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新產品?”
    容延宗道︰“她剛到我跟前是當會計;後來玩股票;之後辦化妝品,從‘百雀羚’到‘湘妃’;現在辦藥廠難道只能生產現在一種藥,她就停步了?她不是要依附青龍幫走,而是要青龍幫跟著她的腳步走,她永遠走得比青龍幫要快就不算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今日這樣的利益讓給了青龍幫,但是每一個產品都有周期的,總有一日這種新品還是要回歸于平民,造福人類。與狼共舞很危險,但是有一種人天生是無法跟羊做同類的,喂狼吃肉,是因為吃草的羊無法為她戰斗。這才是她的境界,她的容人之量,你明白嗎?夢想一定要高尚,手段絕不可能是理想主義。你就是太單純了,這個世道很復雜的,人心也是很復雜。你和漪漪都有赤子之心,可是漪漪是在這濁世中保持著自己的這顆心,而你總想活在自己的理想中不沾染。”
    容耀廷扭開了頭,他那樣喜歡她,最欣賞的何嘗不是她的這顆赤子之心。可是他的心意卻是很難表達,因為她永遠這麼理智,或者調皮的時候也是當他是兄長,一個少女對他有沒有點那方面的情意,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其實,沒有人知道的是,原來的容耀廷一直以為甦若雪是喜歡他的,他們的靈魂是相依的,只不過是世俗和強權弄人,兩人之間才隔著重重障礙,她也突破不了,所以他情願守著她,是守著兩人的情。他哪里明白像甦若雪這樣“純潔”的女人,內心的陰暗。
    容耀廷道︰“我也沒有這樣單純,我也見過些事了。”
    容延宗說︰“那就別和漪漪置氣了,傷了兄妹情份。”
    容耀廷︰……
    ……
    正式簽約的時候,容耀廷當然也出席了。感到林青雲一種大權在握的意氣風發,和大干一場的雄心,他雖然是藥廠總經理,但是林青雲對他面上客氣,關鍵的事都是和趙清漪聊的,容耀廷也不禁有些挫敗感。
    或者漪漪會更喜歡林青雲這樣的男人……但是他仔細觀察,見趙清漪也沒有一點兒含春少女的嬌羞,稍稍安心。
    林青雲因為有此雄心,而他喜歡迷戀的女人也不是極需要大男子主義的男人都疼愛不止的女人,所以還是把精力放在拓展新藥市場上。母親讓他早點成婚生子的事也不得不延後。
    不管是漕幫還是洪門在辮朝時就是體系嚴密的組織,林青雲開始試水時,當然是先便宜本幫內的人,但為了拓展也要讓利。海內外洪門其它的支流,他也積極聯系,通過這樣的渠道,以這個時代最快的速度流通。
    首先是黑道業界內的人用起這種藥,然後道上的人總也是識得各地的有錢人的,有錢人得個花柳或者其它的肺炎之類的病的不少。
    1931年七月,藥廠平均每天只能生產150瓶藥,但到八月生產效率提高許多,平均就翻了兩倍多。
    七月時青龍幫的藥還有存貨,但到八月底就沒有存貨了。因為從最初的懷疑到最後的驚嘆,道上的各大佬都要求藥。
    林青雲當然是要賺錢的,一開始出貨不多,他賣給道上的區域二級分銷的人真的是50塊大洋一瓶,但還是很多人搶著要。
    最開始幾個月,銷售的最終端,有人把藥價炒至120大洋一瓶。但是對于那些大戶人家來說,這樣能治得好炎癥、花柳保命,再貴也要買。
    對于林青雲來說,雖然每次拿藥付的是現款,但是僅僅兩個月,因為這種藥,他賺了40萬大洋,就算分了下頭的各個經手兄弟的辛苦費,他還有近20萬大洋賺,最重要的是,這不是大煙那種他禁忌的東西,而是救命藥。
    江海趙清煙果然堪稱是一代傳奇,是江海的財神爺。什麼紅顏禍水、什麼絕代佳人,什麼一代奇女子,在趙清漪面前都黯然失色。她的成就定然也不會止于此的,也許將來史上能和她並肩的只有真正的女中豪杰,如︰武則天、秦良玉。
    她們不是男人的附庸,而是本身就是比當世男人更要優秀的真豪杰。
    這是林青雲心底對趙清漪的評價,也就直接扭曲了他對女性的審美,這是外話。
    因為合作緊密,利益共生,青龍幫對趙、容兩家的工廠、生意自然是照顧有家,就算是他們進口的東西停靠在青龍勢力下的碼頭,林青雲也是讓下頭格外照顧。
    第115章
    恍然到了九月,和趙清漪本尊那個位面歷史一樣,震驚中外的東北事變發生了。原主對這事印象還沒有那麼深,因為原主在這個階段只是少女懷春的丫鬟。
    但是這事兒發生後,現在的趙清漪只覺心痛不已,饒是她手握金象腿,可面對洪洪歷史潮流也是無人為力。
    全江海都群情激憤,這時候,趙清漪無奈地關上辦公室禁忍不住流淚,在面對大家時卻要裝若無其事。
    ……
    9月21日,星期一。
    整個周末趙清恆都被趙清漪關在家里煆煉摔打,今天還是有些勉強起來才來上學,卻發現高中校園人人都籠罩在低迷的氣氛之中。
    忽然他見他的同學王楚匆匆跑過來,說︰“清恆,你真的說中了。”
    趙清恆學習十分刻苦,因為他覺得自己處處不如自己的妹妹。明明應該是他這個哥哥撐起那個家才對,可是他明白自己的學識能力,不可能擔起大事。
    趙清芳和趙清陽太小,甚至汪女士因為認知水平有限也沒有那麼關心妹妹,可能不明白妹妹的變化,但趙清恆是最大的孩子,他和妹妹也曾相當長時間手牽手一起玩,這麼親的人,所以才會懷疑。
    妹妹要麼已經不是妹妹,但她也絕對不壞人;要麼妹妹有別的什麼無法解釋的際遇,不僅僅是容家提攜的問題。
    趙清恆是偏向後者的,因為她雖然變化大,但是對于小時候的事記得很清楚。
    趙清恆說︰“我猜對什麼?”
    王楚說︰“腳盆雞動手了,上回周老師帶我們討論救國存亡之事,你在會上發言說‘全球經濟危機,腳盆機國內也深受其害,定然會觸發他們狼子野心,賭徒之性,腳盆雞雖明面上否認《田中奏折》,但決不可輕信,要之後听其言、觀其行。’”
    趙清恆臉色一白,說︰“腳盆雞……動手了?”
    王楚攤開手中的報紙,上面赫然寫著東北發生事變的消息,趙清恆不禁心中涌起一股熱血。去年的時候,趙清漪回家吃飯,有時會和他們兄妹說說時局,打開眼界,趙清漪就會和他們說起世界局勢。
    上回周老師帶著自己的熱血學生討論時,趙清恆就將趙清漪的分析都說了出來。
    趙清恆看著報紙,可是報紙上的信息沒有詳細的,就是南滿鐵路被炸,腳盆雞已經出兵東北。趙清恆不是趙清漪,背脊上只覺冒著寒氣,覺得這是腳盆雞要全面侵略種花家了,他心中不禁也一片迷茫,迷茫中含有的悲傷或者本能的恐懼。
    他很想問一問妹妹,不過現在也不能離開學校,趙清恆說︰“我們去找周老師!”
    王楚也正有此意,路上顯然也有不少這樣的學生,學生們圍在辦公室門口。
    最終周寧老師走出了出來,但見他四十歲上下,一身長衫,身材清瘦,此時臉上帶著凝重。
    “同學們,去上課吧!”
    底下就有學生帶著憤然情緒,說︰“腳盆雞都出兵東北了,還上什麼課?”
    “是呀,周老師,我們種花家被他們欺負得還不夠嗎?”
    “周老師,腳盆雞要打過來了,如果種花家守不住,我們就要當亡國奴了!”
    “我們要團結起來,我們要向帝國主義抗議!”
    “我們要抗議,誓死不做亡國奴!”
    “我們組織別的學校的同學一起上街抗議,誓死守護種花家!”
    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周寧听了也不禁眼淚就要流出來,可是他明白,他需要忍住。
    忽然兩個身材高瘦的男學生擠了起來,其中一個學生臉現憤然之後,沖著那些要去游行抗議的學生們道︰“抗議有什麼用?要是抗議有用,我們種花家就不會任人欺凌了!自古以來,以武得天下,槍桿子里出政權,種花家不缺抗議,巴黎和會時抗議了,有用嗎?”
    大家看到是趙清恆,這是個富家子弟,雖然本所高中里中等偏上人家出來的不少,但像趙清恆家這麼有錢的還是極少的。
    一個學生說︰“趙清恆,抗議沒用,難道坐以待斃嗎?”
    又有學生接道︰“對呀,趙清恆,你害怕,我們可不怕,民國政府要抓我去坐牢我也不怕!”
    趙清恆想起他經常受到妹妹授的政治軍事課,不禁道︰“你坐牢了,政府還得出人看著你,你不是浪費國家的公共資源嗎?你浪費自己國家的公共資源很了不起嗎?腳盆雞會怕你浪費自己國家的警力資源嗎?你在牢里吃的每一口飯,不是你創造的,而是農民辛辛苦苦種的,你浪費農民的勞動果實,這樣做就是為國家盡力嗎?救國之法不靠抗議,而是要富國強軍,富國強軍需要的是人才,你們想要救國,就成為那樣能富國強軍的人才!上街抗議走一走多麼容易的事呀,當種花家需要我們來守衛時,我們的雙手能開槍打腳盆雞嗎?打走了腳盆雞,我們的雙手能創造財富讓滿目瘡痍的種花家富起來嗎?我們的知識和能力能給我們底氣在洋人面前挺直腰桿嗎?”
    趙清恆這時腦海中閃過妹妹當初慷慨激昂時說的話,眼眶也是濕潤的。
    學生們這時不禁怔住了,連王楚都怔怔看向趙清恆,沒有想到好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正在這時,周寧老師走近,拍了拍趙清恆的肩膀。
    周寧長嘆一口氣,說︰“同學們,都回教室吧,趙清恆說得沒有錯。你們的抗議挽救不了東北,但你們在學校學到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是我們種花家增長了一份力量。”
    忽然一個穿著藍旗袍的女生上前一步,抹著淚說︰“老師,可是我們難過呀!”
    “對呀,老師,為什麼腳盆雞要這樣欺負我們?”
    “對呀,在古代,我們可是它們的老師呀……”
    這個年代,又無數的熱血學生,他們的一雙雙眼楮都紅紅的,帶著少年人的天真和赤子之心。
    周寧點著頭表示理解,也不禁摘下眼鏡,眼眶濕潤,嘆道︰“落後就要挨打,他們欺負我們就是因為我們種花家現在國不富,軍不強,我們沒有工業,我們是落後的農業國。”
    學生們心中更加難受,一個女老師走了過來,柔聲勸道︰“同學們,先回去上課吧,好嗎?”
    在場的幾十個學生都是周寧指導的“讀書會”的學生,是最為激進的,這位女老師姓許,名瑾,她也常常到他們的讀書會里指點。幾個女學生和許瑾的關系親近,許老師對她們來說亦師亦姐。
    有周寧和許瑾的勸告和剛才趙清恆的一席話讓學生們冷靜下來,這時心情復雜地回去了。
    “清恆。”周寧叫住了他。
    趙清恆轉過身來︰“周老師。”
    周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很好,你當初在讀書會上發過言,如今看來,是一語成讖了。”
    趙清恆嘆道︰“我哪有那麼敏銳,是我妹妹說的,她總是比別人聰明……”
    許瑾眼中劃過一絲精芒,問道︰“你妹妹?你是說那位……創辦了清黛化妝品公司的趙小姐?”
    趙清恆點了點頭,嘆道︰“妹妹比我強多了,她總是對的,她說……我們與腳盆雞總有一場大戰,避免不了。”
    許瑾問道︰“趙小姐……也關心國事嗎?”
    趙清恆道︰“她比誰都關心。”
    許瑾微笑道︰“你妹妹幾歲了?”
    “十六歲。”
    ……
    趙清恆放學回家時,趙清漪還沒有回來,霍飛打話回來讓家里不要等她吃飯。
    一直到晚上九點,趙清漪才到家,身心疲憊,趙清恆和同樣知道消息的中學生趙清芳出了房間。
    “妹妹,腳盆雞動手了。”趙清恆一直想听听妹妹怎麼說,因為他心底也很混亂,如果說不害怕自己的國家陷入戰亂也是騙人的。
    趙清芳也巴巴的看著她,趙清漪淡淡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趙清芳問道︰“姐姐,腳盆雞會打到江海來嗎?”
    趙清漪心中十分難過,說︰“打總是要打的,不過,清芳,你還小,好好讀書,將來才能做大事,明白嗎?”
    趙清恆說︰“要是他們全面打進來,咱們還守得住嗎?”
    趙清漪說︰“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所以,一定要沉住氣,學習更多的東西,留得有用之身。不要浪費時間去做無效用的事。”
    趙清恆說︰“現在同學們都很激動。”
    趙清漪道︰“本來就是多事之秋。如今時不利我,還需隱忍,你們只是學生,做好份內的事,現在多想無用。雖然腳盆雞狼子野心,局部戰爭是避免不了的,但是你們這片天地,還是能得到暫時的和平,抓住時機,多學些有用的東西。”
    “我們的軍隊會抵抗住腳盆雞吧?”
    趙清漪輕輕一聲笑,那位是前天就失了奉天了,十幾萬人怕了兩萬人。腳盆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幸運,成功的消息傳回國內,全體都驚喜非常,更加堅定了全面侵略的決心。
    趙清漪知道他們心中的少年熱血,也擔心他們沒有大的格局眼光,于是拖著疲憊,耐著性子和他們解釋現在的局勢。
    “章將軍原也是與腳盆雞有家仇,自繼承父親的位置以來,一直采取與腳盆雞的不合作態度。他在腳盆雞控制的nm鐵路附近大修鐵路,采用價格戰打倒nm鐵路集團,讓他們陷入經濟困境。在東北的關東軍當然有危機感,所以尋找時機發動戰爭。如今內戰不止、江淮大水,國際環境也不好,腳盆雞本來就有賭徒性質,于是就下手了。它們自己炸毀nm鐵路,借口是東北軍干的,發動進攻……”
    “我們打退他們了嗎?”
    “沒有。”
    “……”
    趙清漪耐心地解釋,她並不覺得瞞著他們,會讓他們理智,反而把一切說清楚,他們更能明白。
    她一直說了一個小時,並且再三交代他們現在不要去做無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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