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繡啊,並非是我們要把你們兄妹二人趕盡殺絕。
你若是在天有靈,還請保佑良玉平安無事。
尹默玄回到了坍塌的金磚牆邊,鳳雲渺與鳳伶俐還處于昏迷之中,肖潔等人在一旁照顧著。
鳳雲渺的額頭上有大塊淤青,可見是被金磚正中腦門。
砸哪里不好,偏偏就砸到腦袋,腦袋算是人體較脆弱的一個部位了。
鳳伶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幾乎有一半的身軀被壓在金磚底下,要把他挖出來,就得將他身上的金磚一塊塊撿開。
“原來這片金磚牆……這麼厚。”
尹默玄禁不住嘆氣。
要是能薄一點就好了。
……
潮濕而昏暗的山洞內,有明黃色的火光在跳躍。
火堆之後,身著黑衣的男子手持小刀,用明晃晃的刀面拍打著身旁昏睡的女子——的臉。
“喂,醒醒。”
他絲毫不憐香惜玉。
顏天真的眼皮子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她的腦子依舊有些昏昏沉沉,這一刻她還記得,南弦把金磚牆給打塌了,她被飛來的金磚砸到了好幾處地方,躲都來不及躲。
她就一雙手兩條腿,哪里擋得住那些沉重的磚頭。
腰上背上腳上包括後腦勺,都被砸到了。
許久沒有經歷這種渾身都疼的傷了。
也不知道雲渺和伶俐他們怎麼樣了……
上輩子經常听見一句話——用錢砸死我吧。可真正面臨這樣的情況時,誰也不會樂意。
還好,她並沒有被錢砸死,只是砸暈。
可當她睜開眼楮的那一瞬間,看見眼前明晃晃的刀光閃爍,她的心中頓時一沉。
迷迷糊糊之間,她有感覺自己被人扛著,飛一般地跑,此刻看來,並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的。
她真的落在南弦手上了。
“醒了?”耳畔響起南弦特有的欠奏笑聲,“良玉啊良玉,沒想到吧?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呢?哦對了,我把你扛走的時候,你的雲渺好像被埋在了金磚下,不知道死沒死,死了也無妨,被錢砸死,一般人想有這樣的體驗,還沒機會呢。”
顏天真懶得搭理他。
雖然有些擔心鳳雲渺和鳳伶俐,但他們畢竟是習武的身子,又不柔弱,哪會被砸死?
受傷或許是難免的。
“良玉,我之前是很想殺你的,但現在,我卻不能殺你。”南弦將匕首拿在手中把玩著,輕描淡寫道,“我要拿你去跟他們談條件,我想想,除了九龍窟之外,還應該提什麼樣的條件……”
“無恥。”顏天真面無表情道,“提一個條件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了,以你的身價,我怎麼能只提一個條件?雖然你在我心里不值錢,但是,你在他們心里可是無價啊,金磚坍塌的那一瞬間,你與我的距離是最近的,我立即決定要挾持你,因為你的命最值錢。”
顏天真懶得接話。
“三國隊伍的首領,就那麼幾個人,我要挑一個所有人都最在乎的,你看,攝政王是你哥哥,鳳雲渺是你相公,寧子初傾慕你,他們都會管你的死活。我要是隨便抓一個其他人,那就不合適了。我要是抓鳳雲渺,寧子初巴不得他死,才不會舍得交出寶藏呢,同理,抓走寧子初,鳳雲渺也不管。要是抓你大哥,他一個大男人,其他兩個男人也不會心疼他,所以——”
“你真覺得我有那麼值錢?”顏天真一句冷語,打斷他的話。
“當然了。要不要打個賭?他們舍不舍得拿寶庫換你。”
顏天真冷笑一聲,“我認為應該賭,你最後會不會死。”
“我當然會死。”南弦道,“我又不是神仙,百八十年後,肯定要死。”
“你還想活八十年?呵,我的意思是——你近兩年會不會死。”
“不會。”南弦干脆利落地接過話,“要死也是你先死,我是不會允許你長久地活著,來影響白弦作出的判斷。只要你死了,他就會徹底與我一條心,我不能讓他有機會做出任何背叛我的事,這個蠢貨,因為他,讓我操了不少心。”
“你瘋起來,連自己都罵。別忘了,你跟他是同一個人。”
“同一具軀殼罷了,他是他,我是我,他沒有一樣比得上我。”
“不,他比你討喜多了,你一個變態,有什麼資格謾罵一個正常人。”
“我懶得跟你爭,我可警告你,別在我面前耍花招,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去跟我的屬下們會合,我好好想想,我要跟你大哥他們提什麼條件。”
說著,他冷哼了一聲,“去做飯,我餓了。”
“我不會做飯。”顏天真面無表情道,“我生來就是郡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你讓本郡主做飯?開什麼玩笑。”
“你連做飯都不會,你還是個女人嗎?”
“你沒有作為男人的半點風度,你是個男人嗎?”顏天真淡淡道,“反正我不會做飯,要麼你做,不然就一起餓死,我不會就是不會,你再怎麼威脅我也沒有用。”
“真是個無能的女人,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還當什麼女人。”南弦低咒了一聲,伸手撿過了火堆邊上的樹藤,狠狠一扯,“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