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她是我選的,我永遠不會放棄,三爺有什麼盡管沖著我來,別對一個弱女子動手。”
    璞晟看看文普,又看看我,片刻後竟然對如意道了句走,兩人化作兩股黑煙消失不見。
    一直在遠處沒有上前的程帆,這時走了上來。
    “文普,你竟然選了她做有緣人,這樣和璞晟對立,你這可是老虎頭上拔毛,今後你可得小心了。”程帆似乎受了點傷,他這話有些看好戲的意味。
    “與你無關。”文普對程帆似乎沒有什麼好感,拉著我的手就要離開。
    我也不願意和程帆多待,叫上白大娘,我們三個就匆匆下了山。
    我們從山上回到鎮上,路過那口尸井,還為走近,文普便問是怎麼回事。
    白大娘將這里的事情都講了一遍,文普听完後點點頭。
    “河妖雖然跑了,尸體還在井里,如果不處理,難免還會詐尸,我回去做些藥,晚上你拿過來倒進井里,明天找幾個鄉親,午時之前將尸體全部撈出來,在太陽下暴曬,之後就能入土為安了。”璞晟說道。
    我以為文普是在對白大娘說,畢竟白大娘是他徒弟,可是文普說完後白大娘遲遲沒有說話,看到文普看著我,才意識到他這是在和我說。
    “我去?”我指著自個,問道。
    “不是你還能有誰?”文普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今後咱倆的命運息息相關,你做了善事,福報會報在咱倆身上,你做了壞事,惡報也會報在咱家身上,你去把尸體安頓了,是善事,我這是在為咱倆積累福報呢。”
    听文普說完,我才恍然大悟,好嘛,才剛剛做了他的有緣人,他就開始為我打算了。
    我立刻點頭,拍著胸脯說自己肯定做好。
    回去之後文普就去熬藥,我這才知道其實文普是位醫仙,他在成仙之前是專門為人看病的,做了很多善事,難怪他成仙了呢。
    尸體的事情處理地十分順利,而這幾天文普也給我把了幾次脈。
    “我不會是中了巨毒了吧,快死了。”我嘴上開著玩笑,心里卻是沉重,從前璞晟就絕口不提藥的事情,如果文普面上裝作沒事,可我卻是知道他這些日子一直在配藥、調藥。
    “我和你命運連在一起,我可舍不得死呢。”文普笑著收回手,又是一副悠然的模樣。
    有個事情我一直想問他,可他一直忙沒有試講,今兒我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你說成為有緣人後,命運就會連在一起,究竟是啥意思呀?我發財你也發財?”
    “這個呢,我之前和你說過福報惡報的事,這是命運連在一起的表現,還有就是假如你受了重傷,那麼我也會受重傷,所有的這些情況都算。”
    這樣一說,我覺得找個有緣人就跟找了個雙胞胎兄弟一樣,甚至比雙胞胎兄弟還要骨肉相連。
    璞晟走了,可是高還在,看著高像個孩子似的在院子里玩泥巴,突然覺得像他這樣,無憂無慮也挺好。
    “媳婦,你快過來。”高在院子里叫我。
    “什麼事?”我快步走出去,看看高今兒一天到底在院子里忙活啥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要去看,他還偏不讓我看呢。
    高快步走到我面前,拉著我的手,說道︰“閉上眼楮,我讓你睜開你再睜開。”
    “好。”我立刻乖乖閉上眼楮。
    高是所有人之中最有童心的一個,最單純,最透明,也是最讓我放心的一個,甚至有時候我會生出,這個比我高大的多的男人,可能還會需要被我保護。
    “到了,睜開眼楮吧。”
    高笑得跟一個小孩子一樣,等我睜開眼看到前面是啥的時候,腦子冒出來的第一個就是,完了。
    “漂亮吧媳婦,我送給你的。”高傻乎乎地笑著向我邀功。
    我的親祖宗啊,高你就是我祖宗。
    高在院子里拜訪了很多他親手雕刻的小人,這些小人都長一個模樣,長得跟我差不多。
    他要刻我也到也沒啥,可是,誰讓他那文普的黨參刻的!
    這些黨參可是這些日子,文普特意交代白大娘去買的!
    文普是個仙兒,兜里沒錢,我也是個窮人,唯一做過的一筆買賣,到現在都沒人給錢,而白大娘雖然說這些年攢了點錢,可是黨參可是貴啊。
    听說買藥,還有買這些東西,把她的積蓄都花的差不多了。
    “媳婦,你高興嗎?”
    高還在一旁樂得跟個傻子一樣,不,他本來就是個傻子。
    “高興,高興。”我艱難地開口,想著等白大娘和文普回來了怎麼跟他們交代。
    我讓高去吃晚飯,然後把那些刻成小人的黨參都收好,坐在外面等他們回來。
    說來也奇怪,白大娘和文普都出門一天了,眼看著天都黑了,這倆人還不回來,前幾天出門買藥材都是白大娘一個人去,今天一早我隱約听到有一味藥材買不到,得自個上山去摘。
    尸體的事情都處理好了,雖然文普沒有明說,但我猜測他現在是一直在幫我配藥。
    坐著坐著,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身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雙腿邁著僵硬的步子向那聲音走過去。
    我雙臂抬起來,直直地推開了,門外站著白大娘,她正一臉陰郁地望著我。
    “白大娘。”我沖著她叫道,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她看了一眼轉過身,一步一步走出院子,而我身體就像是木偶一樣,模仿著白大娘動作,跟在她身後。
    這時我猜到自己這是又被控制了。
    可是為什麼呢?白大娘不是已經讓我喝了解藥了嗎?而且她答應過文普不再害我,我也已經跟她說清楚了,自己不是趕陰人派來殺她的啊。
    白大娘仍舊帶我來到那口尸井邊上,她站在井邊,回過頭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仍舊充滿惡毒。
    接著她便跳進了井里。
    她這是干啥啊,難道河妖沒走,還隱藏在井里,伺機控制了白大娘,又接著控制了我?
    由于我的思想和身體是完全分開的,心里想著千萬不能跳,可身體仍舊模仿著白大娘剛才的動作跳了下去,更可怕的是,在跳井之前,我也和她一樣,歪著頭,滿眼惡毒地看了我剛才站的位置一眼。
    白大娘順著通道往前,直到上次到的那個小屋子,這屋子比上次多了一條懸掛在屋頂的繩子,繩子下放著一個板凳。
    白大娘猛地轉過身,那雙金色的眼楮望著我,突然發出光來,我的意識突然消失,等自己再清醒過來竟然雙腳站在了凳子上,那繩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是要上吊啊。
    白大娘在我身後將我的胳膊用繩子纏在背後。
    “你為啥要害我?你是白大娘嗎?”我驚慌地喊道,沒想到卻發出了聲音。
    白大娘走到我面前,眼中是毫無掩飾的凶光,“我當然是,早就想殺你,今天終于逮到了機會。”
    她的話讓我心驚肉跳,上次的誤會明明解開了,我啥時候又得罪她了。
    “想知道是嗎,那我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
    白大娘坐在地上,背靠在我對面的牆上,神情淒涼又怨恨。
    那還是十年前,白大娘一心愛上了那個把她養大的仙兒,她曾經明明白白地告訴文普,她愛他,可是卻被文普一口拒絕。
    當文普發現她有這個心思後,就想讓她離開,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誰知道那個時候白大娘對文普的愛早就深入骨髓,甚至開始由愛生恨。
    “當時趕陰人告訴我,只要挖了文普的眼楮,而且吞下,我就會繼承他的那些能力,而文普就會听我的,依靠我。”白大娘說這句話時,臉上滿布著恐怖的笑意。
    之後她確實得到了文普的眼楮,也有了看香的能力,可是文普仍舊沒有接納她,而是更狠心地離開了她。
    “我是他養大的,他應該最愛我,可是他竟然說喜歡你!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文普選有緣人時應該選我,我是他的徒弟,我才是和他命運相連的人。”
    白大娘瘋了一樣地沖過來,撕扯我的衣服,之後還給了我一巴掌。
    而這一巴掌,也讓我腦子清醒過來。
    “你就是個惡毒的女人,就算沒有我,文普也不會選你做有緣人!”
    當初為了所謂的愛就能挖下文普的眼楮,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如果文普不愛她,將來是不是要坎了文普的手腳囚禁起來。
    “我惡毒?”白大娘睜著凶惡的眼神看著我,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對,我是惡毒,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你,你放心,文普不會來救你的,他現在自身都難保,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你真是個瘋子!你對文普做了什麼?”我對白大娘吼道,而她只是一味地笑著。
    真是不明白,文普將她養大,對她又那麼好,即使她挖了他的眼楮,他都沒有和她計較,白大娘怎麼就似乎不懂感恩?
    文普真是養了一個白眼狼。
    “文普啊,被那些他救的尸體圍攻呢,多虧了白大娘在配藥的時候,悄悄換了一味,那些尸體不但沒有被處理,還會變得更加凶猛。”
    一個男人從通道里走了出來,只是看身影我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上次喂我吃藥的那個。
    我知道自個不是他的對手,原本被白大娘弄得怒火沖天的我,一下子又冷靜下來。
    看著他的眼楮,我冰冷地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回答我的不是男人,而是一旁的白大娘。
    她告訴我,如今文普已經成仙兒了,如果吃了他的蛇膽,那可就真的繼承文普的修為了,趕陰人這次的目的就是蛇膽,可是我既然做了文普的有緣人,吃了我的心,和吃文普的蛇膽效果是一樣的。
    “常虹,人我給你帶來了,我的東西呢?”白大娘站起來,對男人說道。
    常虹拿出一個紫黑色的藥丸,遞給白大娘,“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做到,這就是解藥,吃了它,今後你就不會再受趕陰人控制了。”
    白大娘一手搶過,想也不想地吞下。
    就在白大娘吞下的剎那,常虹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我剛要大喊提醒白大娘,常虹看向我,我卻突然發不出聲音了。
    奇怪,難道能控制我的並不是白大娘,而是常虹。
    我想起文普多次給我診脈,如果是白大娘做的手腳,文普應該早就發現了,可是文普一直沒有說,那就說明,我今天被控制的狀態極有可能是因為那天常虹給我吃的藥的結果。
    想起強子、英子媽,甚至芮芮媽,我身上突然升起一股寒意,莫非我和他們一樣,被趕陰人控制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白大娘突然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起來。
    常虹一腳將白大娘踢到遠處,冷笑地對白大娘說道︰“當年沒有我,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挖了文普的蛇眼,得到了好處,就過河拆橋,如今你把這個女娃娃帶來,就想要走接觸趕陰人的咒,想得美啊。”
    白大娘全身不得動彈,只能惡毒地看向常虹,可是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看到把我綁來,是白大娘和常虹之間做的交易,常虹為了我的心髒,白大娘為了解藥。
    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我沒有一點興趣,只是為文普感到不值。
    常虹此時完全不把白大娘放在眼里,走到我面前,說道。
    “閨女,還記得上次我說的話嗎,你是天生的趕陰人,你看我現在控制你,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而你,只要加入我們,你會成為比我更厲害的角色。”常虹仍舊誘導我。
    如今我不能說話,要是能說話,必然臭罵他一頓,用陰險的手段控制他人,讓別人為他們做事,這些邪門歪道的事情,常虹竟然還沾沾自喜。
    就在常虹與我說話時,沉重而又踉蹌的腳步聲從通道里出來,听到那聲音,我心里沒來由地驚慌起來。
    從通道里出來的是滿身傷痕的文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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