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登月好像也在北城?”
和呈書不同,水登月的作者身份完全是曝光的,所以主編很輕易地就摸到了學校辦公室,約了黃澄澄本人面談。
他想得十分周全——雖然水登月的小說出品良莠不齊,但是某些小說的含義還是很深刻的,到時候簽下後,注意下作品的篩選,只選擇好的刊登就好。
恰好下午黃澄澄沒有課,很快就跟主編見上面了。
“你好,我是申報的主編齊某,這次找到您是想詢問一下是否能將你的作品轉刊登在我們附屬報紙《民報》上,讓上海地區的人民也看看。”
和呈書的反應不同,黃澄澄一听到申報兩個字,眼楮瞬間就亮了起來。
作為一個穿書女主,她做夢都想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那有什麼能比自己的小說刊登在國內最大的報紙上來得有意義呢?
再加上…黃澄澄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自己的男朋友前任呈書,是個論文頻繁上世界報、物理報的人,這樣就顯得自己特別得無能,只有一次小說上過世界報,還是通過改編別人的原著才得以實現的。
“真的嗎?稿費多少?什麼時候開始?我可以另外為申報寫一篇小說…”
黃澄澄興奮起來,就只顧著自己說,都沒發現主編听到她這話臉色都變得微妙起來…先不說專門為報紙寫小說這種話听起來有多奇怪,就是她這個反應,跟呈書一對比,就有種強烈的反差感。
弄得主編連對簽水登月的事情,都降了些期待值,反而更想讓過江鯽繼續寫小說了。
這大概就是,得不到就更想要,太主動就不愛了吧…
但箭都在弦上了,作者本人也反應良好,即使編輯心里再別扭,也到了不得不簽的狀態。
他看著水登月在他帶來的文書簽字,忽然想起上午的事情,閑聊般開口︰“你這握筆方式,怎麼跟過江鯽一模一樣,我還以為只有她是這樣握筆的呢。”
話音剛落,黃澄澄就錯手劃錯了一個字。
“你說什麼?”
她明明說話的時候沒抬頭,主編卻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顫抖。
“呃…過江鯽。我來之前跟過江鯽吃過一餐飯,她在簽文書的時候,也是這樣握筆的,因為方式過于特別,我還特別留意了一下。”
主編有點摸不著腦袋,不懂黃澄澄怎麼反應那麼大,還以為是不開心先去找的過江鯽的這件事,補充了一句︰“因為她家離火車站近,所以我先去找的她。”
“不是。”黃澄澄的聲線也開始顫抖起來,“上一個詞,你說他跟我的握筆方式一樣?”
“是的。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人能形容黃澄澄現在的心情了,震驚、恐懼還有一些隱隱約約的開心。
現在的民國,大多人都是三指雙鉤的方式書寫文字,只有她還保留著現代的習慣,采用五指執筆法。
也就是說,難道過江鯽是現代人?
她勉強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將錯字補好,將文書遞過去,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那過江鯽是誰啊,我也一直很想拜訪這個人。”
這就讓主編沒辦法回答了。
本來作者選不選擇匿名寫作就是自己的權利,再加上呈書身份那麼特殊,將來是要為國家辦事的人,那就更不能把身份信息隨便亂說了。
黃澄澄沒能收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在意。她本就預想到,過江鯽如果真的是現代人,穿越過來後反而不敢拋頭露面寫小說,應該是比較慫的性格,又或者穿越進來的身份比較特殊…
送走編輯後,她立刻著手開始寫新的書信。
《新時代》是有專門的地址,用來收集粉絲給作者的信件,在沒有任何渠道的情況下,這個寄件地址反而是最好的方式。
她思索了一下,以上帝的角度,在白紙上寫下兩句話︰“我已看穿您的身份,既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為何突然插手?如果您收到這封信,請做出改變。”
寫的有些彎彎繞繞,但好處就是——如果過江鯽真的是穿越進來的人,那他一眼就明白是什麼意思,就算這封信被旁人看到,也琢磨不出含義。
信投進郵筒里,黃澄澄的心跳才稍微穩定了下來。
接下來,只需要看作者接下來的行動即可。
【要看作話】
作者有話說︰
某日,季名望難得上了班,卻發現自己的辦公室淪為了過江鯽粉絲信的收納地,手下的人還不負責任地說︰“這雜志社只有老板屋子空著,也是無奈之舉。”
“這如山般的粉絲信,過江鯽一時也看不完啊…”季名望傻眼,不知該拿這些信件怎麼辦。
好在,還有身邊的管事出言建議︰“不如先將信件交給新來的幫工看,由他們來篩選有用書信,也能鍛煉他們的文字和閱讀能力。”
“這個好!”季名望一拍腦袋,“那就把信都給底下那幫小子吧。”
于是,黃澄澄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書信壓根沒過呈書的手,只是由一個字才剛剛認全的半大小子來閱讀。
這小子將這封信翻來覆去讀了三次,愣是沒懂書信主人說的什麼,隔壁同伴建議︰“像這種說話顛三倒四的,估計就是年紀小的讀者,給到過江鯽先生也沒用,不若扔了吧。”
“也行。”小子將書信折疊起來,隨手找了個空箱子,埋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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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民國深閨成物理學家
今天早上開始, 黃澄澄就如春風拂面,心情舒爽地不行,因為——過江鯽, 斷更了。
而且還在斷更的第四天後,他就將《美食東游記》的後續和大結局都放了出來,並宣布不再寫小說了。
在黃澄澄眼中,這就是作者給她的回復——過江鯽害怕暴露身份,干脆就停筆不再寫小說, 將所有榮譽讓給了她。
不過, 這件事給了北城粉絲極大的沖擊。
一個好的故事難得,一個好的作家更難得, 所有人都為過江鯽封筆的事情惋惜不已。還有些激進的粉絲,說擔心作者是因為經濟問題才不再寫小說了, 要集資往新時代的銀行賬戶里匯錢。
听說一大群人是激昂大義,打仗鑼鼓地湊錢匯款, 還真讓他們集到了3000多塊大洋…要知道, 現在可是一個普通幫工辛勤干滿一個月, 工資只有1-2塊大洋的時代。
當然這群激昂慷慨的人,最後是被季明望給摁下來的。
——呈書缺錢嗎?
不僅不缺, 未來可能還會比季家更有錢呢!
外界鬧得沸沸揚揚,而那個被眾多粉絲錯以為是因為貧窮才封筆的作家呈書, 正在非營業時間的餐廳二樓,陪呈父挑選晚禮服呢。
樂彼餐廳的名氣就跟坐了火箭一樣,在短短一個星期內,打響北城各大繁華地區。再加上餐廳地段好, 營銷手段新穎, 每日賺到的錢幾乎可以用“日進斗金”這個成語來形容。
而這般紅火, 也讓破產後再也沒接到上流聚會邀請的呈家,時隔四五年久違地再一次收到了邀請函。
對于這場聚會,呈父十分看重——不僅找了名牌西服行的店員上門,還指名道姓要呈書陪同一起去,說是這次呈家能重新發家,全靠的呈書,自己只是個掛名股東。
一排整齊靚麗的西式禮服和旗袍一字排開。
過來推銷的人是店長。
他早就听聞這里有家十分火爆的西餐廳,卻因為工作繁忙還是第一次過來。只是沒想到的是,餐廳的擔事人竟然是這麼一個年輕姑娘。
“呈書,你先選吧,我跟著你穿同系列的就好。”
呈父說話的時候樂呵呵的,臉上表情十分悠然,看得呈書很感嘆——曾經呈父富可敵甦州的時候,就喜歡在講話的時候擺出這種悠哉游哉姿態,沒想到隔了那麼多年,竟然還能看到這個表情。
“那我就選這個淡黃色的旗袍吧。”
“太素了!”呈父擺擺手,拒絕。
“…那就這套月牙白綃花的吧,再加上些小配飾,也是十分清雅的…”
“哎呀,這不喜慶啊!”呈父再拒絕。
這就讓呈書有些苦笑不得了,無奈地說︰“父親,是你讓我自己挑選的。”
呈父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說︰“哎,誰能想到你的眼光那麼不行…就這個吧!”他指著架子上一套深藍色絲絨旗袍,說︰“這個可比你剛剛選的那些好太多了。”
店主看這情況,立刻有眼力見地上前推銷︰“這也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同系列的黑色才剛被北城宋夫人買走…”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呈父就非給呈書買這套不可了。
“我家的女兒,那肯定是長最好看穿的最好的,那什麼宋夫人還挑了什麼配飾,你也一並拿來。”
“好 !”
呈書無奈地看著呈父和店長兩人里應外合,像是要把她當作洋娃娃一樣打扮的模樣,對傍晚的聚會隱隱生出些擔憂。
…
傍晚,北城大酒店的聚會廳內。虛掩著的大門隱約傳出小提琴奏樂的聲音,還有人來人往捧杯交談的聲音,為這場聚會奠定了基調。
來自五湖四海的上流社會們,今日集聚北城廣交善結。
大門一開,李英琦帶著黃澄澄走進來。
他們是借著北甦州李家的名頭進來的,但因為不是李家的當家人,所以在門童報了家族名號後,果不其然沒有在人群中引起一些波瀾。
不過,李英琦本人也不是很在意。
從進來開始,他就一直心不在焉,四處亂晃,直到看到主廳中央大飯桌的地方,站著的新派人士們後,才跟來了精神似的,拉著黃澄澄奔過去打招呼。
“季兄。”李英琦伸出手欲相握,“上次一別已是許久不見。”
旁人有些驚訝,問︰“名望,這是你朋友嗎?沒听說過呀…”
面對李英琦的自來熟,季明望著實有些無語——就在學校里聊過幾句話,竟然還敢管自己叫季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認識十幾年了。
可聚會上人那麼多,附近熟絡的、陌生的人都有,也不好做得太絕,他又不是個會裝熟絡的性子,只得點點頭,應了一句︰“李兄。”
只希望這人能看懂他的態度,自覺趕緊離去。
可惜,李英琦是個不到目的不罷休的人,就算他看出了對面人的不情願,也只會硬著頭皮社交下去︰“听聞季兄的雜志社都開到上海去了,可真的是年少有為!我最近也有個創業的打算,不知道能否從季兄這得到些許經驗…”
“呵呵,謝謝了。”季明望挑挑揀揀,只選了前一句話回答。
他面上雖然還能維持禮貌,心里卻十分不屑,想著︰這人怪不懂事的。旁人看到他臉色不對,都會自覺散去,哪像這姓李的小子一樣,膽肥臉皮厚。
不過也是。
在這邊站著的,他的親朋好友,都是北城有名有姓的人,倒也值得一個鄉紳小子來踫踫運氣。哪怕得不到他的歡心,讓他身邊的朋友看上了,也是皆大歡喜的。
正當季明望苦惱如何打發掉李英琦的時候,外邊門童再一次報家族名號了。
“甦州呈家。”
“呈家?”這句疑問是附近除季明望外的人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