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阿棗縮了縮脖子,氣勢一弱︰“你含血噴人,我哪有興高采烈...”
    薛見掐了掐她的臉︰“要是我不過來,你是不是就要應下了?”
    阿棗指天發誓︰“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她給的那幾個男人連你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薛見卻沒因為她溜須拍馬就放過她︰“也就是說,要是有容貌才情都勝過我的,你就同意換了?”
    阿棗︰“你,你講不講道理啊!”
    她惱羞成怒,眼看周遭的人都被打發走了,跳起來就堵住了他的嘴——用嘴堵的。薛見在她唇上啄了幾下才放過她︰“念在你是初犯,暫且饒過你,下回遇到這種事得立刻拒了,不得猶豫,知道嗎?”
    阿棗覺著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我本來就沒打算答應,只是被她這樣明目張膽地換夫嚇著了!”
    “他們這里有幾個部族還是遵循上古傳統,以女子為尊,故女子可以娶男妻納男妾,男子遠不如女子受看重。”薛見頓了下,見阿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伸手抹了下她的唇瓣︰“驚恐之余是不是還有一絲羨慕?”
    阿棗堅決︰“沒有!”
    薛見哼笑了聲,不知道信是沒信︰“早知道不帶你過來了,這些女人不知禮數,秉性野蠻,毫無規矩,沒得帶壞了你。”
    阿棗沒敢接話,轉頭假裝瞧著遠處的風景,薛見也沒再追問,她還以為這事已經沒過去了,他忽的冷不丁問了句︰“倘真能一夫多妻,你還要選哪個人為妾室?”
    阿棗沒想到還有這波套路等著自己,立刻中招,隨口道︰“西門吹雪。”最好能把花滿樓楚留香一並收了,那才叫不枉此生!
    薛見眯起了眼,捏過她的下巴︰“此人是誰?”
    阿棗︰“...”
    對不起西門大神,我讓你躺槍了!!!
    阿棗心里暗暗捏了把汗,見他一本正經地問這人是誰又有點想笑,突然靈光一閃︰“其實他們...是我小說里的人物!”
    薛見面色微沉︰“撒謊。”
    阿棗這才想起來她的小說他都看過,而且還收藏了一屋子!
    她又是郁悶,又噗噗憋笑,正琢磨怎麼回話,忽的听見一陣騷動,有一男一女並肩走了進來,男的身形高大,相貌也算英俊,只不過長了一雙倒八字眉,看著就一臉衰相,女子倒是漂亮,而且英姿颯爽,身材也很有看頭。
    阿棗暫時被薛見饒了,她下意識地看著二人身上的官員常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西南的指揮同知,男的叫江平,女的叫馮培,听說這女子還和太後娘家還有段七拐八拐的親戚關系,這兩人都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李指揮使的屬下,對薛見的態度可想而知——這些還是薛見昨晚給她惡補的。
    而薛見想奪西南兵權為自己增添籌碼,以西南為據點,順利攻入京城,以李指揮使為首的這些人就是他的絆腳石。
    江平身為指揮同知,自然知道其中干系,因此他一進來就把目光放在薛見身上,薛見卻只和他身邊的貌美女子閑話,一幅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他心中不忿,但見薛見如此耽于美色,看來注定難成大事,他難免又有些輕視。
    馮平笑了下︰“郡王妃無愧國色天香這四字。”
    江平目光一凝,他知道薛見為了這位郡王妃冒著西南失控的風險,特地跑去接自己老婆,他倒是想見見這是何等絕色,一看之下微微恍神,回道︰“難怪把郡王迷的神魂顛倒。”
    二人被下人引著入了座,阿棗悄聲對薛見道︰“雷土司倒是會左右逢源,兩邊都不得罪。”
    薛見一哂︰“土司和朝廷官員本就是兩種性質的職位,斗轉星移,王朝千八百年一換,土司卻能在此地盤踞幾千年之久,雖然不能左右天下,但哪個朝代都奈何不得他們,他們想要的無非是逍遙日子罷了,我們贏了輸了,跟他們有何干系?”
    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想收幾個美男收幾個,連皇上都奈何不得。阿棗再次感慨︰“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薛見乜了她一眼,不言語。
    那邊江平已經拉著雷土司,朗聲道︰“干喝酒無趣,我給土司講個故事助興吧,不如就講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吧?”
    雷土司又不是沒文化,哪里不知道這個故事的意思,也不敢做聲,干笑著喝酒。
    江平恍若未覺,仍舊道︰“傳說褒姒生的相貌傾城,就是怎麼都不肯笑,而周幽王為搏美人一笑,居然戲弄大臣...”
    他聲若洪鐘,轉眼就傳遍了宴客的廳堂,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聯想到前幾日薛見為救郡王妃舍身出城的事,他這明擺著就是諷刺薛見為了美色誤事,眾人知道兩邊關系不睦,卻沒想到不睦到江平居然當庭下郡王的臉,他們頓時不好再做聲,屋里便靜了下來。
    雷土司才不想參合他們朝廷的事,跟他們保持友好也是為了左右逢源,他只得硬著頭皮道︰“講這麼掃興的做什麼,我著說書人講個有趣的。”
    馮培用力扯了江平一下,示意他做的太過了,一個是郡王,一個是臣子,下馬威也得有個度啊。
    江平卻哈哈一笑,下巴一抬︰“那咱們就講一個楊貴妃和唐玄宗的故事,要不講妹喜害的夏朝滅亡的故事?”
    雷土司扭過頭,閉口不言,良言勸不了要死的鬼。
    阿棗面色微沉,見不得江平這樣咄咄逼人,除了薛見,能在她面前耍嘴炮的人還沒出生呢!
    她一拍桌案就要說話,薛見卻按住她的手,他神色異常平靜︰“周幽王,夏桀和唐玄宗都是帝王,看來同知是對我父皇很是不滿,這才屢屢出言諷刺。”
    他眼楮一眯,神色森冷︰“你拿著朝廷的俸祿,本該為君分憂,居然這樣出言輕狂,膽子還真不小。”
    阿棗︰“...”這操作真騷。
    江平臉色變了,他沒想到薛見竟會這樣反口,皇上疑心病本就重,這話要是傳到京城可不得了,但是他還不好解釋,難道讓他說他諷刺的是薛見?
    他沒了方才的張揚,不過還算鎮定,跪下解釋︰“郡王明鑒,卑職是個粗人,不過想說個故事助興罷了,誰不知道皇上為江山社稷殫精竭慮?卑職真的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此意!”
    薛見顯然不打算輕輕放過他︰“事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你三番五次提起君王為美色誤國,可見居心不良。”
    他說完看了眼常寧,常寧在江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叫人按住他,把他抽的臉都腫了,不覺呸了聲,吐出幾口血來,一臉憤恨地看著薛見。
    打臉對于男人女人都是件大事,更何況是當著眾人的面了。
    薛見沒把一個馬前卒放在眼里,淡然道︰“禍從口出,下回管好自己的嘴。”
    江平被打的也失了理智,腫著嘴怒聲︰“郡王,你身為西南統帥,為了一己私利拋下西南去尋人,犯了大錯,難道郡王還不讓人說了嗎?!”
    薛見輕描淡寫地道︰“原來同知說的是本王啊。”
    阿棗撇撇嘴,現在說頂什麼用,打都打了。
    第129章
    薛見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江平氣的身子青筋暴凸,捂著自己腫脹的臉,張口就要怒罵出聲,被馮培重重扯了下衣袖才硬是把話咽了下去。
    他深吸了口氣,提醒自己薛見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激怒他,沉聲質問︰“殿下這麼做,您自然白落了一個深情名聲,但于我們這些下屬卻是莫大不公,卑職以為,您身為西南統帥,卻做下為了一己私利拋卻萬千將士去尋妻,此是極大的錯誤,您須得給屬下們一個說法。”
    這話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冒犯了,不僅在罵薛見昏庸無德,為色所迷,還罵阿棗狐媚亂上,害的他們西南無主。薛見神色不變,神情慵懶地把玩著酒盞︰“你有資格過問本王的事?有資格代替西南所有軍士發聲?難不成你升任了指揮使?”
    他語調不重,話里的輕蔑卻顯露無疑,江平臉色一僵︰“我是奉了我們指揮使的命令,來向殿下討個說法的。”
    薛見面色淡淡︰“那就讓你們李指揮使親自到我府上來問,難道隨便一個貓三狗四來問我,我都要回答?”
    他說完頓了下,又嗤了聲︰“說來有趣,我這次出城接我的王妃,不曾損耗一分一毫的兵力,你們指揮使前次帶兵貿然出城,死傷了八百將士,我還沒有拿他來追究,他怎麼好意思來問我?”
    眾人被江平帶了一波節奏,真以為薛見為了王妃可以拱手讓江山,听薛見這般說了才反應過來,心里鄙夷李指揮使自己都立身不正,還好意思說郡王如何。有幾個女土司見薛見不光有能耐,還對自己的王妃如此痴情,心里早已經無原則倒向他,成了骨灰級腦殘粉。
    江平被掀了老底,再沒了回懟的底氣,還是馮培給上司挽尊,笑了笑道︰“指揮使是急著立功,冒進了,雖然咱們的兒郎死傷不少,但羯人死的更多。”
    薛見唇角一挑︰“三百余人,確實不少。”
    馮培出身不錯,不似江平橫沖直撞,知道明面上沖撞郡王的下場,她尷尬一笑,又把薛見看了好幾眼,這才低頭不做聲了。
    阿棗由得這兩人尷尬了會兒,才出聲道︰“我帶了親手釀的桃花酒,甘醇甜美,就是不知道諸位喝不喝的慣?”這桃花酒其實是她現買的。
    雷土司正覺得尷尬無比,聞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笑道︰“早就听聞桃花酒甘甜清冽,更何況是王妃親手釀制的,更得嘗嘗了。”
    阿棗轉頭吩咐改名小谷的谷歌去取桃花酒,江平坐在離大門最近的地方,不知怎麼的,竟不著痕跡地看了幾眼小谷,又飲下一盞酒才收回目光。
    阿棗給每人桌上都放了一壇,不管這桃花酒是不是合胃口,他們看在薛見的面上也紛紛贊了幾句,就連馮培也贊了句︰“王妃娘娘真是蕙質蘭心,端雅賢德,這酒釀的極好。”
    阿棗心說可不是嗎,三兩銀子一壇呢...她還記著那個江平方才的出言不遜,就差被指著鼻子罵她狐狸精,她轉向江平微微一笑︰“江同知怎麼不說話,難道嫌棄本王妃釀的不好嗎?”
    她說到最後一句,語調已微微上揚,帶了逼迫之意,只要這姓江的敢出言不遜,她就讓人再賞他幾巴掌。
    江平焉能看不出來,他讓薛見打倒也罷了,讓女人打以後也不用混了,只得忍氣吞聲地道︰“郡王妃釀的桃花酒極好。”
    阿棗點了點頭,暫且放過他,江平到底心中不忿,又出聲道︰“咱們莊朝的兒郎,有酒豈能無劍?久聞殿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不光朝政上得心應手,就連騎馬射箭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我有幾個屬下不才,想討教一二,還請殿下賞臉,全了他們的心願。”
    他這回倒是學乖了,說話也客氣不少,阿棗皺了皺眉,他拿薛見的名氣說話,又只說為了飲酒助興,倒還真不好拒了。
    薛見卻看向他︰“哦?”
    先前李指揮使連番失利,江平今兒是一定要挫挫這位郡王的威風,他抬頭道︰“他們幾個都是軍中的好手,各有長處,不會辱沒殿下。”
    他承認薛見在帶兵打仗和朝政謀算上有幾分能耐,但腦子好使不代表身手也好,尤其是薛見長的俊秀清雅至極,一到西南就迷去了半個城的女人,一個男人長了張迷倒眾人的臉,難免讓人小瞧他的能耐。
    阿棗伸手扯了扯薛見的袖子︰“殿下,你還是別比了吧,要是傷了殘了可就不好了。”
    她是怕薛見一開大就收不住,萬一鬧出人命可不太好,不過這話在江平的耳朵里另有一番解釋,他自覺拿了薛見的短腳,哈哈一笑︰“王妃放心,比試點到即止,不會真傷著殿下的,若王妃實在不放心,我可以命人把武器換成木質的。”
    阿棗見這不知死活的,也是懶得多費口舌了。
    薛見一哂︰“好啊,听說你劍術和槍法都十分了得,免得旁人說我欺你,就和你比這兩樣。”
    江平一怔,他的功夫在軍營中是數得著的,不然靠這智商和情商也當不上同知,本來他想給薛見留點面子,找旁人跟他比試,既然薛見自找麻煩,那就怨不得他了。
    他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傲然一笑︰“既然這樣,咱們就先比射箭吧?殿下並不是行伍出身,未免旁人說我不公正,我先讓殿下三箭,每一箭從靶心到靶外一共為甲乙丙丁四級,誰得的級數最靠前就算誰贏,殿下覺著如何?”
    薛見淡然︰“規則無妨,三箭就不必了。”
    江平想著哪怕讓他三箭,他肯定也是不如自己的,如此就能更丟人了,但薛見不答應他也只好作罷,點頭答應了。
    雷土司為了證明這確實是友好互動,還叫了幾個土司陪兩人一起玩耍,又按照軍營的規制擺了靶子。
    江平人雖不聰明,手上功夫卻是實打實的,依次取了五枚箭,挨個射中靶心,旁邊有他的部下吹捧道︰“同知是我們軍營里的神射手,數丈之外,沒有他射不中的人。”
    阿棗撇了撇嘴,薛見也開始取箭矢,不過他卻一次抓了五只,又緊了緊弓弦。
    江平見他一副外行人做派,忍不住出聲道︰“殿下不必心急,一只只射便可。”射箭可不僅僅是搭上射出就完事的,更考驗準度力度,連射兩只三只,想要射出並瞄準靶心的難度已經提高了數倍,更何況五只連射了。
    薛見淡淡瞥了他一眼,輕輕松松架上五只箭,拉弓,瞄準,眾人的目光根本捕捉不到五只箭矢的蹤跡,只听到‘篤’地一聲,五只箭居然只發出了一聲響動,然後就深深地嵌入了靶心。
    阿棗半點不擔心,畢竟這是有男主光環護體的男人啊!
    這下不光江平目瞪口呆,就連眾人都驚了,阿棗反而是最淡定的一個,仰起臉做出一臉崇拜︰“殿下,您這射箭的本事,說是後羿在世也不為過。”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贊譽起薛見來,這下勝負結果一目了然,雖然兩人的結果都是正中靶心,但射箭難度系數卻不一樣,就跟初級難度考了一百分,能和高級難度考一百分在一起比較嗎?
    馮培一臉若有所思,江平深深地看了薛見一眼,拱手道︰“卑職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薛見面上波瀾不興。
    雷土司又騰出場地讓人比試第二場,江平有了前車之鑒,開始謹慎對待,再不敢輕敵,命下屬取了自己的紅纓槍來,這回也不提讓薛見的事了,等雷土司一聲令下,就搶先一步出了手。
    阿棗瞧的萬分鄙夷,姓江的二傻子用什麼紅纓槍?當自己是小兵張嘎嗎?!
    她還以為薛見要抽出自己腰間的軟劍,沒想到他居然空手應敵,而江平來勢凶猛,他側身避開,微微退了幾步。江平高聲道︰“殿下何不選一樣襯手的兵器?”
    阿棗心里冷哼了聲,要是真想讓薛見選兵器早問不就行了,等比試開始了再問,哼!
    薛見嗤笑了聲,不答,江平被激怒,槍影密不透風地把薛見包裹了進去,薛見依然游刃有余,從容閃避,江平見他只躲避不進攻,暗暗等著機會,找到他的破綻,一槍就捅了過去。
    薛見卻輕松握住他的槍頭,忽的用了內力,將他的紅纓槍從槍頭處折斷了三分之一,江平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反手把殘槍擲過去,殘槍穿透了他的肩膀,卻還沒有停歇,將他直接釘在地面上,江平疼的大聲慘嚎起來。
    薛見道︰“將江同知脫下去救治,然後...”他頓了下︰“打五十軍棍,他出言不遜,還屢次冒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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