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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大戰(19)

    在很久很久以後,每當沈琳談起她生平第一次指揮作戰而且還是打了一場大敗仗的時候,卻很少提起自己的失敗,而是對那些在危機關頭還堅持戰斗的德諾瑪帝國的軍人們津津樂道。對那些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也要將德諾瑪帝國的軍隊化險為夷的軍人們感到由衷的欽佩。
    而這樣的欽佩並不是因為那些德諾瑪帝國的軍官們也間接的拯救了沈琳自己,而是為他們的那智慧才能和絕境逢生的那一股毅力而感到欽佩。這是沈琳本身從來沒有擁有過的一種獨特的品質。在戰後,沈琳還專門記住了這六個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的德諾瑪帝國的軍官的名字。但是可惜的是,其中有四個都在和使徒的戰爭當中不幸以身殉國了。
    而對于剩下的那兩個軍官,沈琳也一直都是很敬重。就算是後面當亡靈和德諾瑪帝國雖則重新成為敵人,但是每當沈琳遇上這兩個德諾瑪帝國的軍官或者是他們的後代的時候,她總會禮貌性的將自己所帶的亡靈軍隊後撤。不得不說,這也是戰爭當中極為少見的一幕。
    總而言之,在沈琳慌神的時候,一共有六個德諾瑪帝國的軍官站了出來。與其說是在協助沈琳來整頓這些潰散的士兵,還不如說是互相配合,盡全力將目前的敗局所造成的影響盡可能的大事化小。而沈琳呢?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是完全的慌了神,不要說是什麼指揮了,現在的她除了尖叫什麼都不會,要是輕嘆女士或者是虎王在這里的話,肯定會對她感到特別的失望。幸運的是,這一場遭遇戰之後,德諾瑪帝國的軍官和士兵反而是很仗義的沒有出賣她。雖然沒有把沈琳吹到天上去(畢竟這一場遭遇戰,沈琳還真的沒有什麼可值得吹噓的),但是也沒有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要是沈琳的名譽在這里都毀了的話,估計輕嘆女士會對她的看法會嚴重的降低的。
    看著沈琳的現在這樣的模樣,那幾個德諾瑪帝國的軍官們搖搖頭。這都是什麼啊,優秀的指揮官在這個時候,肯定是要站出來,帶領著陷入混亂的軍人們絕地反擊才對。怎麼可能會像是沈琳那樣居然崩潰了的?
    “沈琳大人,大人?請你下命令!”
    “啊?下命令,我現在該下什麼命令?”
    “大人,當然是下達反攻的命令了啊!”德諾瑪帝國的軍官開始直接懷疑這個亡靈是不是真的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了。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應該啊?要是她是一個花瓶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深得同為亡靈的輕嘆女士所器重?
    關于輕嘆女士的傳奇,這個軍官還是比較了解的。從孤身深入丹莫斯帝國探查厭惡公爵開始,輕嘆女士的每一件事情幾乎都化成了傳說傳遍了整個大陸。也許在輕嘆女士看起來,她的事情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而已,但是經過一些吟游詩人的加工,讓輕嘆女士在這個大陸上已經變得是家喻戶曉了。
    對此,輕嘆女士也沒有什麼介意。而她卻不知道,這個充滿了絕望的世界實在是太需要一個傳奇故事了。而輕嘆女士的這些經歷,放在如今的這個世界就已經是一段段的傳說。可以說,在如今,很多人類世界的抵抗勢力就是將輕嘆女士的經歷當成了他們在絕望中的曙光,並且得以堅持下去。有的勢力甚至是將輕嘆女士奉若神明。但是卻沒有一個勢力介意輕嘆女士的亡靈身份。
    其實,在現在,種族觀念已經沒有任何站得住腳的立場了。不管你是人類也好,精靈也罷。獸人也好,野蠻人也罷。甚至是那亡靈和矮人,以及分布在這個大陸上的其他的種族,就算種族再不同,那又有什麼關系?至少是在使徒的面前,他們至少都是屬于這一個大陸,也許他們還會有著什麼人類世界和非人類世界之稱,但是他們現在都在為了守衛自己的大陸而戰!
    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之下,輕嘆女士的傳說就顯得是更加的重要了。試想一下,一個能夠和孤身和使徒抗衡的亡靈,她的傳說隱隱約約之間甚至要超過了之前維倫在麥哲倫王國不屈之城保衛戰時期的傳說。畢竟,不管那時候的維倫多麼的強大,殺掉的使徒是有多麼的多,但是那一場戰爭的最終結果卻是以麥哲倫王國最後的基地不屈之城聖索菲的徹底的陷落而告終。雖說涌現出了像是維倫、齊天賜以及精靈希爾這樣的人物,但是都改變不了不屈之城聖索菲以及麥哲倫王國最終覆滅的結局。
    但是輕嘆女士就不一樣了,亡靈的領地雖然地處偏遠,在大陸的西南角。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成為了得天獨厚的一個地緣優勢。使徒一族想要攻擊亡靈的土地?不好意思,你得必須先把擋在亡靈領地前面的開元三王國和德諾瑪帝國變成是使徒的勢力範圍,再去考慮佔領亡靈的地盤也不遲。
    當然了,使徒一族也可以選擇孤軍深入,派遣一支大軍直接穿透德諾瑪帝國和開元三王國的土地,然後直搗黃龍。但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先說說在德諾瑪帝國後方的開元三王國,這三個有著幾千年歷史的王國雖然和使徒一族是宿敵,但是大敵當前,這三個古老的王國還是知道對于這個大陸來說,使徒一族和亡靈誰才是這個他們的真正的敵人。
    況且,開元三王國和使徒一族之間的戰爭,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能夠延續這麼長的時間,這些開元三王國的歷任過往還是知道得非常的清楚的。自從亡靈偏安到了大陸的西南角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入侵過別國的領地。從陸路上,亡靈的領地只是和開元三王國相接壤。但是亡靈卻擁有廣袤的海岸線,只要他們的艦隊想要去什麼地方,就隨時都可以出現在他們的目的地。
    但是他們卻並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固執的堅守自己的領土。用一個高階亡靈的話來說︰我們的土地,從始至終都會是我們的土地。你們當然可以來拿,但是拿不拿得走,就是一回事了。亡靈一族的領土雖然大,但是每一寸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亡靈一族防守的態勢一直持續了數千年。他們強大,他們可怕,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主動的去通過陸路侵佔開元三王國的土地或者說經過海路去襲擊大陸其他國家或者種族的領地。這才是為什麼開元三王國還能夠和亡靈一族抗衡這麼多年的唯一原因。
    說來十分嘲諷的事情是,不論開元三王國多麼的努力,自從他們成為宿敵以來,他們就沒有佔奪過亡靈一寸的領土。就算是在其中的一場戰爭當中美其名曰收回了一部分的領土,但是卻會很快的將到手的領地吐回來。這無一不是在證明亡靈的實力,和那一句話。亡靈的領地,沒有一寸是多余的。
    但是到了現在,隨著之前按聯軍的成立,亡靈的軍隊首次和開元三王國的軍隊結成同盟。當這兩支彼此再熟悉不過的軍隊聯合時,其結果到底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呢?很遺憾的是,有的時候一加一,並不等于二。
    雖然來說亡靈和開元三王國這一對世仇在面對使徒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不得不和對方結盟,但是人類對亡靈一族的憎恨不是一場聯合就能夠消化與無形的。雖說那些高等亡靈並不屑于和這些以開元三王國為首的人類勢力爭風吃醋,但是一些新時代的亡靈卻受不了那樣的氣,再加上人類的屢次挑釁。在軍隊當中,亡靈和人類之間經常會出現小規模的騷亂。如果不是因為雙方首腦以及維倫、齊天賜等人的竭力調和,才避免了聯軍內部發動大規模的暴亂。不過更為諷刺的是,不管雙方再怎麼看對方不爽,開元三王國的聯軍主力卻還是和亡靈的主力一起前往了丹莫斯帝國,隨後就陷入了使徒的重重包圍。而至于現在他們的情況到底如何,估計也就只有他們自己才了解。而外界?對此普遍的看法就是,這一對相愛相殺的宿敵,淪為了丹莫斯帝國厭惡公爵權力斗爭的犧牲品。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亡靈雖然自稱為被神所拋棄的王國,但是大陸上卻沒有一個種族或者國家承認這樣的說法。在他們看來,亡靈就是亡靈,怎麼可能還會成為一個國家?說他們是一個獨立的種族,這樣的說法都有些不靠譜。就更加的不用說承認他們是一個國家了。
    而現在,卻已經沒有多少種族和國家還會持有這樣的看法了。雖然,亡靈王國的身份依舊沒有得到承認,但是也不至于到遭到反感這樣的地步了。畢竟之前亡靈投入的兵力也是大陸各個種族和國家看的到的。對于如此慘重的損失,這些亡靈們卻沒有任何的怨言。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現在亡靈已經是隱隱的成為了整個抵抗使徒一族陣線當中的主要力量。尤其是輕嘆女的那一段段豐功偉績,足以讓後世為她立下一座紀念碑。輕嘆女士就是一個在當代活著的傳奇,只要輕嘆女士後面不會像是這些使徒一樣同整個大陸為敵,那麼她就是足夠偉大的。
    而事實上輕嘆女士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在和使徒一族的戰爭結束之後,輕嘆女士就基本上已經是出于歸隱狀態了。雖說在後來那些自詡為正統的人類世界再一次的掀起了和亡靈一族那漫長的戰爭當中,但是卻很難再看到輕嘆女士的身影的。只不過,一旦輕嘆女士出現,那麼那些人類世界的軍隊們毫無例外的會做出一個舉動,那就是撤軍。
    這就是輕嘆女士的偉大之處,就算是敵人,都對輕嘆女士保持著足夠的尊敬。而另一個方面,就是作為這一次和使徒一族戰爭當中的最大攻城之一,沒有多少人不知道輕嘆女士那恐怖的實力。在丹莫斯帝國,在德諾瑪帝國,在反攻期間的放逐者之丘和北方的獸人氏族部落,以及在最終決戰的麥哲倫王國的不屈之城聖索菲,輕嘆女士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讓其他的種族,尤其是人類,尤其是開元三王國的那些軍人們,怎麼可能不對輕嘆女士的所作所為所嘆服,對她的實力不感到畏懼?當然了,這都是在未來才會發生的事情。現在,是另外的一個亡靈受到考驗的時候了。
    沈琳,這個輕嘆女士最為器重的新時代亡靈。和其他的包括輕嘆女士在內的亡靈不同的是,沈琳以及失蹤的艾澤都是性格上和人類更為接近的亡靈。不同的是,沈琳並不是一直都是亡靈,在此之前是一個人類,而且還是一個已經滅亡了的上古時代的人類。而艾澤則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血統純正的亡靈。可惜的是,自從那一場伏擊戰之後,艾澤和大部分的亡靈主力一起失蹤了,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艾澤的下落。
    在後世,也有各個種族的歷史學家在不停的分析,如果不是因為艾澤在那麼關鍵的時刻失蹤了那一段時間的話,那麼艾澤和沈琳之間,最終到底哪一個的地位更高?固然沈琳是輕嘆女士一首培養大的亡靈,但是艾澤卻是新時代血統最為純正的亡靈。要是就這一點來講,那麼艾澤在就是完全碾壓沈琳的存在的。但是說起在這一場戰爭之後誰的影響力更大,那麼沈琳才是碾壓艾澤的存在。
    只不過在這一場遭到使徒忽然襲擊的小規模戰爭當中,沈琳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為自己的不專業和大意而付出一次又一次的代價。說句嚴重的話,那就是如果不是那些德諾瑪帝國的軍官們還在死死的保護她的話,恐怕沈琳在就徹底的死在這一倉戰爭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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