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她這句阿慶哥完全是無意識的,不僅秦良慶愣住了,連方憶自己都愣神了。
    秦良慶心髒狠狠一緊,連頭皮都麻了一下。
    他還從來沒听過這麼甜軟的“阿慶哥。”
    嘖。
    外婆見秦良慶不說話,提醒,“阿慶,你跟小方表個態。”
    表態?表什麼態?
    哦,有事幫她應付一下。
    秦良慶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方憶也被老人口中的“表態”逗樂了,面上裝得一本正經,“那就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外婆笑呵呵,“不麻煩,不麻煩。”
    吃過飯,方憶把葡萄洗干淨,這是她特意給他們摘的——
    葡萄園雖然荒廢了,但整個園區都有鐵欄圍網,沒人進的去,所以當地百姓也吃不到葡萄。
    她也給對面何清家拿了兩串過去,謝謝第一晚上她借的洗面奶。
    外婆越看方憶越喜歡,覺得這姑娘第一眼瞧著冷,接觸過後就能感受到,她很有禮貌,分寸拿捏極好,待人也非常有心。
    秦珍小孩子心性,葡萄味道甜,她吃著好吃,就很喜歡。愛屋及烏,也喜歡上方憶。
    于是她又有點不開心了,問她,“小方,你怎麼不是我們阿慶的女朋友?”
    方憶以為自己听錯了,“……”
    秦良慶嚇了一跳,“……”
    外婆連忙解釋,“阿慶他媽媽誤會了,她說話沒顧忌,你別介意。”
    方憶壓根不明白啥情況,她當然不會問,笑笑,“不會的。”
    外婆哄著秦珍去洗漱睡覺了,剩下方憶和秦良慶。
    短暫的安靜,秦良慶打破沉默,“你公司的事情解決好了?”
    方憶說,“嗯,差不多解決了。”
    “解決了就好。”秦良慶笑,看了下手表,“現在八點五十三,可以休息了。”
    方憶好奇,“你一直都睡這麼早?”
    秦良慶︰“早?”
    方憶︰“……”
    也對,他應該是那種沒有夜生活的男人。
    方憶跟著秦良慶上樓,她問他,“剛才吃飯那會兒,你是不是笑我了?”
    秦良慶想起來了,他說,“你不喜歡吃就直接拒絕,不要勉強。”
    方憶不承認,“我喜歡吃。”
    老人一片關心,她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秦良慶知道她嘴硬,倒也不拆穿。
    二樓第一扇門前,秦良慶停下來,摸出鑰匙。
    方憶繼續向前,經過在第三扇門時,她轉身,叫他,“阿慶。”
    秦良慶擰開門,然後望向她。
    此時黑夜沉沉,幸得星空照耀,披上朦朧溫柔的白紗。
    她眼楮明亮,映著星光。
    她認真的說,“今天真的謝謝你。”
    秦良慶有一瞬的失神。
    他使自己聲音沉穩,“忙了一天,早點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七哥哥,月亮和六便士、小咸蛋投地雷,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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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7.
    這晚夢里,秦良慶夢見了方憶的眼楮。
    漆黑中,她雙眼明亮,眸含秋水,波光流轉,像個妖精。
    然後響起一聲嬌柔的“阿慶哥”,在耳中,在心間,炸開。
    秦良慶突然就醒了,他喉頭滾了滾,口干舌燥。
    秦良慶打開床頭燈,支著手電筒下樓,“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杯涼水。
    此刻夜半三更,萬物俱寂,他的心靜下來。
    那雙眼楮在腦子里揮之不去,秦良慶警覺,他恐怕要栽了。
    這可不是件好事。
    回到臥室,秦良慶睡意全無,他拆了包新煙,到陽台坐著,一邊抽,一邊欣賞夜色。
    穹頂明月高懸,亮晶晶的星子一閃一閃。
    就這麼看著,天上的星星仿佛變成了她的眼楮。
    秦良慶捏著煙狠狠吸了口,沉沉吐出來,繚繞的煙霧讓他眯了眼。
    等到他躺回床上,垃圾桶里多了個空煙盒。
    早晨起床出門,秦良慶和方憶踫了個正著。
    他愣了愣,因為心虛,還覺得意外。
    方憶沒看出他的異常,起了早床神清氣爽,笑著打招呼,“阿慶,早。”
    秦良慶回神,不太自然,“早。”
    倆人一前一後下樓,方憶問他,“你們鎮上有美甲店麼?”
    昨天晚上卸妝時她才發現新做指甲被劃花了,應該是在葡萄棚內差點摔倒那會兒,她急中伸手去扶石柱,被綁在上面的鐵絲掛的。
    雖然只劃花了一個,但方憶瞧著受不了。
    秦良慶當然不知道,“你得問問何清。”
    方憶問,“誰是何清?”
    秦良慶說,“你前兩天早晨見過的……”
    方憶“哦”了一聲,“是她,她叫何清呀。”
    秦良慶:“嗯。”
    到樓下,正好何清家今天要煮豆花,來這邊借膽水。
    剛才問秦良慶的話,方憶又問了何清一遍。
    何清說,“丁鎮沒有美甲店,平鎮有一家。”
    方憶:“……”
    她在認真思考,要不要開車跑一趟平鎮。
    何清性格內斂,本來一開始覺得方憶氣場攝人,不敢接近。
    不過因為昨晚上方憶給她家送了葡萄,何清就對生了幾分好感,而現在方憶主動搭話,她又覺親切了些。
    何清問,“你想做指甲嗎?”
    方憶伸出手,“我有點強迫癥。”
    何清也覺得缺了一小塊指甲油很突兀,大概是因為她手太好看了,不應該有瑕疵。
    何清說,“我有卸甲水,要不你先把指甲油卸了。”
    方憶今天要去鎮辦公室對接退耕還林的合同,她確實沒時間去平鎮。
    方憶欣喜,“好啊,謝謝了。”
    外婆端了小半碗膽水過來,遞給何清,“我想起來了,今天小圓過生吧。”
    何清道了謝,回答,“就是他生日,您記性好。”
    外婆笑眼眯眯,“這個月份,你們家除了小圓過生,好像沒有其他什麼重要日子。”
    他們這兒逢年過節,或者家里來了客人,都會煮一大鍋豆花招待,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鄉村儀式,顯得隆重。
    昨天中午外婆也特意為方憶煮了一鍋,只是方憶不知道這個風俗。
    “小圓滿十八了沒?”外婆問。
    “今年吃十八歲的飯了。”何清說。
    外婆感嘆,“時間過得快,小圓都長成大小伙了。”
    何清笑,深有感觸,“太快了,他明年就要高考了。”
    “那要讓他加把勁,爭取考個重本大學。”
    “好。”何清點頭,“秦奶奶,謝謝你們家的膽水,我回去了。”
    方憶跟著何清去她家卸指甲油,何圓見到方憶,眼楮一亮,笑著打招呼,“方姐早上好。”
    何圓的性格跟何清相反,外向,精力充沛,少年感十足。
    方憶笑著回答他,“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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