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北辰牽著干干淨淨的小狗回家了。
這次,林北辰沒有抱他上車。
香噴噴的小狗又快掉金豆豆了。
現在他都洗干淨了,林北辰怎麼還是不想抱他。
不會以後都不抱他吧。
小狗郁郁寡歡地趴在新買的毯子上。
一路無言。到家後,林北辰也沒有抱小狗下車,而是用牽引繩牽著他往家走。
牽引繩也是新的,有種剛開封的包裝袋的味道。
小狗慢吞吞地走,林北辰也不催,站在那等,總之就是不在乎他,對他不理不睬。
小狗甩甩尾巴,垂著頭,跑向自己的狗窩。
林北辰在後面不緊不慢地換鞋。白晚風听到他走向衣帽間,又走向浴室,去洗澡了。
林北辰經過他的時候,他哀哀地叫了兩聲。聲音很小,但如果是平常,林北辰一定會停下來問他怎麼樣了。
可是這次,林北辰只是停頓了一下,繼續走向浴室。
小狗蜷縮在狗窩里,從喉嚨里滾出破碎的哀鳴。
他第一次覺得,林北辰洗澡的時間這麼漫長。
他听到水聲小了,輕步跑到浴室門口,趴著等林北辰出來。
浴室內傳來若有若無的布料摩挲的聲響,白晚風安心地听著這些聲響,準備等林北辰出來,想辦法和他和好。
然而浴室內卻傳來一聲重響,緊接著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白晚風倏地站起來,焦急地在浴室門口跳來跳去,砰砰砰地用爪子拍著玻璃門。
“沒……事……”林北辰從牙根擠出幾個字, “你把我的手機拿過來。在茶幾上。”
白晚風汪汪兩聲,告訴他自己听見了,向著客廳狂奔而去。
家里的陳設他早已爛熟于心,即使全力奔跑也不用擔心撞到什麼擺設。
小狗用著從未嘗試過的速度直沖客廳而去。
他在茶幾上胡亂扒拉,找到類似于手機的大方塊,叼起後再次用著百米沖刺的速度向浴室跑去。
他停下腳步之後,心髒還是怦怦直跳,像要從嗓子眼蹦出去。
林北辰在隔著門和手機語音助手對話。因為隔了一層玻璃,他不得不提高音量,顯得很吃力。
白晚風急得在原地轉圈。他叫了兩聲,從地上跳起來,用前爪撥弄門把手。
他的動作並不熟練,但好在體重在這,爪子按壓把手的力氣很大,多弄幾次,總是成功把門打開了。
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是一只中大型犬。
林北辰驚訝地問: “晚風?你把門打開了?”
白晚風顧不上回答,一頭扎進他懷里,嗚嗚地哭。
林北辰手臂在半空懸了幾秒,有力而堅定地抱住因為被打濕而縮水的棉花團子。
“我沒事……”他嘆了口氣,揉揉蓬松的狗頭, “我只是摔了一跤。”
“你都站不起來。”小狗用前爪刨他的胸口。
“那是因為——我腿有點麻。現在已經好多了。”林北辰手掌撐著地面,嘗試站起來,最終卻還是放棄。
“好了,我叫醫生了,我們一起在這里等醫生過來。你幫我從臥室櫃子里拿條浴巾過來。”
白晚風一溜煙拿來浴巾,
林北辰艱難地挪到浴巾上,白晚風在一旁幫他,把浴巾和上面的他往走廊拖。
這麼一來,他終于不用坐在濕漉漉的地板上了。
林北辰長吁一口氣,拍拍小狗腦袋,調侃道: “我該說不愧是雪橇犬,擅長拉人嗎?”
小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他想趴到林北辰懷里,剛抬起爪,又猶猶豫豫地縮回去。
他想起來,自己剛剛踩了浴室的水,現在爪子應該不干淨吧。
他還在屋里跑來跑去,那豈不是,每個房間都是他的爪子印。
小狗晴天霹靂。
他把房間弄髒了,林北辰不會生氣吧。
“不生我氣了?”林北辰卻一把將他撈過去,狠狠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寵物護毛素味。
小狗稍微掙扎了一下,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踩了水的爪子,偷摸把爪子搭在他手臂上,腦袋靠在他胸口。
“汪嗚汪嗚。”他別扭地說, “我沒有生你的氣。”
“還說沒生我的氣,”林北辰不客氣地捏住他的狗爪,往自己臉上按了按, “你知道你在我臉上踩了多少個腳印嗎?我眼鏡架差點被你踩彎了。”
有……有這麼嚴重嗎。
白晚風心虛。
那現在還捏著他的爪子。
看不出來他的爪子又髒嗎?
林北辰問: “是不是我和王可說話沒注意你,你不開心了。”
白晚風板著臉。
是,也不是。
最根本的還是你嫌棄我髒。
我爪子疼的時候,你在意的居然是我髒不髒。
“我在問她,你為什麼突然理我。”林北辰的聲音埋在厚重的狗毛後,听起來悶悶的, “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王可養過很長時間的狗,我想她也許知道我該做什麼。”
所以答案呢?送他去小狗學校?
白晚風嘴角還是向下撇著。
“她說可能是你走累了,想要我抱你回家。”林北辰困擾地說, “但我覺得不對,你明明是不想讓我抱你。後來她又說,你可能以為我要帶你回家,但你不想走,所以假裝听不懂我的話,想賴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