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郝康安看了眼任欣穎︰“顧姨娘有孕在身,按理是沒那麼空閑去惹事。”
    任欣穎還是愁。
    郝康安和任欣穎說了一聲︰“我讓同僚去跟了那男子,查查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異況。”
    任欣穎點了頭。
    她輕聲嘆氣︰“傅小姐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待人溫和,種花插花全能親力親為。我偶爾還能看到她掰鐵絲掰得手上起紅痕。上回你和我說她遭到刺殺的事,我怎麼都不敢相信。”
    郝康安听著她說話。
    少女憂愁,總要說出來才好排遣一些︰“我想幫傅小姐做一點事,可我又實在沒用。我真的沒用,盡力幫詹大人,到最後小詹大人還是被趕出了京城,不知道何時才能有機會回來。”
    郝康安腳步頓了頓,又繼續邁步往前。在京城見多了事情,他也時常能感受到這種無能為力的弱小。他想要往上爬,想要做更多的事情,想要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傅府到了。”任欣穎上前去敲了門。
    傅府正門打開,守門人探頭︰“兩位是想要尋誰?”
    任欣穎拱手︰“勞煩,我是傅小姐花鋪的幫工。今日有人來花鋪鬧事,特意想來和傅小姐說一聲。”
    守門人“啊”了一聲︰“此事可與我們管事或者小姐的大丫頭良珠說。小姐臥病不起,暫時是不會見人的。”
    任欣穎看了眼身邊的郝康安,見郝康安沒攔著她,便乖乖說著︰“那我與良珠說一聲吧。”
    守門人應聲︰“這就幫您去叫人。”
    過了一會兒,良珠從府上出來,听任欣穎說了今日花鋪發生的事情。
    她皺起眉頭︰“這男子完全沖著小姐來的?”
    任欣穎應聲︰“是了。我怕這男子還會惹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先到府上說一聲。讓小姐知情,好應付一點。”
    良珠點了頭︰“我會轉告小姐的。”
    雙方再聊了兩句,良珠折回傅府,決定將這事直接告訴傅尚書。小姐踫上這類事情絕對不是偶然,有人想要逼著小姐在眾人面前出現。越是混亂的地方,守衛越是無法看護好小姐。
    必然是當初幕後那人,又想要對小姐下手了。
    遠在徐州的傅辛夷全然還不知道京城又出了事情。她啃著餅子晃悠在田地間,腳下沒有踩著大小姐才擁有的木屐雨鞋,沾染了一褲子和一鞋子的泥巴。她黑眸里精神得很,偶爾還大喊起來︰“草根!你別再給你的田施肥了,要燒苗了!”
    那被叫到名字的人憨憨笑︰“我還以為越多越好呢?啥叫燒苗啊?”
    傅辛夷把餅子吃了個干淨,拍了拍手︰“就是吃撐了唄。吃撐是會死苗的。”
    草根忙點頭︰“下回一定少用點。”
    傅辛夷欣慰點頭︰“嗯。”
    這邊剛喊結束,那邊又有人喊了起來︰“林興,林興,您快過來瞧瞧,這是長苗了麼?這麼快的啊!”
    傅辛夷又趕緊湊過去看︰“哎,真的長苗了。”
    天氣熱,水分足,養料足。
    徐州只要沒有水患,真的是個好地方。
    “林興,林興。封大人叫您過去。”又有人過來喊了。
    傅辛夷一听到封凌,快步小跑起來︰“哎,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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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傅辛夷蹦蹦往封凌所在的地方去。
    京城里風波洶涌, 徐州緩緩重建。
    造房子的造房子, 修圍欄的修圍欄。里甲制的好處,就是十戶人家可以互相幫忙。如今少了一部分人, 拼拼湊湊又可以搞十個戶。今年日子注定苦了點, 但能熬過去就是好事情。
    百姓們都听說了,徐州在接下來的日子里, 趁著這回重建,干脆搞一個試點。不少老百姓听不懂什麼叫試點, 就听明白了他們是天下獨一份, 上頭讓他們按著上頭的意思折騰,虧了朝廷貼錢,賺了算他們的。
    這種好事,誰能想到啊。
    老百姓積極了, 這些當將士為官的, 猛然就有了種成就感。一切好像就是在自己合理的治理下,才能有這般成績。很多百姓沒念過書, 可不代表著他們就不懂理。
    對讀書人可以引經據典, 對不識字的老百姓, 最簡單的方式是直白告訴他們怎麼做。如今一村一個將士在帶頭, 大家還學不會, 那真是要被街坊鄰居懷疑是不是個傻的。
    傅辛夷見著眾人一切順暢,眉眼彎彎來到了封凌所在的地。
    徐州衙門。
    徐州衙門才被收拾出來。先前水位高的時候,徐州衙門整個被淹,好在不少重要的東西全部封死在箱子里, 被人用船先一步運送了出去。
    水退去了,官差們又一箱箱把東西送回來。衙門里各個地方打掃了一遍,雖然還很潮,很多木頭都泡爛了要重新折騰,但好歹是能臨時當個落腳點處理公事了。
    封凌此刻就在里面。
    傅辛夷一進房間,就見三皇子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手上拿著一本書,整個人腦袋一點一點,下一刻就要倒地徹底睡過去。桂正初和封凌兩人正在矮桌攤放的地圖上用碳筆勾著什麼。
    兩人皺眉,輕聲討論著事情。
    傅辛夷走到封凌身邊,探了探頭。
    看不懂。
    傅辛夷沒見過千百年後地圖長什麼樣子,但她听過。地圖基本上是以車道和房屋為主,關鍵在于幫人成功從一個地方送到另一個地方。
    但現在矮桌上的地圖,有山有水有道路,反而房屋少很多,幾乎看不出幾個。
    可能是房屋的標識她看不懂?
    封凌見傅辛夷來了,朝傅辛夷笑了笑,隨後和桂正初告罪︰“我先出去下。”
    桂正初朝著他點了頭,低頭繼續忙手上的事情。
    封凌帶著傅辛夷出門,等到了門外,才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布袋︰“剛才有人送了點糖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你嘗嘗看。”
    糧食都緊缺的情況下,糖可是稀罕東西。
    傅辛夷接過布袋掂了掂,從里頭掏了一顆塞自己嘴里。黃乎乎的一顆糖,似乎是挖了某個蜂巢做出來的。傅辛夷又取了一顆放到封凌嘴里,含糊說著︰“你就為了這個找我?”
    封凌失笑。
    剛開始傅辛夷是為了他過來的,一踫面就掉眼淚,恨不得天天和他走在一道。這才過了多少天,已成了“就為了這個找我”,全然放飛,態度轉變快極了。
    傅辛夷見封凌失笑,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有點過,趕緊換了口吻,再問了一遍︰“你是為了這個找我?”
    一字之差,意思是全然兩樣了。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眨了眨眼,將手里的糖又塞回到封凌手中,假裝一切無事發生。
    封凌又想要揉傅辛夷,但沒下得去手。
    傅辛夷一旦踫上了種田的事情,洗漱沐浴就不當回事了。整天最多就隨意擦兩下,還生怕將臉上的黑灰給擦沒了。頭發就別提,天天悶著,仗著沒人管也沒人看見,好些天洗一次。
    再悶著要長跳蚤。
    “徐州衙門後頭有個澡池子。平日休沐日官差都可以用。現在這個點沒人洗,你拿著自己的衣服進去洗一洗。”封凌點了傅辛夷的頭發,“長跳蚤的話,要剃頭的。”
    傅辛夷本來還想拒絕,一听到跳蚤和剃頭,立馬緊張起來︰“什麼跳蚤?誰身上長跳蚤了麼?”
    封凌見她上了點心,和她說著︰“你沒見著徐州的那群小孩子,動不動就沒幾根頭發了。孩子整天在外頭瞎跑,洗頭麻煩,干脆剃光。”
    傅辛夷可不想剃頭,忙點頭︰“我洗澡我洗澡,我這就回去拿衣服。”
    她往回走了兩步,又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情麼?”
    封凌想了想︰“還有我們的婚事,回京城後記得要去登記一下。”
    成親對于老百姓來說,必須要拜堂成親,宴請大堆的親眷。但對于城里人而言,宴請親眷是要的,更重要的是去專門登記。傅辛夷身份不一般,封凌也是。回頭一個得勢晉升,另一個的身份便是捆綁狀態,能得誥命。
    一旦登記,自此榮辱與共。
    傅辛夷笑起來︰“嗯。”
    傅辛夷回去拿衣服,封凌折返去和桂正初繼續忙。
    屋子里桂正初听見封凌回來的腳步聲,抬了下頭,低頭時順口說了一聲︰“你和這個林興關系挺好的。”
    封凌應了一聲。
    “傅小姐和我妹關系不錯。”桂正初抽了一張紙,算著自己要補建的東西高度,“沒見著你這些時日傳書信回去。”
    封凌笑了下︰“桂大人很關心桂三小姐。但相距太遠,書信往來那麼慢,很難才送到一封吧。”
    桂正初手頓了頓︰“嗯。”
    原本兩國往來貿易的生意線在他手上,他消息靈通,很快就能收到北方來信。來往商人看著他的面子,多會照顧他妹妹。但現在情況復雜起來,他妹按理是沒什麼需要他擔心的,只是……
    到底還是有些掛念。
    家里人總歸還有桂府在照顧著,他妹妹出門在外,不一樣。
    “說起來我也沒怎麼往家里寄信。”桂正初自嘲了一句,“倒也沒什麼臉面好說你。”
    封凌看了眼後頭還在打盹的三皇子。
    別說他們了,三皇子也沒見著往京城送幾封私人的信件。
    桂正初不知怎麼也抬起頭看了眼三皇子。他嘆了口氣︰“這河道上游得種點東西。林興說種柳樹,你看還要種點什麼樹麼?果樹會不會好點?”
    “就柳樹吧,省得回頭結果子了還說不清道不明扯出一些事來。”封凌回著話。
    桂正初點了頭︰“嗯。”
    他想了想,在圖上勾出了種樹的那百里路段︰“今天事物不算多,你先去洗澡,我等下就來。”
    封凌︰“……”
    不行,他剛才才叫傅辛夷趕緊去洗澡。現在去洗澡不是搞事麼?
    可他又不能說是林興要洗澡。他要是這麼開口說了,轉頭桂正初說大家一起洗澡怎麼辦?
    “啊,洗澡?”三皇子腦袋往下重重一頓,將自己給折騰醒了,迷瞪瞪問了一句,“封翰林要洗澡?那我們一起去啊。”
    封凌︰“……”
    現在問題似乎更加嚴重。
    三皇子揉了揉自己睡僵的身子︰“哎,洗完喝點酒,吃個飯。不如邊洗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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