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

    阿年給她拿了件她平時穿的常服,“沒有呢,您是在關心使團的事吧,奴才等會兒出去打听打听。”
    “事關重大,該你知道的會傳過來,不該知道的你打探不出,”楚璃穿好常服,自已選了幾樣頭飾,“上官燁新登上寶座,天下初定便出如此棘手的大事,想必正焦頭爛額,不管凶手是誰,起因為何,這事兒想好好解決怕是不能,左右少不了脫層皮,出點血。”
    “殿下說的對,”阿年附和,“這回可算給殿下出口氣了。”
    听言楚璃微微皺眉,頃刻間眼中便染上了薄怒,“我跟上官燁的矛盾如何,並不想涉及天下與百姓。使團一事惡化,新朝傷筋動骨,苦的不還是民眾,上官燁又不會下底層陪百姓們吃苦受罪,他還不是好端端在宮殿中享受錦衣玉食?”
    阿年听著也對,認同地嘆道︰“殿下說的對,苦的都是百姓罷了,百姓民不聊生,皇上照樣錦衣玉食,美人在懷啊。”
    方才說到美人,小林子邁著小碎步走進內室,勾頭道︰“殿下,皇上讓您去一趟金殿。”
    “金殿,你沒有听錯?”
    “奴才哪敢听錯,請殿下即刻前去。”
    皇帝理政的地方有二,較隨意的地方有宣政殿,在那兒百官們可以穿著常服,邊與主子喝茶邊說起正事,時間可不固定。
    而金殿是朝務重地,重中之重,入殿者必須穿朝服執笏板,按時早朝,謹命以待。
    自從上官燁奪權,楚璃再沒去過金殿了。
    象征著至高權力的地方,不允許前朝人隨意進入。
    真不知上官燁這麼做是出于何意。
    “我即刻便去。”
    阿年不像楚璃那般內心強大,听見點兒風吹草動小心髒便拎了起來︰“昨夜使團出事,皇上又看見您跟無憂在一起,今日讓您去金殿,該不會與昨晚的事有關吧?”
    “阿年莫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怕什麼?”楚璃抖抖袍袖,自給自足地樂道︰“我看是上官燁之前跟我商量事兒商量慣了,自已一人坐在那兒有點兒拿不定主意吧,哈哈。”
    “殿下……”阿年也哈哈︰“您心真大。”
    殿上鴉雀無聲,安靜的表面下劍拔弩張。
    等楚璃轉入殿門,才听見“ 、 ”的擊打聲,原來有人正在挨刑杖。
    只是挨杖的那人唇齒緊咬,不放出一聲哼吟。
    楚璃低頭一瞧,這人正是三衛統領、新皇近身侍衛長,衛顯衛大人。
    她倒不詫異,做為三衛統率,衛顯親自調派人手加護岑國使團,雖是屬下人出了差池,但他治下不嚴、相關事務處理不當,以致禍事發生,他不擔責誰擔責?
    楚璃小心地從衛顯身邊走過去,盡量不影響他挨揍的心情。
    象征性對上官燁作揖。
    上官燁面帶疲憊,應當與她一樣徹夜無休,但他的眼神依舊幽深凌厲。
    “哼,”有人嗤之以鼻。
    楚璃轉頭一看,是高坐在太師椅中,面色沉冷的成國公上官北。
    在她轉看時上官北眼中殺氣更濃,如同一把瓖滿釘子的鐵刷,在楚璃身上狠狠剮去。
    楚璃自動無視上官北殺人般的目光,視線微動,看見無憂和周儻也在殿上。
    兩人無不是一臉冷淡,尤其副使周儻,白淨的臉因悲恨交加,已然是一片菜色。
    “夠了,”上官燁淡淡出聲,侍衛正揮動的板子應聲而停。
    上官燁揮揮手,兩名侍衛將衛顯拖出殿外。
    周儻目送衛顯像條死狗般被人拖走,冷蔑地哼了一聲,“盛皇陛下是打算拖個人打一頓,以此來消我們岑國的怒火麼?我們岑國數十優秀子民死在你轄下,這件事還請盛皇謹慎對待,不要跟我們和稀泥才好。”
    “凌晨我與正使商定,一日後將使團遇害一事的結果送上,一日不過剛剛開始,周副吏已然沉不住氣了?”上官燁的聲音沉穩淡素,經過了一夜消化,該沉的,都沉下了。
    “哼,”周儻狠狠抹了一下嘴,眼中露出獵人見著獵物時的殘酷,“是啊,我不比你,死的不是你朝的人你自然沉得住氣!那三十多具尸首,昨天還跟好好地跟我們一同進入上州,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堆尸體!盛皇,我知道你看我們岑國不順眼,恨不得立馬發兵把我們給滅了,但有本事咱們戰場上見真章,偷偷摸摸背後搞這些算什麼?”
    禮部馮尚書哆嗦著道︰“周副使過于激動了,出這種事我們每個人都不想,事情既然發生,我們應當全力以赴尋找真凶才是。”
    “給我閉嘴馮老頭!”周儻全無理智地指著馮尚書,瞪目道︰“你身為禮部尚書,對此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委實該殺!”
    “周副使消消火,本官我……”
    “盛皇!”周儻咄咄逼人地看向上官燁,“請盛皇即刻處死馮尚書,以平消我們心頭之恨,所有涉及此事的瀆職人員理應全部處斬,如此,方可彰顯你大國風範。”
    周儻看著細皮白面,倒像個沒有壞心、帶著些痞氣的公子哥,但此刻的他暴戾恣睢,一身騰騰殺氣,宛如一個誤入世間的閻王。
    這股氣焰,生生將理虧的大盛臣子們嚇得不敢多言,生怕又會成為周儻拉出來清算的對象。
    馮尚書雙膝一彎,面向上官燁跪倒︰“皇上明鑒,禮部確實負責招待使臣,但使臣出此安全問題,卻是交由……”
    “推來推去就是你們的官場作風了,呵呵,”周儻索性胡攪蠻纏起來,“使臣出事,你們朝廷各個部門都有責任,盛皇你倒是會做事,拉一個侍衛長出來挨板子,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們消氣,以此來避重就輕是麼,你當我們岑皇好糊弄不成!”
    刑部尚書錢進上前道︰“周副使,你們使團中有人出事,何嘗沒有你們自已的責任?你們號稱所帶護從全是大內出身,出事之前他們在做什麼?誠然我們大盛有錯,你們便是完全清白的麼?口口聲聲說岑皇不好糊弄,在你們企圖將自已該擔的責全部推向大盛,從而逃過岑皇對你們的責難時,又把你們高貴的岑皇當作傻子了不成?”
    周儻被錢進的這番話說得一愣,心頭似被什麼東西突然堵住,哽了一哽。
    楚璃默默地站在大殿一旁,心想她之前雖然不待見錢進這人,但承認錢進的話說的真好,中氣十足,字字犀利,一招直接扼在周副小將的頸脖上。
    周儻叫噎得幾乎跳腳,正要上去理論,這時無憂抬起手輕輕一攔。
    他將周儻拔至一旁,上前一步與錢進說道︰“錢尚書,你這麼神氣活現地跳出來,可是真凶的身份查明了,事件的來龍去脈厘清了?”
    “查案需要時間,靠的絕不是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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