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月眼帶疑惑，詢問道︰“那趙叔您想說什麼？”
老趙擦了一下肥胖的臉，嘿嘿笑道︰“月姐兒，老趙听著你說的，那熬香菇菌油也太麻煩了些。我看還是直接找你家買的好。那發麻的事情，我老趙是沒有耐心去做的……”
姜初月這才了然的點點頭，眼里也適時浮出一抹失望之色。
她長得本就是嬌弱秀美，大大的眼楮里浮出失望時，就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老趙見了心里倒是有幾分不忍了，覺得他這麼一大把年紀欺負了人家小姑娘。
忍不住安慰她道︰“月姐兒，要是老趙我能找到那舌頭靈光的人啊，我就買了你的方子了。可惜這樣的人極難尋啊！我這也實在不好意思了！”
姜初月只好道，“趙叔說哪里話，這世上的生意都是兩廂情願的，哪里有強買強賣的。您不必多心，我就是想著我這麼好的方子都沒有人買，一時覺得有些難受罷了。”
老趙連連擺手，“月姐兒莫要難說，你這方子好！頂頂的好！”老趙又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就是太好了，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你這方子的。你好好的保管著這方子，以我老趙的，你以後莫要給人說要賣這方子的事情。”
姜初月點點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若不是老趙剛想打她方子的問題，她傻了才說起這個來。
和老趙演了一出戲，也不過是勸退他打方子的主意罷了。
只是還真的要趕緊的通知方東家了，想來這老趙是認了真的要找她買香菇菌油呢。
老趙重新回到好味軒里去坐了，姜初月心里尋思著事情，也跟著進了好味軒。
姜薇見她進來了，便走到她身邊，笑著問，“姐，剛才那胖客人找你都說了什麼？”
姜初月拉著她走到了櫃台後面，輕聲道︰“他也想要大量的買我們家熬制的香菇菌油。”
“呀，這是好事啊！”姜薇將臉色一喜，也壓低聲音道︰“以前姐你熬茅草菇菌油還有雞腿菇菌油的時候，那是真的靠天吃飯，現在咱們家有了香蕈作坊，不愁香蕈的量了，能做很多很多的香菇菌油，咱們的客人也應該多起來才是。”
對姜家來說，現在最掙錢的其實是黑耳，曬干的黑耳價格高，其實是菌油不能比的。
但菌油也是姜家很大一筆收益了。
特別是香菇的產量穩定，要比黑耳穩定的多。
也許是因為有專業的老宋頭祖孫照料著，而黑耳沒有專業的人照料，其實也算只能靠天吃飯。
只是最近幾批黑耳收獲還不錯，接下來這一批也不知道是光照還是濕度的原因，生長的就不大好。
一朵朵的都小的很，像是長不開似得擠在一起。
這樣品相的黑耳，姜初月都不打算賣給方東家了。
留著自家這邊做下飯菜吃就好了。
“就算我們想要開拓更多的客人，以我們家和方東家的交情，我想先和方東家那邊通個氣兒。”姜初月聲音更低了。
方東家那邊對她們姜家也很在意，至少姜家有什麼大事辦的時候，方東家那邊每次不拉的都送上很厚的重禮。
她也算是投桃報李吧。
姜薇聞言卻輕輕一挑眉，看著姜初月說道︰“姐啊，咱們姜家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姜家了，咱們家要和別的客人合作，並不是非要先和方家商量吧？
萬一，方家不同意呢？那我們姜家就不能和別的人做生意了不成？”
姜薇有她的擔心，她只希望方家是她們方家合作的一個對象之一，不想姜家處處受方家鉗制。
在她眼里，她覺得自家大姐對方家太過看重了。
但姜家想要做大做強，絕對不能只和一家合作。
姜初月何嘗不懂姜薇在想什麼，她心里也明白姜薇擔心的是對的。
但她有她的理由。
從方家三兄弟透露的越來越多的信息來看，方家絕對不是簡單的商賈之家。
她自然不能得罪了方家。
眼下不但不能得罪了方家，還要捧著方家才是。
而這個老趙，姜初月知道他也是有錢人，但從他說話行事來看，和方家人沒法比。
不是瞧不上他，就老趙這反復的性格，就連方家三兄弟都不如。
人家方家三兄弟還只是僕從不是主子。
“老趙這位客人呢，從他話里我也猜測出來了一些，但比起方家，還是方家更靠譜。而且我們不知道老趙的來路，但興許方家人知道。”姜初月已經低下頭去，一邊撥拉著算盤一邊輕聲說道。
姜薇卻道︰“那方家我們也不知是個什麼來路啊？”
“不管方家是什麼來路，就憑我們家辦大事，方東家都派人送來貴重的禮品，至少他是很重視我們家的生意的。能穩住方家比我們貿然先和趙老爺合作來的強。”
姜薇挑了挑眉，“大姐你既然考慮好了，那就听你的。我就是可惜了……”
姜初月給一個食客算好了賬目，姜薇笑著收了錢後，姜初月繼續說道，“現在說可惜還早，興許方家那邊有好消息來呢。”
姜薇便道，“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接著又問起岔道口建房的問題。
這個事兒姜初月一直放在心里，這些日子她也拜托馮里正幫她跑腿，要多找幾個老手藝人，如老泥瓦匠，老木匠來幫她建房子。
“這事兒在忙著呢，找到了合適的老手藝人就開始動工建房了。我全權托了里正叔和馮爺爺給我們家操辦，只要銀子到位了，我們一家人倒是不用愁。”姜初月道。
姜薇唇角一揚，知道自家大姐定是給了馮里正和馮爺爺不菲的工錢。
也願意給那些老手藝人不菲的工錢，所以大姐才這麼放心。
畢竟這鄉下人真的十分的淳樸善良，只要給足夠的工錢，那做事就沒有偷奸耍滑的。
這也是姜薇很喜歡在鄉下的原因。
如今，她是一點兒都不想以前在寧城的日子了。
想起寧城，她倒是想起了一件大事。
“對了大姐，我差點忘了一件事。今兒早上，寧城那邊的劉世叔出去談生意上的事情，經過了咱們好味軒，就進來好味軒吃飯。他認出了我，還和我說了一件事兒……你听了可別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