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玨再不看甄氏一眼，就大步走了出去。
甄氏想追上去時，面前已經擋著一排侍衛，長松站在一旁，低聲道︰“郡主娘娘，得罪了。”
甄氏呆呆看著沈玨的背影，看著他堅決抱著人走，那樣在乎的樣子，她只覺得心頭難受。
甄氏撐在椅背頹了頹，想到接下來沈玨可能會發現的事情，還是連忙又跟了上去。
陳氏一直站在旁邊驚疑不定的看著，直到看著甄氏也走了出去，這才連忙走到門口去看，懸著的心才落了。
這邊沈玨抱著人就上了馬車，馬車內緊緊抱著人，手指撫摸上白玉安的臉頰，又俯身將人的頭輕輕按在懷里。
抱著人一路回到了府里，沈玨一進屋子就對著身後的長松道︰“去將太醫叫過來。”
長松站在門外，听著里頭低沉的聲音，欲言又止。
他今日一直守在門外，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院子里的丫頭全換了，郡主娘娘吩咐了，誰也不能主動提起來。
長松腦海里冒出剛才軟軟倒在沈玨懷里的白玉安，他知道她已經走了，喉嚨艱澀，步子都有些重。
甄氏從後面趕過來，跨進門檻就對沈玨低聲道︰“太醫已經看過了，不用看了。”
沈玨正將白玉安放在被子里，彎腰著，事無巨細的替人蓋被子。
甄氏進來靜靜看著沈玨的動作，眼神一垂，擺手讓屋子里的丫頭都退下去將門關上。
甄氏站在了沈玨的旁邊，等著沈玨的動作做完，才低聲道︰“早上的時候太醫來診脈，蕭姑娘一切都好。”
她看著沈玨的臉︰“這一天都是我陪在床邊的，晚上的時候，太醫再來診脈時，蕭姑娘就已經沒有氣息了。”
平靜的聲音帶著微微嘆息︰“蕭四姑娘氣數已盡，救不回來了。”
沈玨坐在床邊一頓，看向甄氏，眉頭緊皺︰“母親在說什麼？”
甄氏對上沈玨的眼楮，聲音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母親沒有騙你，蕭四姑娘真的死了。”
“下午時都沒有了氣息，太醫說大羅神仙都難救。”
“我今日帶蕭姑娘回去，只是為了讓她家里的人再見見她。”
“沈玨，她真的死了。”
“不信你自己好好看看……”
第359章 為什麼
白玉安已經死了。
白玉安已經死了。
沈玨的身體晃了下，不會相信這句話。
他的手指懸在半空，微微發著抖，不敢靠近白玉安的臉。
明明早上走的時候，她的呼吸還那樣平穩，臉頰上甚至有了一絲血色。
為什麼下午就死了。
絕對不可能的。
甄氏看著沈玨異常安靜的身體，卻漸漸變得通紅的眼楮，眼里也濕潤起來。
她抓住了沈玨的手腕，拉著他去白玉安的鼻低︰“沈玨，她真的死了……”
“讓她回蕭家去吧。”
手指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氣息，沈玨死死盯著白玉安的臉，喃喃著︰“不會的。”
“不會的……”
他又趕緊去探白玉安頸上的脈搏，半天了，那里依舊一片平靜。
他彎腰去抬起她的肩膀，她的頭就軟軟的往後仰。
熱意一瞬間上涌，他朝著外面的長松大喊︰“快去叫太醫……”
“快去叫太醫！”
甄氏看著這樣的沈玨落著淚抱住他︰“是我叫太醫們都回去的，沈玨，救不了了！”
“人都沒氣了還怎麼救！”
“現在應該讓人安息啊！”
沈玨抬頭看向甄氏，目色猩紅︰“是誰害了她？”
甄氏淚流滿面︰“沒有誰害蕭四姑娘，她昏迷這麼久，不過是吊著一口氣罷了。”
“她現在走了，何嘗不是解脫？”
“你難道想要她一直這樣不死不生的麼？”
沈玨幾乎快穩不住身體，踉蹌的站起來，緊緊捏著甄氏的肩膀，眼神里漸漸瘋狂︰“我問你是誰害死的她！”
“早上她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就這樣了……”
說到最後，沈玨的音色哽咽︰“母親，告訴我是誰害了她……”
“不然我讓這屋子里所有伺候她的人都陪著她一起死……”
甄氏淚涌不止，忍住情緒看著沈玨︰“今日是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的，沒有任何人害她。”
她緊緊抓緊沈玨的衣袖︰“沈玨，蕭姑娘的氣數盡了，你接受吧。”
“太醫也無能為力，氣息都沒了，還怎麼救？”
“沈玨，她死了。”
“救不回了。”
沈玨只恍然覺得眼前黑了黑，踉蹌幾步有些站不穩。
他一把撥開身邊的甄氏就往外面走，甄氏連忙拉住他︰“你要做什麼？！”
沈玨回過頭，臉色陰沉猙獰，眼眸發紅，眼底是瘋狂的冷意，幾乎是咬著牙︰“醫治玉安的太醫，和呆在這屋子里伺候的丫頭，所有人都要死。”
甄氏被沈玨的眼神嚇到，死死拉著他哭道︰“今日是我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你殺太醫丫頭做什麼？”
“你干脆將我這做母親的一起殺了。”
沈玨身體發抖，淚涌出來，死死看著甄氏︰“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死？”
甄氏搖著頭，淚痕沾了滿臉︰“她為什麼會死，你難道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