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宋兆為她眼中的光芒而動情,低頭去尋了她的唇,難得主動的勾了她的舌與她纏綿。
    成親這些日子,除了新婚當夜,他一直都克制著,不敢和她太過親近。就怕自己忍不住,破了半年之諾。
    他的自制力在踫上她後,低得讓他吃驚。
    可如今馬上要離開慶州,他卻變得有些不安,莫名的,就跟獵人的直覺一樣。這樣的不安令他想在她身上尋求平復。
    這一吻,比以往都更激烈,有宋釗本身的情緒,也有趙暮染的一直壓在心底的事情所致。兩人似乎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去親吻對方,宋釗突然就償到一種如同絕望的味道。
    他猛然停下,低頭去看杏眸迷離的少女,只見她眼角沾著濕意。他想探究,卻又被她撲倒,不由分說再親了過來。
    他的所有思緒和精力就全集中在了控制自己的情念中,壓制身體本能的沖動,慢慢地回應著她。
    日落西斜,橘紅的光線籠罩著大地,趙暮染一行在暮色中出了慶州地界,來到最後一個屬于慶州管轄的驛站。
    驛丞熱情的招待著眾人,趙暮染命人將飯食擺在了房間,與宋釗同案。
    燭光映得少女側臉十分柔美,她端著白玉杯,自己先嘗了一口杯中酒,才再朝郎君遞過去。
    宋釗在那極纏綿的一吻後,終于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可卻又探不出問題。他疑惑著,伸手接過,一飲而盡,換來少女愉悅的一笑。
    趙暮染又給他倒了一杯,眸光流轉間有著種極吸引人的魅惑力。
    宋釗視線凝在她臉上,再度一飲而盡,他猶豫了會,終于按下她又要倒酒的手︰“染染,你可是有心事?”
    “有表現那麼明顯嗎?”趙暮染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朝他笑了笑。
    那笑意帶著一種愁緒。
    宋釗點頭︰“有。”他說著,伸手去圈過她,吻了吻她的鬢角,“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趙暮染在他懷里的身子一僵,旋即閉了閉眼,輕嘆口氣︰“是啊,遇到麻煩了。”
    “且說來听听?”
    “你真要听?”
    少女語氣淡淡的,宋釗更覺得不對,他低頭去看她,卻見她已輕輕掙開。她理了理衣襟,正坐,脊背挺得筆直。
    這樣的她給到人一種鄭重和無形的壓迫力。
    宋釗極少看到她這副模樣,眉心跳了跳,神色亦跟著嚴肅起來。
    她……宋釗還在思索,少女已紅唇輕啟,瀲灩的眸光變得無比銳利,一字一頓的道︰“——那你且告訴我,你是楊君毅,那宋釗是何人?”
    第24章
    趙暮染一字一句, 無比清晰地落入宋釗耳中。
    他目光微凝,心口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下,那種震蕩又傳到大腦中, 仿佛什麼都不能思考了。
    宋釗面上表情發僵,心跳得極快,頭皮發麻。他擔憂的事,終于被揭露。
    快到讓他意想不到。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卻沒有發出聲音。
    趙暮染靜靜望著他, 其實他的神色已經說明一切,而且她也已經查清, 這不過是多此一問。
    從郡守府回來後, 她就讓戚遠夜潛郡守府,擄了許茂逼問出實情。許茂是個軟骨頭,威嚇幾聲什麼都招了。
    雖然最關鍵的楊家事說不明白,但宋釗的身份已確認無誤。
    逼問後,戚遠就給他下了藥,沒有個兩三天清醒不過來,讓他無法第一時間給宋釗消息。
    她得知真相,拖到這個時候才說,不過也想知道宋釗會不會坦白。他卻什麼都沒說。
    如此,總該是要有個了斷的。
    趙暮染目光幽幽, 嚴肅的面容上緩緩露出了個笑, 一絲淒愴就在她杏眸內蔓延。
    宋釗看得心發緊, 伸手去摸她臉龐。他喉嚨似鯁著東西,思緒卻在一點點變得清明,他現在解釋應該還不晚︰“染染,我……”
    對于他伸來的手,趙暮染沒有抗拒,可她並不想再听什麼,打斷道︰“這一點也不好玩。”她不奉陪了。
    她的話里帶著決然。宋釗手一抖,初遇時她說的那句‘兩兩相清’驟然回響在耳邊,他眼中聚起風暴,失控得連神色都染了戾色。
    他說︰“染染,我說過,我們不會兩清的。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事實是,你就是宋釗。”趙暮染搖搖頭,再度打斷他。而她也是首次看見他不同于以往淡然的神色,那般厲,帶著懾人的氣勢,其實這才是他本來面目吧。
    她就又笑了笑,仿佛在自嘲,緩緩將他的手揮開。
    宋釗一驚,反手就要去握住,眼前卻是一陣模糊。他意識到什麼,忙咬破舌尖,雙目發赤,用力去捏住她手腕。
    趙暮染看著他發白的臉,伸手去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宋釗極力保持著清醒喊她,但襲來的眩暈讓他視物越發模糊,少女面容慢慢朦朧,燭火也漸漸在他眼前消失。他心里有什麼轟然傾倒,冷意如臘月風雪般席卷著他,在感覺到最後一根手指被掰開的時候,他意識終于陷入黑暗。
    趙暮染任他無力的身軀靠倒在肩上,失去意識的郎君臉上還遺留著驚色,燭火下,郎君的面容依舊美好得一如初遇時那種驚艷。
    可一切又不一樣了,從此郎君是陌路。
    趙暮染凝視他良久,然後將他扶趴在桌案上,站起身。
    “殿下。”門外響起了戚遠的聲音,他已經將那個車夫和楊家二都迷暈了。
    趙暮染理了理微皺的衣衫,在要轉身離開時突然又頓住,她低頭看了眼宋釗,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最終還是順應了自己心意一回,伏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房門被打開。
    戚遠看見女郎神色漠然地走出來,他視線又快速往里邊掃了眼,看到趴伏在案上的青年。
    “走吧。”女郎抬手,戚遠忙垂下眸,將她的紅纓槍遞了上去。
    趙暮染接過,摩挲著槍身,將它背到身後。戚遠仿佛就看到了那個在戰場中讓人凜然生畏的女君,有風雨都無法摧毀的氣勢。
    “分為四隊,你帶著六十人急速回府城,告訴我父王這一切。蔚明領七十眾往西去,另七十眾往東去。”趙暮染邊走邊下令。
    戚遠先是應了一聲,旋即發覺不對,驚問︰“殿下您呢?”
    “我去截聖旨。”
    女君淡然的回答叫戚遠心下一凜,忙阻止︰“郡主不可孤身一人行事。”
    “我一人方便行事。”趙暮染不為所動,杏眸微微眯著,“且這樣才更讓人意想不到。我只是暗中去將聖旨毀了,不會和他們的人發生沖突。”
    宋釗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他們兵分四路是以防萬一。
    他們在明,宋釗的人在暗,她並不清楚那些人是否就潛伏在周邊,擾亂對方非常重要。而且,他們應該猜不到她竟會殺個回馬槍直接打聖旨的主意,真等到他們發現時,也為時已晚了。
    聖旨丟失,他們勢必要給皇帝回報,這一來一回都是時間,她必須爭取。
    趙暮染心意已決,戚遠知道多說無益,準備另想辦法好護她安然。
    一行人下了樓,外邊斜月當空,星辰璀璨。
    趙暮染抬頭看了一眼,這般好的夜色,她卻已無心情欣賞。
    戚遠牽過馬,蔚明幫她將斗篷披上,三路人馬集合,在她一聲令下朝各方疾馳。她混在其中一列,在疾馳中控馬悄悄靠往濃密的草木處,在足夠隱蔽身形時毫不猶豫從馬背上躍進叢中。她離開馬背的一瞬間,已有士兵伸手去夠了馬匹的韁繩,繼續控著那匹空馬疾馳。
    趙暮染滾落草叢,穩住身形,借著月色遮掩折返,一路避人耳目往聖旨必經之路掠去。
    而一切也應了她的猜測,在她的人有異動的時候就引起了宋釗那方人馬注意。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他望著滾滾塵灰,听著馬蹄如雷震遠去,驟然背後一涼,暗叫聲‘糟糕’。
    他再也藏不住,帶著人潛進驛站,在一處獨立小院的正房尋到失去意識的郎君,臉色慘白。
    他忙去探其氣息,又把脈案,發現郎君只是被迷暈,這才算松口氣。他將郎君移到榻上,吩咐道︰“讓人去配了解藥來,再有跟上文頤郡主的人,給他們制造點麻煩延誤他們行程,但確莫記得不可正面沖突。”這是君吩咐過的,沒有他的新令,任何時刻不可迎向文頤郡主的人。
    立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即刻應聲離開。
    等解藥配來時已是兩刻鐘過去,刀疤青年把藥給宋釗喂下,焦灼地等他清醒。
    趙暮染的藥效比他想的更要霸道一些,這一等竟然就是等了一個時辰。
    宋釗恢復意識瞬間就翻坐起身,藥效還有遺留,他眼前又是一陣發黑,耳邊也嗡嗡作響,緩了好大會才清明過來。
    “她人呢?”宋釗閉著眼,其實已經猜到結果了。
    “離開了,折回慶州,應該是要回府城。”
    可听到結果,他心尖還是忍不住被刺了一下。
    他掀了被下榻,渾身氣息沉得嚇人,刀疤青年低垂著頭繼續稟︰“已經讓人跟上,會沿途做好記號,也交待要對他們行進速度干擾。”
    “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君走出屋,經過庭院時腳步一頓,看向東側廂房。刀疤青年察覺他的視線,“楊二與段和都未曾給用解藥。”
    宋釗點點頭,“那就讓他們繼續睡著。”說罷快步出了驛站。
    此時已有第一批消息傳來,宋釗摘下信鴿腳間的字條,看到上邊寫著兵分三路,無法探清文頤郡主去向。他雙目有著澀意,忙深吸口氣。
    她那麼聰明,有這樣的舉措實在正常。
    他應該是在郡守府里就引起了她的懷疑,從她根本不听解釋來看,是已經確認他的身份。消息的來源和李成濟翁婿脫不干系。
    是他疏忽托大。他以為經過山林間的事,她會一直相信自己,即便起疑也會坦然來問他。可他忘記了,他宋釗的身份,牽扯了太多,在她眼里就是威脅著安王府的存在。
    她不表露一絲一毫才是正常的。
    宋釗站在夜空下,衣風拂起他的袖袍,明明已是暑天,他卻覺得這風凜冽無比。
    他默默站著,徒生一種萬念俱灰的情緒,下刻,鳳眸中卻又是閃過厲色。“攔住北去的那一隊,那隊肯定是回府城,即便正面沖突也無所謂。邱志你往西去,我往東去。”他必須找到她,即便用盡手段也要攔下她的人。
    不將人攔下,那兩人才是再無一絲可能。
    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絕不能!
    宋釗突然笑一聲,清俊的面容上盡是冷酷,他其實就是那麼一個卑劣的人。各種算計、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時候,除了尋到她,什麼都不重要了。
    刀疤青年領命,正要離去卻又想起什麼,請示道︰“安王那邊可要準備?那件東西是送,還是不送?”
    “那件東西……”君思索片刻,“一切都別動,若是一日後還尋不到人,再準備。”
    邱志再無疑問,吩咐先暗中潛入城,再到接應點換騎馬匹追蹤。
    宋釗亦番身上馬,冷臉著,壓下所情緒,全力往東邊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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