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叔叔、啊，不，導演。你吃了嗎？我帶了好多夜宵，但是看起來大家都吃過了。”王雨薇說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導演笑著說︰“你來晚啦。你段師哥已經請大家吃過了。”
喬桑听王雨薇和張導說話時的語氣，帶著一股自然的熟稔和親昵，就有些奇怪。
“王雨薇父親是北電的教授，和張導是大學同學。”段莊宇在身側淡淡的說道。
“哦——難怪。”喬桑說道。
王雨薇能得到這個角色，怕是也和這層關系有一定關系。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王雨薇眼見段莊宇和喬桑在說什麼，立刻插話進來。
“沒什麼，那你們聊。”喬桑笑了笑，適時退場。
王雨薇揚了揚眉，覺得喬桑還算識相。
“師哥，今天晚上拍的順利嗎？”王雨薇仰著頭問，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看著清純又天真，一張典型的初戀臉，叫人很難討厭的起來。
段莊宇目送喬桑端著那碗剩下的海鮮粥從房間里走了出去，他淡淡的收回目光，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臂從王雨薇手里抽出來︰“還算順利。”
喬桑從擠擠攘攘的房間里走出去透氣。
導演是個大煙槍，屋子里一股煙味，再加上走動的人多，空氣很糟糕。
她一直從大廳走出去，比起里面，外面果然清淨的多，空氣也好的多，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就看到秦明奕一個人背對著站在那里，依舊是黑發黑衣黑褲，格外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燒了一半的煙，他手一抬，把煙含在嘴里，煙頭明滅間他眯起眼，吐出幾個連串的煙圈。
“哇——”背後響起一聲驚嘆。
秦明奕皺眉回頭，看到是喬桑，他微怔，然後又轉過頭去，不再看喬桑。
喬桑默默走過來，站到了他的旁邊。
她微仰起頭往上看，天上一顆星也沒有，只有一輪不甚明亮的彎月孤零零的懸掛天際。
秦明奕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目光，手指夾著煙剛送到嘴邊，動作就微微一頓，然後隨手把煙丟在地上，用腳碾滅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站著眺望天際。
喬桑先移動腳步，準備回去。
“誒。”秦明奕忽然叫住她。
喬桑停下腳步，轉身疑惑的看著他︰“嗯？”
“你的頭……好點了嗎？”秦明奕問。
喬桑一笑︰“已經好了。”
“哦……”
“那我先進去了。”喬桑說。
“你是怎麼做到的？”秦明奕忽然問，一雙黑眸盯著她。
“什麼？”喬桑不解。
“我看過你之前拍的電影，演的很爛。”秦明奕說。
喬桑︰“……”
“所以你是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那麼會演戲的？”秦明奕的眼楮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表情。
沒有任何人比他的感覺更強烈，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嘗試過在對戲的時候被別人掌控節奏了，他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一步一步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這代表什麼，沒有誰比他更清楚。
喬桑也盯著他那雙銳利中帶著幾分涼意的黑眸，一雙眼楮在昏暗的光線下波光流轉，她緩緩笑了一笑，輕聲說︰“因為你。”
第10章 攻略娛樂圈
喬桑那雙比常人顏色更深的黑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眼波流轉帶著深意。
秦明奕怔愣了一下，心髒有一瞬間漏跳了一拍。
什麼叫做︰因為他？
“開拍了！”
還沒等他問個清楚，里面就開始叫他們了。
喬桑本來就沒有解釋的打算，沖他淡淡一笑就走了。
王楷澤從房間里出來，叫到︰“明奕？你愣著干嘛呢？要拍你了！”
秦明奕這才緩緩往房間走去。
王楷澤用胳膊肘撞了秦明奕一下，一臉八卦︰“剛剛我看到你跟喬桑站一起好久，都說什麼了？”
秦明奕面無表情︰“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就干站著站了快十分鐘？”王楷澤一臉不信。
秦明奕自己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臉上卻不動聲色，斜睨他一眼︰“不行嗎？”
“你不是挺討厭喬桑的嗎？”王楷澤陰陽怪氣的說。
秦明奕一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討厭她了？”
王楷澤白眼一翻︰秦明奕的確嘴上沒說過討厭喬桑，可是自打喬桑在其十七歲公開表白稱要等他長大以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媒體都會讓秦明奕回答這個問題，讓秦明奕煩不勝煩，那時候的秦明奕才十七歲，還沒有現在這樣成熟，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媒體。
最後被追問太多次惱了之後直接對著鏡頭回應說︰“很遺憾，喬小姐正好是我不喜歡的類型。”
那時候喬桑還沒淪落到今天這個三四線打轉的境地。
秦明奕這句話可以說是直接打了喬桑的臉。
無論是媒體還是網絡上，到處都是對喬桑幸災樂禍冷嘲熱諷的浪潮。
甚至有人說喬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迅速flop的。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秦明奕討厭喬桑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即便是幾年後的現在，喬桑進組的第一天，很多人都已經遺忘了幾年前秦明奕與喬桑之間曾經轟動一時的事件，但王楷澤還是可以感覺到秦明奕是討厭喬桑的。
昨天晚上他說了喬桑的好話，秦明奕都嗤之以鼻。
王楷澤和秦明奕不僅是大學同學的緣分，兩人之前就是朋友，所以對秦明奕十分了解，如果他討厭喬桑，是不可能和她站在一起那麼久的。那麼是什麼叫他一夜之間就改變了對喬桑的看法呢？
說起來，喬桑和段莊宇拍親密戲的時候，秦明奕的臉色看起來像是抓奸的男人……現在更是直接否認自己討厭喬桑的事實。
嘖嘖嘖。
王楷澤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鏡頭內︰
趙厲銘站在鏡子面前，慢條斯理的把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扣上去，再拿出一條新的領帶打上。
徐曼曼背朝上，臉朝著另外一邊，側枕在枕頭上，一條薄被蓋住所有春光，她醒著，卻不願意睜開眼。
趙厲銘打好領帶，戴上眼鏡，轉身看向床上的徐曼曼。
他勾住領帶，把領帶扯松一些，走過去掰過徐曼曼的肩膀，把她掰過來面向自己，把她臉上的亂發拂開，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神色間帶著幾分饜足，眼神中不只是冰冷，罕見的帶上了一絲暖意︰“晚上我會晚點回來，不用等我，累了就早點睡。”
徐曼曼閉著眼，不給任何回應，像是睡著了。
趙厲銘拿上西裝，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先生，出門嗎？”
“嗯。照顧好她。”
徐曼曼听到外面趙厲銘和佣人的對話才緩緩睜開了眼楮。
她從床上坐起來，那床薄被就緩緩從她肩頭滑落下來，要掉不掉的掛在胸口，她伸手掩住，然後拖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才看向衣櫃的方向，語氣冷淡︰“還沒看夠嗎？”
過了一會兒，衣櫃門才緩緩打開，程榮生從里面走了出來，目光復雜的看著她。
徐曼曼張開紅唇，緩緩吐出一口煙霧來，似笑非笑的看著程榮生︰“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不是路邊的流浪貓，還輪不到你個販毒的小爛仔來可憐我。”
程榮生看了她一會兒，收起了眼神里的憐憫，淡淡的說︰“少抽點煙吧。抽煙對身體不好。”
徐曼曼眼楮里的冰霜似乎有一瞬間的融化，眸光動了動，但只是一瞬，又覆上堅冰︰“看夠了就滾吧。”
程榮生沒再說話，只是沖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門口听了一陣，確定安全後才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徐曼曼坐在床上，看著門被打開，又被小心翼翼的關上，她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然後眯著眼笑了一笑，仰起頭，緩緩把煙從嘴里吐出，看著仰頭看著繚繞著的煙霧，喃喃道︰“抽死才好呢……”
——
最後收工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喬桑這一天下來折騰的夠嗆，又累又困，在浴室換衣服的時候都差點睡著。
換好衣服隨便把頭發扎了個馬尾就走了出去。
房間里的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一個人。
秦明奕。
“你還沒走嗎？”喬桑十分自然的問道。
秦明奕看著她︰“你今天晚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喬桑困極了，腦筋轉不過來，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什麼？”
秦明奕緊盯著她︰“什麼叫，因為我？”
喬桑腦筋轉過來了。
倒沒想過秦明奕會這麼尋根問底。
喬桑也看著他，輕輕地笑了笑︰“秦明奕，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費盡心機的接這部戲嗎？”
秦明奕有些微微的僵住。
喬桑輕巧的往前一步，悄然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一瞬不瞬的凝視著秦明奕那雙黑眸，輕聲道︰“我只是想，我如果能夠優秀到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也許你會改變主意，喜歡一下我這種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