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夜沒有回來過？”我轉身就準備出門尋找柳玄夜，走到公寓門口時卻猛地停下了腳步。我竟然連柳玄夜會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我該去什麼地方找他？
身後的白素素嗤笑了聲，“你就留在這里帶孩子好了，只有我知道如何找到玄夜。”
即使不回頭，我也能想象得到白素素此時的表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憤怒，羞恥，難堪？
其實最準確的應該是無奈……對，就是無奈。我想知道有關柳玄夜的一切，但其實這一年多的時間，我甚至連他這個人都看不清。
我相信他是真的對我好，我也是一直這樣告訴自己的，他總是保護我，總是會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雖然也是他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但是……
如果說當初是怨恨他，恨不得他去死的，可現在，我知道自己在意他……這些我都很清楚，但是，在意了，喜歡了，就能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
“好，麻煩你了。”我轉過頭，笑看著白素素。
白素素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愣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你要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不要記掛。”
“你……”
鐘靈看不過去白素素囂張的模樣，想要幫我出頭，剛開口我便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對她搖了搖頭。
鐘靈氣憤的撞了下白素素走去了墨兒的房間，我努力微笑著，“我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我是柳玄夜明媒正娶的妻子。”我靠近白素素一步，丟下了最後一句話，“也希望你不要逾越我的，包括柳玄夜的底線。”
不再管白素素驚訝的表情，我也進了墨兒的房間。至于柳玄夜，我找不到他，但他總會回到這里。
“老媽老媽，你快來。”剛進房間，墨兒就大呼小叫的讓我過去，“老媽，你看蘿卜喜歡我。”
“蘿卜？”我指了指在墨兒床上跳來跳去的小黑貓，“是墨兒幫他取得名字嗎？”
“是啊是啊！”墨兒將小黑貓拉到自己懷里，仰著天真的小臉跟我說，“老媽不是跟我說過那只叫葉子的兔子嘛！然後她走了老媽不是很傷心嘛！那你看哦！兔子就應該吃蘿卜嘛！而且葉子和蘿卜的名字很像哦！”
墨兒一字一頓認真的跟我解釋著，“老媽老媽，你喜不喜歡這個名字？”
我寵愛的摸了摸墨兒的小臉，“喜歡，墨兒總是為老媽考慮，老媽怎麼會不喜歡？”我將墨兒連帶著蘿卜一起抱了起來，“那以後蘿卜就跟我們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啊好啊！墨兒喜歡蘿卜。”說著又要鐘靈抱抱，“墨兒也喜歡鐘靈阿姨，墨兒也要跟鐘靈阿姨一起生活。”
鐘靈接過墨兒，點了點他的小鼻子，“阿姨也喜歡小墨兒。”
將墨兒安置好後，我就坐在沙發上跟鐘靈聊天，鐘靈問我是不是就在這里等柳玄夜回來，我告訴她想回去看看外婆。
她擔心我身上的血蠱再次發作，想要跟我一起回去，我也不忍心留下鐘靈一個人在y市便欣然同意了。
“鐘靈，又要過年了呢！”
“是啊，又要老一歲。”
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我躺在醫院里都沒能回去陪外婆，那個時候墨兒還沒有出生，沒想到現在都這麼大了。
我猛地睜大眼楮看向鐘靈，“哇，我終于知道什麼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了，本來這個時間我還在上學，現在居然當媽了……”
“是的，二十歲的老母親。”鐘靈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在她臉上，“你才老母親呢！”
“別亂說，我還沒嫁人呢！”
“……”
這種閨蜜之間的聊天總是讓人覺得輕松自在，曾幾何時，我只敢憧憬，卻不敢擁有，現在卻已置身其中。
第二天我就收拾了東西，跟鐘靈一起帶著墨兒和蘿卜回了老家。因為要過年了，村子里的人多了起來，到處都能看見幾個人站在那里聊天。
而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變化，樹還是那顆樹，河流還是那條河流，石子路也還是那條石子路……
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我還懷著墨兒，一路都被人指指點點，但這一次我抱著墨兒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他們都好奇的打量著我，卻沒有一個人認出我。
剛走進自家院子，就聞到了外婆做的飯菜香，心里莫名有些感動，我立馬拉著墨兒跑去廚房，蘿卜也跟在後面。
“外婆。”
听到叫聲，外婆手里的鍋鏟“砰”一聲滑了下去，我看到她整個身體都在抖，好半天才慢慢的轉過身，“甦甦？真的是甦甦？”
“我回來了，外婆。”我松開墨兒的手，上前抱住外婆，感覺她的身板更加單薄了，“天這麼冷，怎麼不多穿點衣服？”
“不冷不冷，你看我做個飯都出汗了。”外婆一邊抹了抹額頭一邊笑著跟我說道，然後才看到了我身邊的墨兒，整個人再次愣在了那里，張了好幾次口卻始終沒問出來。
我將墨兒推到她面前，“外婆，這是我兒子，叫墨兒。”
墨兒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望著外婆，被忽視後委屈的轉過頭看我，小嘴都開始癟啊癟的。
“外婆？”
外婆依舊愣愣的看著墨兒，眼楮里盡是疑惑，接著將我拉到了旁邊，偷偷問道，“這孩子就是那個……”
我點了點頭，外婆再次回頭看了看墨兒，又繼續問我，“這怎麼還是個人啊？不是蛇胎嗎？”蛇胎兩個字外婆說的極輕，生怕觸犯了什麼。
“不是蛇啦！”害怕外婆擔心，我撒了謊，“你看墨兒多可愛，可听話啦！”
“那個誰……”外婆越說聲音越低，“是不是還纏著你啊？”她說著抓住我的手，“我天天去五仙觀燒香磕頭，就是希望他能放過你。”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外婆解釋柳玄夜的存在，剛好這時鐘靈也走了進來，禮貌的跟外婆打著招呼。
外婆的注意力被鐘靈吸引了過去，也忘記了剛剛對我說的話，“甦甦快擺碗筷，我再去做幾個菜。”外婆一邊朝院子走一邊責怪我，“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也好讓我準備準備呀！”
“外婆，你不用再忙啦！”
“不行不行。”外婆根本不听我勸，跑去雞窩抓了只雞過來，“很快的啊！你們先吃，一會兒就好。”
我想過去幫忙，墨兒卻一把拉住我的衣角，“老媽……”他仰著頭望我，大眼楮里溢滿了淚水，“老媽……”
我看了眼又開始忙活的外婆，只好先將墨兒抱出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墨兒解釋，他跟一般人不一樣，“墨兒是因為太奶奶難過了嗎？”
墨兒抱住我的脖子不肯撒手，用力的點了點頭，“太奶奶是不是不喜歡墨兒？”
“當然不是，墨兒第一次見到的人也不會一下子就喜歡的對不對？我們要相處幾天，等太奶奶知道墨兒是多乖多听話的小朋友，一定會喜歡墨兒的。”
“真的？”
剛剛還眼淚汪汪的墨兒頓時露出了笑臉，這個年紀的孩子也確實比較好騙好哄，“當然是真的。”
好不容易才將墨兒哄好，我又準備將他抱去吃飯。這時從門口走過一個人，身形消瘦的有些嚇人，雖然穿著厚厚的衣服，但臉上就是皮包骨頭。
因為樣子太奇怪，我沒忍住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那個人突然轉過頭看我，接著便像見了鬼似的大叫了起來，我還沒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就瘋了似的跑走了……好半天我才想起來，這個人居然是二柱子。
他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我問了外婆，外婆說她也不清楚，就好好的人就不正常了，天天一個人往山里跑。
我又問外婆，“他是不是見到所有人都跟見了鬼似的？”
外婆搖了搖頭，一邊回憶一邊說，“他就跟丟了魂一樣，平時見到我們都不看一眼的，好像根本不認識我們。”
我看了眼鐘靈，“剛剛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嗎？”
鐘靈也搖了搖頭，“說不定是你想多了，也許人家只是得了抑郁癥之類的，看到你被嚇到可能是巧合。”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我也沒再多想。
吃飯的時候，墨兒一直乖巧的坐在外婆旁邊，認真的吃著碗里的飯，而外婆依舊有些怕墨兒，都不敢正眼看他。
吃完飯後，我們就跟外婆在院子里聊家常，這麼長時間讓她一個人生活，我總是覺得很愧疚。
“哎呀，這不是甦甦嗎？”鄰居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熱情的握住我的手，“都不一樣了，越變越好看了呀！”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因為之前有拜托她幫忙照應下外婆，所以我跟她聯系的還算頻繁。
鄰居阿姨偷看了眼外婆，將我拉到了旁邊，小聲的說道，“我們鄉里鄉親的照顧下也是應該的嘛！而且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手頭應該是比較寬裕的吧！我們還要指望你以後也幫幫我們呢！”
“當然，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
“那我就說了啊！”她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什麼本事都沒有，媳婦也娶不到……現在好不容易托人介紹了個對象，但是人家姑娘要聘禮……”鄰居阿姨說著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