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平、納蘭月二人所處的這個出口向下三四仗,正是那神秘女人所處的石室,只見下方石室內干淨整潔,日常用具一應俱全,一看便是常年有人居住。
陳劍平、納蘭月二人對望一眼,見對方都是滿臉疑惑,再往下看,突然有個人影晃動,陳劍平、納蘭月二人心頭一緊,屏氣凝神的凝視著下方。
半晌,內間之中,終于走出一人來,只見這人膚色白的嚇人,身形婀娜,穿著干淨的紫衫,容貌嬌美,只從秀發中顯出的幾捋白絲,能看出她是個年長之人。
陳劍平看看納蘭月,以極低的聲音問道︰“這是你大姑姑納蘭靜亭嗎?”
納蘭月白眼一番,小聲道︰“跟你說多少遍了,我從來沒見過她,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納蘭靜亭,就算納蘭靜亭此刻站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範天堯趴在地上,斜著眼楮往下看了看,冷笑了一聲,小聲說道︰“堂堂玉陽派掌門真廢物,還弄金屋藏嬌這一手,我要是有他這般勢力,看上那個直接搶,還能費這事!”
納蘭月嫌惡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範天堯,陳劍平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這人要不是你大姑姑,沒準真是納蘭明搶來的,玉陽派一幫偽善小人,什麼事干不出來!”
納蘭月又嫌惡的望了一眼陳劍平,就在這時,範天堯以極低的聲音說道︰“快看,這女人有古怪!”
陳劍平、納蘭月齊向下看,這女人坐在桌邊,將茶杯放在面前,手中多了一只七八寸長的銀針,只見她輕輕將銀針插入茶水中。
過了片刻,見銀針無恙,才端起茶杯飲茶,範天堯點了點頭,故作老江湖的樣子說道︰“這是銀針探毒,江湖上的小把戲,想當年我……”
陳劍平一指按在他肩頭,示意他不要再廢話,側臉看了看納蘭月,片刻,納蘭月悠悠說道︰“看來,這人就是我大姑姑納蘭靜亭!”
陳劍平微微一笑,小聲道︰“我看也是,只有你們才會養成這種探毒的習慣,她手中沒有你聚賢堂的化毒玉佩,只有用銀針代替了。”
納蘭月點點頭,說道︰“難道是納蘭明將她囚禁在這里的?”
陳劍平點點頭,小聲道︰“我猜,納蘭明此刻還未得到那兩枚伏龍令,否則,你大姑姑早就沒用了,安能活到今天?”
說到這,陳劍平心中不禁一喜,輾轉這許多天,總算有了眉目,雖然不知道伏龍令的作用,可听起來像是個很厲害的東西,總之先弄到為上,總好過落到敵人手中。
這時,範天堯突然臉色一沉,小聲道︰“有人來了!”
納蘭月還好,陳劍平卻是一驚,連忙運功提氣,卻听不到有第四人的動靜,當即心中狐疑,暗道︰“不可能,範天堯絕無高深內力,自己都听不到有人來,他豈能听到。”
納蘭月看出陳劍平疑惑,小聲喝問道︰“怎麼回事,少在這里故弄玄虛……”
範天堯一擺手,皺著眉頭,將右耳死死貼著石壁,小聲道︰“小人練武雖不濟,可鼻子卻天生靈敏之極,只要我用心聞,一百步以內,多一只蚊子我都能問出來,人的氣味,幾百步以外就能……”
就在這時,陳劍平一擺手,凝神片刻,看著範天堯笑了笑說道︰“確實有人朝這石屋來了!”
納蘭月驚奇的看了看範天堯,趴到陳劍平耳朵旁邊,以極低的聲音說道︰“這人有這異能,說不定留下還有別的用處!”
陳劍平點了點頭,範天堯趕緊湊過來,說道︰“當然有用,有大用處,陳少俠你收我做徒弟吧!”
就在這時,左下角外間石門輕輕一響,一個聲音說道︰“納蘭大姑姑,小佷求見,不知您方不方便?”
陳劍平、納蘭月對望一眼,相視一笑,暗道︰“果然是納蘭靜亭。”
範天堯︰“陳少俠,您收我為徒吧!”
陳劍平皺皺眉頭,示意他不要說話,範天堯悻悻的測過臉去。
只听下面石室內納蘭靜亭沉聲道︰“來都來了,進來吧!”
腳步輕響,外間走進一人,陳劍平等人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這人卻是吳敬德。
範天堯指著下面吳敬德小聲道︰“三年前就是這廝抓我來的,他一個倉頡山混混,居然能成玉陽派大弟子,真是沒天理!”
陳劍平疑惑的看了看納蘭月,輕聲道︰“怎麼會是吳敬德。”納蘭月疑惑的搖了搖頭。
只見吳敬德進了石室,微微一行禮,說道︰“大姑姑,您想的怎麼樣了?”
只听納蘭靜亭冷哼一聲,沉聲說道︰“好你個吳敬德,膽子不小,你就不怕我告訴納蘭明?”
吳敬德輕輕一笑,說道︰“大姑姑嚇唬我了,倘若大姑姑真的要告訴納蘭公子的話,我早就不在這里站著了,如今我好好的站在這里,說明大姑姑對我說的還是有所考慮的。”
納蘭靜亭側了側身,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吳敬德向前一步,由打懷中取出一個短劍形的金牌,往前伸了伸,說道︰“大姑姑切莫多疑,這是浴巾神宗宗主蕭勁風隨身佩戴的神宗金令,大姑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陳劍平听到這里,猛地一驚,心想︰“好呀,我就說御劍神宗不會這麼消停,終究還是有所舉動。”
納蘭靜亭猶豫了片刻,說道︰“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幾十年了,我在這里好好的,憑你一面之詞,我就要跟你走,那有這個道理?”
吳敬德微微一笑,慢慢走到桌前,說道︰“大姑姑,您此言差矣,當初您躲在這玉陽派山洞里自然是上上之策,可如今形式卻不同了,您躲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納蘭靜亭“哦”了一聲,問道︰“為什麼?這話怎麼講?”
吳敬德洋洋得意,由打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陳劍平一看那信封就知道是左晚納蘭明交給他的書信。
只見他將信交到納蘭靜亭的手中,說道︰“因為您此刻藏身在此地的事情納蘭明已經打算說出去了,這個消息一旦透露出去,您說,您在這還有什麼意義?”
納蘭靜亭盯了一眼吳敬德,由打信封里抽出信來,看了一遍,陳劍平等人離得甚遠,自然看不見信上的內容,可納蘭靜亭只讀了幾行信,雙手便微微發抖,可見信上內容是她極不願看到的。
吳敬德暗自冷笑一聲,說道︰“納蘭大姑姑,公子納蘭明的筆跡您不會認不出來吧?若您還不信,我這里還有幾封他們之間往來的書信,您可以看一下。”說著,吳敬德由打懷中又掏出幾封信來。
陳劍平心中暗驚,這吳敬德雖是混混出身,可心思縝密,計謀過人,武功雖然不濟,但也是個不容小視的角色。
只見納蘭靜亭一擺手,顫聲道︰“不必了!”
半晌,納蘭靜亭平復心情,冷冷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怎樣,玉陽派能這麼對我,御劍神宗就不能了嗎?”
吳敬德慢慢坐下,說道︰“納蘭大姑姑,小小玉陽派怎能和御劍神宗相提並論,如今百花谷已滅,御劍神宗稱霸南疆,您若投靠御劍神宗,雲谷主必待您如上賓,絕不敢慢待。”
納蘭靜亭哈哈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心酸淒涼之色,半晌,納蘭靜亭說道︰“我一個孤老婆子,逃亡隱藏了半輩子,對你們能有什麼用,你們還不是沖著伏龍令來的?”
吳敬德猛地站起身來,說道︰“納蘭大姑姑,只要您將伏龍令獻出來,宗主親口答應,御劍神宗保您終生平安!”
納蘭靜亭冷笑一聲,反問道︰“保我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