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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錯反派哥哥後 第107節

    鐘宴笙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勇氣,上前兩步,將蕭弄擋在了身後。
    見到他的反應,蕭弄反倒怔了一怔,啼笑皆非地將他拉了回來。
    見他們倆當著自己的面拉拉扯扯,萬洲陰沉的臉色頓時多了絲古怪︰“沒想到兩位關系還挺好,我就說,小殿下怎麼生著病也要冒險上山尋人,在陛下和眾人面前遮遮掩掩的,演得倒是辛苦。”
    他一只手提著防風燈,另一只手已經緩緩按在了腰間的刀上,盯著蕭弄的眼底透出股陰鷙的寒氣。
    既然已經暴露了,鐘宴笙也不辯解了,暗暗握緊了拳頭︰“那你說錯了。”
    他的嗓音很啞,透著掩飾不掉的綿軟,在模糊的火光里,面容漂亮得不似真人,萬洲的注意力不由分散了一些到他身上︰“什麼?”
    面對敵人,尤其是面對定王,萬洲本來是不該犯這個錯誤的。
    但蕭弄沒開口,身上還洇開了那麼大一片血跡,似乎受傷嚴重的樣子,而且若是蕭弄還能行動自如,肯定一早就跟黑甲軍匯合了,哪會帶著這沒用的漂亮廢物落單,待在這山洞里給他撞見?
    鐘宴笙上次能偷襲他,也只是因為他沒料到鐘宴笙會帶著刀,更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罷了。
    蕭弄看起來像只受傷的雄獅,沒有平日里強勢,鐘宴笙又弱不禁風的樣子,幾個因素重疊在一起,讓萬洲無意識地放松了警惕。
    鐘宴笙直視著他,緩緩道︰“我跟定王殿下,本來就沒遮遮掩掩的。”
    蕭弄只是喜歡當著別人說些只有他們知道、似是而非的話罷了,他還敢當眾揉他手指尖呢!
    就在鐘宴笙話出口的瞬間,防風燈忽然啪地一下,被某個東西砸滅了,山洞里倏然落入黑暗,鐘宴笙感覺身邊的人擦過了耳畔,旋即前方傳來聲痛呼怒喝。
    萬洲視野陷入黑暗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隨即握刀的手腕上傳來一股恐怕的劇痛,他知道蕭弄的厲害,若是刀落到了蕭弄手里,他下一刻就得斃命!
    萬洲想也不想,忍著劇痛猛地一把將刀擲出山洞,赤手空拳跟蕭弄打起來,憑著記憶力猛攻蕭弄受傷的腰部。
    尋常人流了這麼多血,怎麼著也會虛弱幾分,力有不逮,更何況被攻擊傷處。
    然而蕭弄的力道比他想象的要恐怖得多,萬洲驚疑不定的,簡直脊背發毛,要不是他確定面前的人是蕭弄,都要以為他在跟什麼沒有理智的野獸在搏斗。
    听著不遠處  的聲音,鐘宴笙抓緊了火折子,心驚膽戰地蹲在稻草堆邊,不知道是誰佔了優勢,也不敢過去添亂。
    終于,又一聲怒喝之後,砰地一下,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倒在了他面前,山洞之中倏然靜默下來。
    鐘宴笙後背冒出了汗,穩住呼吸,吹亮了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映亮了周圍一小片,倒在他面前不遠處的人,是萬洲。
    蕭弄一只腳踩在萬洲背上,面容在火光的照射範圍外,神色模糊不清的。
    鐘宴笙眼楮一亮︰“哥哥!”
    蕭弄應了聲︰“嗯。”
    萬洲咳出一口血沫,听到倆人的對話,艱難地罵出一聲︰“你們……果然有奸情!”
    他罵得好像……挺對。
    鐘宴笙有點難為情。
    蕭弄碾著萬洲的背,嗓音不似面對鐘宴笙時的低柔,冷冰冰的︰“老東西為什麼派你們監視他?”
    他一腳下去,萬洲背上的骨頭似乎“ ”了一聲,痛得他的五官扭曲猙獰,咬死了不開口。
    蕭弄不疾不徐的,一寸一寸碾過去,每踩過一個地方,就響起“ 嚓”一聲碎裂的脆響,萬洲就是再熬得住,也抵擋不住本能的痛苦,踩到第七根骨頭的時候,他額間青筋暴突,發出了一聲不似人的嘶啞痛吼︰“我說……我說!”
    上次見到這種情形,還有蕭弄的這種狀態,還是在教訓孟棋平的時候。
    鐘宴笙看得心里發毛,無意識往後爬了爬。
    見到鐘宴笙的反應,蕭弄的動作一頓,淡淡道︰“說。”
    萬洲的臉埋在地上,終于能喘上一口氣了,喘了幾口氣,驟然抬頭瞪向鐘宴笙,發出聲冷笑︰“你以為你當真是什麼尊貴的皇子?”
    鐘宴笙一怔︰“……什麼?”
    蕭弄也眯起眼,踩上了他的脖子︰“說清楚。”
    莊妃所居的冷宮走水後,蕭弄派人循著當年所有可能接觸過莊妃的太醫和宮人往下查,然而老皇帝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查這個,動作要快一步,派出去的探子每次找上去的時候,人已經死透了。
    越是這樣,蕭弄越是懷疑。
    只是沒想到這種隱秘的事,萬洲居然會知道。
    蕭弄逼供時的手段比展戎這些人下手還狠,最清楚傷著哪里最疼、最讓人忍受不住,萬洲被他踩著,喉嚨里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慘叫,聲音發抖︰“我、我曾在北鎮撫司時,有一個太醫老鄉……為莊妃診過脈。”
    他斷斷續續道︰“莊妃的孩子……是在那場大亂之後三個月才出生的,時間,時間根本對不上,十一皇子當年出生沒多久,就病死了,壓根沒有什麼十一皇子!”
    鐘宴笙抓住了重點︰“什麼大亂?”
    萬洲渾身一抖︰“……先太子逼宮。”
    鐘宴笙心口莫名其妙一跳,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盯著他急切地問︰“先太子為什麼會逼宮?”
    “誰知道,”萬洲額頭上不斷滾落下豆大的汗,“我那時人微言輕,連見都沒見過先太子……只知道他母家被陛下連根拔起,哼……也沒表面上那麼風光。”
    蕭弄眯起眼,從紊亂的思緒里,找到了底下人送來的文書記憶。
    先太子的母後出身瑯琊有名的望族,父親曾是太子太傅,皇後與老皇帝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只不過體弱福薄,在先太子兩歲時就病逝了。
    此後不管朝中百官再怎麼上書,老皇帝也沒有立繼後,對青梅竹馬的皇後一往情深,惹得不少文人稱贊,寫詩寫賦,連篇稱頌。
    ——老皇帝不是嫡長子繼任的,先太子那個太傅外祖父,教的也不是他,只是當年太子突然薨逝,老皇帝才得以繼位,當時一些文人暗戳戳罵新皇得位不正,心性不明,此事過後,那些聲音也消失了。
    也是因為先太子沒有了母後,老皇帝才一直將他養在身邊,親自撫養長大,早早冊封為太子,父子間的美名流傳甚廣。
    眾人謹慎地提起先太子時,總是忘記了,先太子迎娶太子妃後,外祖父就因貪墨受賄、私造銀票等罪名入了大牢。
    關于先太子的事情總是被遮遮掩掩得模糊不清的,鐘宴笙不清楚這段過往,急切地繼續問︰“那他是因為這個逼宮的嗎?還有,陛下為什麼要把我當做十一皇子?”
    萬洲緩過了劇痛,已經明白今晚他大概是走不出這個山洞了,看了眼話音急切的鐘宴笙,眼神里驟然浮上一股惡意。
    定王的確比他想得還要厲害,但是看起來刀槍不入的定王,軟肋竟然近在咫尺。
    他突然啐了一口,惡狠狠道︰“我只知道,你不僅是淮安侯府的冒牌世子,還是個冒牌皇子!生來就是個冒牌貨!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啊!”
    沒等他罵完,蕭弄猛地一腳踩在他腦袋上,萬洲腦袋砰地磕到地上,昏死了過去。
    鐘宴笙坐在稻草堆里,震愕地睜大了眼。
    和他那晚打探到的一樣,莊妃的孩子很早就沒有了,他果然不是十一皇子,萬洲因為同鄉的緣故知道些許內幕,難怪對他總是懷著幾分輕蔑。
    老皇帝心里明明清楚他不是十一皇子,為什麼要欺騙眾人,給他安上這個身份?
    他不是淮安侯府的世子,也不是十一皇子,那他到底是誰?
    還有那位眾人不敢多提的先太子。
    ……萬洲說話總是很難听,可是他好像又罵對了,他的確到哪兒都是冒牌貨。
    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鐘宴笙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這個,一會兒是那個,理不清了,正感到茫然之際,帶著幾分血腥氣的手伸過來。
    頓了頓後,又縮回去,擦去指尖的血跡,落到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
    是蕭弄的手。
    蕭弄的臉上也沾著血,深藍色的眸子仿若月色下流淌的暗河,半跪下來,挺拔的身形如一座高山,將他完全遮蔽在其中︰“迢迢,你不是冒牌貨。”
    鐘宴笙抱著腿坐在稻草堆里,腦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插了根稻草,顯得整個人亂糟糟的,思緒卻沒那麼混亂了,仰著腦袋跟他對視了會兒,遲疑了著,聲音小小的︰“哥哥,要是以後我沒有地方去了,可以在你的王府里住下嗎?”
    小可憐。
    蕭弄的手指順著滑下來,憐惜地捧起他的下頜,難得溫柔地在他唇角吻了吻︰“當然可以。”
    鐘宴笙縮了縮︰“……別親我。”
    但他心里是高興的。
    蕭弄總能讓他安心下來。
    侯府他很喜歡,但是鐘思渡回來了,他待得不自在,宮里又陰森森的,老皇帝的監視無處不在,還是定王府最好。
    外面的人都以為定王府是什麼龍潭虎穴,但只有鐘宴笙知道,府里的人都對他很好,親衛會費心做他喜歡的菜式,暗衛偷偷關注他的舉動,總是想舔他的踏雪也很可愛。
    最重要是……蕭弄也在。
    蕭弄雖然喜歡欺負他,但是,蕭弄也會對他很好保護他。
    他喜歡跟蕭弄待在一起。
    是跟和雲成、展戎、淮安侯夫婦不一樣的那種喜歡。
    對著鐘宴笙亮晶晶的眼楮,蕭弄晃了下神,沒忍住又親了他一口。
    鐘宴笙不高興地往後縮。
    蕭弄看他躲躲閃閃的,唇角勾了勾︰“本王都不嫌棄你,你怎麼還嫌棄自己了?”
    鐘宴笙抿著唇又往後縮了縮。
    這怎麼一樣!
    蕭弄再不漱漱口的話,他今晚都不想讓蕭弄親他了。
    蕭弄也不鬧他了,垂眸看了眼地上的萬洲。
    他失去理智時,大概打傷了展戎等人,丟了信號煙花和佩劍,現在山上除了黑甲軍外,更多的是老皇帝派來的士兵和侍衛,撞上他們,並不安全。
    方才這人也將自己知道的一點隱秘抖出來了,雖然是以一種讓蕭弄暴怒的方式。
    把人帶回去,應當還能拷問出些其他的什麼,但以眼下的情況,留著他並不安全……迢迢還在他身邊。
    趁著他神智還清醒,必須解決了這人。
    迢迢膽子小,可能連死人都沒見過,心底又柔軟善良,見到他動手時,總是嚇得微微發抖。
    蕭弄平淡地開口︰“我要殺了這人。”
    鐘宴笙一愣,轉回頭看他。
    火折子的光已經很微弱了,撐不了多久就會熄滅,蕭弄隔得遠了點,連嗓音都顯得有些模糊︰“怕嗎?”
    鐘宴笙思考了會兒。
    蕭弄垂下眸子。
    就算鐘宴笙很害怕,可能會因為他殺人討厭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要宰了萬洲。
    理智似乎又在抽離了,蕭弄失神了一瞬,再抬頭,見到鐘宴笙居然已經站起來了,走到旁邊的山壁邊。
    那條被蕭弄釘著七寸的烏梢蛇,掙扎了許久,好像已經沒氣兒了。
    雖然是沒毒的蛇,但看著也讓人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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