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從適才緊張的氣氛中緩和過來,突然見這麼四個玄羽門年輕弟子,抬著一個東西,放到了祭天壇中央,這東西上蓋著一層藍布,搞的神神秘秘的。
上萬雙眼楮緊緊的盯著這個蓋著藍布的東西,只見長春宮郭本初慢慢走到這東西跟前,輕輕將藍布掀開,一個半人高,黃銅顏色的法器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東西的大體形狀,有點像年畫里太上老君煉丹爐的模樣,通體光滑,散發著一陣古拙氣息,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之物。
此刻,祭天壇下,一些年長的江湖之士已經猜到了這東西的用處,只听一位老者對著身邊幾個年輕弟子深沉的說道︰“小子們,開眼吧!長春宮封印術,多少年都不曾再見的江湖絕技,算你們有造化,今日可以大開眼界了!”
不少年輕弟子听了這老者的話,一臉的神往,滿懷期待的看著祭天壇。
只見長春宮郭本初運氣片刻,在這法器上點了幾點,一聲輕響過後,法器上半部分如同一個蓋子一般慢慢飄了起來。
郭本初從袖口里抽出三道靈符,右手一顫,靈符應聲自燃,緊接著,郭本初將三道燃燒的靈符投入法器中。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法器中“轟”的一聲騰起一團黑氣,接著這股黑氣凝而成不散,猶如一條線般慢慢眼神。
看著如靈蛇般的紫黑氣體在半空中慢慢游走,祭天壇下不少年輕弟子都長大的嘴合不攏,若不是今天親所見,實難相信天下竟然還有這等密術。
只見這股紫黑煙霧在空中飄蕩了片刻,緊接著,慢慢朝放著伏龍令法器的方桌游走了過去,下一刻,這股紫黑色煙霧輕輕將放桌上的伏龍令赤煙爐法器包裹。
不一會,這股紫黑色氣體托著伏龍令赤煙爐法器慢慢飄了起來,在空中顫巍巍的又飄回了郭本初身邊的法器中。
郭本初往地上的法器中望了望,猛地一跺腳,連解三道法印,最後左手成爪,右手捏個劍訣,飄在半空法器另一半猛地墜落下來,正好將下面的法器蓋住,伏龍令赤煙爐被地上這個半人高的法器封了起來。
突然,這個如同煉丹爐一般模樣的法器,四周冒出一股墨綠色的煙霧,緊接著,一股巨大無比的戾氣噴涌而出,這股戾氣如同有質的實物一般,拼命掙脫地上這個法器的束縛。
一瞬間,整個通天台周圍空氣似乎變得凝重起來,在場每一個人都被一股巨大無比的戾氣所包圍,眾多修為尚淺的年輕弟子更是癱坐在地,機會無法忍受這股戾氣。
而長春宮郭本初見此情景,則大吼一聲道︰“邪魔妖道,還敢放肆,叫你見識見識玄門秘術的厲害!”
說著,郭本初手中多了一把靈符,這把靈符“轟”的一聲憑空自燃,接著這股火焰越變越小,最後匯集成一個米粒般大小的紅點。
這紅點清清楚楚的飄在郭本初胸前,郭本初猛地雙手合十,將這紅點夾雜雙手中間,緊跟著,催動真法,口中念動真言。
不一會,從郭本初雙手指縫中發射出無數道細細的紅線,這紅線越發越多,越發越密,以郭本初雙手為圓心,急速朝四周飛散而去。
片刻之後,天空、地面皆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而散發出去的無數紅色細線則在遠遠的地平線處編織成一道紅色的巨網。
這巨網以祭天壇上這個煉丹爐模樣的法器為圓心,飛快的向中間合攏,而紅網離法器越進,移動的速度越慢,而眾人所感受到的戾氣則越弄。
慢慢的,紅網開始略過祭天壇上的眾人,說來也怪,這紅網就好比一個篩子一般,將人略過去,卻將彌漫在空氣中的戾氣篩走。
凡是被紅網略過處在紅網圈外的人,都有一種溺水半天後,突然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般的感覺,只覺得頭腦心胸猛地一陣開闊,整個人一陣清爽。
而隨著紅網越縮越小,圈內的戾氣也越來越重,當紅網的邊緣離著煉丹爐模樣的法器還有一丈遠的時候,無法形容的巨大戾氣甚至使得堅硬的青磚地面開始龜裂!
這股戾氣的凌厲程度,簡直超出人們的想象,這時,處在紅網中心的法器,猶如長鯨吸水一般,急速的將密實的戾氣一點點的吸入法器內。
漸漸的,戾氣越吸越少,紅網越縮越小,到最後一刻,半人高的法器開始劇烈的抖動,郭本初一張臉漲的通紅,雙手不住的顫抖。
任誰都看得出,整個封印已經到了最緊要的一刻,此時,紅圈突然停止收縮,雙方頓時陷入了一種僵持狀態。
慧明法師及其余七位師尊都緊張的站起身來,整個通天台除了法器抖動時與青磚踫撞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音。
如此激烈的僵持狀態,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只听郭本初一聲大吼,煉丹爐模樣的法器“ 當”一聲猛地蹲在地上,再無動靜。
而最後一圈紅網猛地開始收縮,片刻後,所有的紅網全部匯入法器中,郭本初急忙拿出四道空白靈符,咬破食指,在靈符上寫下四道不同的術式。
接著,右手一甩,四道靈符仿佛有靈性一般,自動落在法器上下部分接縫處,牢牢的將法器封了起來,隨著一陣白煙散去後,這尊半人高的法器又恢復了平靜。
而此時的郭本初,已經是大汗淋淋,整個人甚至有些虛脫,人們看著郭本初的模樣,不禁贊嘆,這戾氣之強,這封印術之厲害,簡直到了嘆為觀止的地步 。
劉逸風急忙攙了郭本初一把,扶著他慢慢坐下,接著,他轉過身來,走到祭天壇邊上,大聲道︰“今日兩件大事,安置伏龍令赤煙爐法器;設立中原、北疆界令,均已辦妥,吉時已到,大祭開始!”
劉逸風話音剛落,幾百名弟子簇擁著紫陽真人的棺槨走了出來,納蘭明及與其同來的北疆眾人雖說志在搗亂,但此刻見了紫陽真人的棺槨,也不禁肅然起敬,默默垂下頭去。
這轟動一時的玄羽門大祭總算是順利進行了下去,整個大祭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這場大祭中間雖波折甚多,可最後總算是善始善終。
等觀禮完畢後,納蘭明等北疆眾人自然是第一個下了兩面山,陸陸續續的一直到夜里戌時,通天台上的各門各派才算走了個干淨。
卻說陳劍平辭別了劉逸風,也下了兩面山,十天後,慧明法師及八位師尊便會到達抽中的地點,開始閉關守護法器,這一守到底要守多長時間,自然是沒人知道,但至少要守到南北態勢明朗之後。
陳劍平先行下山,並不回藥山派,而是取道向北,先前往紫雲宮,耿驚雲、風萬年、梁亭贊三人在玄羽門處理完瑣事之後,即刻便回紫雲宮,幾個人相約紫雲宮商議大事!
到得玄羽門山腳下,陳劍平三人特意先到了凌江城,住了一晚,因為納蘭明一伙若回北疆,也要取道向北,有一段路程同去紫雲宮是順路,陳劍平三人不願與納蘭明相遇,便在凌江城耽擱一晚。
第二日清晨,三人食過早飯,一早便策馬向北,直奔紫雲宮,耿驚雲等人最少要在玄羽門再待上兩三天,因此三人雖說門出的早,可路上卻也不著急。
約莫走到快上午十分,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邊走邊說著閑話,商量著下一步應當如何應對北疆南疆,突然陳劍平猛地勒住馬韁繩,謹慎的說道︰“不好,有血腥味!”
武大通緊忙下馬,右耳朵往地面上一貼,半晌說道︰“這周圍好似沒什麼異常動靜!”
听了武大通的話,陳劍平朝納蘭明使了個眼色,說道︰“下馬,步行!”
就在這時,勁風突來,一只長箭穿雲而來,朝著陳劍平面門射了過來,陳劍平冷笑一聲,抄手接住,只見箭頭上綁著一封書信。
只見信上寫著︰“御劍神宗有所異動,速到凌江下游打探!”
陳劍平深深的朝箭射來的方向望了一眼,將這封信給納蘭月、武大通、江啟辰三人看了看,半晌,江啟辰說道︰“不用理會,小心有詐!”
陳劍平沉思片刻,說道︰“你們三個先回東藥山,我自己去打探下,有個三五日也就回東藥山了!”
說著,調轉馬頭就走,納蘭月自然不放心,叫住陳劍平,說道︰“就憑這麼一張紙你就要去凌江下游,未免太草率了,不如咱們一起!”
陳劍平笑了說道︰“不必了,我一個人反倒好行事,說著一打馬絕塵而去!”
納蘭月嬌哼一聲,賭氣在馬臀上抽了一鞭,嘟囔道︰“死樣,木頭人一個!”
說著,三人朝東藥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