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和老黑聞到的是炒雞雜和鹵鴨肝、鹵鴨胗還有鹵鴨腸的香味。
正好鹵味好了，姜初月掀開鍋蓋往特意洗好的大木盤子里撈。
听到老黑和老八的聲音後，她就給小草使了一個眼色，小草忙將大鍋蓋又蓋在了已經撈起來的鹵味的大木盆子上。
姜初月其實還炖了一個豬肚雞架湯，現在還沒有好就是。
“這是我們幾個的午食，今兒去買食材，那些商戶送的。”姜初月淡淡解釋了一句。
“那些商戶送的添頭？小五那丫的今兒怎麼大方起來，舍得送給你們吃了？”老黑哼哼了兩句，語氣有些莫名其妙。
姜初月也不管他，淡淡回答︰“這些添頭本就是人家商戶人家送給我的。大爺們也瞧不上。”
對于老黑這個人說話總是帶幾句刺，還時不時的態度奇怪，姜初月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和他好好說還不成，非要懟他一兩句他才老實。
果然被姜初月這麼不急不緩的懟了一句，那老黑就坐在那不吭聲了。
老八瞪了他一眼，“這味聞著著實好，是什麼好吃的？”
似乎，他聞到了鹵煮的味道，可又不敢確定。
姜初月這才指著已經炒好的雞雜給他看，“是炒雞雜而已。”
“這個……不是，不是這個香味。”老八其實瞟了那辣椒炒出來的誘人炒雞雜已經食指大動了，但他還是被鹵味那濃郁的香味給吸引了。
這也是因為老八最喜歡吃鹵味，對鹵味的香味很敏感，那老黑就沒他這麼在意。
老黑的心思是不管是啥，聞著這香味就想吃，管那麼多干啥。
這老八也忒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姜初月見實在瞞不住，只好道︰“還鹵了一些鴨肝鴨胗……”
“你們還真是能人！鴨肝鴨胗也能鹵？我只知道鹵鴨！”老黑聞言驚訝的一挑眉，趕緊站起來要去看姜初月說的鹵鴨肝和鴨胗。
“那是你見識少，只知道鹵鴨。我還鹵了鴨腸呢！”姜初月淡淡的諷了一句。
那老黑反而嘿嘿笑了一聲，“這話說的，我老黑就只顧吃，哪里懂做菜的事哦？”
“鹵鴨肝，鹵鴨胗，鹵鴨腸！”老八目光一動，“聞著這味就好吃！沒想到那些窮人都不吃的東西也能做出這般好的味道來！”
“這倒是，那些玩意兒腥臭腥臭的，真是窮人都不吃！”老黑又道。
姜初月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反正這兩個人的性格她也摸清楚了，懶得再和他們多說這鹵味的事了。
“那個……兩位大哥這是要來加餐？”姜初月偏頭看著他們，“今兒午食你們想點什麼菜式？”
“不用點了，就吃你們吃的這些就好！”老八拍板道。
一般他拍板了，老黑都不會有異議的。
“哦，這怕是不行。”姜初月眼神一閃，這些可都是她的，小五那二副也都確定了的，想要吃她的東西，那付錢麼？
“這怎麼就不行了？姜丫頭，你今兒可就不地道了啊！”老黑脾氣急，一听姜初月拒絕，就生氣了。
見他站起來臉紅脖子粗的，老八忙將他拉著重新坐下，“嚷嚷啥？听人家怎麼說！”
老八的話還是有威信的，老黑冷哼一聲，看著姜初月，目光有些冷。
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怎麼說！
“剛我也說了，這些尋常人都不愛吃的都是人家商戶單獨送我的，小五先生也說了是我的，讓我們今兒午食可勁兒吃！”姜初月摩挲著大拇指，這是她談生意時習慣性的小動作。
“原來是這個意思！”這邊老八听著她的話想了想，已經大概明白了，那老黑還是沒有想到姜初月的暗示，又要站起來，又被老八一把拉下去了。
“嗯，小五先生說了，讓我們幾個午食吃飽了後，讓我們趕緊做晚食，今兒買了牛羊雞鴨的，幾乎菜市里面的肉菜都買了回來了。”姜初月瞥了一眼臉色更難看的老黑，唇角微微揚起。
急也不行，怒也不行。
小五都發話了，她就不行還有哪個看守敢強搶她的食物不成？
要是船上做主的那些頭兒們真敢偏袒搶食的看守們，她也不怕。
大不了不給他們做飯食了，以命相拼。
她相信，他們不敢讓她以命相拼的。
倒不是她的命在他們眼里多值錢，誰讓他們的胃現在掌握在她的手里呢……
“姜丫頭，我明白了。”老八微微一笑，他並不反感姜初月這種做法，畢竟在這吃人的大船上呢。
人家親兄弟還明算賬。
“今兒午食我們就吃你們做的這些，就按照平時的葷菜給大錢兒。”老八道。
老黑聞言一愣，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八問道︰“你說啥？給這丫頭大錢兒？”
“不然呢？”老八瞪了他一眼，覺得他越來越沒有眼色，這吃食本來就是人家姜丫頭的。
何況人家姜丫頭既然敢暗示他們吃她的東西要給錢，那她就有這個本事拿他們的錢。
這是真正的聰明人。
在這吃人的大船上能出這麼一個聰明的小女子不容易，她能混到現在連船上頭兒們都不願意輕易得罪了更是幾十年來難得一見！
只要沒有什麼意外，這小丫頭將來說不定還有大造化……
何苦這個時候得罪人家？
“托兩位大哥平時照應，我也不多收兩位錢，今兒一餐不管菜式多少，統共給十個大錢兒就成。”姜初月見老八很痛快的願意給錢，立刻就笑了，還補充了一句，“保證你們不虧，都是葷菜來的！”
見她開口就要十個大錢兒，還說不虧，老黑一口郁氣悶在胸口出不來，臉黑的很。
但等干辣椒炒雞雜，切好的鹵鴨肝片，鹵鴨胗片，以及切成段的拌好的鹵鴨腸上桌後，老黑再也顧不得覺得貴了。
他和老八兩人悶頭苦吃，小草黃花柳兒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姜初月瞧著只是微微笑了笑，就拿著一個大湯碗給他們盛湯去了。
收了人家十文錢，也得讓人家吃得值才行。
這是她做生意的準則。
現在在船上身無分文還沒事，逃出去後還身無分文那就麻煩了。
趁著現在，先掙點錢攢著。人家吃的好了，後面也許還會有掙錢的機會……
“兩位大哥慢點吃，還有個湯。”
“竟然還有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