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手筆……’
清點完寶物之後，石嵐手中攥著那枚龍珠，掃了一眼地上的諸多靈材。
這麼多靈材，品級最低的，也相當于四品寶藥，價值不可估量。
如今石嵐正缺增長真氣的寶藥，這批靈材，可謂是及時雨，若是僅靠化神丹引動的靈氣，增長修為還是緩慢了些。
打量了一番後，石嵐將寶物收好，踏步出了洞窟。
天白蹲在山谷內，干望著堆積如山的妖獸尸體，過著眼癮。
見到穿著月極裙現身的石嵐，天白戀戀不舍的自那些妖獸尸體上移開了視線，垂下了腦袋。
大部分妖獸，對自己的食物都十分在意，妖王自然更甚，若是對其盤中餐展現出興趣，很有可能會惹其不快。
“ ——”
一只身披墨甲的走獸尸體，被扔到了天白身前。
天白一愣，抬起腦袋，望著立于水面上的石嵐，心中升起了些許感動。
將自己的獵物與其余妖獸分享，尤其是實力比自己低的妖獸，這代表了認可，一般的部下，根本沒這個待遇。
石嵐能從眼前的大餐中勻它一口，就代表著已經拿它當心腹了。
這等殊榮，讓天白歡喜的同時有些受寵若驚。
石嵐心中其實並無太多想法，只是見剛剛天白的模樣有些可憐了，便隨手扔了一頭妖獸過去，不過是單純的投喂罷了。
有時候，思維模式以及文化的差異，會讓事情走向兩個完全不同方向。
天白將身前的妖獸血肉叼起，奔出了山谷，不想打擾石嵐進食。
許多妖王都不願意被人旁觀進食，尤其是進食大批血肉的時候，因為這時候往往要顯化本體。
天白不知道石嵐的本體是什麼，它也不敢問，但這種時候，還是離遠一些的好。
石嵐站在一眾妖獸尸體之間，緩緩合上眼楮，張開了黑域。
鍛玉決踏入第八重後，轉化血肉精氣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地步，已隱隱與黑域抽取血肉精氣的速度持平。
滾滾血氣，剛被抽出，便被石嵐的肉身消化，氣力隨著血氣被吞噬，亦開始漸漸增加。
日復一日，石嵐立于水面，一刻未曾動彈，肌膚晶瑩生輝，隱隱蓋過了月極裙上的月芒，好似一尊神女玉相。
隨著鍛玉決的精深，石嵐離完整的琉璃玉身，也越來越近。
這一次，石嵐沒有分心去運轉玉清造化決，增長真氣，而是將所有的血肉精氣，全部灌注到了肉身之上，去推進鍛玉決的增長。
轉眼便過去了十余天，百余頭妖獸的血肉精氣，已經近乎被吞噬干淨。
石嵐的肉身，已近乎達到了完美的玉石之色。
血肉精氣很快耗盡，石嵐肌膚變回了正常顏色，緩緩睜開了眼楮，長出了一口濁氣，這是血肉精氣之中，摻雜的一些她身體所不需要的雜質。
“嘩——”
平靜的潭水，被氣浪激蕩起數丈之高，一時間山谷中下起了小雨。
石嵐雙眸如紫玉，氣息沒有絲毫外泄，如同凡人。
這百余頭妖獸，雖然未曾將鍛玉決強推進第九重境界，但距離那等境界，也已然不遠，只差最後一步。
令石嵐有些在意的是，隨著吞噬妖獸血肉越來越多，石嵐隱隱感覺黑域以及肉身，發生了某種潛在的變化。
這種變化很細微，幾不可察，每當石嵐想去細細體會時，卻總是無從找起。
揮袖將山谷內清掃干淨，石嵐進入了山谷，自乾坤鐲中，取出了一朵紫色的蓮花。
‘紫霞蓮’位居四品，已跨入寶藥行列，乃是天罡境強者才能消受的東西。
不等石嵐對這紫霞蓮下手，遠處一片浩蕩的妖氣，便席卷而來，其中有一股相當熟悉，正是蒼月。
石嵐將紫霞蓮收起，離開了洞窟，應該是蒼月所說的，最後一批妖獸抵達了。
出了洞窟，望著已立于山谷中的幾道人影，石嵐微微皺眉，除了蒼月妖王，還有兩個面生的男子，不難看出也是兩位化形大妖。
兩個男子年齡相仿，皆是三十上下，一個十分魁梧，另一人顯得有些瘦小。
“小王見過尊者大人。”
見到石嵐出來，蒼月率先上前一步，躬身一禮。
“尊者果真是日月之表，月極裙在其余妖王身上，是裙襯姿容，在您的身上，卻是月極裙沾了光了。”
這上來一通恭維，讓蒼月身後的二妖，一陣錯愕，石嵐也感覺有些奇怪。
反應過來後，石嵐未曾開口，輕抬下頜，朝著蒼月身後的二人示意。
蒼月連忙開口︰“這二位皆是附近的妖王，听聞尊者駕臨，想一睹尊者風采……”
第一百八十章︰嵐族
“見過尊者。”
感受到石嵐身上傳來的血脈威壓，其余兩位妖王對視了一眼，跟著垂下了頭。
石嵐望著蒼月，平淡道︰“妖獸湊齊了？”
“已快齊全，再有兩日，小王便給尊者送來。”蒼月垂首道。
“那你此來何意？”
石嵐微微蹙眉，盯著蒼月，難不成他這次上門，就是為了讓兩個妖王見見她長什麼樣子？閑的慌？
“尊者，小王此次來，是想詢問您一件事情，還望您能相告。”
“說。”
“您可有族群？”蒼月沉聲問道，心中泛起些許緊張。
這一段時日，除了忙著抓石嵐要的妖獸，蒼月也一直在嘗試，通過些其他的手段，去查找石嵐身份的蛛絲馬跡，然而卻是一無所獲。
妖族的強者與人族不同，那些頂尖強者，無一不是出自那些頂尖大族，自年幼時，便憑借高貴的血脈，名揚妖域，成為強者之後，更是聲鎮一方，名氣極大。
妖皇十八殿中的天妖，皆是有名有姓，名傳妖域數以千載，而且正值與人族交鋒之際，大部分天妖都去了神州浩土。
蒼月已活過了七千載，听聞的諸多秘事，數不勝數，對于那些強者的基本信息，更是如掌上觀紋，了解的十分透徹。
稍加對比資料，便不難發現，石嵐不是這些妖皇殿中人。
石嵐這等實力，在妖域之中，不應該籍籍無名，但蒼月幾乎已經動用了，他所有能動用的關系脈絡，卻依舊對石嵐一無所知，就好似這尊天妖是憑空冒出來的。
這讓他的心中，不禁浮現出了一個有些不太可能的猜測。
這是一尊獨行天妖。
結合石嵐那與尋常妖族大相徑庭的氣息，讓蒼月愈發肯定了這個猜測，深思熟慮過後，他今日才邀了兩位交好的妖王，同來面見石嵐。
听聞蒼月所言，石嵐略一合計後，便搖了搖頭，她對妖族了解的並不多，若是承認有族群，她還要憑空想個族群出來，太麻煩了。
見石嵐搖頭，蒼月與那兩位妖王皆是神情一喜。
“敢問您可有意願立族？”蒼月略一猶豫，神色鄭重道，站在其身後的兩位妖王，亦是有些緊張的望著石嵐的面色，心懷忐忑。
這才是他們今日來的最大目的。
石嵐面色平靜如水，心中卻有些亂。
立族是什麼東西？
看蒼月以及那兩位妖王的神色，立族在妖族之中，應當不是一件小事，但她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若是回答的哪里不對，很容易出現些麻煩事，倒時又要多費手腳。
思考了數息後，石嵐神色平靜道︰
“你覺得呢？”
蒼月一愣，他該怎麼覺得？
“您若願立族，我等皆願為從屬，唯您是從。”蒼月有些試探道︰“您立或是不立呢？”
石嵐思索了一陣，大概有了些猜測，立族也許是妖族依附強者的手段，應該類似于人族組建勢力？
略作沉吟後，石嵐微微點了點頭。
蒼月愣了一下，眸中涌出一絲狂喜，渾身妖氣大盛，身形急劇變化，瞬息間便化成了一頭體型長約數百丈，如同山岳一般，渾身銀白的巨狼。
巨狼根根毛發，如同銀絲，流淌著微弱的光芒，無比神異。
見到蒼月這幅架勢，石嵐不由得有些錯愕，這是要做什麼？
“蒼月願追隨尊者左右，萬代尊您為主，衛我族千秋傳承。”
巨狼緩緩跪伏在地，垂下狼首，聲音有如暗雷，聲震四野，傳出數十里之遠。
跟在其身後的兩位妖王，對視了一眼，紛紛顯化了本體，赫然是一頭金猿，與一只蹄生烈焰，通體雪白的健碩妖馬。
二妖跟著蒼月一同跪伏下來，齊聲開口說了一句與蒼月近似的話語。
那頭金猿，名叫袁寧，那匹妖馬，名為郁陽。
望著跪伏在身前的三位大妖，石嵐一陣默然，她這回貌似有些想當然了，立族顯然不像人族建立勢力，或是開宗立派這麼簡單。
對于妖族來說，應當有著特殊的意義。
不等石嵐想明白，她身前的三位妖王，紛紛自體內逼出了一團精血，交融于一處後，向她望來。
現在該怎麼辦？
石嵐感覺有些頭疼。
“對于你沒壞處，應當只是個儀式，逼出些鮮血，融進去。”輪回突然傳音道。
“真的沒問題？”
“姑且一試。”
望著空中的血球，石嵐劃開手腕，逼出了一團兩寸大小的靈血，融入了空中的血團。
血液交融的一霎，石嵐感覺到，她與蒼月這三位妖王之間，產生了一道很清晰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