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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

    當年碩親王就是因著強上了小公子哥兒,才被聖上攆著回了封地,連年節都不讓回京,可見其怨。
    碩親王被說中了丑事,心中怒火噌噌,“行啊,宋巔,有本事,明日去京郊東大營,本王不吃素,好多年了。”
    “本官恰巧也不吃素。”
    宋巔回敬句,繞過他,走向被刀架著的男子,刀刃斜著從他身後轉了個圈,地上簌簌的落滿長發,刀背拍了拍他嚇白的臉,沉沉說道,“讓你記住,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說罷,率先出門。
    張震等人手中刀入鞘,身帶煞氣,齊整跟隨。
    等著人都走了,碩親王臉色才難看起來,好你個宋巔,鼻孔朝天的那副怪樣子,就會打個仗,蠻橫武夫。
    宋巔這個武夫呢,出了門,沖著張震說,“過幾日,蒙了那小子捅幾刀,省得閑出病來亂說話。”
    林皎還沒受封呢,這幫人就這麼瞎傳,不怕閃了舌頭,碩親王,挺湊巧的啊。
    跟蹤孫羅山的人回來稟報,幾乎每日都呆在一言堂中,但是,進出的官員繁多,甚至陸丞相有時都會去呆上一小會兒,出個對子,或是命題,讓他們借題發揮,其中去的次數最多的是陸丞相的二兒子,名叫陸鵬,他算是個常客,孫羅山每次招待他都會耽誤一會兒,但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過幾日早朝時,碩親王與著宋巔兩人臉上皆掛了彩,聖上懶洋洋的瞧著喜慶,揚聲道,“愛卿真是血氣方剛,賞你些東西,沒事多打仗,誰不服就揍,你們都听好了,可別惹著我們這位冷面侯爺。”
    眾人皆跪,叩首,一個早朝在這種無聲的沉默中悄然結束,宋巔孤身一人落後,出了金鑾殿,唇緊抿,低頭俯視小成林,那廂一身紫紅服的小太監,哈腰亮眼的請了他去御書房。
    宋巔眉頭微皺,嘴角扯著嘶了聲,聖上這是擺明了把他放火上烤,不把那點油水都刮下來不算完,如今朝中還有哪個願意與他結交,怕是一見到他都得暗罵一聲瘟神。
    同時,也代表著他是聖上的心腹,得到了無比信任與重用。
    聖上這幾日心情不佳,宋巔沒見著鄭國公,也不知道林皎如何,垂眼听著上頭哼了聲,碩親王從後頭轉進來,俊臉上淤青幾塊,顯得滑稽可笑,相對比,宋巔只是嘴角紅腫,瞅著依舊威風八面的,碩親王恨得牙根癢,礙于皇兄,不敢放肆。
    “朕問了他,說是不想在封地呆著,想回京,也確實上書了很多次,朕沒答應,就出兵增援,你帶下去再審,不用留情。”
    “皇兄,我就是一時糊涂,你怎麼不相信我,寧可信這個外人。”碩親王不情不願的回嘴。
    “你沒看看你干的什麼糊涂事!”
    聖上鳳眸狹長眯起,摔打他一句,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什麼餿主意都想的出來,揮手哄他們出去。
    林皎今日換了道袍,席地而坐,與著鄭國公喝茶,遠遠的瞧見人影,粉衣翩翩,明媚溫軟。“國公爺與郡主好有興致,曬著冬日暖陽。”宋宜楚不請自來,掀了裙擺坐于蒲團上,免得沾了泥土。
    鄭國公正與女兒增進情感呢,來了個不速之客,而且還是那小子的妃嬪,長的挺美,就是面色看著缺乏暖意,“你是哪個宮里的,認識丹陽?”
    宋宜楚好笑他的口氣,好像是她之前,見著搭話的就問是哪個宮的,以此彰顯她的貴妃身份,如今卻一直閉殿不出,省的圖惹笑話。
    “宜嬪,國公爺有印象?”
    拐著彎的親戚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借上點光。
    “哦,想起來了,老宋家的姑娘,不錯,讓你呆在宮里,委屈你了...”
    “委屈誰了,朕可是最怕美人傷懷的。”後方飄進來一抹明黃,二女起身行禮。
    聖上眼眸掃了眼端坐著的魁梧男人,暗流涌動,手拉著宋宜楚起身,自顧自的坐在鄭國公對面,拉著宋宜楚讓她坐到自己腿上,環抱著她,溫聲詢問,“愛妃剛才說的什麼好頑的?”
    宋宜楚有些拘束,不太適應男人精致的眉眼,低著眼瞼,不敢搭話。
    鄭國公真想扇自己一個嘴巴,瞎說什麼大實話,“你忙完了?”
    “還能一直忙,總得張弛有度,勞逸結合。”聖上彎著唇角,瀲灩流風,話語溫潤。
    “累著誰也累不著你,別賣乖子。”鄭國公給他倒了杯茶,遞到跟前。
    聖上一本正經的把玩著宋宜楚的小手,軟軟綿綿的,像是沒骨節,“愛妃怎的不說話?”
    宋宜楚還是嚇得不行,她一貫不去招惹他,她們宮妃見著聖上都挪不動步子,日夜想著愛著,見天的熬湯送荷包的,她從來不靠前,她的心頭始終有著那個清冷禪意的身影,揮之不去。
    “嬪妾今個兒晨起吃了香蒜茄子,所以,無言面聖。”宋宜楚,真是個好樣的。
    林皎噎了一瞬,見著聖上面色不虞,迅速起身,拉起她,笑著打岔,“聖上今日既然得閑了,咱們烤鹿肉吃吧。”
    宋宜楚心慌的把袖中紙條順到林皎手里,跪下不動。
    在場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好笑,一個是惱怒,宮中哪個廚子敢一早的就給妃嬪放蒜,不要命了,鄭國公眼笑眉飛,“恩,我確實要補補了。”
    第46章 肆拾陸章
    那日確實還是吃了鹿肉, 但沒有林皎, 她一直惦記著宋宜楚塞給她的紙條,心里掩藏著期待,她頭幾天確實舒坦來著,沒了強勢的男人天天騷擾, 日子真是過得太舒服,可時間長了,宮里人多, 但沒人和她說話聊天, 成天都一張冷漠臉,唯有鄭國公有事沒事的來陪會兒她,說她到底想沒想宋巔呢,夜里睡不著的時候,想了, 但同時想起的, 就是他的婚約,如今算是同父的姐妹,沒見過面,但人家早就訂下的,她在中間參和什麼, 弄得尷尬別扭,所以就控制讓自己不想他,憧憬點別的事,例如, 她串了好多個珍珠手鏈,等著一個妹妹發一個,就是不給李婧。
    糾結了會兒,想起師傅的臉,果斷的把紙條扔了。
    可惜,寒冷的宮牆外,宋巔站著等了又等,才出來個小太監,“我家娘娘說東西已經給了郡主。”
    德通拿了銀子賞給他,回身看著明顯融化了的侯爺,心驚膽戰的隨著打馬回府。
    再過兩日,就是林皎的冊封吉日,鄭國公來向她講解流程,中間有一段舞蹈,她在最後走出來便可,但這也要預先演練,幾經周折,終于滿意。
    冬月二十三,太極殿內各樣式的銀匙金碗擦的 亮,殿前有太監迎客,唱喝,誰人誰人到,很快,座無虛席。
    宋宜楚穿著深色宮裝,端坐在轎輦上,蹙著雙柳葉彎眉,手中握著個長條楠木錦盒,鼻音囔囔的問隨侍宮女,“她沒來,不會啊,我都小聲的說了表哥,怎的沒听清?”
    要不是為了讓表哥幫忙去尋他的消息,哪用著出門挨凍,真是煩人的慌。
    一路搖晃著到了偏殿,里頭熙熙攘攘的滿是人,根本就擠壓不透,宋宜楚拿出自己氣勢,讓人唱喝,宜嬪娘娘駕到。
    殿中除了伺候的,就是各宮嬪妃,如今地位差不多,也沒人真的迎接,只是象征性的低了身子,“呦,郡主能使得宜嬪出門,真是稀罕。”
    憑什麼她一進宮就被封了貴妃,整日陰陽怪氣的,現在可好,誰比誰高貴?
    “郡主,這是我親自去外頭尋的,獨一無二,若是戴上,我會很高興的。”
    宋宜楚不理會旁人,只對著林皎,頗有涵義的說。
    “多謝娘娘。”
    到了隔間換衣裳時,才打開來瞧,精致的楠木盒里躺著支木簪,原木的灰色,花紋經過光磨已經變得光滑,頂端是半朵盤旋未開的荷花,含蓄雋永,像他的情,估計費了不少心血。
    迎賓畢,就是宣禮。
    高台上,大成林卷開明黃聖旨,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鄭國公之女,林皎,秀外慧中,聰敏高潔,其有拯救災民之功,又有意志堅定,特賜封郡主,名為丹陽,分襄州劃其封地,每年賦稅上繳,另著禮部于三清山建造道觀,丹陽于此帶發修行,替國祈祉。
    欽此。
    席中男女分左右而坐,待旨意宣讀完畢,一片竊竊私語,雖有內部消息,這位新覲郡主是鄭國公在外與著妓子生的,最近才被尋到,鄭國公為了補償這些年的虧失,才求得個郡主之位。
    只不過,封地?還是襄州?襄州靠海,氣候潮濕,每年需上繳的賦稅不多,但此地物產豐富,百姓富庶,而且出海便可臨多個小島,一度是各個王爺爭奪的絕佳要地。
    再者,道觀修行?
    高台之上樂起,伶人翩翩而來,曲聲委婉莊重,隨著水袖甩將開來,衣擺舞動,飄搖曳曳,及至中段,鼓點轟隆插入,密密點點,聚集厚重。
    伶人們逐漸往四周散開,袖中兜著無數花瓣,飄飄揚揚的凌空而下,席中眾人聞著縷縷沉香,等待著,露出這位丹陽郡主真容。
    有曼妙女子,清顏白衫,眸光清潭,眉細唇櫻,手臂搭一拂塵,緩步走來,道袍下擺處繡有銀絲花瓣,身姿出塵如仙,傲世而立。
    旁有男子高聲朗誦,“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御六龍,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是物不疵癘而年谷熟。”
    宋巔遠遠看著蓮花瓣上站著的女人,很難與往日躺在他懷中旖旎的小人兒重合,果真似姑射神人,天資靈秀,意氣書高潔。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沖擊的心情激蕩,像是見著了天上的仙子,眼神直勾的盯著台上的林皎,帶著神聖和敬仰。
    樂停,林皎臉頰微紅,姿態優美的行禮,“聖上萬安。”
    她的聲音本就清凌如黃鶯,如今帶著許仙氣寒涼,惑的人,心神不寧。
    起碼站于宋巔身後,假扮隨從的宋岩就徹底亂了呼吸,甚至連身體都微微僵硬,眼中除了她,再也瞧不見旁的人。
    林皎下台來,及至聖上御座前,文武百官近距離的看到這位郡主,仍舊覺的美的非凡,不是那種妖冶驚艷的,而是清爽純真,靡顏膩理,身姿優雅,形舒意廣,猶如廣寒仙子從月中踏出。
    宋巔看著她一走而過,女冠上插著個蓮花形狀的白玉簪,瞳色加深,手中酒杯 嚓破碎,扎進皮肉,鮮血淋灕,卻難及心髒縮緊,喘息無氣之感。
    真是好樣的,林皎,我日夜親手雕刻的珍貴之物,竟不及的你狼心狗肺,可笑,活該,既然,你不好生對待我,我又何須憐你愛你,干脆毀了你,全該是你該著的道。
    林皎還不知有人已經著了心魔,還徑自受賞歡喜,誰得了贊譽能不心動,況且,這是聖上的肯定,足夠她興奮了的。
    女賓中,鄭曼柔低垂著頭,悶聲咳嗽,鄭國公夫人顧氏幾日不曾見過丈夫,不知細節,但那日家中佷子前來說了大致情況,希望待會兒能奏效。
    隔著幾個席後的龔瑞欣抬眼細心留意著鄭曼柔,怕她傷心難過,世道不公,剛才眾人看得清楚,唱和莊子.逍遙游的那段,就是鄭國公,而且在林皎下台時還伸手扶著,就怕摔了踫了,可曾想過他十幾年疾病纏身的女兒,曼柔每日喝的那些極苦湯藥不說,走幾步路都要喘個不停,夜夜難寐,她經常瞧著,心里不是個滋味,只能多加安慰,說些趣事與她歡樂歡樂。
    幾個妃嬪看著聖上高興,都恭維著林皎,你一句我一句的帶著討好,文官中以陸丞相為首,他未動,旁人不敢附和,而武官中,以宋巔為首,同樣穩坐如山,一眾官員沒個響動。
    碩親王是個攪屎棍,不怕亂子大,指著宋巔大聲問,“听說這個郡主以前是你府里的小妾,怎麼的了,不認識?”
    竊竊私語聲又起,轉瞬,有一文官站起,臉色帶著憤怒,“聖上此舉不妥,郡主是親王家嫡女可繼承,鄭國公非皇家子嗣,最多可封縣主,且不該賜封地。”
    又一御史起身,“聖上確實有欠考慮,此女身份不詳,既然是上了戶籍的小妾,就不該進道觀,更不該為國祈福祉,還請聖上收回成命。”
    鄭國公是個暴躁脾性,一撂袍子,站起,“聖上,我兒林皎一直在漳州玉皇觀帶發修行,期間善事好施,當地百姓皆知,尤其在涂洲發生雪崩之時,反應迅速,搶救幾百無辜百姓,可算著大功一件,至于,小妾,完全就是無稽之談,碩親王,可有證據?”
    聖上听著好笑,這是打算耍賴了,真有趣。
    碩親王無辜攤手,他剛到京城,能有什麼證據,就是道听途說,“我沒有,但是說不定,有人有呢。”
    說罷,手隨意指了一圈,眾人皆不搭茬,碩親王撇嘴,沒意思,看了林皎一眼,沖著她眨眼,意思是你贏了,有個厲害爹。
    林皎不喜撒謊,波瀾不驚的回看了眼碩親王,意思是我無所謂。
    “國公爺此言,有不詳實之處。”回身看著宋巔,含笑俏皮,“侯爺,可是年紀大了,眼神不濟?”
    眾人還不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碩親王已經手舞足蹈的拍著桌子大笑起來,他樣子放肆滑稽,前仰後合的,聲音清亮醇厚,看的林皎都眉目舒暢,心情愉悅。
    宋巔本來打定主意壓她一壓,結果被她這麼坦蕩一問,反而顯得他狹隘心窄,看著站的筆直的女人,唇漸漸勾起,還真是著了,你的魔。
    “聖上,貧道確實早已學道,也曾救過幾人,不足掛齒,至于小妾,也是事實,如今,貧道只願建道觀,收容無家可歸的女子,學醫讀書,若是有能力,願意幫助他人,多得福祉。”
    林皎真心誠意,一雙水眸靜靜的看著四周官員,“各位大人,我們女子生來,不是非要困于後院一牆以里,我們讀書寫字,不是為用于後宅心計爭斗,是為心胸更寬廣,做事更光明。我們彈琴跳舞,不是為取悅夫君,是為自身儀態,強身健體。貧道不願做一個依附男人而生的嬌花,大人們,也請不要輕賤女子,隨意贈送他人,或是任由主母磋磨,請善待她們。”
    其實林皎想說的話,還有很多很多,她听說過別人的悲痛,見過雪山里遺棄的稚嬰,親身感受過瀕臨死亡時,人的脆弱與無能。
    第47章 肆拾柒章
    林皎一番誠摯之言說完, 便有人站起, 與她一辯,“女子熟讀女誡,貴在從,听從父親, 丈夫所說的話,這樣家宅才能和順,我家中一妻四妾, 從無爭搶之時, 按日子劃分,再者,女子身嬌體弱,沒幾個能出外行走的,按你所言, 不可取。”
    另一人站起, “世世代代幾百輩子,女子都是依賴男子而活,娶妻娶賢,大家貴族的女子多懂治家之道,讓男子無後顧之憂, 而妾室,即美艷女子,能滿足男子生理需求,不用悉心對待, 男子間權利更迭,互送妾室,是常有之事,互便互利。”
    “男子也有出身貧賤,不是你不願就能改變的事,郡主所言,有如天方夜譚。”
    熙熙攘攘開來,聖上揮手,大成林喊了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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