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自家夫君的勸慰反讓紀夫人提了心︰“如果阿寶要願意呢?”
    林遵文詫異挑眉︰“夫人不是說阿寶還沒開竅麼?何談願意?”
    紀夫人白眼自家夫君︰“現在不開竅不代表以後不開竅。”這就是一個當娘的復雜心理,怕子女所托非人,又怕子女錯失良緣。前者比後者悲慘,後者又比前者更讓人遺憾,畢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謝安石的人品德行整個大晉來比都是撥尖的那個。想到這里嘆道︰“要阿寶是個女兒家,不說謝安石來求了,只要露點意思我怕不千百個願意。可偏生阿寶是個男兒身。”
    “夫人這話也就在我耳邊說說就好,被阿寶听了怕不是又得跟你置會氣。”林遵文忍俊不禁,見自家夫人嗔怒忙又討饒︰“是為夫失言,夫人莫氣。小心氣壞身子。”
    紀夫人唾他︰“正經說話!我這愁的頭發都要白了,老爺還有心逗趣不成?”
    “不是為夫逗趣,是夫人自己鑽了牛角尖自相矛盾。夫人言阿寶若是女兒家便千百個願意,可見夫人並不是反對這樁婚事。既然不反對,這與阿寶是不是男兒身有什麼關系呢?”
    “老爺怕不是糊涂了吧?女兒家跟男兒家自然是天差地別,單子嗣這面就說不過去。女兒家可以留後,男兒結契可以麼?難道還娶個妾室留後不成?”
    眼瞧自家夫人說著就要激動,林遵文勸道︰“夫人先別激動。為夫的意思是,不管成親還是結契,看的都是人品。人品好,沒有子嗣可以族中過繼;人品不好,留有親子嗣又能保障什麼?糟糠妻下堂婦那種事夫人還見得少了?退一步說,就算女兒家留有子嗣,有多少內宅婦人不是苦和淚一同咽下?人品好,夫人又不是沒見過我林家兩位遠房族叔,不一樣把日子過的極好極恩愛?還記得夫人都曾贊過兩位族叔感情好呢,怎麼到阿寶這就區別對待了?”
    聞言,紀夫人覺出味來了︰“老爺怕不得極贊同的?”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原來這有個神助攻!
    看著自家夫人噴火的眼神,林遵文坦然一笑︰“為夫贊同不算,這事主要看阿寶次要看夫人意思。”
    紀夫人美目微眯︰“別偷換概念。妾身想听听老爺的意思,怎麼就贊同了?”
    “夫人真要听?”
    “自然要听!”
    “那為夫且說說,夫人且听听,但丑話說在前頭,夫人听了不能生氣。”
    “老爺先說,妾身再考慮生不生氣。”
    “那我不說了。”林遵文起身要走,紀夫人先一步抬手往他腰間一擰,疼的林遵文倒吸涼氣忙討饒︰“嘶~說、說,為夫說!夫人撒手!”
    “不丑話說在前頭了?不怕我生氣了?”紀夫人冷笑,美目一瞪大有‘小樣兒老娘還制不了你了?’的即視感。
    林遵文揖手︰“為夫錯了,認打認罰全憑夫人。”
    “那夫君且說說。妾身就且听听。”紀夫人微微抿唇一副淡然,但美目里的神情卻是最認真不過了。
    得,正兒八經的‘夫君’稱謂都出來了,看來今天是不說不行了。林遵文想了下,選了個最易接受的開始,道︰“夫人不贊同這樁婚事,無非因為三點。一、阿寶不能給謝安石留後,怕阿寶年老後沒有保障;二、怕謝安石對阿寶不好,所托非人;三、謝安石年長阿寶近十一歲,怕謝安石不能陪阿寶終老。”
    聞言紀夫人白他︰“成了,第三點就別說了。”年長十一歲真不是事,當時也是氣極了雞蛋里挑骨頭。
    “那為夫就從第一點說起。不管是娶妻還是出嫁,端看對方人品德行,所謂娶妻娶賢嫁夫嫁德行君子,就算阿寶是女兒家給謝安石留了後又如何?人品德行不好,有後也是和著淚往肚子里吞;反之,謝安石人品德行信得過,沒有後不過從族中過繼即可,孩子效父,未必就不比親子親厚。夫人先別急,听為夫慢慢說來。”林遵文抬手示意截斷紀夫人話,道︰“我知道夫人意思,認為親生的怎麼也比過繼的好,此事我並不是很贊同。”
    紀夫人張了張嘴,過繼的孩子比親生的還要孝順這種事她也見了不少,只是一想到阿寶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心里就堵著塊石頭。想起這點,紀夫人呼口氣冷眼︰“老爺這勸我過繼的不比親生的差,那老爺怎麼能確定謝安石不這麼想了?他謝安石若想要親生兒子,難道還娶個妾室生子嗣不成?!”
    “瞧瞧,夫人說兩句就急眼了。”林遵文趁機表衷心,一臉誠肯道︰“為夫與夫人恩愛兩無猜,舉案齊眉幾十截曾未因外人紅過臉生過氣,外人言道我妻管嚴懼內,可外人怎知我樂在其中?得一知心人恩愛兩白頭,為人生一大幸。到阿寶這,我自然也希望他能有此幸,一生一世一雙人,恩愛無猜。”
    這衷心表的紀夫人面紅耳赤,垂目若帶薄怒唾他︰“好生說阿寶,怎麼又扯到妾身來了?”
    夫人薄怒風情無量,林遵文看呆兩息清下嗓子繼續道︰“那繼續說阿寶。第二點,夫人怕所托非人。夫人自己也說過若阿寶是女兒家這婚事怕是千百個願意,可見夫人對謝安石人品德行也是極為肯定的,夫人想想,憑謝安石的人品德行及家世,整大晉的貴女還不任他挑選?就算結契怕也不是好些人家願意的,夫人別惱,阿寶自然是好的。為夫的意思是,謝安石求娶阿寶不為家世亦不為才名,為的是這份心悅歡喜之意。縱觀謝安石行徑,對阿寶投期所好照顧周全,可見也是用了心的,這是最難得的。”
    大晉南風尚行,郎君結契者比比皆是,恩愛不疑白頭到老者也不少,是以紀夫人到從不曾在乎這些。在乎的,不過是林阿寶一生幸福罷了。
    “不娶妾室過繼子嗣,一生一世一雙人,如若這兩點能做到,夫人還覺的這莊婚事不妥麼?”
    紀夫人抿唇,視線盯自家夫君︰“那老爺呢?阿朝生死未補,阿寶與謝安石結契,老爺子嗣又如何延續?”
    林遵文笑笑︰“真到那步,他謝安石都能過繼,難道我就不成嗎?在則夫人不是對阿朝很有信心麼?怎就不知他能活著回來孝順我們?”
    自家老爺的態度紀夫人算是明白了,嘆息道︰“我是說不過老爺的。”
    “夫人不是說不過我,是夫人關心則亂。”林遵文笑眯眯撫胡輕嘆,道︰“怕所托非人,又怕錯失良緣。不過夫人,我們設想的太周全最後做決定的還是阿寶,是以夫人與其在這里愁白了頭不若去探探阿寶口風,看阿寶自己是怎麼想的。”
    “……妾身尋機會問問。”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林朗、林朔︰笨蛋哥哥!誒!
    謝安︰笑而不語.jpg
    第29章 林小郎君
    心情亂成一鍋粥的紀夫人都顧不得與林遵文生氣一事了, 吩咐廚房準備晚飯,抽時間到林阿定院子想瞧瞧對方功課有什麼不懂的, 結果一到那差點氣笑,這人哪在做功課, 捧著調顏料的石舀玩的不亦樂乎呢。紀夫人看著這一地顏料粉無處下腳的書房, 又是無奈又是頭痛的扶額。
    平安哭喪著臉行禮︰“夫人。”一邊猛咳一聲,沖正入迷的林阿寶猛使眼色。
    林阿寶抬眼,嚇的石舀都差點沒抱住,吶吶開口︰“阿、阿娘怎麼來了?”
    紀夫人氣笑︰“怎麼?這若大的林府,我來去還讓人提前通報不成?”見林阿寶心虛, 紀夫人也懶得跟他置氣,只瞧一地的顏料原石,心驚道︰“怎麼這麼多顏料原石?誰給你買的?”
    “不、不是買的, 是謝玄兄送的。”林阿寶抱著石舀舍不得撒手,眼神可憐兮兮瞅著自家阿娘, 生恐讓他送回去。
    紀夫人一堵, 這麼多價值不菲的珍貴顏料哪是一個小郎君輕意能送的?怕不是謝安石見他們阻礙所以借謝玄之手?那也是不是手筆太大了些?換成錢都夠在建康購進一棟宅子了。想到這些紀夫人心情復雜, 她自認疼愛林阿寶卻也舍不得買一次性買這麼多。
    “阿娘~”
    林阿寶可憐兮兮的模樣讓紀夫人心軟了下,又想起他不愛華服不愛玩樂, 平生就這點愛好了, 一時慈母心佔了上風, 沒好氣拿指頭戳他道︰“回頭娘給幼度補份回禮。下不為例可知道?被你爹知道又該說你了。”
    眼楮蹭一下亮了的林阿定眨巴眼︰“有阿娘撐腰我才不怕阿爹呢!阿爹就是個紙老虎,阿娘指他往西不敢往東!”
    林阿寶馬屁拍的紀夫人是哭笑不得︰“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爹是這一家之主,又是林氏族長, 如今又是中令書統管建康王城一應事務,怎麼就紙老虎了?我看你又是皮癢了,讓你爹打一頓就老實了!”
    大兒子怕他老子,從小到大就做了一件違背老子的事,小兒子卻敢坐他老子頭上作威作福,紀夫人也就不懂了,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兩個兒子就是能中和一下?
    紀夫人心里想不通,林阿寶被訓了也不氣,偷偷使個我懂的眼神表示明白,給老公留面子這種事他懂!像他前輩子那些結婚的男女,老公在外面是條龍,關起門來是條蟲這種事真心不少,畢竟野蠻女漢子這個物種,一般人應服不來。
    被這不倫不類的眼色弄的紀夫人越發哭笑不得,索性也不與他多說,理好裙擺幫著把滿地的珍貴顏料歸整了一下,該歸類的歸類,該入箱的入箱,最後讓人鎖進里面庫房,林阿寶寶貝的捧著鑰匙眉眼彎彎,歡喜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紀夫人瞧了好笑,抿唇忍不住拍他下︰“成了,知道你高興,把嘴邊收一收。洗洗手,就快用晚飯了。”
    林阿寶看看自己手跟染了顏料的衣服,不好意思笑笑道︰“我這衣服上沾了些粉末,弄進吃食里就不太好了,阿娘跟阿爹先用吧,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去。”
    旁邊平安忙不迭去吩咐人準備熱水,紀夫人到是笑了︰“顏料都是粉塵確不能弄進吃食里,娘以前就跟你說過到半點沒放心上,怎麼現在反到注意起來了?最近又有人與你說了不成?”為這事以前可提過不止一次,結果林阿寶愣是沒放心上,弄得紀夫人沒法子只得吩咐人每天都盯著,就怕這一不注意就弄嘴里了。
    “上次郊外畫櫻花時不小心蹭臉上了,謝世叔打水給我洗時說的,說朱砂也是顏料卻是巨毒,讓我注意些。”
    以前追著喊沒見放半點到心上,結果謝安石不過提一句就記上了?這是生的女兒吧?否則胳膊肘怎麼就向外拐了?紀夫人心情有點帶酸了,復雜問道︰“之前見著人就怕,現在到好,對方提的一句就給記心上了,這區別是不是極端了些?謝安石給你吃了蜜糖不成?”
    林阿寶被自家親娘擠兌的不行,委屈撇嘴︰“我又不愛吃密糖……”
    紀夫人沒好氣嗔道︰“你是不愛吃密糖,可這些顏料呀字畫什麼的比密糖好使百十倍。”
    “阿娘之前不是讓我與謝世叔多學習?”
    “……呵。”誰會想到德行操守稱為君子楷模的謝安石會瞧上自家阿寶呢?想起這些紀夫人心累的不行。平安那邊通傳熱水備好了,林阿寶自去洗漱,一家三口吃罷飯,夫妻倆關上門來紀夫人忍不住把之前的事念叨了兩句。
    “……阿寶這不長心眼的把謝安石的話當成聖旨,怕不是被人賣了還給數錢。”
    林遵文涼涼開口︰“阿寶數錢怕都能數錯。”
    紀夫人心里一堵,想起林阿寶數錢都的確數錯過,數錯了還不認錯,信誓旦旦說是銅錢太難數了?當時紀夫人就是好氣又好笑,誰家銅錢不是這麼數過來的?旁人都是一吊恨不得少給數十枚,她家這小郎君是恨不得多給數十枚,這糗事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太丟臉了!
    “夫人不是說尋機會探探阿寶口風麼?怎麼反到跟這點事較起真來了?”林遵文放下公文看著自家夫人問道。紀夫人難得有兩分尷尬,強詞奪理唾了口︰“急什麼,好事還多磨呢,婚姻大事豈是兒戲?他謝安石這點時間都耗不起,那這結契不談也罷。”
    難得見自家夫人有這不講理的時間,林遵文忍不住刺了句︰“夫人這是惱羞成怒?其實夫人大可不必如此,阿寶口風什麼時候探不是探,再則阿寶還沒開竅,探也探不出什麼來,左右不過那個意思。”
    “……老爺要看公文那妾身就先回了。對了,妾身今日累了想早些憩息,老爺就留在書房過夜吧。妾身告退。”
    “……?!”不是已經翻篇了嗎?!
    半點不知爹娘為自己事已經鬧過一場的林阿寶神經粗成大樹主干,登門入謝府那是半點壓力都無,對阮夫人那更是高高興興喊的親切,絲毫不知‘姨母’這倆平常稱謂讓阮夫人差點摔了茶盞,造成什麼樣的心理傷害。
    阮夫人放下剛才差點摔了的茶盞,看謝玄的眼神不免露出兩分同情。
    謝玄敏銳感覺不對,狐疑開口︰“娘,孩兒可是有什麼不妥?”說著打量下自身,衣裳都整齊呀,難道是頭發沒弄好?
    事情還沒成,阮夫人也不好開口,只笑道︰“沒什麼不妥的。院子里已經準備妥當了,好生招待幾位小郎君,有什麼需要與下人說就是,對了。照看好阿寶。”
    旁邊林阿寶不好意思揖手︰“姨母無需擔憂,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姨母’稱謂讓阮夫人心里又是一抽,左右衡量下笑笑掩飾了過去,末了卻是給謝玄使了眼色。
    接到眼色的謝玄心想阿寶又不是第一次來謝府頑,怎麼還要著重申明一遍?還是說在自家娘心里自己就這麼不靠譜?不能吧,歷來自己挺靠譜的不是?謝玄心里這麼想,表面卻是揖手稱是。“兒子知道,會照看好阿寶。”
    感覺自己只有三歲的林阿寶也是無語了。
    準備好的院子已經擺上矮桌跟茶點,只待其它數位小郎君到場便奉上新鮮瓜果,謝玄作為今日宴請的東家,含笑招待數位同窗,王崔蕭是固定席位,其余幾位也是太學里撥尖的,也就是說今天其實是學霸聚會,唯有林阿寶這個學渣。好在學渣的同時也是團寵,照顧團寵面子那是必須的,一行干脆玩起了游戲。
    游戲不燒腦就是掉節操,蒙著眼楮轉十圈,誰還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走完一條直線就算贏。立時姿態各異、各具風流名士氣質的小郎君們像中二少年一樣笑的各種東倒西歪,雖然有別于世家子弟穩重教條,但誰讓十六七歲的年紀最是中二的時候呢?你笑我走不出直線,風水輪流轉也有我笑你的時候,就像林阿寶。之前笑的有多狠現在就有多懵逼,蒙著眼楮十轉圈下來,整個人都感覺天地都在晃動,好容易站穩了選的方向都偏的沒邊,偏生自己又不知道旁人也忍著笑不提醒他,瞎子似的摸過去,正好摸到一個人懷里。
    瞧著摸到自己懷里的人,謝安低首間眼內溫柔如水笑意薰染臉上。
    清俊閑雅的有匪君子不笑則已,一笑卻是漣漪生姿世人動容,感覺不對的林阿寶拉下蒙眼巾撞進這一笑里,心跳頓時漏跳好幾拍。
    其余看著林阿寶走偏的小郎君們終于噗嗤笑出聲來,謝玄也是忍俊不已,沖謝安揖手行禮︰“三叔。”
    王獻之、崔吉、蕭瑜相繼揖手︰“見過謝世叔。”
    其他幾位小郎君稱不上世家,揖手行禮道︰“見過謝三叔。”
    林阿寶一激冷回神,正待揖手行禮,謝安扶了他︰“無需多禮。”言罷抬眼應了其他人禮,低首示意林阿寶︰“你與我來。”
    “……?”林阿寶反射弧較長,謝安失笑,胸腔震動的笑聲讓林阿寶耳朵一癢,回神忙不迭與謝玄一等揖手告罪,跟上謝安腳步。
    謝安腳步跨度若減配合林阿寶,半點不知自己腿短拖累人家的林阿寶不好意思道歉︰“剛才失禮了,望謝世叔恕罪。”
    心上人投懷送抱謝安正心情愉悅了,不過想到若投了旁人的,心情頓時不太美麗了,道︰“談不上失禮。不過此等危險游戲小郎君還是不要頑了,剛才若是湖邊該如何是好?而且蒙著眼楮瞧不見,撞到尖銳之物仔細傷著。”見林阿寶喏喏稱是,謝安從花園里折了朵最艷的牡丹遞了來。
    林阿寶滿臉茫然接了花,看著碗口大的鮮紅牡丹,就算再不懂也知能種在謝府園子最顯眼的位置估計也是珍品,開的正艷花期還有好幾天呢,就這麼折了?林阿寶一臉復雜,他既不知謝大佬還有辣手摧花這毛病呸、愛好。
    “不喜歡牡丹?”
    聞言林阿寶忙搖頭︰“喜歡。我對花不挑。”
    謝安失笑,一路走過又給折了海棠、丁香、刺玫等花,有開正艷的,有還待開的花骨朵,甚至還有特意挑的葉子,前面折一路遞給後面林阿寶讓其抱一路,到書房讓人送來剪刀把過長的花枝剪了,挑出一支長耳花瓶,在林阿寶瞠口結舌下插了一束清雅高貴含蓄的插花作品。以牡丹為主,以丁香為鋪又有海棠點綴,壓下了牡丹過于的艷麗,讓整束花看起來半點不沾俗艷之感。
    謝大佬既然會插花?還插的這麼好?!林阿寶覺的自己是不是對謝大佬天涼王破的人設有什麼誤解?
    風流毓秀的小郎君坐著坐著就走神,謝安好笑之余拿剩余的一枝丁香撲了林阿寶鼻尖一下,丁香濃郁香味刺激的林阿寶立時噴嚏,謝安菀爾之余也不再逗他,修剪一下枝葉放下剪刀轉而把整瓶花往前一送。
    “送于小郎君。”
    自來東晉林阿寶就知道魏晉兩朝風氣跟他想象中的古代不一樣,女郎可以大膽表白郎君這是一點,對顏值的追奉達到歷史最高這是一點,明明是放浪形骸的形徑卻被稱名士風流這是一點,還有對君子行徑的標簽,放在其它朝是不務正業的插花、調香在魏晉兩朝卻是君子才能做的極雅之事。林阿寶現在在想,難道贈自己的插花作品也是君子才能作的極雅之事?就跟畫家相互贈畫一樣?
    想到這一點,林阿寶坦然接過花︰“多謝謝世叔。阿寶定然細心呵護,盡量延長花期,只是阿寶不善插花,謝世叔若不棄,阿寶就以這瓶花為樣子,畫一副送來如何?”
    “……那便最好不過了。”原本只是想表達心中歡喜之意的謝安眸光一亮,對這意外之喜滿意的不得了。
    醒醒林阿寶,君子視插花為雅趣不假,但相互贈插花作品的風氣是沒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林郎、林朔︰拿什麼拯救你我的笨蛋哥哥?
    謝安︰他是我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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