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瞎？”
秦時︰“……”
“我比你大五歲，我有判斷能力。”簡亦舟道，“我認準了是你，那就是你。”
秦時︰“……”
簡亦舟起身揉了把秦時的頭發，剛剛接吻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秦時的頭發摸起來特別舒服。軟軟滑滑，如同一汪湖水。
“中午要跟朱導吃飯。”
簡亦舟進入角色的速度真的非常快。
“那你是在追我麼？”秦時說。
簡亦舟停住腳步，半晌後回頭注視秦時，“是。”
簡亦舟耿直的讓秦時無話可說，秦時從來沒遇到過這號人，甚是稀奇。
“你談過戀愛麼？”
“沒有。”簡亦舟轉過身，站直面對秦時，“我家還有個爺爺，tm是我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算是股東。其他的財產——”
“舟哥，你忙你的去吧。”簡亦舟太認真了，認真的秦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消化一會兒。”
簡亦舟什麼都沒有，他只有一顆心。
他在秦時面前不佔優勢，甚至是弱勢，他自卑，這自卑深入骨髓。簡亦舟每每想起張揚的秦時，就恨不得把自己沉入永遠的黑暗。
不要出現在秦時面前，不要對她有妄想。
一個人孤獨的活著，悄然無聲的死去。可無邊無際的黑暗，那麼難熬，至少在想起她的時候，血是熱的，能感受到跳動的心髒。
靠藥物才能撐下來的日子，非常痛苦。他還是想活著，活下來，也許就能再見這個人，這麼想來，他就舍不得死了。
簡亦舟在洗臉，沒有關洗手間的門。
如果是之前，秦時可能不知道這麼做的用意，現在一眼就看明白了。簡亦舟怕她走，洗手間在出口位置。
他那麼優秀，他想什麼呢？
秦時揉了揉臉，她想什麼呢？
無解。
簡亦舟再出來的時候，襯衣濕了半截，秦時蹙眉，“你換衣服吧，我去樓下等你。”
手腕被抓住，簡亦舟道，“無論別人跟你說什麼，都不要听。”
“我听你的。”秦時話出口差點咬到舌頭，迎著簡亦舟的目光，“真的，我說謊就出門被雷劈死，我先下樓了。”
簡亦舟皺了皺眉，覺得秦時口無遮攔，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時下樓，一樓坐著面如死灰的森文，秦時在對面坐下倒了一杯水。靠在沙發上悠閑的喝茶，順便看森文的熱鬧。
森文先憋不住，開口道，“你又告狀？”
“是啊，我這麼小心眼的人，肯定要告狀。”秦時一臉得意，喝完茶，點了下沙發扶手，“不服憋著。”
“你——”森文就沒見過這號人，秦時就是地痞流氓。
一想到白紙似的的簡亦舟被這地痞流氓纏上，森文就想潑簡亦舟冰水，讓他冷靜冷靜。
“把紅姐的聯系方式給我。”秦時把手機遞到森文面前，說道，“私人號碼，我有事要跟她談，正經事，別糊弄我。”
“什麼事？”森文說，“可以先通過我申報。”
“給不給？”秦時威脅，“你知道的，我找簡亦舟也能要到，只是到那時候你的處境就不大好了。”
森文奪過手機輸入號碼，秦時滿意的保存。
等了五分鐘，簡亦舟穿著白色t恤下樓，素白色穿在他身上格外性感。長腿包括在牛仔褲里，腿型修長筆挺。
秦時站起來，簡亦舟拿了車鑰匙往外面走，森文說，“舟哥，不用我跟麼？”
“回b市，讓劉總安排你的新工作。”
秦時︰“……”
簡亦舟換了輛奔馳，秦時上車，簡亦舟已經戴上了黑色口罩。英俊面容隱入口罩，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
“森文真的什麼都沒說，你別這樣。”秦時覺得這話應該是可以說，簡亦舟這樣為人處事太得罪人了。
“沒怎麼樣。”簡亦舟道，“作為助理，他逾越了自己的工作界限。”
“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怕你出事。”
簡亦舟回頭盯著秦時，“你替別人說話？”
秦時︰“……”
簡亦舟收回視線，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緊。片刻，才調整情緒，讓聲線平穩，道，“不要替別的男人說話。”
發動引擎，車開出去。
秦時掐了掐眉心，由衷的建議，“舟哥，你怎麼沒去演霸道總裁呢？”
簡亦舟︰“……”
“屁大的事，如果我有這麼個為我好的助理，我燒高香了。工作能力過關，于私有感情，永遠不會出賣你。”秦時想到她那個助理就頭疼，工作能力一塌糊涂，看在感情上秦時還是會留下她。
簡亦舟一腳剎車，車停下來。認真注視著秦時，抬手摸了摸秦時的頭頂，道，“出賣你的人會付出代價，不要難過。”
哪跟哪啊！
第27章
兩人到餐廳， 有服務生看過來，秦時大步跨過去擋在簡亦舟前面。簡亦舟看了她一眼，秦時十分坦然。
走到房間門口， 秦時讓簡亦舟先進去。
房間里有三個人， 導演朱鎮豐秦時見過，其中肖風秦時在電視上見過。還有一個，秦時不認識。
“舟哥。”
簡亦舟摘下口罩笑著打了招呼， 拉開椅子自己卻沒有坐下， 回眸，“秦時。”
秦時快步走過去， 簡亦舟很輕的按著她的肩膀，按到座位上，才在旁邊坐下， 道，“這是秦時，時代傳媒的秦總。”
朱鎮豐意味深長的揚起嘴角，倒沒有多說什麼。
秦時起身跟他們握手， 不認識的那個人叫馮侖，也是導演圈。這個人很低調， 幾乎沒在媒體前露過臉， 所以秦時對他沒印象。但這個人確實是個人才，他最擅長民國戲， 拿過大獎。
簡亦舟到底請了些什麼神仙？
“秦總年輕有為。”還是肖風夸了一句， 秦時笑道， “您客氣了。”
簡亦舟話不多，不過可以看的出來跟他們很熟。聊了一會兒電影市場，簡亦舟就把話題落到風雨上。
“想要十月開機不太現實。”肖風說，“我看了劇本，太弱了，想把這磨出來沒半年不可能。”
“你不拖稿的話就有可能。”朱鎮豐笑著道。
肖風的拖稿出了名。
“你這就是屁話，我需要沉澱。”
沉澱個屁，朱鎮豐舉起酒杯跟肖風踫了下，說道，“十月必須開機，我明年還有工作安排。”他轉而看秦時，笑的更深，“何況秦總也拖不起吧。”
秦時差點被水嗆到，窮逼制作人。
她笑的有些干，說道，“進度快些是挺好的。”
“快餐娛樂。”朱鎮豐嗤笑，喝完酒道，“是挺好的，現在的電影市場，快餐最賺錢，秦總一直很懂賺錢之道。”
這回已經是諷刺了，秦時確實商人本色，她需要盡快有進度。風雨拉到投資，秦時就可以利用風雨抬高時代傳媒的價值。公司一旦上市，秦時的營銷手段可以很快就圈到錢，賺夠就撤。盤爛，人走，秦時不虧。
秦時不在乎電影本身怎麼樣，她不喜歡談藝術，她喜歡錢。無論這個支點是誰，秦時的賭局從來都沒變。之前賭桌上是于衡，于衡跑路，她又拉簡亦舟。
“我也熱愛藝術。”秦時笑著把酒喝完，“對電影我是抱著憧憬，不然我也不會找各位老師打磨這部戲。只是戲拖的越長，成本越高，投入到制作的錢就越少。我希望把所有的錢，都用來做電影，這將會是顛覆近幾年電影市場的一部作品。”
秦時又倒了一杯酒，起身，“我敬各位老師。”
秦時連喝三杯才坐下，喝了一口茶，開口道，“我從接手這個項目到現在，三年時間，我對這部電影的熱情與期待——”
秦時停頓，在找詞，她抬手按了下眉心。日，想說什麼來著？這項目她並沒有多少愛，只是市場需求。
“理想。”秦時抬頭，“我進圈初期的想法是為了改變浮躁的大環境，可沒有話語權沒有錢談個屁的改革，誰給你說話的機會？”
“為了錢我什麼都做過，做快餐，賣底線。”秦時說，“我知道很多人看不上我，泥腿子出身，什麼下三濫都干。與藝術背道而馳，為了藝術放棄藝術，為了理想放棄理想，還有初心麼？”
秦時戳了下自己的胸口，扯了下嘴角，笑道，“現在就剩這麼點初心，全放在這部電影上了。”
每個人各懷心思的演戲，接秦時的戲是掉逼格的事。他們需要一個台階，秦時自動彎腰把台階遞過去。
吃完飯，先過去朱鎮豐的工作室簽合同。流程內，秦時踩著高跟鞋，脊背挺的筆直，她和簡亦舟一前一後出門上車。
上車後，簡亦舟遞給她一瓶水，“明年上面有政策，扶持戰爭戲。開發風雨不是不敢開發，而是你之前一直看不上這個項目。”
秦時一震，倏然轉頭看簡亦舟。
她的戲有這麼拙劣？
“舟哥，你在開什麼玩笑？”
“用風雨上市，到時候自然有人幫你刷風雨的票房，你根本不用擔心風雨的票房。那時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你已經賺到了。”
“打算跟哪家合作？”
秦時抿了抿嘴唇，喝了一口水，臉有些熱，“是麼？我都不知道我有這個心機。”
簡亦舟發動引擎開出去，修長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他心甘情願為秦時做這個支點，但不代表，他願意心甘情願做一個傻子。
“這麼做風險很大。”簡亦舟道。
秦時琢磨簡亦舟的心思，片刻後轉頭笑著看簡亦舟，“舟哥，你就這麼看不上我秦時？”
因為看的上，才會順著秦時的思維去理這件事。
前方紅燈，簡亦舟踩下剎車，抬手按在秦時的額頭上。手落下去，遮住秦時的眼，他還看著前方的紅燈。
“我們是不是在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