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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佬的小娘子 第2節

    “所以啊,阿娘你不用著急著求姑母,女兒這次絕無中選的可能,說不定連縣里的初選都過不了呢!”
    听了藍瓔的話,鄭夫人不由想起昨夜藍溥那一句“此事無需你擔憂,老夫我自有考量”的話來,她皺眉想了想,跟著點了點頭,心情豁然明朗。
    他們夫妻倆這輩子統共就這麼一個女兒,她不信,藍溥真能狠下心棄自己的親生閨女于不顧!
    如此這般一想,鄭夫人又不禁破涕為笑,心里平白添了許多慰藉。
    她傻呵呵望著藍瓔,邊嘆邊笑道︰“哎呀,瞧我真真是笨死了,這事就算沒有你爹,還有你姑母,沒有你姑母,也還有你大伯父呀!”
    “都怪我,怎麼事情都沒搞明白呢,就在這拉著你哭哭啼啼的。讓外面那些多事的婆子丫鬟們听到,不得笑死咱們娘兒倆……”
    鄭夫人一笑,藍瓔不覺間也就跟著笑。
    母女二人就這般對坐在那張半新半舊的紅木圓桌前,執手笑望,在初春明媚的光景里,不明所以地傻樂,完全忘記前面所提那兩件惱人之事。
    鄭夫人是個容易糊涂的女人,即便天塌下來,只要夫君藍溥還在前面站著,她也就不覺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而藍瓔性情隨母,也是個大大咧咧,沒多少復雜心思的單純脾性。
    就這短短一瞬,她和她阿娘一樣,把煩惱遠遠拋卻在腦後。
    鄭夫人不知道的是,以藍氏家族開朝功臣的名望,以藍溥同當今聖上非同尋常的關系,他們的女兒若非速速嫁人,一旦報名參加采選,便只剩入宮侍君這一條路。
    這其中深奧之處,鄭夫人不明白,藍瓔深居閨閣更是不懂。
    這一場談話後,藍瓔整整失眠了兩個夜晚。
    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兩眼瞪著床頂雕花的如意雲紋,便是想破了腦袋,也只是在想,為什麼陳明楷會突然要娶堂姐藍娉婷為妻……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他明明說過會等她及笄。
    去年十一月末,陳明楷接了一封家書便匆匆趕路回京。離別之時,兩人本來說好,在正月十五上元夜之前他一定趕回來陪藍瓔上街賞燈。
    話說是賞燈,其實當時的兩個人皆是一副小兒女情態,彼此間心知肚明,他早早趕回來只是為陪她過十五歲生辰,親眼看她及笄成人。
    藍瓔回想這一幕,不覺又羞又惱,捂著臉仔細一思量,卻發現陳明楷其實什麼話也沒許諾給她。
    他也許的確說過要等她及笄之類的話,但是然後呢,然後又怎樣?
    藍瓔氣極,直想跳下床扯開嗓子罵人,相識這些年,她竟從沒發現陳家三公子原是這般狡猾,這般可惡,這般討厭之人!
    他這個人言而無信,翻然失約倒也罷,居然連一封信一句解釋也沒有,卻原來是要娶新婦大婚,且娶得還是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堂姐——其父正是藍瓔的伯父,承襲富昌伯爵,時任吏部右侍郎藍渭。
    天色朦朦發亮,困倦極了的藍瓔終于懊惱地承認,比起爹爹布衣之身,京中伯父家的富昌伯府與陳家的寧國公府才真正是門當戶對,良緣天成。
    大局既定,她實在沒有任何一絲羨慕嫉妒的必要,更別提為此事傷心傷身,落得個兩不值……
    想開之後,藍瓔猛地掀開被子赤著腳下地,一溜煙似得將那方快要繡好的紅羅錦帕胡亂塞進床後的大木箱中,沉沉地壓在箱底,然後迅速爬上床蒙上被子呼呼大睡。
    匆匆春又去,眨眼便到四月,此正值杜鵑花開,子規啼血時節。
    放眼望去,漫山漫野奼紫嫣紅開遍,花香馥郁,美得像一幅畫,讓人心旌搖蕩,神思綿綿。
    藍瓔身著晴藍月白織錦長裙站立在青山頂石崖邊,靜靜眺望著碧波粼粼的天青湖。
    她的身後便是爹爹藍溥親手創立極負盛名的青山書院,是陳明楷和無數學子埋首苦讀過的地方,也是她最喜愛卻也極少能來的地方。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藍瓔站在這熟悉的地方,心中卻莫名感到疏離,仿佛她是一個外人,更仿佛她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凝神望著山下美麗的天青湖,听著身後從書院里傳出的郎朗誦書聲,藍瓔心緒復雜,神情還有些失落。
    豈知,今日此一去,來日她還有沒有機會活著歸來?
    上月初,皇帝下詔,朝廷發文,命民間即刻停止嫁娶,由宮中派出內官協同各州府衙層層采選家世清白、品貌端正的良家子以充實後宮。
    藍瓔只報了名字連面都沒露便輕易通過縣級初選,故而今日便是她啟程赴熙州府的日子。
    馬車就停在山下,路經天青湖時,爹爹藍溥特意派人接她上山。剛剛在書院,藍溥給了她一只古舊的藤條箱子。
    那是陳明楷的箱子,放在書院用來裝一些小巧精致卻無用的玩意。
    藍瓔只望一眼便認出,因為箱子里裝的竹蜻蜓、草編螞蚱、釣魚鉤、鵝卵石、破了洞的香囊……
    這些“玩物喪志”的破爛物什都是她小時候來書院玩耍時胡亂丟棄的玩具,她舍不得扔,也懶得帶回家,所以陳明楷才答應替她好好收著。
    這麼多年過去,這些破爛玩意藍瓔從來沒再要過,久而久之,反倒變成陳明楷的私藏之物。
    時光已逝,今非昔時。如今藍瓔已是待選秀女,她茫茫然望著箱子,心中滿是疑惑。
    在這個時候,爹爹將箱子拿出來擺在她面前,究竟是何意?
    藍瓔默然微驚,不覺有些緊張,心里暗暗有些期待。
    藍溥素來疼她,因是老來獨女,更加養得驕縱。藍瓔想著爹爹終究不會如此冷血無情,也許這回是娘和自己雙雙錯怪他了……
    今歲采選秀女,皇帝甚為重視,各州府縣都派有宮中內官來協辦。
    說是協辦,其實就是監督,因此各地官府都很謹慎,事情也辦得極為用心。
    在這種情形下,爹爹又怎會不知避諱,在梅城縣就明晃晃地托人將她的名字劃出初選名單之外呢!
    所以爹爹定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加上有姑父姑母暗中幫襯,這趟熙州之行不出意料的話,必是要“狼狽落選”啦……
    嗯,一定是這樣,不然爹爹神神秘秘地拿這箱子出來干嘛?
    藍瓔心里美滋滋地想著,可一抬頭卻不料對上爹爹那種極其淡漠的眼神。
    只見他面無血色,神情凜若寒冰,仿佛突然間變了一個人。
    變得無情,變得冷酷,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了。
    藍溥板著臉,端肅道︰“這是明楷的物件,想來他也不會再來書院取。正巧他同你姐姐成婚後便去熙州探望你姑父姑母,應該要在熙州住上一段時日。你此番去往熙州待選,你姑母定會接你回府里去住,到時替爹爹將這箱子給物歸原主。”
    藍瓔呆呆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親爹,看著他那布滿滄桑的面龐,終是忍不住心酸,委屈道︰“爹爹接我上山只為這件事?”
    藍溥時年五十五,歲月無情,須發漸白。面對年僅十五歲的愛女,他亦無法直視她那雙灼灼逼人的澄淨目光。
    藍溥緩緩轉過身,慨嘆道︰“君子坦蕩蕩,心中無愧方能來去自由。你走吧,記得去跟明楷把話說清楚,對他對你都好。”
    藍瓔心中一沉,原來爹爹都知道——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藍瓔面色淡然,譏諷道︰“和他說些什麼?到底女兒和陳三公子之間有何事不清不楚?”
    第三章 娉婷
    藍溥嶙峋的身影格外僵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像極了懸崖峭壁上那一株歷經風霜仍舊挺立不倒的老松。
    他漠然道︰“為父的意思,你應當明白。你就和明楷說,你跟他以前是兄妹,今後仍是兄妹,此外無須多言。”
    藍瓔再無話,提起箱子疾步沖出書院,在山頂石崖邊呆立許久,直等到心情慢慢平復,才默然下山離去。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顛簸前行,故鄉的景一步一步漸漸遠去,就連蒼茫青山也變得縹緲虛幻。
    藍瓔心里空空蕩蕩,好似失去了所有,又好似本就一無所有。
    爹爹的意思,她怎會不明白。
    無非是逼她絕情用事,好讓陳明楷徹底死心,不叫她誤了娉婷姐姐的終身幸福,更不叫她破壞寧國公府陳家與富昌伯府藍家的世交之誼。
    她又不笨,絕不會連這一點也猜不透。
    四月下旬,熙州府所轄各縣初選出的秀女陸續到達府治所在寧淮縣城。
    在這里將由熙州知府與宮里選派來的內官共同進行第二層篩選,而熙州知府姚延年便是藍瓔的姑父,她的姑母藍乃是姚延年的正室夫人。
    藍瓔到達寧淮城的當日,藍果然派人將佷女徑直接回自己府中居住。
    熙州知府的官邸不比梅城縣藍家大宅寬闊,但處處都有佩刀的衙兵,威嚴更甚。
    馬車行到府門前換乘軟轎,進入二門,內院中,藍夫人已領家中女眷們在院中等候。
    藍瓔才剛下轎,藍夫人便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激動歡喜道︰“我的孩兒,你可算到了。”
    藍夫人身旁立著一位身著晚煙霞雲錦繡花裙衫的明艷少婦,望著藍瓔溫柔地笑,軟聲道︰“姑母日思夜盼,可是苦苦等候五六日才把妹妹盼來呢。”
    藍瓔給藍夫人行過禮,抬頭見這名年輕美婦人長得溫柔,說話也溫柔,心中頓感親近,笑趣道︰“姑母,這位美人兒姐姐好生溫柔端莊,怕不是我的哪位表嫂子吧?”
    那名少婦聞言微微一怔,望著藍瓔的眼神滿是疼惜。
    藍夫人忙把她二人的手抓在一起,笑道︰“傻丫頭,你的表嫂們都在那邊候著,待會兒介紹你認識不遲。這個確是你親姐姐娉婷,也難怪你不識得她,你們姐妹自打出生,一個在京都,一個在梅城,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呢!”
    藍瓔看著眼前嬌花一樣的明艷少婦,心里打鼓似的咚咚鏘鏘亂跳。
    這名美麗溫柔的女子竟是她的堂姐藍娉婷,原是一家人,怪不得一眼瞧著便如此親切。
    藍瓔俯身行禮,匆促言道︰“原來是娉婷姐姐,妹妹從小長在鄉下,粗鄙不識人,倒讓姐姐和表嫂子們笑話了。听聞姐姐新婚大喜,嫁得如意郎君,妹妹還沒來得及給姐姐道賀,便祝姐姐姐夫白首偕老,恩愛不離。”
    她本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見到這一對新婚的佳偶,一時之間心慌神亂,根本不知自己說的是什麼。
    藍娉婷嬌羞滿面,一雙杏眸明亮含波,聲音也格外輕柔︰“你我姐妹本又不是旁人,連你也要說這些俏皮話打趣我麼?”
    她是如此溫柔美麗,言語似春風拂面,讓人心里舒服。
    藍瓔靜望著藍娉婷,听她說話,也是暖暖地笑,對這位堂姐她打心底喜歡,但此時陳明楷在哪里?她很不想這麼快就踫見他。
    藍瓔心里正擔心得緊,這時藍夫人道︰“別站在外面說話,都進屋去。反正在姑母這里,你們姐妹還愁沒有機會親近麼?”說著,藍夫人便一手拉著藍瓔,一手拉著藍娉婷往屋里走。
    藍瓔微微偏過頭,一路看到藍娉婷笑得開心,神態自然,一副很是幸福美滿的模樣,自己心里也倍覺坦然。
    在姑母家一連住了五日,藍瓔才知道陳明楷自來了熙州便忙著走訪寧國公府在寧淮縣老家的親友,幾乎不曾住在這里。
    本來藍娉婷作為寧國公府新入門的孫婦也應該跟著陳明楷探親走動,但藍夫人憐佷女勞累,怕她年輕面皮薄被人欺負了去,便找借口硬把留她在府里。
    藍夫人笑稱表面上看是她憐惜娘家佷女,實際里還是陳三公子會疼新婚娘子,舍不得嬌弱的小娘子出去受累。
    听聞此話,姚家的表嫂們個個捂著嘴偷樂,藍瓔也跟著笑,藍娉婷羞得滿面緋紅,手里的絲帕都快揪破了。
    藍夫人不肯作罷,又言道陳三公子雖不能承襲寧國公府爵位,但他自幼聰穎,勤奮好學,且又跟著藍溥苦讀多年,今年秋闈定能中舉,將來三元及第也不是沒有可能。
    藍娉婷低著頭,既羞且喜,笑容滿面,嬌滴滴的美人明媚如花。
    作為寧國公府陳三公子的新嫁婦,藍娉婷的幸福與歡喜,溢于言表。
    滿屋子婆婆媳婦的,藍瓔想到自己秀女的身份,不免有些尷尬。但無論如何,有婦如娉婷,想來陳明楷也應當是幸福而無憾的。
    他若幸福無憾,她也便沒什麼好可惜的,一切隨緣罷了。
    “君子坦蕩蕩”——爹爹的話,藍瓔似乎有些明白。
    這一日下晌,她將那只藤條箱子拎到堂姐的屋里。藍娉婷听說箱子里裝的物件是陳明楷在青山書院求學時的舊物,頓時好奇不已。
    藍娉婷伸手撫著箱子,問道︰“這里面裝得是什麼?若是夫君往年求學時所作文墨書畫,我還真想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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