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丞相說得有理。”
    陳睿頗為滿意,柴彥安每次都能在他煩亂的時候理出一條清的晰思路出來。
    楚昂站在一側,心道下面也沒他什麼事了。柴彥安這只老狐狸真是將聖上的心思都摸透了,每一句都是順著聖上的心意來說。
    聖上年紀雖小,可天威漸嚴,流寇之事看起來不過是搶了一小小縣令,打的卻是朝廷的臉面。聖上有意要施恩,但也絕對不可能施到已有流寇出現的郡縣內,他要做出一個姿態,想要朕的恩典,就得乖乖听朕的話!
    “太尉去理一個章程來吧。”陳睿道,“朕要知道各郡打算如何應對流寇!”
    “臣遵旨。”
    既然聖上已經點出了方法,楚昂也懶得反駁。揣摩人心一直都不是他的強項,若非柴彥安在軍中勢力偏弱,也不會讓他楚昂來當這個太尉。
    走出大殿,楚昂深深嘆了口氣。對于朝廷而言要剿滅那些個流寇並不難,可今天聖上只字不提春耕種子被貪之事……
    罷了,聖上一定自有安排。他乃太尉,民生之事也輪不到他去操心。
    “父親,太陽好看嗎?”
    一個听著就令人手癢的聲音在耳邊嬉笑響起。楚昂揉了揉眉心︰“你不去當值,跑來奚落你爹?”
    楚博笑道︰“我輪值休息呢,準備回營房,這不看見您在這兒賞太陽了麼。”
    楚昂哼了一聲,正要甩袖離開。楚博道︰“父親,你有唐愈那小子的消息麼?他幫你去查軍械……”
    楚昂立刻道︰“他幫聖上去查軍械!”
    “對對對!”楚博無奈搖搖頭,對父親這種太過謹慎的態度不置可否,“那他這趟差事辦的怎麼樣了?前兒幾天我看見唐叔叔,急的頭發都快沒了。”
    “辦的很好。”楚昂道,“送來的賬目十分清晰,還附上了一些軍械的圖紙,非常用心。”
    見楚博還未離開,楚昂蹙了蹙眉頭︰“還不走?你要跟你老子在大殿門口嘮嗑?”
    楚博嘿嘿一笑︰“這哪兒能啊。”抬頭四周一瞧,大殿外非常開闊,在這里說些話反而是最安全的。
    “永安翁主這幾日可是在打听我那兄弟呢。”
    楚昂微楞。
    楚博表情不變,臉色依舊帶著今天天氣真好的笑意︰“父親,你兒子難道有這麼一個看得順眼的鐵哥們,這消息麻煩您給唐愈傳一下。”他自己的渠道並不安全,畢竟對上的是諸侯王和唐府,不如讓自家老爹幫個忙。
    “永安王……”
    楚昂听到這幾個字就一陣陣的頭疼。
    如今永安王的名聲頗好,尤其是有吳王作為對照組,今年太後五十大壽送的禮也是頗廢了一番心思,讓太後樂了兩天。永安王還在封地,此禮是由其女永安翁主陳雙薇代為送入京的。
    一回頭,見到自家兒子還沒皮沒臉的站在那里,楚昂沒好氣的道︰“知道了!”
    楚博這才笑呵呵的走了。
    上面這些大人總把他們當做小孩子,殊不知他們的婚姻之事也與家族緊密相連。楚博自己是庶出,生母還是個異域女子,雖然平日里多有冷艷,可到了婚姻之事上反而清淨。不用去考慮那些大族女子,娶個小門小戶的,反而樂得自在。
    好兄弟唐愈的身份擺在那里,娶個翁主也是門當戶對,只是這位永安王女……
    楚博微微搖頭。對于大族女子厲不厲害的評判楚博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標準,而事實也證明了這套標準非常靈驗——彪悍如當朝長公主都搞不定的人,那必須是要繞著走的!
    遠在千里之外的五豐山山腳下,有一座竹屋,屋前的酒旗迎風獵獵作響。略走近一些,一股烤肉的香味彌漫開來。
    火堆上架著一只烤雞,外皮已烤的金黃酥脆,撒了一把鹽,刷了一道醬料,緩緩翻了身,又刷了一道醬料……
    陳福手上動作頗為嫻熟。
    油低落在柴堆里 啪作響,陳福拿出匕首,將那烤雞片好,放在案幾上的瓷碟中,送到了霍明明面前。
    “小主子,您這幾天吃的也太少了,今兒這燒雞不錯,您多用點。”
    霍明明點點頭,拿著筷子夾了一塊,目光卻依舊停留在手邊的地圖上。
    陳福看她這模樣不由嘆了口氣,不愧都是姓霍的,老侯爺在軍中也是這般,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先把地圖印在腦海中。
    “宋豹子他們執意要去,我們也沒辦法,和我們又沒什麼關系。”陳福道,“是他們的心大了,不在滿足于這小小的五豐山。小主子,咱們也要趁這個機會走了。”
    霍明明這才抬起頭,過了半響,才說道︰“和我有關系。”是她將潘多拉的魔盒打開了……
    可她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豬得不能在豬的豬隊友!
    “宋豹子那不叫哥們義氣,那是去找死。”
    霍明明將嘴里的雞肉用力嚼碎。萬縣那是真宗的流寇,竟然將赴任的縣令給搶了,引來了縣大營的士卒,結果宋豹子竟然要去給他哥兒們壯威!
    “事情已經涉及到了朝廷。”陳福現在都恨不得將霍明明一棍子敲暈抗回博陵了,“您在不抽身就來不及了!”
    “我……”霍明明目光復雜,她的確是舍不得。五豐山里的那些人,不少都是無田的農戶被逼上山,她看著他們,就仿佛回到了在吳國的那些時光。
    同樣的共患難,可走到最後才發現,她霍明明始終是個旁觀者,那些人的生與死都與她毫無關系,前一刻,那個吳國人分了一半饅頭給她;下一刻她就為了去找聶冬,而將這些人全部拋下……
    “我來到這里只是為了找到聶冬……”霍明明垂下頭,心中默念,“為了這個目的我要活下去,可是如果只是活著,那我霍明明又是什麼呢。”
    如果一個人的理智能夠永遠操縱感情,是不是就會痛苦與糾結了?
    霍明明看向遠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些從這里離開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朝廷關于流寇的邸報很快傳到了池安,聶冬看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反而是霍文鐘哪里遞來的一封家書讓他來了精神。
    “各郡流寇橫行,這家書也是抵萬金了。”聶冬一邊笑著,一邊將信拆開,正隨意的看了一眼,原本笑著的臉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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