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陸川海知道自己多說無用,撓撓頭,只好認真地坦白,“千面八兄弟,如姐姐所料,我花了點錢雇了他們。”
    “千面八兄弟?”陸清清動了動眼珠子,“有點耳熟,好像是江湖上刺探消息比較厲害的,據說這八兄弟會易容術?”
    “對對對。”陸川海笑道,“這錢花的值吧?”
    “江湖人多數都有些江湖習氣,事沒辦成最後反倒鬧了事怎麼辦。”陸清清反問。
    “不會不會,這點我考慮過了,他們兄弟行事低調,而且人有千面,就算是辦壞事也曉得謹慎隱藏自己。再有我的錢也沒有全給他們,壓了一部分作保。”陸川海解釋道。
    陸清清點點頭,“總算知道留個心眼,行吧,你也大了,也該決定些事。我不干涉你雇人,但宋府那里你不該插手,宋言致不是個簡單的人。”
    “嗯,經過今天這一遭,我也看出來了。”陸川海臉色也嚴肅下來,“既然夏石沒告訴大姐的話,大姐是怎麼知道我派人?莫非大姐身邊也有江湖高手?”
    “蠢,宋言致發現你了。”陸清清看眼陸川海。
    “啊?發現了?這怎麼可能,我的人臉宋府沾都沒沾,只是去了一些和姐夫有來往的幾位權貴家打听消息罷了。”陸川海驚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查出來的,但肯定是知道了。”陸清清踮腳,去點點陸川海的額頭,“白長個傻大個,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心點,把家業交給你。”
    “錯了。”陸川海垂首乖乖賠罪。
    陸川海垂首反思片刻後,問陸清清,“對了,大姐覺不覺得奇怪,今天進園子之前,那些怪柳樹。”
    陸清清想了下,點頭,“是有些奇怪,那片地方倒像是沒人打理一般。”
    “我曾听千面八兄弟說過江湖三不能踫,其中之一就是宋府。”陸川海隨即仔細跟陸清清說了經過,“我懷疑那些看似很怪的柳樹可能是什麼陣法,所以那些外面來的江湖人士才有進無出。而且宋府一定有高手,您瞧那園林的建造,他竟說是自家家僕布置,可比外面花重金的高手都厲害。”
    陸清清點點頭,看著陸川海,“知道就好。”
    “誒?大姐你一點都不驚訝?”陸川海驚詫。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咱們商人都能找江湖人,人家可是太國舅爺家里弄點特別的很特別麼?再者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他不簡單。”陸清清道。
    “也是,大姐心里沒數才可怕,畢竟那可是大姐即將要嫁過去的人。”陸川海笑道,“行了,那我也不擾大姐了,明天還要進宮,想想我都怕。可有什麼地方要我準備得?”
    “你親自去一趟酒樓,讓他們明早新鮮準備酥咸點心,吩咐的時候不要宣揚,再有取的時候記得試毒。”陸清清囑咐道。
    “還要試毒?自家廚子哪會出問題。”陸川海訕笑不解。
    “畢竟是給太後的東西,謹慎些好。”陸清清道。
    陸川海點點頭,讓陸清清放心,他一定辦好。說罷,他就去了。
    陸清清召來夏綠商量明天去宮里的衣裳,“老人家喜歡什麼樣式?”
    “艷麗富貴的,老人家都喜歡小輩們穿著好看漂亮些。”夏綠笑道,“姑娘的那些衣服都符合。”
    “不能穿啊,”陸清清搖頭,“我听說宮里各種珠寶都是規制的,什麼妃嬪多少珍珠多少金釵,這樣,你趕緊叫布樁幾個裁縫過來,連夜給我趕制,要莊重些,但不能太素淨,料子中等好就行。”
    夏綠領命去辦。
    晚飯後,陸清清看了會兒賬本,便沐浴更衣準備早點睡,也好明天養足精神去宮中應對。不想睡到半夜被吵醒了,陸川海冷著一張臉,急忙來見她。
    陸清清一瞧平常在自己跟前嬉笑的弟弟臉色異常嚴肅,便知道肯定有事情。
    “死人了。”陸川海皺眉。
    “到底怎麼回事。”陸清清讓他快講。
    “為今早進宮供奉點心的事,我晚上就留在酒樓督促廚子們做點心,從半夜開始做第一爐,才剛做好了,我便欲叫人用點心喂狗試毒,店小二周懷見狀忙說不用,這麼值錢的點心給狗吃太可惜了,他說他來試便是,還說都是自家的廚子哪會出什麼事。我想想也是,便叫他隨便娶幾塊吃,不想才吃到第三塊,他便突然腹痛,吐了血,每等大夫來人就是死了。”陸川海說到最後的時候臉色有點發白。
    “通知官府沒有?”陸清清立刻問。
    “沒有。”陸川海慎重的看著陸清清,“因怕其中有什麼重要的緣由,所以我先來告訴大姐了,還有姐夫。”
    陸清清怔住,“你叫人去了宋府。”
    陸川海點點頭。
    陸清清叫人翻出她才領來的監察御史的官袍,換上之後,就帶著陸清清立刻趕往陸家酒樓。
    一路上陸川海一直沉默沒說話。
    陸清清拍拍他的胳膊,“沒事的。”
    “幸虧大姐之前囑咐了我試毒,我在想若是這點心直接拿進宮里,被太皇太後吃了,那我們陸家豈不是——”
    “太皇太後不會中毒。”
    “什麼?”陸川海晃神兒,望向陸清清。
    “便是拿了點心進宮,宮里也有專人試毒,外面來的東西必不會隨便入太皇太後的口。不過點心只要帶著毒進宮,我便慘了。”
    “也就是說這毒根本不是針對太皇太後的,是對大姐或是我們陸家!”陸川海恨恨地磨牙,眼楮里起了怒火。
    “確實如此。”陸清清挑起嘴角,“這件事知情的人不多,你還和誰透露過。”
    陸川海搖頭,“因大姐囑咐過,我便是來酒樓也沒說這點心給誰吃,只是囑咐他們做。”
    陸清清听到這話,微微側首往身後看了看,茫茫夜色,暗而安靜,倒是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端倪。
    到了酒樓,陸清清勾勾手,對陸川海附耳道,“通知你的千面八兄弟,看看我們周圍有沒有尾巴。一會兒跟著報官的人去就好,你別動。”
    陸川海恍然點頭,必然是有人盯上了他們姐弟倆,極可能從她大姐進京開始,他們就已經被盯上了。
    陸川海立刻對自己身邊的小廝低語幾聲,隨即高聲吩咐幾名得信的屬下,讓他們去報官。幾名家僕應承後,立刻就騎馬去了。
    馬蹄聲要消失的時候,忽然聲音變大,越來越近。
    陸清清停下腳步,轉頭循聲去看,便見一襲紫袍的宋言致騎著白馬從漆黑的夜幕中奔馳而來。白馬奔騰的速度飛快,發絲飛揚,讓馬上容貌冠絕的人物更添俊逸瀟灑,在黑暗的世界里更為耀眼,如何能讓人移開目光。
    “哇,風華絕代,無人能敵。”陸川海看直了眼,心中艷羨不已,便是連剛剛發生的凶案都拋在腦後了。
    第39章 太皇太後
    陸川海高興地看一眼陸清清,忙從台階上跑下來,高興地去迎宋言致,甚至還想去牽宋言致的馬,因小廝招財比他手快,他才沒得逞。
    “姐夫。”陸川海高興地見禮。
    宋言致下了馬,溫笑著對陸川海點了下頭,便直奔陸清清而去,“怎麼回事?”
    “本來準備給太後的酥咸點心出了問題,店小二周懷試吃,中毒身亡。”
    陸清清邊介紹邊引宋言致去了後廚,店小二周懷就死在灶台邊,地上還有被咬了半塊沒吃完的點心。
    宋言致垂眸打量兩眼死者的死狀,看向陸清清。
    “口吐血,又有這麼多人目擊,該是中毒而亡無疑。”陸清清轉即往廚房里看,剛剛來的時候她就叫上了鄧修竹。鄧修竹因著急回去睡覺,出來的時候就走得比較快,先他們一步到了酒樓。此刻既然在尸體旁不見鄧修竹,那他人應該是在廚房里面。果然陸清清搜尋一圈之後,發現鄧修竹就蹲在灶台後。
    鄧修竹听到陸清清的叫喚之後才起身,笑著看眼陸清清,又看向她身邊的宋言致,對他微微點了下頭。陸川海略有些害怕地看著那具尸體,之後就往陸清清身邊湊了湊,偏偏眼楮還不離開尸體。
    “陸大爺若是害怕,就不要看。”陸清清展開手里的擅自,擋住了陸川海的眼楮。
    “害怕是害怕,但這人死得不明不白,還是在咱們陸家的地盤上,我總要給個交代。”陸川海皺眉道。
    “查出什麼沒有?”宋言致看向鄧修竹。
    鄧修竹從爐子里拿出烤的半熟的點心,又看想灶台邊桌子上那些做好的點心,對陸清清和宋言致道︰“所有的點心都有毒,我已經拿那些雞試過了。”鄧修竹伸手指了指自己腳邊那籠全死的雞,一共有三只。
    “水,面粉,鹽和脂油。”鄧修竹接著總結道。
    陸清清點點頭,“好,你再查,我們等消息。”陸清清讓人把院里的尸體用布蓋上,帶著宋言致和陸川海去了前面的大堂等。
    不多時,京都府的衙差便姍姍而來,還沒進門就在門外伸了個懶腰,喊著︰“就是你們大半夜報案啊?”
    “對對對,店內死人了。”掌櫃的忙去迎接。
    “听說是毒死的,就在你們自己的後廚?”
    “是的。”
    “哼,那還有什麼好差,把廚子抓了!”三名衙差二話不說就要沖進去拿人,掌櫃忙攔著,慌張要解釋屋內有重要的人物,可又不知道自己道出太國舅爺的身份到底合不合適。
    “你這是干什麼,想阻撓官差辦案?”領頭的衙差隨即就緊握腰間的挎刀,上下打量酒樓掌櫃。
    掌櫃忙訕笑搖頭表示不是,“堂內還有幾位,小的為差爺引薦。”
    “有什麼好引薦的,滾一邊去,”領頭的衙差把擋路的掌櫃推到一邊去,一邊打哈欠一邊沖進了大堂。本來因為打哈欠,他眼楮半眯著,進了屋後突然發現安靜了,身後兩名同僚連腳步聲都沒了,覺得納悶,轉頭瞧那兩人都愣住了,往東邊看。領頭的衙就也跟著往東邊瞧,這才發現大堂內靠窗的地方坐著三名男子,個個衣著華服,氣度不凡,不過有一名皮膚太白嫩,身量也嬌小些,但仔細看眉宇之間還有些英氣。另一位看著更年輕了,身量卻很高挑,劍目桃花眼,嘴角含笑,一瞧就是個好相處的人,而且這個人他認識,乃是首富陸家的大公子。至于另一位衣著紫錦袍的高貴男子,氣度渾然天成,領頭衙差雖然只能看到個側臉,但可已然讓他覺得京為天人了。這京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好看的年輕公子了?他在這活了三十多個念頭,今兒個還是第一次見有三個容顏上等的人湊在一起。
    “喲,這不是陸大爺麼。”領頭衙差笑著對其拱手,走了過來。
    陸川海起身也笑著相迎。
    “這二位是?”領頭衙差打量起宋言致,這是他剛剛沒有見到臉的人,此刻走了過來自然好奇。這一瞧正好對上對方的眼楮,冷冰冰,似對他有輕視,領頭衙差被看得全身不舒服,心下立刻不爽了。
    “這是、是……”陸川海的目光在陸清清和陸川海倆人之間徘徊後,沒得到回應,只好應付衙差,“我的最重要的朋友。”
    “酒樓死了人,陸大爺這是帶著朋友來看案發現場?”領頭衙差好笑地問,語氣里帶著一絲絲嘲諷之意,全然是因為他之前被某人用眼神鄙視之後為了發泄憤怒所致。
    “算是吧,尸體就在後廚,我帶你去。”陸川海還是很隨和地對領頭的衙差說話。
    高奇見狀,抓著手里的刀就氣勢洶洶而來。
    領頭的衙差見狀嚇了立刻跟他後面的兩名衙差匯合,他們立刻抽出手里的刀,對著高奇。
    “放肆,衙差辦案,你想干什麼?”
    高奇從懷里掏出令牌在他們三人面前一晃,瞪眼粗聲道︰“告訴你家大人,這個案子不必他管了,我們接手。”
    領頭衙差看了令牌之後還沒回過神,等高奇的話震耳後,連忙跌坐在地上,接著對高奇磕頭一下,轉而看向宋言致那邊,嚇得立刻帶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這京都府的衙差這麼不頂事了?”陸川海搓搓下巴感嘆道。
    “我們查?”陸清清看向宋言致。
    “不是我們,是你,新上任的監察御史。”宋言致嘴角泛起淡淡地漣漪,目光柔和地看著陸清清,“這對與你來說可以麼?”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我正好奇到底是誰這麼針對我們陸家,我剛到京城,就要使這麼一招陷害。”陸清清目光炯炯有神定在前方,目的明確,似很有信心。
    宋言致嘴角的笑容擴大,“你來辦最叫人放心。”
    宋言致轉而看了眼高奇,高奇拱手立刻出門。
    這時候鄧修竹捧著一袋面從後門過來,隨即就把面袋摔在了桌上,面袋四周騰起淡淡地白塵。
    “毒下在這里了,該是白色粉末,所以分辨不出什麼,發作迅速,量很多,至少得有一斤。”鄧修竹道。
    “那到底是什麼毒?”陸川海問。
    “白色粉末,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鄧修竹解釋道,“回頭我會進一步確定。”
    “厲害!”陸川海新奇地打量鄧修竹,“真麼想到啊,你人長得這麼秀氣,像個女孩子似得,竟然知道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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