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跟許光見面干什麼?”
    “跟演員吃飯,遇到他了,劉總也在就過去喝了兩杯。”
    “你這是兩杯還是兩瓶?”簡亦舟看秦時下巴上也有一塊淤青,拿藥在掌心搓了搓,按到她的下巴上。秦時唔了一聲,皺眉,“疼。”
    “忍著。”
    秦時靠在沙發上,酒精會腐蝕人的敏感度,會讓人放下一部分的戒備。原本秦時挺忌憚簡亦舟,但喝了幾杯,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靈魂膨脹。
    “你不心疼我?”
    簡亦舟的手一頓,差點沒把秦時被掐死,“我為什麼要心疼你?”
    秦時垂下眼看簡亦舟,偏了下頭,“b市什麼時候改名叫紐約了?”
    “你少說兩句不會死。”簡亦舟把秦時按在沙發上,摘掉她頭上的樹葉,起身去放醫藥箱,身後秦時吹了聲口哨。
    “舟哥,你身材真好。”
    簡亦舟長腿細腰寬肩,一米八八,標準的男模身材。
    簡亦舟扔下藥箱,回身就壓了下來。他的手穿過秦時的頭發,握著秦時的後頸,盯著秦時,“記得那晚麼?”
    秦時眨眨眼,靠在簡亦舟的掌心,簡亦舟的手掌溫熱。
    秦時眯了眼,看著逆光下的簡亦舟。隱約有那麼點印象,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男人,喧囂的酒吧。他孤寂的端坐,黑色口罩,黑色的連帽衫,隔開了他與世界的聯系。每個人都在打量他,卻沒有人敢靠近。
    秦時與茱莉打賭,泡到他,接下來一個月的酒茱莉承包。
    打死秦時都不敢信,這麼一大明星,干嘛吃飽了撐得去泡吧?那混亂的地方是他可以去的麼?
    秦時抿了抿嘴唇,“嗯。”
    “怎麼定義?”
    “什麼?”
    簡亦舟的唇劃過秦時的額頭,凝視秦時的眼,“我們睡過。”
    這話有些重,秦時听出點意味。但不能細究,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男色和酒精,身上男人散發著濃重的荷爾蒙氣息。
    “嗯。”
    “只是嗯?”
    秦時舔過嘴角,“你想干什麼?”
    “你說呢?”
    秦時想了一會兒,抬手放在簡亦舟的腰上,隔著衣服能感受到他肌肉的形狀。簡亦舟現在雖然單薄了許多,但肌肉應該是還有的。秦時記得那時候,他的體能很好。
    “你想要我負責?”秦時忽的笑出聲,嗓音沉沉,略有些沙啞,“我負責不了,我就是個人渣,我跟我爸一樣,不長情。”
    簡亦舟的目光漸沉,他屈膝半跪在沙發上,抵著秦時的腿。
    “你的自我認知很清晰。”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秦時認真道,“你跟別人不一樣,你不是要錢。”
    簡亦舟覺得自己忍耐到了極點,第一次她深情款款對自己講了半夜情話,第二天留下三萬塊現金消失無影無蹤。這是第二次,秦時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她歷來男朋友都是為了錢?
    “我是誰?”
    “簡亦舟,舟哥。”秦時沉默了大約有一分鐘,開口,“你喜歡我什麼?”
    在最絕望的時候,在決定結束生命的那一刻。秦時耀眼的闖入他的生命,如同黑暗中的煙花。
    璀璨耀眼。
    你有沒有過在一瞬間,因為一個人生出活下去的念頭?
    第30章
    簡亦舟的吻纏綿深刻, 秦時沉溺其中。酒精腐蝕了她的大腦,她恍恍惚惚,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秦時是個極其沒節操的人, 她追求歡|愉至上。人生一世短短幾十年,及時行樂。這麼多年,她就動了一次結婚的念頭, 就是于衡,結果于衡轉身就用現實抽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去他媽的天長地久,去他媽的婚姻。
    規規矩矩也過不好一生,何必呢?
    秦時翻身帶著簡亦舟滾到了地毯上,簡亦舟在下面,腰撞到桌子。皺眉, 秦時俯身,長發落下去, 絕美的臉在逆光之下更加妖艷, 她的手指劃過簡亦舟的脖子。
    “睡可以,我不負責。”
    簡亦舟︰“……”
    “還要繼續麼?”
    簡亦舟反身就把秦時掀下去,秦時靠在桌子上笑了一聲,下一刻簡亦舟打橫抱起她大步上樓,“我不在地毯上做。”
    簡亦舟生的好皮相, 也是秦時好的那口。
    簡亦舟踹開主臥的門,把秦時扔到了床上。昏暗的房間, 沒有開燈。喘息交纏, 秦時摸著簡亦舟的腰。
    “跟合作方上床風險很大——”
    “閉嘴。”
    “有套麼?”
    “懷孕了我娶你。”
    “娶又不是恩賜。”秦時翻身壓在簡亦舟身上, 抬手脫掉衣服,俯視簡亦舟,“婚姻是恩賜麼?”
    簡亦舟頓了下,秦時越過簡亦舟摸索床頭的燈,不大的胸就在他面前晃。簡亦舟想把秦時踹出去,打開了燈。
    驟然的亮光,秦時眯了眼,“這里有套麼?”
    “沒有。”簡亦舟冷冰冰道。
    秦時只穿胸衣坐在床上,抬手拂過長發,“你打仗不穿盔甲?”
    簡亦舟的目光更冷,靠在床頭點了一支煙,“你很懂?”
    秦時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玩笑道,“你上次跟我不會是第一次吧?”
    “你不是?”
    秦時張了張嘴,移開視線,撿起衣服穿上,“嗯……差不多吧,我先回去了。”
    沒跳下床腰被抱住,秦時回頭,簡亦舟掐滅煙吻了上來。他似乎很喜歡接吻,帶著煙草味的吻,簡亦舟不是粗獷的人,吻不算糙。
    但手上抱的太緊,秦時有些疼了。
    “舟哥?”
    簡亦舟把她壓在床上,親她的後頸,嗓音暗沉,“上次沒用。”
    三年前的事你倒是記得清楚。
    事後她吃了很長時間的藥,太不安全,秦時都快恐艾了。
    “吃藥對身體不好。”秦時已經感受到他的堅硬。
    簡亦舟松開她,把煙頭扔進煙灰缸,嗓音沙啞的不像話,“你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簡亦舟穿上衣服,凜步走出門,房門關上。房間恢復安靜,他吻過的地方還火熱,秦時按了按額頭,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閉眼睡覺,什麼都不要想。
    秦時是被壓醒來,她急促的喘氣,猛地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秦時倏然清醒,彈跳開來,男人睜開眼。漆黑的眼注視秦時,秦時揉了揉頭發,“你——不是走了麼?”
    “這里只有一張床。”簡亦舟剛睡醒,嗓音惺忪。修長手指搭在額頭上,他穿黑色棉質長袖睡衣。
    衣服略寬,他現在瘦了很多,顯出單薄來。秦時的視線下移,衣服貼著他的腹部,隨著呼吸欺負。
    薄薄的一層。
    簡亦舟忽然放下手,猝不及防,兩人對上視線。
    頓時空氣稀薄起來,現在秦時沒喝酒,和簡亦舟待在一張床上。饒是她臉皮夠厚,也感覺到不適。
    “昨天我喝多了。”秦時下床沒找到鞋,赤腳踩在地板上,“我先回去了。”
    電話在角落響的熱鬧,秦時快步走過去撿起手機,來電是秦峰與。其實轉身快步出門,接通電話,“考慮的怎麼樣?”
    “兩億給了你媽,公司就完了。”
    秦時說,“你可以不離。”
    “我十點到b市,帶上你媽和律師,簽離婚協議。”
    秦時心里是全然的冷,“我知道了。”
    秦時不想與他多說,便要掛電話。
    “秦時。”
    秦時看到鞋子在樓梯上,走過去撿起來穿上,沉默著等秦峰與下一句話。
    “你恨我?”
    “說不上。”秦時說,“可我媽把我養大成人,誰動她,我就跟誰急。”
    “有些東西不是非黑即白,你媽做的事也不全是對的。”秦峰與說,“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沒有對不起你。人生就這麼短,我不愛她了,我不能將就一輩子。”
    秦峰與和秦時都是享樂主義。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早點選擇放棄一切跟她離婚?”秦時不想討論誰是誰非,她沒興趣。這些錢,她也並不想要,只是她不想母親吃虧。“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見面再說。”
    電話結束,秦時把手機裝回包里,身後腳步聲響。
    秦時回頭看到簡亦舟穿著拖鞋下樓,他還是那套衣服,黑色的中式襯衣長褲。略長柔軟的頭發貼在蒼白的肌膚上,他凝視著秦時,眼尾有些紅。
    因為白,紅就顯得格外清晰。
    “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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