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小助手看也已經看累了,勸他︰“已經很晚了,明天再去買也可以。”
    “不可以,”溫宛皺眉︰“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家這麼髒呢。”
    溫宛在一些方面莫名超級有自己的原則,果真不辭辛勞地又換鞋子出門了一趟,一心要把家里的東西都買回來。
    小助手沒辦法,只能陪著加班。
    因為附近沒有東西足夠全的超市,還是打了個車去市區買的。
    對溫宛的一些行為的小助手還是很疑惑。比如因為預算不夠,溫宛有一些大件只能舍一選一。但是很明顯,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溫宛有時候並不會听它的話。
    “為什麼啊!”小助手黑人問號,很是不服︰“現在這種時候難道掃地機器人不重要嗎?你那個一米五的小床要什麼真絲床上四件套!”
    在掃地機器人和床上真絲四件套的抉擇上,溫宛徘徊了很久,最終忍痛選擇了真絲床單。
    實習生居然沒有听從它中肯的正確建議,讓小助手有些惱火。這玩意完全不買也可以嘛!到底有什麼非買不可的理由嗎?
    “你買床單回去難道是指望它能自己擦地嗎?床單到底能有什麼用!”
    溫宛小聲說︰“真絲的滾起來舒服。”
    小助手音量都提高了幾個度︰“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就說還是掃地機器人更重要!你將來會後悔的!”
    溫宛好脾氣地給它順毛︰“好好好。”
    該說不愧是專業的,回到家之後,溫宛干起活來不緊不慢,溫吞卻自有條理,看著他一點點細致地清理房間,能讓人的心情奇異地獲得一種平靜。
    灰暗的屋子經他的手打理過之後都變得明亮了一點。邊邊角角的陳年污漬都被耐心地擦干淨了,該放的東西都規整完畢,溫宛正在擦牆上的電線插口的時候,家里的門被敲響了。
    現在已經是半夜,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敲門?
    溫宛想問一下小助手,但是對方現在明顯還在賭氣不理他,他只好自己去開了門。
    事情也並不都像收拾房間那樣順利。比如現在,來的人是一個穿著很少布料的應召女,聲稱他一回來就來找他了。但是溫宛也沒空听她說了什麼,他才震驚地發現,自己還是一個直男。
    更不妙的是,那個女的還犀利地隔著門聞到了甜蜜的烘焙味道,並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著他。
    門內的溫宛趁機飛快地關上了門。
    他心虛地看了一眼就在自己手邊的烤箱。也是他剛才一個人搬回來的。
    這下溫宛明白剛才被屏蔽的內容是什麼。他此時有些難過︰“我居然還要扮演一個直男。”
    小助手︰“直掰彎也是現在很普遍的一個萌點嘛,很受歡迎的。”
    “為什麼要把他掰彎呢?”溫宛還是難過,問︰“像我,我就掰不直。”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被彎掰直,有點心生不忍。
    “他們就是這樣相愛相殺起來的嘛。”
    溫宛還在在消化這件事情的時候,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來自備注名稱為“傻*玩意”的短信。
    “明晚有大魚,來宰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有幾個字,溫宛卻能感覺到一股透出屏幕的猥瑣。
    隔了一會,對面還意味深長地加了一條︰“是條大肥魚哦”
    “大魚”這就是有私活的意思。一般像這種找上他們的私活都不能指望是什麼正當的活,多是打人、撐場子、砸場子這種事情。但是這次不一樣,這個“私活”是有關一個劇情節點的。
    溫宛將手機收進口袋,還沒平復的心情算是得到了一點安慰。
    他的眼楮溫柔地彎起來。明天又可以見到自己先生了呢。
    但是他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就因為看那條信息的功夫,那個百元廉價烤箱就把他的曲奇餅干烤壞了。
    火力太大,烤得表面有些發焦。他還烤了不少,這一爐自己怕是吃不完。
    溫宛有點傷心,就為了明天的見面,他本來還打算包裝好偷偷送給結婚對象的呢。
    算了,這些烤壞的明天帶去給啞巴弟弟吧。等他烤了好的再送去給自己對象。
    溫宛心覺滿意。
    第7章
    今天晚上溫宛的不比賽。
    他換了一身簡單的常服,打理了頭發,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的,準備去見男主。
    今晚的預謀完全就是針對男主的。總裁大人一朝被有心人發現了他最近出現在這個不入流的灰色場所,並且出于某種原因,身邊很低調地沒有帶多少人來。這麼好的機會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于是就催生了今晚的預謀。
    雖然不知道這條富貴魚每天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只知道他近期都出現在了這里,卻也沒有接觸過誰,像只是最單純不過地來看看比賽。
    對方雇的都是常年浸淫地下拳場的打手,對付一個暗巷里落單的、沒有保鏢的溫室總裁,輕而易舉。
    溫宛越想越覺得心中憂慮。
    不得不說,他老公的人品可能有點不太好。不說這次吧,就算是平時他的仇家也猶如過江之鯽一樣,絡繹不絕,以至于這種偷襲的出現甚至都不需要找什麼理由,已經成為常態了。
    溫宛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拳場的時候,先去休息室找了那個啞巴弟弟,先把手上這袋子東西解決掉。
    啞巴弟弟身高腿長,只要把他丟人堆里一找一個準,然而溫宛第一眼沒看到,說明了人並不在這里。
    他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要找也沒有線索。期間手機響了一次,是那個備注的“傻*”又在聯系他了。溫宛只好先找了個地方把烤糊的餅干放起來,準備走待會的劇情。
    小助手︰“實習生請注意,今天的劇情節點是你跟主角大打了一架,反被對方壓著地羞辱了一番,這是兩人梁子結下的原因之一。”
    溫宛一邊听著,一邊避著人往約見的地點走去。
    目的地的暗巷不是拳場唯一的出口,卻是通往馬路的唯一途徑。如果是總裁男主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會經由這條逼仄潮濕的暗巷,走到司機接他的地方。
    同時這里也是很適合埋伏的地點。堆積如山的大件雜物和約等于沒有的燈光,溫宛到達那里的時候,垃圾箱旁邊已經站了一堆人。
    一眼看上去就是凶神惡煞,剽型大漢的類型,都是和溫宛一樣被雇做打手的。
    沒有人說話。他走過去的時候,接過了不知道誰遞給他的一支煙。
    溫宛隨手把煙別在耳後。站在最前面的一個身形肥碩的中年人見他過來,無聲的目光把他審視了一遍,回過頭去繼續蹲守了。
    溫宛想起來了,這人就是他通訊里的傻*。他剛才權作是簽到了。
    在場的人大都是從拳場里找來的。溫宛看了一圈,奇怪了,啞巴弟弟這時候也沒有在,沒人叫他嗎?
    或許是有比賽要打吧。溫宛沒等多久。在某一個時刻,在場的氣氛就變了。原本靠牆站著的人直起身體,抽煙的人捻滅了煙頭。不知道誰在安靜中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來了。”
    遠處依稀有皮鞋的清脆腳步聲在靠近。正在往這邊走進的男主不是自己一個人,他身邊還跟了一個助理模樣的人,正跟在他身邊匯報著什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溫宛旁邊的人握住了一截鐵棍。
    雖然自己是打人的一方,但是溫宛莫名也緊張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男主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像在逐漸變得慢了下來。連這邊為首的胖子擰著眉,發現了端倪。他在找時機,太早出現會打草驚蛇,太晚出現魚會溜走。
    他終于確定了不是錯覺。男主確實已經發現了不對勁。胖子顧不得什麼打草驚蛇了,馬上一揮手,霎時間從黑暗里嘩啦啦的出來了一堆拿著武器的人,堵死了男主的去路。
    溫宛躲在這堆大漢的最後面,打算當最後上去補刀的那個。
    男主一轉身,發現後面也被這群人堵死了。
    兩撥人漸漸逼近,夾在中間的人腹背受敵,退無可退。溫宛被人影擋住了看不到前面,不知道誰先動的手,棍棒的破風聲仿佛一聲令下,場面開始變得混亂,人群像是撲食的獸群一樣亂哄哄地圍攻了上去。
    激烈的肉搏聲和不知道誰的痛叫讓溫宛太陽穴突突直跳。完了完了,他老公要被打死了。
    小助手一邊前線觀戰一邊不停催促他快點上去補一刀,像是超市大減價的時候怕搶不到促銷商品那樣。
    合著不是它老公它不心疼。
    溫宛心疼死了,他努力地往前面擠。期間不小心失手誤傷了幾個“自己人”,好歹沒讓自己被誤傷。
    在他擠到戰線前面之前,大概也就過了一分鐘不到,不知道哪個緊張的聲音急促地喊了一聲︰“別讓他跑了!!”
    于此同時還有混亂的玻璃碎裂聲音,小助手在他腦子里驚道︰“壞了!主角跳窗跑了!”
    溫宛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松一口氣還是難過。
    跑了,那他的戲份也泡湯了。
    胖子氣急敗壞,他也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能逃掉,喊著︰“愣著干嘛!追啊!抓不到人的話今天誰也別想拿錢!”
    人群頓時一哄而上。胖子氣得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或許是主角光環的加持,最後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一群人愣是沒找到一個目標。被他逃了。
    拿不到工資的那些人很快罵罵咧咧地不歡而散。
    溫宛又一次眼睜睜地錯失了機會,他默默接受著小助手恨鐵不成鋼的數落。
    已經是第二次了,他真是一個失敗的實習生。溫宛自責不已。縮著脖子地听小助手的教訓。
    他整個人都沉浸在自責中,以至于掉以輕心,在廁所掏出來放水的時候,沒能馬上注意到旁邊還站了一個奇怪的人。
    溫宛放水到一半,一轉頭就看見一雙直勾勾盯著他不放的眼楮。
    “你!……”溫宛被驚到,想起這里是正經的男廁,說到一半的話又硬生生憋住。淅瀝瀝的水聲一時半會也止不住,他羞憤地道︰“你!轉過去!”
    啞巴弟弟不明地略一歪頭。
    他明明是來這里質問溫宛昨天為什麼一走了之的——只不過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不會說話,質問的方式一向是用拳頭。
    啞巴弟弟盯著他紅通通的耳廓看,最後把身子轉了過去。
    他想看看這個人還能耍什麼花樣。
    溫宛松了口氣。人還站在旁邊,他只好頂著壓力迅速解決。
    也不知道這人的目光哪里來的能給人這麼重的壓迫感,明明自己就還是個弟弟。
    在他印象里,啞巴弟弟就是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被迫謀生的未成年弟弟。
    溫宛解決完,提上褲子,去水龍頭那里洗手。他問還站在原地的人︰“你剛才跑哪里去了?我在找你呢。”
    當然沒有人回他。溫宛也不指望對方能回答,他拿出兜里的手帕,仔細擦干了手。
    于是站在原地的人就盯著那雙白皙漂亮的指頭看,看它們被放在布上悉心擦拭,那人又把折好的手帕收回了口袋里。
    “你今天有比賽嗎?”溫宛重新撿起了自己冷清的人設,問他。
    啞巴弟弟頓住,點了點頭。
    原來剛才是去比賽了,難怪找不到人。
    他心生不忍,想著下次再有這種掙錢的活,可以的話他也想叫上啞巴弟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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