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亦舟單手插兜，他穿黑色t恤，休閑的牛仔褲，氣質凜然。秦時用余光看他的腿，這種會管理身材的男人是珍寶。
電梯到負一樓，簡亦舟走進停車場。
秦時再跟下去得找個理由，她猶豫片刻說道，“簡先生，能帶我一段麼？”
簡亦舟走到車前，黑色的奔馳g系。
簡亦舟上車，轉頭冷眸落過來，“不上車？”
秦時飛奔過去拉開車門上去，“謝謝。”
簡亦舟又看秦時裸露出來的肩膀，秦時很白，皮膚細膩光滑。從肩膀到鎖骨線條柔美，剛剛那個男人是不是親到她了？簡亦舟一想到這個就壓抑不住戾氣。
牛仔色襯衣兜頭扔過來，秦時猝不及防，拿下襯衣一臉迷茫。
“你露的太多了。”簡亦舟嗓音冰冷，字句清晰。
秦時低頭看自己，壓住了想抽搐的嘴角，普通的裙子哪里露的多？不過人在屋檐下，秦時還是乖巧點頭，把襯衣披在身上。
秦時垂頭思索，簡亦舟什麼意思？他想干什麼？
英雄救美？不過這是搭訕的好時機。
斜里一瓶水遞過來，秦時倏然抬頭，簡亦舟已經擰開了水瓶的蓋子，“不要？”
“謝謝。”
秦時目光晶亮，簡亦舟收回視線。他發動汽車開出去，秦時不太敢喝簡亦舟的水，還是擰開的。剛剛她走神了，誰知道會不會加料。這個圈子，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陳楚堯還炒謙謙君子斯文紳士人設，結果背後就是個色胚子。
每個人都戴著面具。
秦時把瓶蓋又擰上，說道，“您吃晚飯了麼？”
“你住什麼地方？”簡亦舟不答反問。
“九州國際。”
車融入車流，秦時注視著簡亦舟的側臉，他還戴著口罩，大約是怕被拍。
秦時踏破鐵鞋無覓處時，簡亦舟送上門來了。
但是話題要怎麼進展？上次簡亦舟臨走時候的警告還歷歷在目。他到底怎麼想的？又是抱著什麼目的？
秦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展話題，思索片刻，問道，“你怎麼在s市？”
簡亦舟看了她一眼，“你的人跟著我，你不知道？”
秦時︰“……”
秦時眨眨眼，“什麼？”
簡亦舟目光沉下去，修長手指摩挲過方向盤。秦時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到是阮鋮，蹙眉掛斷。
阮鋮又打，秦時接通，“有事？”
“你去哪里了？沒事吧？”
“我先回去，你把我的包送到酒店。”
簡亦舟看向秦時，秦時似乎很煩躁，一直在摳手機背面。手鏈上水晶貼著白皙的肌膚，秦時白的發光。
簡亦舟收回視線，握著方向盤的手更緊。
秦時掛斷電話，戳著手機屏幕回復阮鋮的信息，“別讓我再看到陳楚堯。”
“男朋友？”
秦時一怔，轉頭看簡亦舟冷硬毫無感情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很好笑，然後她就笑了起來，“發小。”
車廂內安靜，秦時覺得要說點什麼打破僵局。
“簡先生，您真的不考慮考慮風雨這個項目？”
“沒有任何優勢。”簡亦舟嗓音冷淡。
“劇本、編劇、導演、班底全部都是優勢，我們公司這幾年做的戲在業內質量是最好。”秦時說著從手機里拉出文件，“現在投資也到位，只差主演。”
“導演請的是誰？”
“董曉東。”
“董曉東腦瘤中期。”
“啊——”
簡亦舟冷厲黑眸落過來，秦時把後半段要說的話咽回去，簡亦舟這麼說，肯定一清二楚了，秦時就沒有裝的必要。
“你啊什麼？”
秦時訕笑，片刻後說道，“簡先生，你對劇本一點興趣都沒有麼？”
簡亦舟一定對劇本有興趣，秦時用僅剩的智商猜測。
“好劇本千載難逢。”
簡亦舟冷漠，根本沒有搭理秦時。
“我們合作，強強聯手。”
車距離酒店還有一百米，簡亦舟停車，凌厲目光注視秦時，“強？你？”
秦時從簡亦舟那雙深邃沒有波瀾的眼里看到了嘲諷，她斂起了笑，“零九年，春城故事我接的爛盤，創造了收視奇跡。一一年，我們公司和t娛樂聯合出品的末日之戰投資三千萬，票房六億。簡先生，我欣賞您的才華，尊重您的選擇，但時代傳媒不強麼？”
“負債五千萬的強？現在時代傳媒就是爛盤。”
秦時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一條腿踩在地面上。
“你走出去，我保證這個盤會爛在你手里。”
秦時眼前一片黑，她閉上眼緩和片刻，又收回腿。拉上車門，轉頭看簡亦舟，“簡先生，我听不懂您說的話。”
秦時涂著鮮艷的口紅，襯托的皮膚更加蒼白。她不笑的時候整個人偏冷艷，美的驚心動魄。
“是麼？”
“我非常欣賞您的敬業精神，也感謝緣分能讓我認識到您。若說圖什麼，大約是對優秀演員的惺惺相惜。”
簡亦舟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虛攏在眉骨上，似乎在壓抑情緒。
“簡先——”
“走。”簡亦舟放下手一指門口。
你讓我留下來的！
草！
還威脅！現在什麼意思？
秦時推開車門，燥熱的空氣撲向皮膚，熱的人喘不過氣。秦時把高跟鞋踩到地面上，握著車門回頭，傾身，“現在時代傳媒確實不被看好，但我不同意時代傳媒是爛盤的說法。”
簡亦舟坐在車里，燈光從外面照射進來，落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拿出一支煙，夾在修長的手指間，抬眸看秦時，長久的沉默，他開口，“你的態度，不會有人給你投資。”
秦時再死皮賴臉就沒意思了，她直起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在關門之際又拉開車門，“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簡亦舟的態度太詭異了。
簡亦舟目光冰冷，“沒有。”
秦時盯著他片刻，忽的笑了起來，“我覺得我們見過。”
簡亦舟捏斷了煙，秦時一只手撐在車頂上，食指輕叩。明眸微動，話鋒陡轉，“我下次告訴你，我們在哪里見過。”
“退後。”簡亦舟嗓音低沉命令。
秦時退後，簡亦舟關上車門，一把方向，黑色奔馳揚長而去。秦時站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半晌才冷哼。簡亦舟的態度是在告訴秦時，他想跟秦時合作，但需要秦時拿東西來換。
拿什麼換？色？
秦時走到酒店門口才發現身上還穿著簡亦舟的襯衣，她拿下來搭在手腕上，眯了眼。很快，她就會和簡亦舟見面。
秦時回房間換了套休閑裝，阮鋮打電話過來，秦時下樓跟他見面。
阮鋮上來就握住了秦時的肩膀，緊張的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沒事。”
秦時抬手拂過卷發，柔軟秀發有香氣，也順勢撥開了阮鋮的手，“明天的會議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
“不想去了。”她再跟簡亦舟見面得站在同等位置，這樣才能談合作。
阮鋮蹙眉，“你不是說這個對你很重要？”
“我不想去了，我明天回b市。”秦時已經見到簡亦舟了，簡亦舟把話說到那個份上，她就沒必要再去參加活動，不過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阮鋮欠自己一次。秦時的小算盤 啪響，“我不想說那麼多，你別逼我。”
“因為陳楚堯？”阮鋮的面色沉重嚴肅，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陳楚堯已經被送到醫院了，誰干的？秦時出去後就再沒有回來，秦時的脾氣其實很差。他們認識多年，阮鋮非常了解秦時。
秦時點了一支煙，修長手指夾著細長的女士煙，“我不喜歡陳楚堯，今晚周玉也讓我很難受。鋮哥，我跟你說一句實話，如果現在沒有時代傳媒拖後腿，我還是以前那樣，他們兩個今天都得進醫院。”
“不聊了，我先回去，你要去b市的話，我請你喝酒。”秦時轉身大步進了酒店，冷風撲到臉上，秦時才不願意在外面熱的一頭汗。
秦時進了電梯，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來接通。
“拍到簡亦舟了，角度很好，要發出去麼？”
“先別發，也不用再跟著簡亦舟了。”電梯門合上，秦時靠在牆上，她掐滅煙把剩余的半截攥進手心，“你們撤回去吧。”
第8章
第二天早上秦時給簡亦舟發信息，“你的襯衣在我這里，我要怎麼還給你？”
簡亦舟遲遲沒有回信息，秦時又搜索號碼加簡亦舟的微信，依舊沒有回應。秦時把襯衣扔給客房服務，窩在沙發里看股票。
十點半，手機響了起來，秦時拿起來看到是簡亦舟，嘴角上揚，她調整情緒接通電話，“簡先生。”
“剛剛在開會。”簡亦舟低沉嗓音落過來，“襯衣扔了吧。”
“我已經洗過了。”秦時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下去，“我沒有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