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新任命下來第二天,業務部的副經理、單氏集團的繼承人單岩就請辭離開,這個消息從上往下這麼一傳,人人都覺得有點回不味兒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轉頭想想,各種胡編亂造的理由都出來了。
    單岩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出現,也沒有來單氏集團,只是通知了高層股東雷驚萬,說是之前參加俄天然的項目累到了,現在需要安心養胎休息,等孩子生出來之後便會回到單氏集團。
    這個理由其實十分充分,集團高層中層基層都有懷孕的人,生個孩子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這孩子還是單氏集團未來繼承人的接班人,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匆匆離開沒有再露面的單岩一時又成了集團上下議論的焦點,還有新聞媒體報道了這事,向單氏媒體公關部門打听這事兒,想挖出點大料,但最後實在沒什麼可挖出來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歐風和程雅勤提起這件事也納悶,他覺得除非真的發生了什麼,否則已經成功滲透進來的單岩為什麼突然又要離開,還離開得那麼匆忙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哪兒沒人知道,除了專心養胎這個解釋,沒有半點多余的對股東會的說辭,看樣子走得確實十分匆忙。
    程雅勤當時在泡茶,滾燙的茶水一個不穩灑在了茶案上,濺在她的手背和膝蓋上,女人不動聲色的放下茶壺,面上什麼神色都沒有,心里卻是顫了一下,歐風什麼都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養胎麼?程雅勤心中冰冷,手搓了搓被茶水濺到的手背,抬眼,余光中透著一絲狠辣,呵,恐怕已經生不出來了吧?這個結果倒是比她預料得要提前得太多,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那石頭的輻射作用,這次竟然來的這麼快,她還以為起碼要等上三個月才會有結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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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岩並沒有離開本地,而是去了太湖邊上的一個小島,島上的西山最出名的是出楊梅、枇杷等應季水果,可惜單岩現在來的不是季節,四五月的時候最好,漫山遍野都飄著果香味,除了能吃到太湖三白,還能吃到當季最好最甜最大的楊梅、比市區賣的水果好吃又便宜。
    唐曉山倒是挺會享受的,在這地方建了個湖邊別墅,別墅後院正對太湖,前院還有個巨大的游泳池。
    單岩和營養草里沉睡的小包子便一起被安置了過來,單立嬌一定要親自照顧,唐曉山也跟著舔著臉留下。
    黎夜現在在單立嬌心里的形象從原先一個默默不吭聲的棒槌陡然變得高大了起來,女人的想象力總是無邊豐富的,她直覺黎夜不是普通人,搞不好是有什麼特異功能?穿越重生?不對不對,難道是……外星人?
    她甚至把別墅二樓那間正對著太湖湖景的大房間讓給了他和單岩,唐曉山在一邊淚流滿面,那間屋子他還一次都沒住過呢,虐cry。
    而藍色的小水槽就擺放在單岩黎夜的房間里,但水槽大部分時候都是全封閉的且不透明,單岩根本看不到小崽子的情況。
    黎夜解釋道︰“模擬母體是全方位的,孩子現在在沉睡,日照光對他的系統會有影響。”
    單岩摸摸自己包著束帶完全平坦下去的肚子,表示十分郁悶,手機掏出來看,小崽子似乎完全沉睡了,手機屏幕的時鐘下方再也沒有出現小崽子萌萌的小身影。
    單岩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黎夜半個字都沒有對他說,只讓他現在好好休息,告訴他主要是小崽子自己的原因,單岩便這樣被隔絕在了真相外,每天被單立嬌坐月子一般照顧著,吃吃睡睡看水槽偶爾看看書,沒幾天就長胖了一斤。
    單立嬌是不會做飯的,黎夜當然也不會,于是唐曉山搖身一變成了專職保姆,打掃房間洗衣服買菜做飯,尼瑪還要掏錢請保鏢看大門,但每次郁郁不快想要撂攤子的時候,只要單立嬌轉過頭笑一笑,他就立刻痛並快樂著,繼續犯賤地干活兒煮飯。
    為了不暴露行蹤,他們基本都不出門,只有黎夜每天晚上八點會出門一次,十點的時候再準時回來,雷打不動。
    除了梁澤,單立嬌他們誰也不知道黎夜從單岩辦公室里搜出來了一塊帶輻射的隕石。
    確實就是隕石,很小的一塊,看隕石表面,有很明顯的切割痕跡,且切割時非常細致,黎夜猜想這種高輻射物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會有的,起碼應該是相關研究所里出來的。地球人對這種東西的管理一向非常嚴格,黎夜覺得黑市購買的可能性都極低,因為這種輻射隕石除了科研里用來研究外太空,實在沒有半點實際用處。
    但好在,要查單岩身邊的人並不難,無非就那麼一圈兒的人。
    黎夜先是查了集團采購部,單岩的那套大班桌的供應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接著又去查了單岩周圍那一圈兒的所有人,歐風、程雅勤、助理、周成富、以及股東會每一個人的背景和最近活動範圍,這也沒有花很多時間,只是越過國家部門的防火牆花了點功夫。
    最終,幾天時間,終于讓黎夜尋出了蛛絲馬跡——程雅勤。
    程雅勤的生父當年是個天文物理學家,黎夜看著屏幕上的資料,眯了眯眼楮,因為他用電腦搜了程雅勤父親的名字,搜出了一些相關新聞,其中有幾條是關于程雅勤父親去世的消息,新聞稱去世時非常年輕,贊揚他是個為科學事業奉獻很多的科學家,同時還是一家隕石收藏協會的名譽主席。
    那塊帶著輻射的隕石被黎夜放在一個特殊制材的盒子里,他把盒子拿出來看了一眼,基本能確定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隔天,梁澤給他打電話,說有人偷偷摸摸半夜溜進單岩的辦公室,是集團的員工,而那人,正是程雅勤的秘書。
    梁澤在電話里道︰“這個女人跟著程雅勤很多年了,應該知道不少事情,她有個小女兒,單親家庭的媽媽,我猜測她十分缺錢。”
    黎夜簡單道︰“我來和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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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安寧跟著程雅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從她小女兒三歲半上學前班開始,一直到現在女兒上小學四年級,程雅勤給她的薪水很高,比同行業同職位的其他人都要高,她需要錢去肚子撫養女兒,所以一直干到現在。
    程雅勤對她好不好,這個無從評價,本來她們兩個女人就是雇佣關系,她給程雅勤當秘書處理各種問題,程雅勤付給她足夠的薪水,這麼多年里,錢安寧看過程雅勤的很多很多面,也忍受了許多常人無法承受的暴力,心里上的,臉上的也不少。
    錢安寧一直告訴自己,忍著忍著,學費房貸車貸油費生活費,哪一樣不要錢?反正程雅勤也只是很少很少會氣得去動手,但最近動手的次數多了一點,尤其是上次新聞發布會之後,程雅勤扇在他臉上的那一巴掌讓她的臉腫了足有三天才徹底消下去。
    事業上在強悍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錢安寧決定不要忍了,她已經存了一點錢,這兩年足夠了,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程雅勤會在這個時候又讓她做這樣的事情,但她那時候並不知道那個黑色的石頭塊是有輻射的,她以為只是什麼上流社會迷信的“作法”,想要用電巫蠱之術來詛咒單岩什麼的,畢竟普通老百姓誰會把一塊黑色的石頭和輻射聯想到一塊兒。
    可誰成想,事情會發展到幾天這步。
    錢安寧坐在酒店賓館的軟椅上,僵硬著後背,身上還是一套職業裝,她愕然看著出現在視線里的男人,職業素養讓她很快回憶起這個男人似乎和單岩一同出現在報紙的同一張照片上。
    錢安寧心里直打鼓,被梁澤抓到的時候她就心知完蛋了。
    黎夜站在錢安寧面前,錢安寧僵硬坐著,都忘記要站起來了,只是昂著脖子看著眼前身形高大面色冷峻的男人。
    黎夜在她面前攤開手掌,是那塊黑色的隕石︰“你是在找這個麼?”
    錢安寧眼皮子一跳,梗著脖子不說話,但她作為一個秘書程雅勤事業的助理,這麼多年侵淫在這個圈子里,知道自己只是個小羅羅,這事兒是他們上層的博弈而已,她只是個打工的,沒夸張到要為誰賣命的程度,于是她點點頭,抬眼看著黎夜,道︰“是,是程雅勤讓我來找的。”
    黎夜道︰“知道是什麼麼?”
    錢安寧還真的不知道,但心里一跳,曉得完蛋了,肯定不是什麼“作法”。
    黎夜冷冷道︰“你也有孩子,應該知道,孕期如果輻射很大,會對胎兒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吧?”
    錢安寧愕然睜大眼楮,後背一層冷汗,“這……不,我不知道……程雅勤沒有告訴我,我如果知道打死我也不會這麼干的。”
    黎夜將手心里的石頭湊道錢安寧的眼皮子地下,道︰“你有孩子,應該能明白為人父母的感受,我想請你配合一點事情,你做完你該做的就行了。”
    當天,錢安寧帶著石頭回去給程雅勤交差,程雅勤也不接那石頭,遠遠指著桌上一個盒子皺眉道︰“要離職做事就這麼不上心麼?你的速度也太慢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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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夜這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看到單岩蹲在地上,兩條胳膊擱在桌邊,看著那全封閉的營養槽,時不時拿指頭戳戳槽壁,自言自語一般道︰“你看你現在不在我肚子里啦,我吃得都沒以前多了,你也不去手機屏幕了,爸爸都看不到你啊。”
    “在營養草里的營養夠不夠啊,會不會餓肚子啊?吃得飽麼?有沒有長大一點啊,長到多大了,還要多久才能出來啊?”
    黎夜心里冒出些許很奇妙的感受,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看著這場景覺得有點難受心中柔軟了一片,卻又很自責,他想如果當初做一個語言翻譯器,現在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他走過去,拖了一把椅子,把單岩搬到椅子上坐下,蹲下來,兩手擱在扶手上,想說什麼,可話梗在喉嚨口,又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他想對單岩說對不起,可請求原諒容易,現在的局面卻是無法逆轉的。單岩在家里一向都是溫柔的,他知道單岩不會怪他,可他心中壓著塊石頭一般喘息困難,他于地球人脆弱的生命來說是強大的,可是當他把小崽子從單岩肚子里取出來,看著那鮮活的孱弱的生命時,在為人父的喜悅之下卻有著他生命中幾乎從來沒有過的茫然無措和慌張。
    單岩坐在椅子上,身上套著睡衣,第一次見黎夜臉上露出這般糾結的神色,他捧住黎夜的臉道︰“想說什麼?”
    黎夜抬起一手握住單岩的手腕,想了想,終于道︰“我一直很自責,我應該給你的手機安裝一個翻譯器,這樣你和小崽子可以交流,這次就不會出這樣的問題。”
    就像黎夜想的那樣,單岩對他果然是溫柔的,他沒有責備他更不會咒罵他,只是看著他笑道︰“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啊,你不是說了麼,小崽子自己的問題。”
    是啊,他什麼都沒告訴單岩,更沒有提輻射隕石的事情,他的手摸到單岩的中指食指,那里裹著白色的紗布,指甲還沒有長全。
    多天之前,眼前的青年就是這樣掐著手心掐得滿手都是血,他蒼白的面孔在手術燈的照射下白得近乎透明,他以自己弱小的身體承擔起孕育里的所有風險,他堅強優秀。
    就是這樣的單岩,才是讓黎夜無比心疼的,他過去為他做健身計劃學習計劃為他奔跑俄國,他想讓他的愛人優秀強大,他要他歷練成長,可現在,這一切通通成了讓他扼腕自責的砝碼,他恨不得帶著單岩一輩子住在這個小島上,遠離那些讓他惡心的利益爭斗和親情背叛,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足夠了。
    他至今都記得手術那天,刺目的手術燈下,自己握著冰涼的手術刀時內心中生出的那一絲消散不去的恐懼,他雖然是機器生命體,但也是個人,沒有強大到可以像機器一般無畏無懼,他站在手術台前親吻單岩時手心捏著的手術刀尖微微顫抖了一下,那一刻他是有一絲迷茫的,他想,將單岩推到如今這步,不也有他的“功勞”麼?
    他是儈子手麼?他為什麼要握著手術刀站在這里?
    幸而,那廝迷茫很快被理智壓制住。
    現在,他後悔了,他想,單岩也不用強大,只要他黎夜足夠強大就夠了,他會保護他愛他還有他們的小崽子,他們一起把小崽子養大,他還等著小崽子某一天強大到能夠變個電磁炮出來和他對轟一次。
    他心中驚濤駭浪,可千言萬語也只在心口激蕩著,他一向是不善言辭的,表情都只有那麼幾個,心中也從來沒有過如此劇烈的情感波動。
    單岩卻好像看懂了黎夜的擔憂,他捧著黎夜的臉,彎下腰來,額頭抵著額頭,輕聲道︰“沒事的,不要擔心,我們就在這里等小崽子出來,現在我們哪里也不去什麼也不干。”
    黎夜靜靜半跪著,姿勢是如此虔誠,似乎在膜拜自己心目中的神靈,他閉著眼楮,感覺著單岩溫柔的腦波,情話可以騙人,可腦波是不會騙人的,黎夜知道,單岩對他的溫柔是特別的,他問單岩道︰“單家的集團產業對你來說很重要對麼?”
    單岩不知道黎夜為什麼要這麼問,但他還是笑笑道︰“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告訴我,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生來就比別人要享受更多,但也承擔更多的責任。產業集團可以讓一個人賺更多的錢享受富足的生活,但集團化之下牽扯的民生、就業,各種產業鏈,都是我需要承擔的責任。黎夜,我需要強大,我也想要強大,我想小崽子長大懂事的時候覺得他兩個爸爸都很強大,我不能躲在你的或者立嬌的翅膀下面,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我會成為累贅的。”
    黎夜點點頭,他是不會勸服單岩做出其他選擇的,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單岩已經不是當年單氏山莊里裝瞎子委曲求全的青年了,他努力成長向上爬,就好像朝著太陽的藤蔓,一步步向著高處攀岩。
    黎夜道︰“我會和你站在一起。”這一次,我會和你站在一起,我不會只是站在你的身後。
    單岩有點莫名,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麼?”
    黎夜只是搖搖頭,並不多解釋什麼,他撐起上身,親吻單岩的嘴唇,承諾道︰“小崽子一出來,我就帶你們回去。”這一次,他會讓所有人都看到,單岩的身邊站著的那個人是誰!
    第39章
    大白狗卡卡最近過了一段簡直堪稱“非狗”的虐待生活,虐cry,黎夜他們搬上小島的時候,單立嬌只回家拿了很少很少的東西就走了,都沒想得起來家里還有一只大蠢狗,卡卡當時就臥在二樓樓道上,抬著脖子看著單立嬌進門,又抬著脖子看著單立嬌出門,接著——就這麼被獨自一狗扔在了家里。
    等單岩在太湖邊上的小島上吹了五六天的湖風的時候,才想起來問黎夜︰“你把卡卡送哪里去了?”
    黎夜︰“……”
    單岩張嘴愕然,抬手指著他︰“你……別告訴我,你們都把它給忘記了。”
    不是忘了,是壓根沒想得起來。
    去接卡卡的任務理所當然的又落在了唐曉山肩膀上,唐曉山以前覺得自己是萬能的,現在他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他反復思考著,覺得如果再這麼下去,別說去帶一條狗了,搞不好單岩和黎夜的兒子以後都要他來養。
    唐曉山去市區房子里接卡卡的時候,卡卡已經在房子的一樓衛生間里拉了好幾泡便便了,廚房櫃子里的狗糧袋子被咬碎了,水池的水龍頭在滴水,沙發被咬了無數破洞,單岩和黎夜的房間門角也被卡卡的牙齒給咬成了爛渣。
    卡卡一見唐曉山進來就跟脫崗的野狗一般飛奔過來撲在他身上,尾巴搖得都快斷了,汪汪汪狂喊【尼瑪人類真是沒有養寵物的自覺啊!!都把我忘記了麼!?】唐曉山趕緊摸摸卡卡的腦袋,把狗從自己大腿上扒拉下來,道︰“好了好了,可憐的蠢狗,幸虧單岩想起來了,他要是想不起來,你餓成一條地毯都沒人會想起來你的。”
    卡卡︰“……”
    卡卡被唐曉山帶了回去,重新回到了單岩身邊,因為有“被拋棄”了一次的經歷,從此之後都開始努力在單岩面前刷存在感,小包子的事情反倒沒有讓卡卡覺得難過,因為動物的感知比人類要靈敏很多,小包子現在雖然在營養草里養著,也不再有任何電波交流,但卡卡每次靠近營養草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有些什麼不一樣的。
    卡卡對黎夜這個外星人一開始的印象就不好,現在的印象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咋地,不過這幾天大白狗它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黎夜當時在單家山莊里找的那對袖扣,好像被他送給單岩了。
    卡卡和黎夜說了這事兒,說完之後,黎夜面無表情站在那里,他說怎麼好好的袖扣說丟就丟了最後又被單岩撿到了呢?原來是這大狗干的。
    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後,黎夜真不知是該把這狗扔太湖里游個泳還是應該朝他說聲謝謝,最後轉頭回屋,給卡卡拿了兩根狗骨頭。
    原本三人一狗一只小包子的生活很快就變成了四人一狗一只小包子。
    黎夜在這幾個月中,寸步不離的陪著單岩,單岩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完吃完飯在太湖邊上逛一圈,便回房間陪小崽子說說話,單立嬌給小崽子買了很多很多的小兒書,單岩就每天給小崽子講故事,還逼著黎夜給小崽子唱歌,黎夜的嗓音低沉,唱著“我頭上有犄角身後有尾巴”的時候聲線拖得長長的,靜謐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深情專注,听得單岩心里都在顫啊顫的,恨不得抱著黎夜把他的“尾巴”給拖出來摸一摸。
    午飯是唐曉山負責,吃晚飯之後大家各回房間休息,下午一點半兩點的時候再出來活動溜達,偶爾黎夜會開車帶著單岩他們去市區采購點東西,單岩和單立嬌現在格外專注于母嬰產品,光奶粉,單立嬌就讓她的朋友從國外拖了20箱回來,報稅就報了好幾千,還有小孩子的衣服褲子襪子,全部都買好了。
    單岩一開始還天真的問︰“都買的男寶寶的衣服?”
    單立嬌彈他腦門兒︰“你傻啊,孩子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啊,有小丁丁的。”
    單岩听到這話第一反應不是,哦原來真是個男孩子,而是——小丁丁是原裝的?不會是被孩子拿在手上的吧?(……)
    他這麼想著便默默無語的轉頭掃了黎夜一眼,黎夜就好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回視他,默默無語的搖了搖頭,那樣子就好像再說——不是拿在手上的。
    單岩︰“……”
    衣服鞋子奶粉嬰兒車尿不濕玩具,女王大人買東西的節奏完全不像是給自己未來的小佷子買的,倒像是給自己未來兒子在買東西,完全就沒有節制,三天兩天想起什麼就朝外面跑,小島上的商店超市什麼的全部都被她逛便了,四歲之前的東西買全之後,她又開始專注買上學中的東西,什麼小書包文具本子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開始和單岩商量著上本地的哪個幼兒園比較好的,私立的最出名的總共有三所,地理位置、幼兒教育的質量、師資狀況其他排名等等全部都考慮進去,最後想了一圈兒,捅捅唐曉山︰“唉,要不我去開個幼兒園吧。昨天新聞里不還出來麼?說哪個地方給孩子喂違禁藥品,這麼想想多不放心啊!”
    單岩︰“……姐,你現在別激動啊,孩子還有好幾個月才出來呢!”
    單立嬌︰“冬天都來了春天還會遠麼?哦,對了,孩子名字你們定了沒?沒定我就給你們想了啊!”
    黎夜趕忙抬手道︰“這個我們自己來!”
    冬天在不知不覺之中就來臨了,12月的時候下了一場初雪,太湖邊上,風卷著湖水冰涼的氣息,雪花從天而落,單岩穿著衣服站在陽台上,昂著脖子看灰蒙蒙的天空之上雪花墜直而落,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雪,他從院外抓了把雪帶回房間,蹲下來拍拍營養草道︰“小崽子,下雪啦。”
    積雪在單岩手心融化,冰涼的觸感滲透到肌理之中,他用指頭沾了一點雪,貼在營養槽蓋子上面,神奇的是,一直沒有反應的營養槽竟然很快就把那點積雪吸收了進去,半滴水漬都沒有留下。
    單岩愣了下,瞪眼看著全封閉的營養槽,側耳貼近听了听,沒有半點聲音,用手指再炸點積雪在蓋子上,竟然又被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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