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澄連連點頭，“我走了。”她捏著零錢包，朝門口走去。
“等等，”姜姍叫住了她，“幫我帶一瓶醬油回來，牌子是……”
“好咧，我去去就回。”
……
鄭澄沒有在便利店多做停留，買了自己所需的零食，以及姜姍要買的醬油後，就回了小區。
她走進了電梯，就在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有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那個男人背微微駝著，戴了頂鴨舌帽，墨鏡，口罩，套了件巨大的衛衣，寬松的運動褲。
這樣奇怪的裝束讓鄭澄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可他包裹得嚴嚴實實，她一點都瞧不清他的容貌。
鄭澄按了自己所在的樓層的按鈕，而那個男人遲遲沒有動靜。看樣子目的地和自己一樣，可她並沒有在五樓見過他，因著他怪異的裝束，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電視上報道的內容，男子跟著單身女子上樓，趁著女子開門的瞬間，挾持了女子，並且入室搶劫。
她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電梯門緩緩關上了。鄭澄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她自己多想了，新聞里的歹徒尾隨的是單身女子，她只有五歲而已。而且那事兒通常發生在深夜，現在天還沒暗，沒準人家是來看親戚的呢。
短短的十幾秒時間，對鄭澄來說，恍若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電梯門還未徹底打開，她就抱緊了零食，蹬蹬地跑了出去。因跑出去的太急，她沒怎麼看路，在拐角處撞上了來人，倒退了一步，差點摔倒，幸好面前的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幫助她穩住了身體。
“疼嗎？”
頭頂上方傳來了燕悠然低沉的聲音，鄭澄從未覺得他的聲音如此順耳過。
她站定，搖了搖頭。
“為何走這般急？”仿若背後有人在追趕似的。
鄭澄想到她曾經冷眼待他，而她撞上他之後，他關心她的額頭有沒有撞疼，並沒有責怪她不看路。便和他說話的語氣和善了不少，“有一個衣著奇怪的人，和我乘坐了同一座電梯，他也是五樓下的電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這個人很危險，就急急跑了出來。”
聞言，燕悠然摸了摸她的頭，“一起去看看。”
他雖和鄭澄說著話，但一直注意著過道的情況。除了鄭澄外，他並沒有見到任何人過來。
“嗯。”
倆人轉了個彎，看到電梯外面空無一人。
燕悠然往前走了幾步，見到電梯顯示往上面走了，他猜測道，“許是他剛才忘了按樓層鍵了，我也遇到過這種人，手里拿著手機玩得不亦樂乎，不僅忘了按樓層鍵，我出了電梯後，他也會不由自主的跟我一起下電梯。等走到一半才會發現自己走錯樓層了，傻得可以。”
“有可能。”鄭澄也希望自己多想了，但那個男人把他自己包的密不透風的，不讓外人窺視一絲一毫他的容貌，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人是不法分子。
“不過你應該盡量避免一個人外出，”燕悠然友好的建議道，“我知道你覺得自己不是個小孩子，足夠成熟有主見了。但那些不法分子不會這麼想，他們見到的只是一個落單的小女孩，不是嗎？”
“我會注意的。”鄭澄覺得燕悠然說的話分外有道理。
燕悠然見鄭澄把自己的話听了進去，嘴角蕩開了一抹微笑，他看了手表上的時間，道，“我走了，你快些回家吧，別讓你姐姐等太久。”
“嗯，那再見。”
鄭澄朝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經過剛才的一番相處，鄭澄對燕悠然的印象好了不少。
但若是他對姜姍有一點傷害，她決不輕饒。
她挺起胸脯，在心中道︰姜姍，由她來守護。
……
“回來啦，快去洗個手，可以吃飯了。”
姜姍站在飯桌旁，在擺筷子。
鄭澄應了聲，放下了懷里的零食，又把醬油放到了廚房，洗了個手後，乖乖坐在了椅子上，等待開飯。
飯菜很快就上齊，是簡單的家常菜，一盤糖醋排骨，上面撒著碧綠的蔥花，涼拌紫甘藍，以及一大碗番茄蛋湯，俱是鄭澄喜愛的菜。
姜姍的手藝極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讓人見了後就忍不住食指大動，可現在鄭澄心里還想著電梯里遇到的那個男人，頗有些食之無味。
姜姍見她碗里的飯幾乎沒動過，一副明顯有心事的模樣，“我怎麼感覺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呢？”
鄭澄喝了口湯，放下了湯匙，把在電梯里發生的奇怪事情，一五一十同姜姍講了，末了，她提醒道，“姐姐，你以後進出門也注意點，別讓可疑人物尾隨了。”
“我有數的，”姜姍皺眉，“听你的描述，這人確實可疑，我坐了那麼多趟電梯，還沒遇到過此類裝扮的人，應該是從外面混進來的。你以後不要一個人出入了，必須有我陪同。”
“嗯，我現在都有些恐懼電梯了，鄭澄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說道。
她仔細想過，要是她真的遇到壞人了，手無縛雞之力的，除了大喊大叫還真是不知道做什麼好。萬一壞人把她打暈，就無力回天了。
……
鄭澄在看電視時，時不時盯著外面的門看，總覺得外頭有壞人。
她不敢直接打開門去看，眼下姜姍在洗澡，要是自己貿然開了門，壞人突然闖入就不好了。
其實她也知道這其中她瞎想的成分比較多，可不去外頭看看，她有些心神不安，看不進電視。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搬了個椅子到門邊，站了上去，剛好眼楮能放到貓眼處。
透過貓眼，她看到了有個人背對著自己，看著燕悠然所住的501，像極了一條陰冷至極，伺機而動的毒蛇。
她的瞳孔猛然縮小，那個男人，正是她在電梯里遇到的那位。
☆、第二十章
第20章
鄭澄當即被嚇得跳下了椅子，又覺得自己忒膽小了點。
隔著一道門呢，那人又不知道自己在偷看他，自己大可以大大方方看他，用不著畏畏縮縮的。
她復又站了上去，再看過去時，門口那人已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揉了揉眼楮，又瞧了一眼，對面的走廊依舊空無一人。
鄭澄開始懷疑剛剛看到的那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了，畢竟她在心里認定了外面有人，而且，她僅僅看了一眼就跳下了椅子，並沒有盯著他看很長時間。
“你在看什麼？”
不知何時，洗完澡的姜姍站在了鄭澄身後，嚇得她險些站立不穩，摔下椅子。
鄭澄小聲嘟囔道，“嚇死我，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她走了下來，“我就是無聊，瞎瞅瞅。”
“嗯，熱水給你調好了，拿上睡衣可以去洗澡了。”
“哦。”
鄭澄應了聲，進了房間。
外面有什麼呢？姜姍見鄭澄站在椅子上驚魂未定的模樣，才不信她看得是空氣呢。
姜姍透過貓眼，見到走廊出空空如也。就沒有把這生活的小插曲放在心上，把椅子搬回了原處。
……
夜深了，萬家燈火滅的差不多了。
燕悠然卻在書房對著電腦忙個不停，越到晚上，他的靈感越足，簡直能用文思泉涌來形容。
他此刻毫無睡意，在心里打定了注意，趁著有靈感，能寫多少是多少。
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他敲響了警鐘，生活多意外，他有時難免會顧不上更新，要盡量多寫一點稿子，放到存稿箱里。
必須要提早放到存稿箱里，這樣就不用拜托姜姍把文章給發布出去。要知道要是她起了好奇心，私下里把它給看完，那他就慘了。
喝了太多的茶，他有些尿急，就起身去上了廁所，回來時途徑客廳。
門鈴冷不丁響了起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為了節約用電，他沒有開客廳的燈，現下黑乎乎的，實在是有些滲人。
這個點來按他家的門鈴，應當是有急事吧。
除了姜姍外，應當無人會來按他家門鈴了，或許她想要尋求幫助。
想到此，他急忙開燈，連貓眼都沒看，將門給開了。
“你是誰？”
燕悠然看到來人便愣住了，面前的男人氣質極佳，模樣俊朗，他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我是503的住戶，顧恆。”
說著，他伸出了手。
燕悠然見此，同他握了握手，不明白他的來意是什麼。
他道，“我家的網線被老鼠給咬壞了，不能用了。你能否給讓我用一下你的網，有些公務急著處理，不能留到明天。”
“你是如何知道我未睡的？”
顧恆答道，“我搜索了周圍的無線，發現有一個叫燕子回時的無線開著，到你房間門口的時候信號最強就猜是你了。我原本也是踫踫運氣，按了你家門鈴，沒想到你還在真沒睡。”
燕悠然見他態度懇切，道，“沒錯，燕子回時就是我的無線名，密碼是八個8，你用吧！”說著，就要把門給關上。
“我能在你書房上網嗎？你的無線信號到我那邊已經很微弱了。”顧恆抓住了門，問道。
這怎麼行，如果有第二人在書房，難免會發出一點聲響，他會碼不進去字的，燕悠然剛想拒絕，就听到顧恆說道，“我會付錢的，借用一回五十如何？”
燕悠然拒絕的話就快到嘴邊，立馬換了口風，“你太客氣了。”
真正的作家，無論是身處鬧市，還是在深山老林中，都能寫出優秀的作品來，他權當是鍛煉自己了。
好吧，更重要的是有錢拿。
顧恆瞧他答應了，“謝謝你，你能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嗎？我去把電腦和文件拿過來。”
“嗯，去吧。”
……
書桌夠大，可容兩個人辦公。
燕悠然給顧恆搬來了椅子，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各干各的事兒，互不干擾，有一股子奇異的和諧。
半個小時後，顧恆把公務處理完畢，揉了揉酸澀的後頸。
恰好這時，燕悠然也碼好了一章，伸了個懶腰。
“你是程序員嗎？”
顧恆見他眼楮一直盯著屏幕敲打個不停，猜測他是在打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