這些都是我兒媳婦,也就是雨林他母親在張羅,結果雨林他爸火氣上了頭,跟人家立了字據,要是他的老爸不能存活三年的話,連方子帶艾絨廠子都不要了,拱手相送。”
“啊!”柏新月著實一驚。
“所以我兒子就把那個老板的父親接到了咱們家里,我兒媳婦當然就不干了,這不是被人家訛了嗎。”
“嗯,的確如此。”
“所以她索性就不住家里,住廠子里去了。”
“這簡直是。”
“可這老爺子在咱們家一住,就是三年。不僅沒死,病也好了,每天還能四處散步。”
“這不挺好了嗎。”
“好什麼啊,這個老板盼他爸死盼了三年,據說幾年前就買了塊風水寶地給他爸做墳墓,是可以保佑他們家興旺發達的那種寶地。現在他老爸一天不死,他就認為一天發達不起來。幾次過來接他父親回家,他父親死活就不肯,說回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簡直是人間奇聞。”柏新月回應道。
“可不是嗎,眼看到了元宵節就是三年了。這不,前些天,這老板不知道在哪里請了個法力無邊的道士,在他家里做法,好讓他老父親早日升天。所以你說我不是只能來求菩薩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