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姍見了微微咋舌，她才去了沒一會兒啊！
“你吃完了？”她問。
“吃光了，但沒吃飽。”燕悠然如實回答。
姜姍指了指右側，“那邊有免費的飯供應，你只要把碗拿過去就行了。”
“嗯。”燕悠然拿著碗就朝那邊去了，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碗盛得滿滿的飯。
姜姍見他吃飯的動作相當斯文，速度卻快得嚇人。她沒吃上幾口飯，燕悠然又起身了，手上赫然拿著一個空碗。
之後他入座，起身，入座，起身……
姜姍全程目瞪口呆，在心里替他數著，他足足吃了六碗飯，才放下了筷子，一本滿足地喝著茶。
“你最近都沒吃飽嗎？”
瞧他那吃飯的勁頭，她本能覺得他餓了好久。
燕悠然說︰“一直餓著，從沒吃飽過。”
看樣子是餓的太狠了，哪個男人吃那麼多，還這麼瘦，姜姍看了眼他修長挺拔的身姿。不過一下子吃那麼多，應該會很傷胃，姜姍打算順道去藥店給他買一些健胃消食片，“以後不要一下子吃那麼多，胃會受不了的。”
燕悠然輕輕放下了杯子，“我懂的，今天有所克制，以前一頓八碗飯，如今只食了六碗。”
姜姍︰……本來就那麼會吃啊！
那時候在燕府，女眷和男人是分桌而食的，她倒沒注意過他的食量。
“我下次應該帶你去吃自助餐。”一定能吃回本。
“何為自助餐？”
他到這個世界不過兩三個月，對有些詞匯還是陌生的。
姜姍道，“就是你在餐廳交了一定的錢，里面的東西就隨你挑，隨你吃。”
燕悠然眼楮一亮，竟然有這種餐廳，簡直是太棒了，“我下次一定要去試試。”
姜姍瞧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覺得自助餐老板應該會哭唧唧。
忽然，一個能賺錢的主意附上了姜姍的心頭，或許可以讓燕悠然去試試。
她說，“我覺得你可以嘗試做個吃播，”她問，“你知道什麼叫做吃播嗎？”
燕悠然如她所料的搖了搖頭，她釋義道，“吃播就是吃飯直播員，你在網上直播吃東西，會有人給你打賞一些虛擬物品，那些東西可以兌換成金錢。”
燕悠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和戲子有何差別，一想到通過攝像頭，會有無數人見到我吃東西的模樣，我就食不下咽。”
姜姍本就是提個建議而已，見他不喜歡，沒有試圖再說什麼說服人家。
瞧他的樣子，並沒有完全適應這個世界，接受這個世界的文化，習俗。而且尊卑意識在他的腦海里根深蒂固，一下子消除，是很困難的。
“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兒等我一下。”
“去吧。”
……
等燕悠然回來的時候，姜姍拿起了放在膝蓋上的包，道，“咱們走吧。”
她拿著單子，去了收銀台付飯錢。
“我來付，”燕悠然搶先一步，從錢包里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面額不等的錢，放在了櫃台上，“一共一百二十，你點一下。”這句話是對收銀員說的。
他轉頭對姜姍說，“這頓飯就當是我請你的吧，感謝你近段時間的幫助。我欠你的，現在或許還不了，但以後我一定會一一還清的。”
他說這話時，眼神專注而又真摯。冷淡的臉上，仿若開出了艷麗的罌粟花，格外……勾人。
姜姍有一瞬間的恍惚，手抵在唇邊咳嗽了，他這模樣真的很吸引人啊！饒是她見慣了各色優秀男子，也失神了一瞬。
“我不急的，你慢慢還好了。”她和顏悅色道。
燕悠然這樣說，倒讓姜姍徹底松了口氣。像燕悠然這般大男子主義的人，是不會想著去麻煩，去欠著女人的。除非，他覺得那人欠著自己，從她身上壓榨點什麼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現在他說是他欠著她的，從某個方面來說，他放下了過往的恩怨，放下了她以前的身份燕薰。
系統明顯注意到了姜姍的神色，道，“小姍姍，我告訴你哦，這個男人手里只有五百塊錢了，請你一頓飯花了一百二十，也就是花了他四分之一左右的積蓄，遇到這樣的男人，你就嫁了吧。”
姜姍︰……為啥系統會去注意別人的積蓄有多少。
系統︰“你不說話代表你心動嘍，我要唱歌表達我對你們倆的祝福之情︰春暖的花開，帶走冬天的感傷……今天嫁給我好嗎……”
系統毫無情緒波動的電子機械音唱著這首歌，在姜姍听來，實在是一種折磨。
姜姍往門口走去，道︰“別亂點鴛鴦譜，請務必記住，我要四十厘米。”
她覺得後半句話，能成功堵住系統的嘴，沒想到失敗了。
系統嘿嘿嘿的笑了三聲，“其實我是在試驗你哦，他一共花了你一千多，下午去商場的話，據我初步估計，會花六千左右。他現在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在我看來，你干脆包養他得了，狠狠的玩弄他的肉體，褻瀆他的靈魂。嫁人都是浮雲，廣開後宮才是王道嘛！
姜姍︰……我想玩弄你。
系統︰人家已經不純潔了，經歷過那麼多宿主，”姜姍腦海中響起了淒涼的二胡聲，是它特地去數據庫找出來的，“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具殘破的身軀，就要了它吧。”
姜姍語氣惡狠狠的，“我要打死你。”
系統︰“嚶，好重口，我喜歡。來呀，快活呀……”
話畢，姜姍腦海里出現了許多島國動作片封面。
“這些是島國最近最受歡迎的凌/辱類愛情動作片，你看看你喜歡哪一部，我們照這上面的實行。”
看到那麼多辣眼楮的片子封面，她站立不穩，在台階上一個踉蹌，幸好燕悠然抓住了她的手，道，“走路專心點。”
姜姍甩了甩腦袋，在受到系統一大波精神污染後，依舊保持微笑，“我會認真看路的。”
燕悠然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詭異笑容，一頭霧水。
鬼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姜姍意圖阻止系統的行為，“系統，你別發了。我是人，你是系統，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的。”
“嘿嘿嘿……”
系統的聲音給了她不好的預感，于是她果斷地做了一件她後來覺得無比明智的事情。
系統道，“我可以在你腦海中擬化出你的模樣，以及你眼中的系統。到時候別說四十厘米，就是八十厘米，我也給你辦到，給！你！看！”
姜姍在腦海中看到了一片馬賽克，以及系統驚恐的聲音，“怎麼會這樣，嗶嗶嗶……”
她微笑，“我剛剛舉報了你，性騷擾宿主。沒想到宿主保護協會辦事效率還挺高的，你就安靜的關小黑屋吧。”
系統︰嗶嗶嗶……
姜姍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不由地哼起了歌，“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好時光……”
……
姜姍和燕悠然到達商場是下午一點，由于不是雙休日的緣故，商場里人不是很多。
倆人逛了一會兒，姜姍就給燕悠然買了幾套衣服。
“我覺得差不多了。”燕悠然拎著紙袋子，同身旁還在給他挑衣服的姜姍說道。
姜姍摸了摸模特身上的大衣，面料手感不錯，版型也好，“衣服不嫌多，再買最後一件。”
那就依你。”燕悠然妥協。
姜姍從衣架上取下了一件大衣，道，“你去試一試這件。”
燕悠然放下了手里的紙袋子，接過衣服，徑直去了試衣間，她就在試衣間外面等待。
……
“你覺得怎麼樣？”
姜姍正坐在矮凳上低頭玩手機，頭頂傳來了燕悠然低沉的聲音。
她抬頭，道，“特別好看。”她真心實意的夸贊道。
燕悠然身材高瘦，這件大衣是修身的，愈發襯得他身材頎長，身姿如青竹般挺拔秀逸。
就連店員都忍不住稱贊道，“我從未見過有人把這衣服穿得如此好看的，仿若就是為顧客你量身定做的。就連模特，都差了那麼一點點意思。”
沒有人不喜歡听夸獎之語，燕悠然微微勾起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那就這件吧！”他看向姜姍。
“嗯，你去換下來吧，”她又同店員道，“待會兒他出來後，你把那件衣服給包起來。”
就在燕悠然轉身的一剎那，身後響起了一個女人冷嘲熱諷的聲音，“呦，這不就是那個拒絕我的男人嗎？我當你有多硬氣嗎？原來還是賤骨頭啊！”
☆、第十六章
燕悠然腳步一滯，僵硬地轉身，咬牙切齒地道，“你再說一遍！”
姜姍瞧了眼那個女人，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長相張揚，額角的細紋，昭示著她已經不年輕了。穿了一件皮草，她的指甲修剪的很干淨，是一個生活講究，長得很有味道的一個女人。
姜姍想到了昨日燕悠然同自己說的︰面試的時候遇到一個老鴇，想要讓他入行，難道就是她？
那女人身後站著一個男人，剃著板寸頭，沉默寡言，五官堅毅，手上拎著一只女士撞色包。
“你敢做我怎麼不敢說，一個做網管的家伙，昨天還是那個窮酸落魄樣，今天就來這高檔地買衣服了，難道還不是被人包養了嗎？”那女人說話並不好听，算得上尖酸刻薄。
那女人不認為姜姍和燕悠然是男女朋友關系，要真是男女朋友的話，昨日燕悠然就不會穿的那麼寒酸去面試了。只有一個可能，燕悠然勾搭上了一個金主。
燕悠然自尊極強，又敏感，他能察覺到店員看向自己的異樣眼光。
听到那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言不遜，他暴怒，“你別瞎說，你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
“誒呦呦，我好怕怕哦，”那女人捂著胸口，笑著前俯後仰，對身後如樹一般站立的男人道，“阿林，你听到了，他要打我。”
這是十足的挑釁了。
姜姍沒有插入，想知道燕悠然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燕悠然深呼吸幾口，拳頭握的緊緊的，好歹是克制住了自己，“你真該慶幸你生活在法治社會，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那女人倚在板寸男身上，笑得花枝亂顫，“阿林，他說他想殺了我呢。”
那個叫阿林的男子依舊沉默，只不過看向燕悠然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